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月醒

    次日一早，敲着金锣的更夫刚打响了卯时的更声，芍药就踩着点来唤卫落染了。
    “殿下，殿下，您该起了。今个是十月的伊始个月曜日（十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您要去皇后娘娘那请安呢。”不管芍药如何唤她，卫落染依然毫无反应地抓着被褥睡得香甜，芍药只得走到她榻边，伸手把她从褥子里抱起来坐在床上。
    卫落染这才眯着迷茫的眼睛瞥了她一眼，见芍药刚摸着了衣裳，她就朦朦胧胧地要睡回去，幸好被芍药手疾眼快地拉住了才没直接栽下床。
    “殿下？”见卫落染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芍药无奈地坐在床沿上，用身子抵住卫落染向后倒的幅度，替她穿衣服。
    此次请安不光是卫落染要去，这是整个后宫上上下下未分家未出阁的皇子公主们每月例行的月醒，以尽为人臣子之孝。毕竟在大卫的律法里，庶出的孩子们无论生母，一概认嫡母为母亲，并且得向嫡母尽孝道。
    当今圣上卫宣帝如今继位两年，后宫中共有两位公主叁位皇子，这五位子嗣除了最小的二公主外，其余四人皆是卫宣帝还是太子时出生的。二皇子卫齐铭出身卑微，被签下楚卫条约的卫宣帝送到了楚国当质子，而大皇子卫齐皓自请去了军营，所以今个前去请安的只有大公主卫落染、刚过九岁诞辰的叁皇子卫齐耀和未满一岁的二公主卫落馨。
    为卫落染穿好了衣服，芍药跪在地上为她套上罗袜，再登进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这才满意地把她抱到梳妆台前，麻利地给卫落染挽起两个总角髻，拿了金丝挂珠钗固定住。
    芍药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卫落染粉雕玉琢得可爱，不施粉黛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出众。她将卫落染抱起向凤仪宫走去。
    被这么一番折腾，如果卫落染还不醒那是不可能的。她此时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月醒的日子了，无精打采地靠在芍药怀里惦记着卫柒的情况。
    眼见芍药已经快走到凤仪宫正门了，卫落染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问她：“怎么最近都没见着赵奶娘？”之前虽然赵奶娘也常常偷懒，但还是时不时会到她面前晃悠晃悠，显出一副关心自己的姿态。但最近几日，似乎都没见着过赵奶娘。
    “最近奴婢也没见过赵嬷嬷。”虽然算起位份来说，贴身丫鬟芍药和赵奶娘都是一等仆从，但赵奶娘在内务府有人脉，时常会领着采买的差事出宫去，一去就是好几天不回来。芍药也不是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也就未曾向卫落染说过这档子事。
    芍药抱着卫落染进了凤仪宫正殿，将卫落染抱到魏皇后身边坐下后，屈膝向殿中其他人行礼：“奴婢给皇后娘娘、年贵妃娘娘、菀嫔娘娘、叁皇子殿下和二公主殿下请安。娘娘金安，叁皇子殿下万福，二公主吉祥。”
    卫落染也乖乖巧巧地向身边的魏皇后跪下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金安。”母后与年贵妃向来不对付，她就权当没看见年贵妃。而菀嫔位份太低，反过来菀嫔还要向她行礼呢。
    殿中众人也一一向卫落染见了礼。
    卫落染刚一坐下，就感到有一道针芒视线若有若无地朝她这边探来。
    她转头朝视线的方向看去，冷不丁对上叁皇子卫齐耀探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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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严格来说嫡女是不用向妾室请安的。我个人认为皇宫里妃位之上的应该可以酌情请安。
    子女因为生身之母的地位分嫡庶，嫡妻所生为嫡子，庶妻所生为庶子，嫡子在继承方面享有优先权。
    在本书中礼节分两种：请安礼和见过礼。
    见过礼：在外面（除寝宫外的所有地方）遇到地位辈分高者，则需行见过礼。
    请安礼：到请安对象的寝宫请安。请安时辰本应当为早晚各一次，个人私设成一个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