第99节

    “知道，”这些人没让他涉足太深也是因为这个，雅兰精心想了不少东西，他明白与其被他们瞒着，倒不如不再插手这些事情，“现在的状况比以前好很多，你们就当我……”
    这些年，雅兰已经成长很多，若是早几年，他必定会怒气冲冲质问他们为什么瞒着他，认为他们在戏耍他。他已经见过人鱼的痛苦，不再是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年。
    “雅兰，”莲华叹息，面有难色，“我们和你依旧有差别。”雅兰的传承记忆比他们多，不然海蓝色人鱼的地位就不会那么高。
    抬头看向对方，雅兰见莲华尴尬的神色，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原本是圣辉学院的学生，更想跟其他繁衍者一样能做自己的事情，不想只是被当成一个吉祥物。雅兰沉默，没有和莲华说其他的事情，只是沉默。
    莲华也没有再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出宫。
    虫族事件后，德亚联盟也没有其他重大的事情，至于暗黑计划不过是一直都存在的不可调和的问题。
    艾德里安早早开完会就到房里看雅兰，坐到床边拉着雅兰的手。
    “这么早回来，”雅兰本以为对方到处理公事到晚上。
    “都是些琐事，”艾德里安轻抚着雅兰的长发，“既然守护者已经聚齐，那些事情就交给他们。”他知道雅兰在想什么，对方从小到大都是以繁衍者的姿态生存，身份曝光后又到天蓝星努力学习五年，现在却又发现其他人早已经安排好其他的事情，心中必然有极大的落差，甚至会想自己之前所努力的到底为什么。
    白了一眼艾德里安，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都知道，偏偏就没有告诉他，雅兰认为自己还是太天真，就算他已经很努力，在众人的眼中，他依旧是一个需要保护的人鱼。
    “休息，”雅兰不想再多说，不是他不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他也有生气的权利。
    艾德里安轻轻地帮雅兰盖上被子，这样总比对方和自己说说笑笑的好。
    暗黑的计划依旧在暗中扯后腿，试图让新政进行不下去，不过有了多方势力的干涉，这影响倒是也不大。几位守护者聚齐后，难题也已经不算是难题，众人也渐渐相信变革的时机已经来临。
    修杰的死让雅兰许久都不能释怀，原本一条好好的人鱼到最后却是那般悲惨的结局。洛辰是否爱过修杰，雅兰心中不存在疑问，因为他知道像深蓝组织那样的组织的少主是不可能轻易爱上谁，哪怕对方真的爱上一个人，对方也不可能为那个人做什么，反而会因为其他的事情选择牺牲自己的爱人。
    也许是闲下来了，雅兰总是不自觉想这一件事情，人鱼为了繁衍者可以做很多事情，那繁衍者呢？他们就只是把人鱼当做附属品吗？也许也有繁衍者把人鱼放在平等的位置，但又有多少？此刻，没有人知道雅兰在想什么，他们只以为他正为生下两颗蛋兴奋。
    一大早，雅兰一醒来就来看蛋，左戳戳右戳戳，“怎么还没出生？”雅兰小声嘀咕，他们已经回到主星半个多月，加上在飞船上的日子，这也有一个月了，这两颗蛋没见大多少。
    “快了，”这两颗蛋已经消耗雅兰太多的注意力，艾德里安不爽被忽略，“医生每天都有给他们检查，他们很健康。”
    “两天前，你就说快了，”雅兰不耐烦，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做，除了偶尔被当做旗帜出去露两面，“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很安静，”有些孩子在蛋里的时候就很调皮会动来动去，但他们的蛋却没有，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他们有微微的动过，艾德里安心想安静点也好，这样就不会太折腾人。
    雅兰时不时默写点传承记忆中关于人鱼的信息交给人鱼研究院，但大多数对现在的人鱼都没有什么用，那些倒是在雅兰的身上比较有用。受众虽小，人鱼研究院的人还是很努力研究，他们心想着雅兰生下的孩子也会是那样的体质。只要想着一代传一代，等未来就不少像雅兰一样强大而美丽的人鱼，这些研究员想想就激动。
    蛋不能一直放在孵化室，偶尔也需要亲人的温暖。这晚，雅兰就把两颗蛋抱回卧室，睡觉的时候就把蛋放在他和艾德里安的中间。艾德里安的脸色都黑了，这么美妙的夜晚就被两颗蛋打扰，雅兰还笑着跟他说要跟孩子们培养感情。
    “白天再抱，”艾德里安接连几天夜晚里都见到两颗蛋横亘在他和雅兰中间，作为一个开荤没有多久的繁衍者，他很受伤，“还有，身为皇室中人，他们从小就要学会独立自主。”
    “也许他们是人鱼，”雅兰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生活，繁衍者的童年就开始学习很多东西，而那些人鱼则可以愉快地玩耍，这本身就是不公平待遇。但雅兰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小时候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不论是繁衍者还是人鱼。
    “那他们就更应该独立，他们要承担起人鱼的未来，”艾德里安本身就是一个人鱼不感冒的人，雅兰例外，他对自己的孩子一视同仁，不论是繁衍者还是人鱼，再来他相信他们的孩子就算是人鱼也有繁衍者一样的体质，就算没有也要锻炼，“那些人都在等他们成长。”
    “靠！”利用他也就算了，这么快就把注意打到他儿子身上，雅兰一生气一脚就踹上艾德里安，“不准！”
    “现在新政刚刚开始不久，”艾德里安根本就没有想自己的孩子有多大的成就，现在只想着如何让雅兰把这两颗蛋移开，“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他们将成长为新一代，让他们独立一点，总比日后依靠繁衍者的好。就像你，你在蛋里的时候不是已经很独立了？”
    这一点说到雅兰的心上，点点头，“那是。”
    “你想，你要是从小就被护着，那里有现在的成就吗？也许你早早的就像其他人鱼被禁锢在一个角落，”艾德里安见雅兰神色有点松动，于是再接再厉，“让他们单独呆着，有空看看就好，何况他们还没有出手。”
    两颗现在还不会说话的蛋蛋表示现在很忧伤，父亲怎么能欺负他们现在无法跟姆父交流让他们自己呆着呢。不甘心的两颗蛋蛋动了动，试图引起雅兰的注意。
    “动了，动了，”雅兰眼睛一亮。
    “看来他们很赞同我的话，”艾德里安睁眼说瞎话，“我把他们抱回去。”
    “等等，”好不容易见到两颗蛋大幅度动了，雅兰不想这么快就让艾德里安把蛋抱走。
    “现在九点，他们需要休息，”艾德里安伸手轻抚雅兰的头，“我们也需要休息。”
    两颗蛋蛋精神交流：这一定不是他们的父亲！
    蛋蛋动得更加厉害了，艾德里安似乎没有感受到两颗蛋的反对声，“还要看？”
    “不看了，”雅兰摇头，这两颗蛋也就在艾德里安说那些话时才动得那么厉害，心想也许对方说的是对的，“抱他们去休息。”
    两颗蛋蛋不明所以，姆父不是应该抱着他们睡睡的么，怎么又让他们被抱走。
    把两颗蛋抱走后，艾德里安自然就做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怜的蛋蛋们就此就没有在晚上多呆在雅兰的身边。
    两颗蛋是在一个晴朗的天气破壳的，那天艾德里安正带着雅兰在郊外游玩就接到通讯，于是他们只好立马赶回去。
    “为什么不是海蓝色？”雅兰首先看到的就是小人鱼银色的鱼尾，“抱错了？”
    “咳咳，”王后等人都被雅兰的话给惊到，这世界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调换皇室中人的蛋，再来皇宫的守卫一向森严。
    “雅兰，”艾德里安黑线，他的爱人怎么就如此脱线，“当初是谁用银色的鱼尾蒙骗人的？嗯？”
    雅兰转头，忽然想起来自己的特殊技能，于是又盯着小人鱼的鱼尾瞧，他可以确定这条鱼尾不是海蓝色的，这个宝宝和他不一样。伸手触碰小人鱼鱼尾，指甲瞬间长长，划过鱼尾，这才点头，“果然是我的孩子。”鱼鳞坚硬，异能天赋不低，雅兰松一口气，幸好不是真的被调换，再看另外一个孩子。
    “小人鱼、小繁衍者都有了，”王后激动，当初总是催促艾德里安早点结婚，结果对方总是把相亲宴搞砸，本以为儿子和雅兰结婚后也要等个几年才有孙子抱，现在好了，他也能抱着小孙子们到其它人面前炫炫。
    “不错，”唐夫人一听两颗蛋蛋破壳，他立马就从唐家赶过来，这一会儿总算见到两个外孙，“银色的也好。”
    “现在也就只有你生得出这么好的人鱼，”唐雨泽轻拍雅兰肩膀，他特别想笑，雅兰刚刚那一副孩子被掉包的错愕表情让人感觉很喜感，“你的鱼尾颜色和姆父的也不一样。”唐雨泽更想说海蓝色不是大白菜，不是谁出生就能拥有海蓝色的鱼尾。
    哼，雅兰狠狠地踩了唐雨泽一脚，要是他之前想到这一点，他就不会那说了。
    “这样很好养，”艾德里安特意上网搜索过，普通的自然人鱼从小就是各种脆弱很不好养，而雅兰生的不一样，那体质和繁衍者没差，估计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事，瞧瞧雅兰现在的模样就知道耐折腾。
    王后嘴角抽搐，他就不该对这两个人有期待，瞧瞧这都说的什么话，一个以为不是亲生的，一个就说好养，他们是内心太激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