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人生常有憾事

    视频显然是偷拍的角度，但还好在车库，收音不错。
    “Eric，褚总！”
    “Gracia？”
    女孩听到这个称呼，眼里满是欣喜。
    “求求你，Eric，救救我爸吧，你不能把他送进监狱啊！”
    视频里那个女孩是…郑婷？
    “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爸，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爸不能进监狱啊…”
    “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你专程从美国回来看我，你说过要一辈子…”
    彭星浩啪地一下关了视频，三个人都泪流满面。
    “所以…你们…拦着…拦着…不让我知道的事…是…阿…阿晏…就是婷婷当初的男朋友…就是…是那个…生日宴后…叫…叫走她的人…”
    景斓大口呼吸着空气，胸口剧烈起伏几近抽搐。
    “斓斓！斓斓！”
    韦林泊抱起晕倒的女孩冲了出去。
    “应激性心肌病，俗称心碎综合征。”医生这样对韦林泊说。
    彭星浩一直在道歉，韦林泊没有怪他，或者说他也没有资格怪彭星浩。
    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只是如果彭星浩失去了景斓，也如同丢了半条命罢了。
    她醒来，病房里住了好多天，再不说一句话，韦林泊抱她她不反抗，只是没有了生气。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阿晏在叫她，她也依旧没有反应。
    “褚总，等了这许久，没人开门啊。”
    “那走吧，如果是囡囡，知道我来了总会想办法回应我的。下一个地方在哪儿？要上岛？那赶紧吧。”
    韦林泊拧了热毛巾过来给景斓擦脸，他记得她爱漂亮，每天还帮她护肤，她也任由他打扮，只是不吃，不喝，一言不发。
    “吃点东西吧，求你了，斓斓。”
    “你要星浩过来陪你吗，我回去，星浩过来陪你好不好？”
    “斓斓，人这样熬不住的呀。”
    ……
    黄昏的日影投射在窗帘上时，韦林泊半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是我活该，可我的心一如既往，我想保护你，想你少受一点伤害。斓斓，你别怕，我永远都在。”
    “斓斓，说说话好不好，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
    “韦…”韦林泊等了很久才等到景斓开口，声音几近沙哑，“你让我走吧…”
    “走？去哪里？”
    “去…没有痛苦的地方…”
    “你要我的命吗？”韦林泊吓得坐在了地上。
    “我…我只是想要我…自己的命…”女孩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嘴唇机械地开合着。
    她不再想逃了，她无家可归。
    “会好起来的斓斓，会的，你有我，我会陪着你，多久都陪着你。”
    “没用的…”
    “不是的斓斓，不是的！”韦林泊冲过去将她紧紧抱住，“只是老天对你的考验比较多，他希望你更坚强，一定有幸福在等着你，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会再有了。”
    裂帛声从耳边传来，她和褚瑨之间，已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韦林泊既心痛又无奈，他恨自己竟说不出一句让她舒心的话。
    “让星瀚来好么？他比我们都懂你…”
    景斓索性将自己完全埋在了被子里，发着抖。
    不要…不要让星瀚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千万不要。
    “林泊，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你…”
    彭星浩愣住，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韦林泊口中听到这四个字。
    景斓再没办法面对自己，韦林泊再没办法面对景斓，这些日子，他们都各自当着鸵鸟。
    “星浩，我真的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想要破坏她的幸福。”韦林泊泪如雨下。
    “我知道，是我按下的播放量，是我的错。”彭星浩咬牙，“让我过去吧，让我面对她。”
    “不，星浩，开弓没有回头箭。”
    韦林泊枯坐了一晚，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景斓恨他，总比恨自己要好。
    韦林泊再不说那些正确的废话，他默默将景斓挪去了花园池塘边的小木屋居住。那木屋临水的一面装了落地玻璃窗，一侧开放式的走廊外系着小船，既可赏景又可游玩。每天早上醒了，替她洗漱，让医生来给她做检查，然后是按摩师来做理疗，吃了午饭太南半岛总是热得难受，他守着景斓睡一会儿，她醒了就望着窗外发呆，有时看涟漪，有时看风云的变换。韦林泊拉琴，一拉就是一下午。晚上不管景斓愿不愿意，他总是推着她在别苑里散步或者在廊下钓鱼。有天夜里，韦林泊划着小船，带她去藕花深处歇凉。过了几日，他便推着她出去看海去了，再推着她去夜市，去清吧，扎进人来人往的世界里。
    “韦林泊。”
    这天，在回家的路上，景斓突然开口了。
    “诶！怎么啦？”
    “我模模糊糊有个感觉，是不是你一直都想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什么叫…和我一样？”
    “没有感情。”
    “斓斓，我有感情，我爱你啊。”韦林泊笑着说。
    “你一直都说要给我自由，所以才不会告白，其实是你从来都不想担责，你怕我怪你，怕韦林泊也会被拒绝。可你又借口为我好来干涉我的自由，总是高高在上地评价我的选择。你不让我第一时间直面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