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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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家的少主要大婚了, 乔家上下忙成一团,喜气洋洋地准备他们少主的大婚,整个乔府一片喜庆。
    只有观阳晖内心被恐惧笼罩,在乔执回的院里的意见房间,坐在墙角不敢出门。他没有忘记那天乔执回说的话,如果他做不了乔家的少夫人,就会被炼制成一颗丹药,被新夫人服下。
    显然他不是参加大婚的那个人。
    房间的门被打开,观阳晖颤抖了一下, 看着那双脚离自己越来越近。
    观阳晖抬头,看着逆光的乔执回,那的脸一如冰雪覆盖, 冰冷,现在看起来不仅是冰冷, 还多了无情,“乔执回, 你不能杀我,我是篱然的弟弟。”
    “就是因为你是他的弟弟,是观湮大人的儿子,所以以前才对我颐指气使吗?”乔执回冷淡地说。
    “我、我……”
    “就是因为你,这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你。”乔执回用剑抬起了观阳晖的下巴, 眼里的恨意慢慢聚集,“如果不是因为你要闹着住进太和殿,篱然不会去到下千界, 不会认识何漠,我和篱然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这方面,你的罪过比乔习昊更严重,他当时故意隐瞒我篱然的踪迹,没能让我及时将篱然带回,让他和何漠生了情意。你是罪魁祸首。”
    想到乔习昊的下场,观阳晖颤抖地更厉害了,“乔执回,你杀了我,你和篱然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乔执回只是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观阳晖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笑他自欺欺人。
    乔执回弯腰握住了观阳晖的胳膊。
    “乔执回!乔少主,我是篱然父辈唯一的亲人了!你那么爱他,就不要对我动手!”
    观阳晖的声音没有对乔执回造成任何影响,他拉着观阳晖朝外走,观阳晖不走,就拖着他走。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哪怕他扒着地面,乔执回也轻易将他拖了出来,一路经过院子,拖进了炼丹室。
    炼丹室里有几个炼丹师正等在那里,如果是炼丹的人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几位都是世上鼎鼎有名的炼丹师。
    “其他一概不管,我只要练出他身上,哪怕一滴饕餮血脉。”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弯腰行礼接受了这个任务。
    “乔执回!你对得起我父亲吗!”满是鲜血的双手拉住乔执回的裤脚,在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求求你……”直面死亡,观阳晖终于哭了起来。
    乔执回低头对着满脸是泪的观阳晖说:“你这个身体,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我现在给你一个延续你的生命的机会不是很好吗?”
    观阳晖愣了愣,“什么意思?”
    “人丹胎,听说过吗?将你炼成人丹,给新夫人服下,你全身上下唯一的有用的血脉,就能在新生命里得到继承,就当他替你活下来了。”
    “我不要!我不要别人替我活,我要自己好好活着!”
    乔执回再没理会他,他踢开观阳晖,走出炼丹室,将观阳晖的激烈叫声关在了阴沉的炼丹室里。
    他在炼丹室外迎着阳光站了很久,才离开。
    如果别人知道他的执着,可能以为他疯了,或许他真的疯了。
    他漫长的生命里,除了修炼,唯一的色彩就是篱然。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篱然时的场景,可是那不是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场景。被他珍藏在心底的是有一次,他被长辈批评,篱然为了让他开心,变成本体,小饕餮在太和殿的花园里蹦蹦跳跳的样子。
    春花烂漫,比不过他的一个笑的灿烂。
    那天看到观阳晖一个在乞讨的时候,想到这个人再没有人护着,想到他身体里可能存在的饕餮血脉,一个疯狂的想法就从心底钻了出来,并且让他完全没发拒绝。
    或许他得不到篱然了,可是他可以拥有一个流着和篱然一样的血脉的孩子。
    哪怕是禁术,哪怕因此折损了运气,他也不在乎,他也要。
    “执回,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了乔执回的沉思。
    乔执回抬眼看向想他走来的人,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加快脚步向她走去。
    “虽然修仙之人多不在意琐碎的规矩,可是也没见大婚前就跑到未婚夫院子里的。”乔执回走到她身边,将她带离炼丹室。
    尧颜丝毫没有在意乔执回的话,她作为沧海派的掌门之女,何需在意那些凡俗礼节,只要他想见,什么时候见不得。
    两人边说边向外走,身后的仆人将大门紧紧关上。
    乔执回的大婚,篱然也收到了请柬,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参加,毕竟他的大婚乔执回也来了,还带了贵重的礼物,这次他也应该去,并送上礼物。
    篱然要去,何漠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小漠篱两人却不放心带着。
    现在他们还没有正式公布小漠篱的存在,这样带出去难免有很多麻烦,只能放在万诩尊主那里了,哪怕收到请柬,他肯定也不会去的。
    两人带着小漠篱来到花怀古,说明来意后,万诩尊主显得很开心,能和孙子又个日夜相处的机会,他能不开心吗。
    当时就让两人放心去参加,顺便可以在外面多玩两天,完全不用担心小漠篱。
    “阿哒?”小漠篱疑惑地向篱然伸出双手。
    篱然当时就有点舍不得了。
    万诩立即戳了戳小漠篱,小漠篱立即“咯咯”笑了起来。
    万诩将他转个头,面向花怀古最美的花园,那里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蝴蝶正在翩迁起舞。
    小漠篱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咬着手指,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蝴蝶,并不时发出“啊啊”的声音。
    当他想跟阿爹分享的时候,一回头发现已经空空如也了。
    只有万诩那张笑脸。
    小漠篱愣了愣,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一下就让爱孙心切的万诩慌了神。如果是哇哇大哭起来,或许还好,就是这种乖乖强忍泪水的样子,杀伤力才大啊。
    万诩不知所措地将他收藏的宝贝全部贡献出来,也没能获得小宝贝的一个笑。
    戳一戳苦苦的“咯咯”更加让人心疼了,束手无措的万诩,当时就抱着孙子去找邬峙了。没办法,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有棘手的事,就朝邬峙这里跑。
    邬峙本来要刷脸色的邬峙,看到万诩怀里的小漠篱,立即走上前,生气地说:“你怎么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
    坐在万诩胳膊上,双手抓着万诩胸前的衣襟的小漠篱,此时垂着头,小小的身子弯曲着,眼眶湿润,可怜得不行。
    看一眼,邬峙就心疼起来了。
    “我也没办法啊,篱然和何漠去三千界参加婚礼了,把他交给我,我想尽办法也没能哄他开心。”万诩向邬峙投去求助的眼神。
    “来,到师祖这里。”邬峙将小漠篱从万诩的胳膊上抱过来,“师祖带你去看看阿爹的房子好不好?”
    “阿哒?”小漠篱抬起头看向邬峙。
    “是的。”轻轻将眼角溢出来的一点泪水擦掉,看着眼角的红痕有些心疼。
    小漠篱立即露出一个笑。
    万诩愣愣地看着邬峙,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温柔的邬峙,一时看得怔然,然后又看到笑了的宝贝孙子,心里五味杂陈的。
    邬峙将小漠篱抱到篱然在镇阖峰住的房间,这里还有不少篱然的日用品,将小漠篱放到篱然的床上,他就安静了来。
    在篱然的床上爬来爬去,最后趴在篱然的枕头上不动了,再也不是哭兮兮的表情了。
    这是他在放逐之地都没有的待遇!
    万诩看着乖乖的小漠篱,觉得有点神奇,“邬峙,还是你有办法啊,来找你准没错。”
    邬峙撇了他一眼,没理他。
    万诩不在意地说:“看起来今晚小漠篱要在这里住下了,要不你也给我准备一件房间住下?”
    “漠篱住在这里就行了,你住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用?”
    万诩:……
    “篱然走的时候把小漠篱交给我,我当然要随时看着他才行。”万诩找到留下的理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邬峙懒得理他,当然也没有帮他准备房间。小漠篱看似很喜欢这里,两人就在房间里陪着他,知道夜幕降临,小漠篱躺在枕头上香香地睡了过去。
    因为躺在枕头上,小小的身子也不好盖被子,邬峙将枕巾折叠,盖在了他的身上。
    万诩走到邬峙身边,小声说道:“邬峙,你真厉害,为什么我每次遇到麻烦找你,你都能完美的解决?”
    邬峙闭上眼睛,不看他。
    “还是只有我的麻烦,你才会这样用心解决?”怕吵醒小漠篱,万诩更加靠近邬峙。
    邬峙皱起了眉头,还是没看他。
    “你干嘛!”邬峙抓住万诩的手,大声呵斥。
    “嘘……”万诩手指放在邬峙的嘴巴上,让他小点声,示意他看向一边的小漠篱、
    枕头上的小漠篱被声音吵醒,他吧唧吧唧嘴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看到小漠篱继续睡了后,邬峙才小声说:“你刚才做什么?”
    万诩无辜地说:“你上次亲了我,现在我得亲回来啊,不然我多亏。”
    邬峙一脸寒霜。
    万诩继续说:“你还摸了我的腰。”
    邬峙气极:“我什么时候摸了你的腰?”
    “上次喝醉酒的时候啊,我记得很清楚,你抱着我强吻,一只胳膊搂着我,一只手在我腰上揉捏。”
    “你闭嘴!不可能。”邬峙脸上寒霜炸裂,温度升高。
    万诩不但没闭嘴,还更加靠近邬峙,嘴巴都要贴到邬峙的耳朵上了,“你还按着我的肩膀,将我压在身下。”
    拂在耳边的气息,让邬峙的耳朵红了起来,他不想再跟万诩讨论这个话题,用上灵力,打算将这个突然无赖的人推开。
    万诩看穿了他的心思,手上也用上了灵力。
    两人修为相近,势均力敌,又不敢弄出大动静吵醒小漠篱,你推我挡之间,纠缠在了地上。
    万诩一点也不吃亏地压在邬峙身上,在镇阖峰格外明亮的月光下,盯着身下的人。
    本来满是傲气的脸,在月光下柔和了很多,万诩看着看着,眼神就炽热了起来。
    “邬峙,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最终邬峙败退,他偏开头,不去看他。
    “是不是我?”万诩低下头,靠近邬峙的脸。
    “是又怎么样,不是有怎么样?”邬峙完全不配合地说。
    “如果不是,那我可得摸回来,要不然我太吃亏了。”说着万诩的手慢慢移到邬峙的腰上。
    邬峙连忙拉住他的手,狠狠地说:“是你。”他做事一项随心意,且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腰间传来的热度,却让他别扭得不行。
    腰间的手松开了,邬峙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感到嘴上一软,他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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