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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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断袖可是闻氏的传统,能出正则帝这么一个种马男,已经算是基因突变了。
    李怀特……在这点上还真就没办法反驳顾远归。
    “如果真是皇五子因为这种事杀人,你为何能如此淡定?”
    “因为我能解毒啊。”顾远归这一次的金手指是治愈系异能,早在他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就去治好皇长孙了,如今皇长孙只是在装病,等着钓真凶呢。要不他能在这这么平静的和他师兄玩侦探游戏?
    第77章 世界h(九)
    李怀特喉头一甜,一口血梗在那里,要吐不吐,十分难受,他觉得,再这么对话下去,早晚有天他会被这个师弟给气死,妥妥儿的!
    “解毒师父都交你了?”李怀特心里有点小酸,“老爷子这偏心偏的都不打算掩饰了吗?
    谷鬼子是个杂学大家,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他不会的,他毕生的心愿就是找出个和比他年轻时还要通透的徒弟,将十八般本事倾囊相授,然后看着徒弟再找个更好的徒孙,世世代代的传下去。奈何天才总是寂寞的,谷鬼子收了无数个徒弟,却都仅仅只能得他一二传承,没人可以像他那样一心多用。
    谷鬼子不信邪,从盛年找徒弟找到了晚年,哪里有天才儿童的传说,哪里就有他活跃的身影,比天空八部里的逍遥子还要执着,还要自恋。
    最终,让谷鬼子等到了顾行,一个在他看来“勉强还算不错”的徒弟,用老爷子特别爱拉仇恨值的说法就是:“你也就马马虎虎的吧,只不过比那些师兄稍微聪明了一二分,却还是远远不及为师的。”
    顾行就这样在谷鬼子的摧残下长大了,从七岁到十四岁,出落的倒也算是惊采绝艳。
    大家都知道谷鬼子的本事,也知道他对于收个全才徒弟的执念,便总会习惯性的把发生在顾远归身上的一切不科学都归功到谷鬼子会教徒弟身上。
    顾远归对此也全无意见,毕竟他现在才十四,没个人当借口,真的很容易被当成妖怪。谷鬼子被传的神乎其神,正好拿来解释他身上没办法解释的东西。对此,谷鬼子也知道,早在科举考试时顾远归说的“几首出自谷鬼子收藏的孤本的古诗”,他就什么都懂了,并且很乐意给徒弟当借口。
    “聪明!为师年轻的时候就没想到这招,得罪了不少人,幸好我能活,把他们都耗死了。你能自己主动发现问题,不用我提醒就知道不走弯路,证明了你在某些方面还是比我稍微强那么一点点的,再接再厉,师父看好你哟~”
    顾远归从回忆抽身出来时,就看到他李师兄在充满怨念的看着他:“十四岁就医毒双绝,师父当年怎么就没让我也开发一下这方面呢?我十四的时候还跟师父背书玩呢。”
    “大概是因为我比你聪明吧。”顾远归实话实说,顾行确实是比李怀特聪明不少。
    “……咱能不要什么都和师父学吗?他很强没错,但也有不讨喜、不适合这个社会的地方。”好比自恋!
    “那我们说回皇长孙中毒的案子吧。”
    “嗯嗯,那你打算怎么钓出皇五子?”说回自己的本职工作,李怀特就一下子精神抖索了起来,期待着师弟支招。
    “是你打算怎么钓,和我有什么关系?”顾远归一脸“你怎么能偷懒”的表情。
    “……合着你前面说了那么多,其实一点证据和办法都没有?”
    顾远归继续实话实话:“我要是有,那干嘛还请皇上找你来破案?你的工作是破案,我的工作是教书。”
    不是顾远归偷懒,实在是他真的不太会破案,每次看名侦探柯x的时候,他总会完美规避真凶,一集四五个犯罪嫌疑人,他猜一串下来,肯定是最后一个才能猜到真凶。这次能直击真相还是因为有顾行的历史原因,属于逆推。就跟写数学题似的,提前知道了答案,然后等着学霸李怀特来填过程。
    李怀特也只能掩面哭着去找证据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拜了谷鬼子,比拜谷鬼子还失误的就是任由谷鬼子收了顾行这个徒弟,简直是生来克他的。
    后来,顾远归还是死活没等到谷鬼子的信,但他……等到了偷偷进京的谷鬼子。
    老爷子现年一百零八岁,银发银须,跟个马竿似的,干瘦干瘦的,却精神头十足,徒手勇斗五个壮汉不在话下,大有他还可能再活个五百年的勃勃生机。谷鬼子做事讲究高效率,快人快语,大开大合,走路都好像带着风。简单来说就是个猴子精转世,和大部分人想象里的世外高人形象完全不一样。
    谷鬼子是真能掐会算,只通过细枝末节就算出了徒弟有难,于是便一刻也没耽误,假意给徒弟回了封注定要被拦截的信,然后便连夜套车,乔装打扮的进京来驰援了。
    在听顾远归把前后事情交代完之后,谷鬼子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师兄说话呢?”
    顾远归一愣,他在主世界和李怀特交往管了,忘记在古代是很注重辈分的了,有可能就显得对李怀特不够尊重了。正准备诚心开口道歉,就听老爷子道:“装个x就都不会吗?为师平时怎么教育你的?怎么能和你师兄直接说你没有证据呢?你就不会说‘连大框架我都给你了,这种小事何须我亲自动手’?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谷鬼子说话就跟蹦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就是一串,说完还有点不甘心,气得哼哧哼哧的瞪着小徒弟。他把什么都交给他了,包括如何装x。
    “……”顾远归无语的看着他师父,顾行能不被谷鬼子教坏,实在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还不快说你知道了,下次会注意?”谷鬼子一直等徒弟给他台阶下,结果等啊等,他徒弟就会傻愣愣的看着他,真是一点都不会体谅老人家!
    “我知道了,师父,没有下一次了。”
    “乖。”谷鬼子很满意,徒弟高度的领会了他的意思,还改变了一下要说的话,说的更让人开心了,不愧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就是这么棒!
    “小师弟……”顾远归不得不起这个头,为了符合顾行的人设。
    谷鬼子就像是个炮仗,一听白连的名字就炸了:“我没有他这个徒弟!人蠢、不勤快、情商不高,还不孝顺!竟然还偷了我的东西,扔下我一个人从谷里跑了,他要是有本事也罢,结果不仅被人骗了细软,还被软禁,不想着自己逃跑,或者服软,好日后捅死那个渣男,只想着找人求救,还连累了帮他传信的孩子,这样的活祖宗谁爱要谁要,反正我是不会要了。”
    谷鬼子虽然性格,咳,那啥了点,但自认为对徒弟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只要对方有本事肯学,他就肯教,同样的教育方式,那么一串徒弟里,就出了白连这么一号人物,他是打死也不想认他了,不仅他不认,他也不想让顾远归再被骗。
    “你那个师弟不是个好的,好吃懒做,又爱整日里胡思乱想,就是个白眼狼,早晚有天他会害死你,这次救他出来,便算是我们对他仁至义尽,你不许再偏袒他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死给你看!”
    “……师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套不适合您了。”
    “你说管用不管用吧,哪里来的适合不适合?!”谷鬼子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事实上,他一直都有点不择手段的感觉,只求目的,不求过程。
    “惯用,你是我唯一的师父,你以死相逼,我还能看着你去死?而且,师弟的这些做法,也确实让我寒了心。”求救都不忘埋怨,也算是奇葩中的战斗机了。
    老爷子满意了,破涕而笑,继续和顾远归说他来的第三件事:“听说你和承泽亲王世子在一起了?”
    “恩,在一起了,我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是师父,就让我不孝这一次吧。”
    这次换谷鬼子奇怪的看着顾远归:“你将来收个聪明的徒弟就行啦,至于你自己高不高兴生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呃,”因为我以为古人都很传统,没想到您如此跳脱于红尘之外,“那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是说你娘!你娘!你娘!”谷鬼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远归,“你小子肯定以为你娘一个深宅妇人不可能知道你在京城里和承泽亲王世子的这点破事吧?”
    顾远归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真就是这么以为的。
    “愚蠢,”一百零八岁的老爷子哼了一声,比十岁的黄胖孙还要幼稚傲娇,堪称教科书一般的人设,“你不知道八卦消息传递的最快的就是在深闺之中吗?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收你这么个蠢货!幸好你师父我聪明,在来京城的路上,先去了雍畿,你在杜陵的老家,已经和你娘说好了。”
    “师父威武,算无遗策,一统江湖!”
    谷鬼子很受用,就是这么一个不经夸的人,他也经常为此捶胸顿足,像他一世英名,怎么就这么不经夸呢?
    不经夸的谷鬼子在徒弟的称赞里,飘乎乎的就在王府住下了。
    第二天来找师弟诉说案件进度的李怀特被他突然出现的师父给吓了个半死,他再一次确定了,他师父和师弟就是用来坑死他的。
    第78章 世界h(十)
    李怀特同学还是十分能对得起他“大雍第一名侦探”的身份的,在有了确切的犯罪嫌疑人后,逆推着去找皇五子的犯罪证据,对于他来说不要太容易。
    一周后,李怀特便前往了御书房给正则帝回复,报告案件调查的结果,指认真凶。
    首先,李怀特解释了之前他们为什么调查进度会那么慢:“之前案件一直陷入僵局,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下毒一事肯定是大殿下的安排,想尽了办法在证明这事和大殿下有关,但大殿下并没有下毒,所以才会迟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正则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皇长子,则怒视李怀特,竟然怀疑我会用这么蠢办法的毒杀那个该死的小胖子,这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不可原谅!
    面对皇长子的怒目,李怀特很淡定。
    这倒不是李怀特不怕皇长子日后报复他,而是他其实是很会做官的,他早就优哉游哉的准备好了的让皇长子消气的说法,欲扬先抑,这样才能更加使人信服。
    “……正是因为当时三殿下和微臣,都是坚决不相信大殿下会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所以哪怕间接证据很多,大殿下被幕后之人不断栽赃诬陷,我们也顶住了压力,安抚下了手低的人。”
    皇长子诧异的看向他三弟,你竟然保我?
    皇三子上前躬身:“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臣弟不会随便猜疑任何血亲。”
    正则帝自然是很喜欢看这种兄弟孝悌的场面的,十分开心。
    李怀特在给足了他们酝酿感情之后,这才继续道:“于是,我们顺藤摸瓜,就从陷害大殿下的人,找到了他的主子。于是,问题来了,对方为何要苦苦陷害大殿下呢?”
    “因为他才是凶!手!”皇长子被李怀特摸顺了毛,不再针对李怀特,只是对栽赃他的人充满了怨恨,不管对方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要陷害他,他都一定要坐实对方就是凶手这件事,然后好弄死他!
    “非也。”李怀特却摇了摇头。
    “……”皇长子觉得眼前刚刚才顺眼了一点的李怀特再一次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因为对方是被第三方教唆撺掇的,哪怕老大最后被证明没事,也会有对方来替第三方顶缸。”正则帝在政斗方面的脑子,转的比任何人都快,因为他曾经的皇位就是这么一路斗来的,“对方因为栽赃老大一事,到时候便会有嘴都说不清,再加上被冤枉的老大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报复栽赃他的人,便会反而放走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皇长子心中一惊,那幕后之人竟然连他的想法都已经算到了吗?差一点就真的着了道了!这人实在是可恶!
    “那么,这个被撺掇了的蠢货是谁?”正则帝表示,老大属于躺着中枪,那个真正的幕后推手则属于精的吓人,唯有这个被撺掇的中间人,是又蠢又笨,心思不正,被当了枪不说,还是兴致勃勃主动去给对方挡枪,简直没救了。他以后一定不要再用这样的蠢货!
    “大殿下倒了,谁会得利呢?”李怀特知道答案,却没说,只是引导着,给皇长子一个在正则帝面前表现的机会。
    皇长子也不负众望,将眼睛看向了他身边的二弟。
    一直默默无闻,处于小透明状态的皇次子,早已经抖如觳觫,在大家看过来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颤抖着道:“儿子有罪。”
    “是谁?撺掇你的是谁?!”正则帝的血压一下子就高了。
    虽然李怀特没说,但他的意思很明显,皇长子之争,扯出的不是别的,正是已经有了苗头的皇位之争。正则帝是真的没想过,他最大的儿子也才不过二十来岁,竟然就已经在惦记他屁股下的位置了,气的正则帝抬手便把桌子上的茶杯扔到了二皇子的头上。
    “朕还没死呢!”
    所有皇子见正则帝动怒,便立刻跪倒一片,请正则帝息怒。
    正则帝看着这群见见长大的儿子,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寒。偏就在这时,皇长子还在不断的填柴火,全然没看见正则帝糟糕的脸色。他痛哭流涕的求父皇为他做主,被兄弟如此陷害,他找谁惹谁了,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能严惩皇次子,哪怕皇次子并不是给皇长子下毒的真凶。
    “其心可诛啊,父皇。”
    正则帝果然更气了,弟弟陷害哥哥,哥哥恨不能弄死弟弟,这就是他生的好儿子!
    戚述从始至终都躲在皇子圈外,冷眼围观这一处大戏。见正则帝感觉真的要气的背过气了,这才起身,拽着苦主皇三子上前,给正则帝拍背顺气,端茶递水。
    正则帝看着两个儿子眼里真切的关怀,这才从孤家寡人的境遇里回神,想着他还是有很多好儿子的,只有个别的歪瓜裂枣。
    作为最有发言权的皇三子十分会卖乖,又或者说他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有点过于和善的人,虽然说话毒舌了一点,但心是好的:“二哥蠢是蠢了一点,但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最可恶的是那背后撺掇之人,父皇明鉴啊。”
    正则帝,觉得老三说的对,老二就是个蠢货,但利用蠢货的人更可恶!
    顺便的,正则帝觉得他家老三好可怜,儿子差点被害死,不仅找不到真凶,还要替他那些不管侄子、只顾内斗的兄长们收拾烂摊子,真真是委屈死了。
    正则帝拍了拍皇三子的手,道:“朕一定不会放过那下毒之人的,不管是谁,朕会给你个公道,你放心。”
    安抚过皇三子后,正则帝便对门口的侍卫道:“来人啊,把老二给朕绑了。至于老大,你要么闭嘴,要么和老二一起!”
    皇长子这才知道他做错了,惹怒了他的父皇,赶忙闭了嘴,不敢再哭嚎。皇长子好像这才意识到,这次案件里真正苦主是老三一家,不是他这个屁事没有准备被冤枉的人,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那个侄子还生命垂危着呢。
    “说,是谁!”正则帝继续看着皇次子,眼神如刀,凌厉异常。
    “儿臣不知。”皇次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栽赃大哥的证据都是三哥府上那个侧妃通过儿臣的王妃给儿臣的。”
    皇三子的侧妃和皇次子的正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嫡姊嫁了个皇次子为正妃,庶妹一顶粉红小轿抬进了皇三子府,努力升级才升成了侧妃。姐妹俩的关系很复杂,即竞争又相互依存。也是因为三皇妃把侧妃扣押的早,这才没让侧妃继续给他姐姐传陷害皇长子的关键证据,要不这事早就以皇长子是凶手而结案了。
    很快的,皇三子家被关起来的侧妃就被押到了宫中。
    三皇妃没跟着一起来,因为她现在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儿子,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儿子再有个好歹。
    皇三子的侧妃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因为她一口咬定了是她下的手,没有别人指使,叙述时口齿也十分清楚,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做了坏事被发现后的人。
    “皇长孙的血是我取的,毒也是我下的,我恨正妃心太狠,当年害死了我还在肚中的骨肉,那可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她让我没了儿子,我也要让她没了儿子。我没想到下毒的事情会被查出来,所以慌张之下只能再生一计,引我那个愚蠢的姐姐和贪婪的姐夫,栽赃大殿下,我和大殿下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怨,就是知道他不喜欢皇长孙,觉得陷害他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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