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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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说完,苏于渊一直很平静的眼睛亮了亮,这是有些松口了?
    齐衍走前又看了苏于渊一眼,“你这个驸马孤先认下了,若是之后有什么对不起嘉宁的地方,莫怪孤手下不留情面。”
    苏于渊心甘情愿的行了一个大礼,将太子齐衍送了出去,人都走了半晌都没起来。
    嘉宁有些奇怪,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于渊?起来啦。”
    苏于渊刚才抵着的头抬起来,哪里还看得到什么正经,笑的勾人极了,让眉眼微挑,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了,“太子殿下这关算是过了?”
    嘉宁听到这话,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暂时是过了,但看以后。”
    苏于渊笑了,眼波流转愣是像个妖精,“公主以后便不喜欢于渊了吗?于渊可是会伤心的呢。”
    嘉宁脸爆红,伸出两只手捏住了他的脸颊,用力的往外拉,直直的把他的脸颊捏的红了,“怎么会呢,嘉宁最喜欢苏于渊了。”
    第47章 订婚宴 ...
    四月初六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春风拂面, 平白的人羞红了脸。
    嘉宁的脸有些红,一整晚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好。昨日苏于渊的话总是围绕着她在梦里反反复复, 加上今日四月初六, 正是两人订婚的日子。订婚虽然不比大婚繁琐,但是依然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由于躲避宫里各方母家有适龄子侄的妃嫔, 又或者没有子嗣想要和她打好关系的妃嫔。儿子在没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帝王的情况下, 也就是一个王爷,然而现在所有的皇嗣中,封了的也只有嘉宁一个,虽然能够理解, 但是嘉宁依然为那被踏破的门槛头疼。
    她今日一早的便回了宫, 这会儿正在自己的福宁宫里, 而福宁宫现在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她的母后端木皇后。
    端木皇后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眼底微微有些复杂,她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 “嘉宁要订婚就这般开心?”
    嘉宁眨了眨眼,今日的妆容很精致,漂亮的桃花眼更加的诱人。她听到这话竟也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 那也不能臭着张脸吧?”
    女儿大了总是要嫁的,她也不是那种要把女儿留成老姑娘的。现在的人选看来,苏于渊确实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 可是她想到陛下和衍儿说的……又总觉得有种似乎谁都比苏于渊强的样子。
    端木皇后看着一身玄色赤色相间的镇国公主服饰,难得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最终也只是心里叹了口气,左右不过是订婚而不是赐婚或者大婚,不管如何,镇国公主这个身份就已经给了嘉宁最大的自由了。
    “嘉宁觉得苏于渊这个人做驸马如何?”她坐在旁边看着嘉宁贴了花钿,给气质上平添了些妩媚和诱人,长大了不少。
    嘉宁面前的铜镜映出了身后正在给她发鬓上簪添发饰的折春,她有些疑惑母后为什么会问这么个问题,却还是认真的思考了才说,“苏于渊很好。”
    端木皇后听到她的回答,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笑了笑又问:“嘉宁很喜欢?”
    嘉宁眼睛微微张大,脸颊红了红,比刚才上妆时候的胭脂的红还要红一些,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嘉宁很喜欢。”
    她算是听出来了,通过铜镜看向母后,“母后这般的问,莫不是对于渊有意见?”
    端木皇后完全看不出来半点不对,她笑着调侃她,“你这个丫头,这还没嫁人呢就想着胳膊肘向外拐了?”
    意见当然是没有的,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是想要给自家女儿一个最好的归宿。她其实私下里问过陛下,为什么不直接赐婚,择日大婚,而是要弄一个订婚出来?当时陛下的表情有些微妙,说的什么?
    他说,‘苏于渊这个人或许是个人才,却并不是一个走正道的人才,城府过于深沉。’
    她听了,问,‘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和嘉宁订婚呢?’
    他当时的眼神有些奇怪,半晌之后才说,‘若是挖空心思百般算计,只是为了嘉宁的真心,而他对嘉宁也是一腔真心的话,未必不可。’
    端木皇后忽然注意到了嘉宁的眼神,她看起来很喜欢苏于渊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想再多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处,她低低的笑了,用帕子掩唇,眼角的忧愁总算是消散了些。
    嘉宁不知道自家母后心里到底想了什么,她坐着的时间太长,伸手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的脖颈,然后就从铜镜里看到揽夏伸手帮她开始按揉。她从铜镜里看到了揽夏的额头,那狰狞的伤口还是留下了疤痕,而已经愈合的额头上留下的却是一朵漂亮的芍药花。
    揽夏觉得自己毁了面容,不愿意丢了她的脸面,便固执的选择了纹身。不过嘉宁看着额头上纹着那朵半开的芍药的揽夏,却觉得她活的盛开了,比之前好的多。
    “还没好吗?”端木皇后手撑着头,她已经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了,“今日的订婚放在了御花园,除了后宫的那些个妃嫔,你的皇兄皇弟皇妹们,正三品及以上的朝臣和命妇。”
    嘉宁听着,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忽然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苏于渊,自己今日都这般的好看,那苏于渊是不是更加的好看呢?她眼神像是含着春水,波澜微动,“母后急什么?左右还不到时辰呢。”
    端木皇后挑了挑眉,语气有些调侃,“也对,嘉宁今日可是要美美的,母后老了,竟然忘了这个。”
    折春总算是整理完了自家公主的发饰,扶着她起来开始整理配饰。今日镇国公主的服饰有些过于强势,她本来有些担心自家公主会不会被衣裳压下去,却不想自家公主竟然能够撑得起来这气势,还愣是把这衣裳穿的像是喜服一般。
    她不由心里对自家公主有些膜拜,更加仔细的挑选好了,从精致的耳垂开始,一一的点缀好了,既符合了自家公主气质,又符合了自家公主的身份,到腰饰的时候,折春却有些犹豫了,到底是用红宝石还是黑曜石?
    揽夏见她犹豫,心里也是好笑,伸手径直的取了那条黑曜石的腰饰。这哪里还用选?端看上次自家公主的百般送给苏于渊苏状元的那根黑曜石簪子,便知道黑曜石对自家公主来说几乎完全可以想到苏状元那去。果然,她就见自家公主看到这腰饰的时候眼底闪过了满意。
    “总算是好了?来母后这让母后看看。”端木皇后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盏,自己也从位置上下来了,拉着嘉宁看了又看,叹息到,“不愧是陛下和本宫的公主,看嘉宁这好看的样子。”
    嘉宁有些哭笑不得,今日的衣衫和头饰倒是没有上次那般沉重,“母后你这是夸儿臣呢还是变着法的夸您自己呢?”
    母女俩并没有待多久,便相携坐着软轿去了御花园。这订婚宴定在了御花园里,四月是花季,早春的御花园依然已经百花争艳,风中都带着清甜的花香味。
    宴席的位置是御花园的中心,哪怕是从小来惯了,嘉宁甚至知道这里有些什么奇花异草。然而大概是今日的心绪作祟,嘉宁竟然觉得边上和平日没什么区别的花草和假山、湖泊有着和平日不一样的好看。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万福,参见镇国公主,公主千岁金安。”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万福,参见镇国公主,公主千岁金安。”
    虽然时辰还差一点,但是明显该到的已经都到了,嘉宁眼尖的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抿唇笑了笑。
    “诸位请起,今日来嘉宁的订婚宴,便莫要拘束了。”端木皇后扬声说,然后便坐在了凤位上。
    行礼的人都起了,嘉宁却并没有急着入席。她看到了那边过来的苏于渊,一身红色的衣衫,和自己今日的衣衫看起来莫名的相配,上次看到苏于渊身着一身红的时候还是他中了状元那次。
    嘉宁抬眼的一瞬间撞进了苏于渊眼眸的深处,一时间感觉有些沉溺进去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欢喜,和浓烈的喜欢。他这一身红,红的像火,温度却牢牢地锁住了她,她脸稍稍红了,眼睛却亮的惊人。
    “咳!”
    皇帝齐景源眼睛看看自家闺女,又看看苏于渊那个臭小子,自己那么大的一个人往这里一站,竟然还没有被自家女儿发现?完全不管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身子被旁边的假山遮住了,不光是嘉宁,就连其他的人也没有看到他。
    而苏于渊显然刚才和陛下一起是从边上过来的。
    嘉宁被这声熟悉的咳嗽声给打断了思绪,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一时间不好意思再去看苏于渊。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抱住了自家父皇的胳膊,“父皇您怎么咳嗽了?可要让李青松李太医来看看?”
    她哪里不知道自家父皇只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过于顺遂,嘉宁竟然也调皮的调侃起了自己的父皇。
    皇帝齐景源看着自家闺女,有些无奈又有些乐在其中的宠溺,“你可饶了父皇吧,前段时间那些苦药可才停,来,今日的主角可是苏于渊,不是朕。”
    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是怎么样想要吸引闺女注意力了,将身边的苏于渊卖了之后,便脚步轻快地往自家皇后旁边的位置去,路上还记得叫起行礼的。
    嘉宁有些不自在,她发现苏于渊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不由的小声问,“于渊你看什么?有哪里不对吗?”
    苏于渊柔和了眉眼,“怎么会?只是今日的嘉宁太过于好看,于渊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罢了。”
    今日和嘉宁不同的是,苏于渊这身红色的衣裳真的要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还是什么,看着有些像是嫁衣了。反倒是嘉宁今日的衣着,看起来都倒是由于玄色的深沉,哪怕有着赤色的衣领袖口部分,却也依然气势十足。
    苏于渊并不在乎这些,他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和陛下在旁边的假山后说的话,今日虽然是订婚,但是到底不是大婚,所以时辰定的是申时三刻。也就是正常的放衙时间之后一些,比起时辰的安排,显然来的人已经显示出了足够的重视。
    他眼神暗了暗,刚才陛下说订婚之后就给他探亲假,还说要有密旨给他。可是什么情况下只是订婚就将他远派呢?别说什么才能什么方便,这朝堂之上不可能完全没有可用的人。将他支出去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后,他这个准驸马变成过去才是他们希望的吧?
    苏于渊心底翻涌着深沉的思绪,面上却依然没有露出半点痕迹来。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嘉宁,他几乎一有空、一有时间便去观察嘉宁,他需要确定自己坚持的这个对象,她有没有别的想法。
    若是她心里是他,没有别的什么念头,前面便是千难万难,他也愿意为了她去闯上一闯。而如若是嘉宁也和陛下还有太子殿下一般想法……他心底的黑暗涌动了下,强自按了下去。
    不,嘉宁不是的。就像是自己心悦她一般,嘉宁也是心悦自己的,苏于渊这般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有些过于敏感,但是当他拥有了什么的时候,总是不想要松开那双自己已经拥有了的手。
    看着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并没有,嘉宁听到他的话之后,便笑了。
    “吉时到!”边上的太监看着时辰,在吉时到了的时候扬声道,边上的丝竹乐声也是同时便响了起来。
    皇帝齐景源端起了酒樽,笑着敬了一杯,“今日是朕和皇后的镇国公主嘉宁的订婚宴,嘉宁,你也长大了,父皇祝你顺遂安康。”
    他说完边上的妃嫔与臣子命妇便饮了一杯,跟着道,“祝镇国公主顺遂安康!”
    接着便是端木皇后,她端了一杯酒樽,“本宫一时间还有些恍惚,总觉得本宫的嘉宁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这会儿便长大的可以婚配了。苏爱卿,本宫的嘉宁便交给你了,若是有半点负了她,可莫要怪本宫无情。”
    苏于渊接过边上宫人准备的酒樽,一口喝下,“于渊自当谨记。”
    这明眼人都看了出来,好几个还有小心思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这苏于渊苏状元似乎并不是十分的简在帝心啊?是不是,自己家里的臭小子,其实还有机会?
    嘉宁微微蹙眉,到底顾忌着是自己的订婚宴,并没有直接询问。她从旁边的宫人手上接过了一樽酒,“今日嘉宁和于渊也要敬父皇母后一杯,这个驸马,儿臣很满意。”
    这话说完,整个御花园都有些寂静,就连奏乐的丝竹琴声那边,都有一瞬间的放小了声响,多亏没有主子发作,急忙的恢复了刚才的稳定。
    苏于渊唇角没忍住勾起了些弧度,他在嘉宁说的时候便也取了一樽酒,借着敬酒的动作遮掩住了。
    愿得一人心,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心底有些玩味儿,然而刚才翻涌的思绪和负面的心绪,却似乎是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抚顺,轻柔、微凉,舒适极了。
    嘉宁眼睛里带着坚定,她说过苏于渊是她的人,那么她自然会护他到底。她知道父皇母后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写苏于渊其他的面,知道他并不是那般的君子,可是她一样知道,这般邪气的苏于渊,却是有着自己的傲骨和坚定的。
    多么不易,她在他心里。这让她又怎么能够让他独自的去经历?在自己明明可以撑起来的情况下?
    不,不可能的。
    皇帝齐景源从来没见过自家女儿这样坚定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触动。他不说话,便就没有人说话了,久久,他心里他了口气,看了眼虽然隐藏的很好,却依然能看出他心情很好的苏于渊。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苏于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犯不着为了一个他伤了自己和嘉宁的父女情。
    皇帝笑了笑,一口饮了这杯酒,算是接了两人的敬酒。周围这会儿才算是又恢复了呼吸声一般,觥筹交错的声音也出来了。
    帝后表了态度,接下来自然应该是作为储君的齐衍,然而让气氛一窒的,却是大皇子齐旭。
    他伸手拿着一樽酒,用手悠悠的将酒液微晃,声音拉长,直接插在了太子齐衍说话前,“大皇兄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里,便祝愿嘉宁妹妹不是一腔痴心错付,变成痴男怨女才好。”
    嘉宁几乎瞬间便皱起了眉,这大喜的日子里说这样的祝福,简直就是没安好心,将恶意放在了明面上。没等她发作,便看到自家太子哥哥手上拿着的酒樽直接砸到了大皇子齐旭头上,三角的青铜酒樽登时就砸出了鲜血,混着酒液看起来有些莫名的严重。
    “放肆!孤都没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既然皇兄不尊君臣之道,这般大喜的日子便不劳烦皇兄了。”太子齐衍冷哼了一声,用帕子将完全没沾到东西的手细细的擦了一遍,“来人,送大皇子回他的宫里。”
    嘉宁眼睛睁大,她只有上次清明祭祀上见过这样的太子哥哥,那一刀下去的气势让她记到了现在。然而今日竟然能够这般?她忽然有些担心,上次是父皇昏迷,太子哥哥作为储君,这般挖完全没有半点不妥。
    可是这次父皇好好的,他这个储君便也有了越矩之嫌,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自家父皇,却发现他眼里更多的却是满意与骄傲,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发现旁边的苏于渊竟然借着袖子宽大,手藏在袖子后面和她调皮的写字。
    见嘉宁看过来了,苏于渊手指动的更快,组合起来显然是一句话:‘我心悦你。’
    嘉宁耳根子红了红,没好气的想要翻个白眼,却又受用极了。今日的订婚宴才开始,两人并排站在中央,也亏得苏于渊的脸皮厚成这样,她心里呸了一口。
    然而苏于渊余光里却发现嘉宁的手也在袖子后开始画字,字不多,组起来也就三个字:‘我知道。’他一瞬间有些想要扁扁嘴,怎么还带这样的,什么叫知道?但是心里却乐滋滋的。
    两个人的小动作没有人发现,又或者发现了的人也当做了没发现。
    皇帝齐景源心里很是欣慰,自从上次李青松李太医说过他的寿命不多了之后,心里最操心的便是储君的青涩,若是再给他几年,他定然能够让衍儿磨练的更加成熟,然而老天不给时间就真的没办法。
    然而今日,他却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十分青涩的储君,竟然已经悄悄的成长的这般的惊人。后继有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哪怕自己下去见了历代的帝王,也不怕无颜面对了。
    皇帝摆了摆手,“今日嘉宁的大好日子,既然旭儿身体不适就先回去吧,叫上太医好好看看。”
    他这话一说,立马就有侍卫将大皇子齐旭请了起来,齐旭眼神阴暗,自以为风度十足的笑了,“日子还就,为兄慢慢等。这个苏于渊可不是一只羊,将一条毒蛇引进自己的窝里与蛇共舞,嘉宁你自求多福吧。”
    苏于渊眼神有些危险,他心里暗暗的给大皇子齐旭狠狠的记了一笔,今日可是他的大好日子。哪怕他真的是一条毒蛇,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由大皇子齐旭来说。
    哪怕都知道大皇子说的是胡话,大家却也都自以为隐蔽的开始打量这个幸运的宠儿,一些用心去深挖的,在周妃死后那没有再捂的那般严实,自然也是有人知道是嘉宁帮的忙。而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跳开了事件本身。
    单看结果,俨然说是寒门状元复仇记也不为过。
    一时间,几个身居高位的官员看苏于渊的眼神都有些微妙。最要命的是,其中竟然包括了皇后娘娘的母家端木家,简直让本来难度就够高的情况下又提升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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