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穿着粉衫的清灵女子沐云紫示威般一甩鞭子，“pia”的一声地上灰尘扬起，她刁蛮地说道：“沐绝尘，今天我和二哥就要替爹爹用家法好好教导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苍陌笑着回道：“二哥四妹，你们这是要绑尘儿吗？”
    沐云风拿着绳子不怀好意地看着苍陌，一步步走近，口中还不忘威胁：“识相的你就乖乖让我绑上，敢挣扎到时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沐云紫则趾高气扬地一手拿着鞭子一手叉着腰冷眼旁观，典型的骄横大小姐架势。
    苍陌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表面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哆嗦着一步一步后退，嘴上不服气地说着：“二哥，爹爹没有说要对尘儿用家法，你们不能私下这样对尘儿，爹爹知道不会轻饶你们的。”
    沐云紫被她娘定红妆从小娇惯到大，当然也从定红妆口中得知沐启明不喜欢沐绝尘的事，她口无遮拦道：“哈哈，沐绝尘你真是天真，爹爹怎会为了你责罚我和二哥，你不知道吧，爹爹不知道多讨厌你，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你丧命呢，正好这一次就让我和二哥替爹爹完成心愿，清理门户，将你这扫帚星给除掉。”
    “不会的，不可能的，爹爹怎么会不疼爱尘儿，四妹你骗人，爹爹不会想要我的命的，爹爹不会的。”苍陌似乎被沐云紫这话打击过度，竟傻傻地站在原地任由沐云风绑起来。
    “沐绝尘你别傻了，知道为何家里只有你名字中没有云字吗，那是因为爹爹就没将你当成沐家人，他说你只是曲家人，爹爹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沐云风用力地将苍陌双手扭到后面绑的严严实实，绑完后又不客气地推着苍陌到大厅外左边的支承柱上，将他和柱子牢牢绑在一起。
    夜子熙从二楼看到这一切，正想下来帮他，就被苍陌趁沐云风沐云紫两兄妹没注意之时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制止了，而后苍陌无法接受沐启明不认他的这个事实般一直摇头：“二哥你胡说，我娘亲说爹爹给我取绝尘这个名字是因为我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沐云风听完大声嘲笑道：“哈哈哈，沐绝尘你还真是够蠢，爹爹会喜爱你？别妄想了，爹爹最讨厌的就是你。”打击完沐绝尘后，他双手交叉走到一旁，对沐云紫冷冷地说道：“云紫，狠狠打死沐绝尘，为我们的大哥讨回公道。”
    夜子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沐云紫已经挥动鞭子，就要往苍陌身上抽去，这时，令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苍陌身形一闪，柱子上绑着的人就变成了沐云风，而苍陌则站在了沐云风刚才站的旁观位置上。
    沐云紫双眼失神了一瞬，之后回复正常，对着柱子上的沐云风一鞭一鞭狠狠打着，嘴里恶毒地说着：“本小姐今天就要打死你，让你以前瞧不起我，让你娘以前欺负我娘，我打死你。”
    “啊！！啊！云紫别打啊，我是你二哥！啊，别打啊。”沐云风凄惨地痛呼出声，每当沐云紫一鞭子下去，沐云风身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在沐云紫眼中，这时柱子上绑着的就是沐绝尘，她眼中闪过疯狂，毫无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淑，甩着鞭子兴奋地喊道：“打死你这个没娘疼爹不爱的扫帚星，怎么样，疼不疼，让你害大哥受伤，让你害大哥昏迷不醒，我打死你。”
    “啊！别打了云紫！啊！我是你二哥云风、啊！”沐云风叫的越发凄惨，声音越来越凄冽，路过的仆役听到他的惨叫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只见沐府四小姐将被绑在柱子上的二少爷一鞭一鞭大力地抽打着，而三少爷沐绝尘则吓得瑟瑟发抖，在旁边焦急地喊着：“四妹，别打了，四妹，那是二哥啊。”
    仆人吓得赶紧边跑边大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四小姐得失心疯啦，快来人啊，四小姐把二少爷绑在柱子上抽鞭子！”
    听仆役声音渐远，苍陌再次闲暇地抱着臂靠在大门门框上看沐云紫扭曲着脸大力抽打声音都快喊哑了的沐云风。
    就凭这两个奶都没断的小屁娃也敢主动前来招惹他，明显是嫌以前过的太舒心，想要找罪受。
    沐启明听到管家说沐云紫发疯的事，匆忙带着几个护院来到沐绝尘的院子，隔着很远就听到沐云风疼痛的惨叫声和沐云紫泼妇般大骂的声音，当他听到沐云紫骂沐云风没爹没娘养的话时，脸上又青又黑。
    “叫吧，叫的再大声一点，最好把爹爹喊来，让他看看你是怎么被我抽死的，爹爹看到这一幕一定很开心。”当沐启明和管家他们走进院子时听到沐云紫癫狂地说着这句话。
    “爹爹你终于来了，快救救二哥吧爹爹，四妹已经疯了。”苍陌见到沐启明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去死命抓着他的手不放。
    此时见到沐启明前来的沐云紫停下了打沐云风的动作，转身开心地邀功道：“爹爹你看看，沐绝尘这小贱人快被我打死了，爹爹你应该很开心吧，娘亲说你早就想让沐绝尘死了，爹爹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把这贱人打死了。”
    苍陌听到这话浑身一抖，惊恐地放开抓着沐启明的手，一瘸一拐踉跄地后退几步，他瞪大着眼颤着声求证道：“爹爹，四妹说的是真的吗，您早就想要我的命了吗？”
    周围还有那么多仆役，沐云紫没有管其它人，再次拿起鞭子要抽一直喊救命的沐云风，沐启明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沐云紫给活剥了！
    “尘儿别添乱，没看到你妹妹神志不清吗，快来人将四小姐给拉开！”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沐启明没有当场发作。
    沐云紫很快就被两个护院的打手给制住，鞭子也被抽走，沐云紫见状拼命挣扎着：“快放开本小姐！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不经本小姐同意碰本小姐的手臂，爹爹您快让他们放手，我要连这两个狗东西一起打死，爹爹你快看啊，沐绝尘这天生带着霉运的双性人已经被我打得皮开肉绽了，只要再关到柴房饿几天一定能饿死他，爹爹开心吗。”
    沐启明都能感觉下人们异样的眼神了，他气得一巴掌甩到发疯的沐云紫脸上，骂喝道：“住口！胡言乱语！还不把四小姐给我带回去关起来，管家快去请大夫。”
    “爹爹你干嘛，为什么要抓紫儿，紫儿没有生病，紫儿还要继续打沐绝尘为大哥讨回公道呢，爹爹你不是说等沐绝尘这小贱人回来就要打死他吗，为什么要阻止紫儿，爹爹快叫他们放开紫儿。”沐云紫只管将她心里的话一股脑往外说。
    “快带下去！”心里的想的阴暗事和沐绝尘的身份都被揭发，沐启明恼怒地重喝道。
    沐云紫从小就学了一些腿脚功夫，力气也比一般女子要大，她这一鞭一鞭抽了沐云风快一刻钟的时间，沐云风现在脸上呈现惨白色，鬓前的发丝被满头大汗打湿，一身青色锦服已经破烂不堪，皮肤开裂，每个鞭伤处都在慢慢渗血，看起来就像被牢狱中的狱卒动了私刑一般惨不忍睹。
    沐启明连忙让下人把几乎失去意识的沐云风放下来，再去请另一个大夫前来诊治。
    “爹爹，您真如四妹所说的一样，嫌弃尘儿双性人的身份，希望尘儿随娘亲一同死去吗？四妹是把二哥当成了尘儿才会下这等狠手的吗？”在沐启明气得快冒烟之时，苍陌满脸哀伤地凄凉开口。
    沐启明脸一僵，他此时哪有闲心虚假地安慰对方，可这些下人都还在场，而且也知道了沐绝尘双性人的身份，如果他甩袖离开，影响会更加恶劣，只要忍着气温声安慰了一句：“尘儿别多想，你四妹不知为何得了失心疯，她说的话哪能相信，刚才受到惊吓了吧，快回房好好休息吧，为父要去看看你二哥的伤势。”
    苍陌一脸难过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满眼含泪地目送着一群人离开后，这才抬头看向一直在窗户旁观看的夜子熙，扬眉炫耀般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怎么样，够精彩吧。
    沐启明之后虽然吩咐那些人不准把这日的事说出去，但他也知道这秘密肯定是守不住了，果然没过几天，整个雁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可不会去管沐云紫得失心疯时说的话真实度是多少，全都认为沐启明内心就是这么险恶之人，虎毒还不食子，沐启明却因为沐绝尘是双性人就想要杀死他，真是太狠毒了，雁门城的人对双性人不待见，可是他们只会将双性人赶走，并不会想要对方的性命。
    倒是沐启明，明知道双性人会给别人带来厄运还不赶走，为了保全沐家的名声竟想偷偷害死沐绝尘，雁门城的人心中的对他的做法非常不满甚至厌恶，开始慢慢集结众人，要联合起来把沐家全家都赶出雁门城。
    第47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九）
    沐云帆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沐云风因为鞭伤，硬是在床上躺到现在还下不来床，沐云紫从那天之后就一直被关在房中，她每天都在房中尖叫大喊，让沐启明放她出去，说自己根本没有疯，但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得了失心疯，救不回来了，因为她一直吵着自己没有做错，沐绝尘就是该被她打死。
    其实从沐云紫被关到房间后苍陌就解除了对她的催眠，所以现在的她完全是正常的，沐云紫心高气傲，骄横任性，在她记忆中她将沐绝尘打得半死，就算后面不小心将沐启明的心事道出来，但想到沐启明甩了她一巴掌还对外称她疯了把她关起来那么过分，沐云紫哪里还会因为说错话的事感到愧疚，心里反而埋怨对她爹沐启明不可理喻，竟为了沐绝尘这样对待她。
    楼炎冥被沐云帆那晚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的举动所感动，最近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前陪伴，心里对沐云帆的喜欢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对沐绝尘的念想也少了很多，只想整天守护在沐云帆身边，直到他伤口痊愈为止。
    沐云帆醒来后见到楼炎冥不离不弃的关怀照顾，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终于让对方能全心全意只喜欢他一个了，心情明朗之下，伤也好的很快。
    这段时间沐启明为了沐云帆三兄妹的事不知道有多烦恼，他最喜欢的沐云帆差点没救回来，二儿子被女儿当成了沐绝尘下死手狠打，女儿到现在还疯疯癫癫，在房中大骂他是老糊涂，定红妆因为她生的三个孩子个个都跟撞了邪似的，没有一个现在健健康康，急的天天缠着沐启明问怎么会这样，沐启明都快被烦死了。
    “老爷，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了帆儿风儿紫儿，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不是半死不活去掉半条命就是得了失心疯，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定红妆此刻哪里还有以往的从容姿态，她现在一片愁容，满脸苦相，就差捶胸顿足大喊老天爷不长眼，让她的孩子个个都那么倒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造了什么孽，当初都说不要那么急扶正你，你偏要催着我，曲华裳生前那么霸道，她入土半年都不到你就急着取代她的位置，她能放过你吗，看现在报应来了吧！要是你自个儿遭罪我也就算了，可是你却连累帆儿风儿和紫儿，你这虚荣至极的妇人，帆儿几个会这样，全都赖你！”沐启明被定红妆烦的太厉害，口不择言一开口就说重话。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曲华裳那贱人会这么蛮横还不是你惯的，如果不是你纵容，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母女几个吗，当时见我和帆儿几个被欺负，你连个声都不敢出，她死了才好，我就是要在她尸骨未寒时顶了她的位置，让她死后都不得安生。”定红妆泼辣地大喊道。
    “你把帆儿他们连累成这样不知道反省，还敢大放厥词，是不是嫌帆儿几个被你害的不够惨啊！”沐启明现在对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有诸多不满。
    “我连累帆儿他们？！你还有脸说，我看都是你造的孽，你好端端的去责罚沐绝尘干嘛，你不知道他是双性人是灾星吗，你对他动家法把他关到柴房三天，差点害他没命，曲华裳知道后第一个挑的还不是我可怜的帆儿，你也不想想，帆儿会出事都是沐绝尘那灾星害的，风儿紫儿也在莫名其妙出现在沐绝尘院子才出了这种事……！！”定红妆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瞪大着眼惊恐地盯着沐启明。
    沐启明好像也想到什么，脸上又白又青，有些失了镇定，坐在凳子上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屁股，咽了下口水说道：“不会的，沐绝尘没这么大的能耐。”
    定红妆哆嗦着嘴唇顿感全身冰冷，她一脸害怕地回答：“老爷，你别忘了他是双性人，他天生就会给别人带来厄运，你看以前你没去招惹他时，家里没什么事都没发生，自从你对他动了家法之后，先是帆儿被砍伤，紧接着一天都没到风儿和紫儿就出事了，这么玄乎的事只有沐绝尘这双性人最有可疑。”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最近都不要去招惹他，否则要是府里再出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沐启明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忌惮，他原本对双性人的事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从世世代代传下来说双性人会给大家带来厄运。
    前十七年里，虽然沐绝尘没赶走，但沐家生意一直蒸蒸日上，家里也没出过什么怪事，所以他觉得双性人也就这样，没有祖上传的那么恐怖，只是心里膈应家里出了沐绝尘这个双性人，但经过定红妆无意间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似乎自从他对沐绝尘动用家法过后，家里就一直不安生了。
    晚上，苍陌这时正和夜子熙气氛融洽地在院中小酌，当然只有苍陌喝着酒，夜子熙从来滴酒不沾。
    “怎么样，这么多天过去，把沐府的大院小院都查探熟悉没有？”夜子熙每天半夜都会出去探路，以便能一击杀掉楼炎冥而不会打草惊蛇。
    夜子熙点点头，这几天他活动在沐府，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知道沐绝尘在沐府的日子过的有多不好，不管是下人还是其他兄弟姐妹，没有一个喜欢他，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排斥他，如果他不是沐家少爷，日子过的可能比现在更加可怜。
    “嗯，楼炎冥一直待在你大哥沐云帆院中，不好下手。”夜子熙点点头，如实相告。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手？这两天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和前天收到的飞鸽传书有关？”苍陌观察力向来敏锐，即使他爱人隐藏的再好，他也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他的焦躁。
    夜子熙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没想到苍陌连这也能看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望着对方那双清澈透着几乎难以捕捉到的一丝温柔目光时，就情不自禁地想把心中的事全都告诉对方，他点点头道：“最多再三天，如果还不能刺杀成功，我必须离开了。”
    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苍陌，夜子熙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可又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好受点，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因此现在也只能束手无策，任由这种感觉充斥他的心房。
    “回哪里？”苍陌状似随意地问道，好像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的离开而感到惊讶或者出现其它表情。
    夜子熙见他那副不管自己离不离开都满脸无所谓的态度，胸闷感更加强烈了，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像是赌气般地回道：“回京城，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来雁门城了。”
    很想看到苍陌因为自己这句话而有其它表情，可对方只是了然地点点头，平静地说了句：“嗯，我知道了。”之后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夜子熙从来不是意气用事之人，知道如果对方肯帮他，一定能成功杀掉楼炎冥，可是这会儿，他就像个耍孩子脾气却不自知的闷骚大男孩一般，憋着闷拒绝苍陌的帮助。
    对此苍陌也理解般地点头，他以为他的爱人是因为有足够自信，所以才不想依靠自己。
    雁门城中这几天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沐启明在雁门城一直一家独大，霸占了多少资源，断了多少商家的财路，只要是雁门城稍微有点名气的商户，没有一家对沐启明有好印象，这一次沐启明家里出了这等丑事，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翻身机会。
    这些商家暗地里联合起来，为城中即将到来的驱逐活动私底下推波助澜，城中市井之民的集结速度也加快不少，声势越来越浩大。
    三天后的夜晚，月亮才刚刚悬挂夜空之中，雁门城超过八成的青年男丁集合起来拿着火把一起往沐府浩浩荡荡地走去。
    夜子熙正埋伏在沐云帆的院子所在房顶，他屏息静静地趴在上面，等着楼炎冥出来。
    大约又等了半刻钟，沐云帆房里的蜡烛被吹灭，楼炎冥壮硕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细心地为沐云帆放好房门，走出院子。
    夜子熙见时机成熟，他举剑向楼炎冥背后袭去，在他快要接近对方时，突然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依靠直觉旋身避开从侧面袭来的攻击，向后退了几米，这才看到十来个暗影纷纷跳出来将楼炎冥保护在中间。
    “哼，又想刺杀本宫，本宫今日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给本宫上！”楼炎冥气势十足地抬手示意道。
    夜子熙没想到楼炎冥自从上一次刺杀不成之后在身边安排了这么多武力高强暗卫，他只能迎战与他们缠斗起来，大概交手了一炷香左右，他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靠近楼炎冥，夜子熙知道今晚的刺杀肯定不能成功了。
    “五皇子！五皇子救命啊，城里那些刁民想要烧了我们沐府，还扬言要把我们一家都赶出雁门城。”定红妆焦急的尖锐求救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那些暗卫在这一秒被分散了注意力。
    夜子熙本来就打算找机会离开，他抓住这次机会，一瞬间就闪的没影，暗卫们正要追，楼炎冥喊道：“站住，别追了。”他知道刺客的身手很厉害，就算这些暗卫追上去也奈何不了对方。
    第48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
    就这么会儿功夫，定红妆已经匆忙地跑近前来，哭爹喊娘道：“五皇子啊，我们沐家现在只有您能救啦，五皇子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楼炎冥因着沐云帆的关系，对沐启明和定红妆的印象还算可以，见定红妆那副大难临头的焦急模样，他自然要关心一番：“沐夫人别急，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炎冥定不会推脱。”
    “五皇子，有您这句话我这心也就踏实了，快，跟我来吧，边走边说。”定红妆心里就算再急，她也不敢拽着楼炎冥让对方快点，只好在前面带路，让自己的脚步快一点：“五皇子，您是不知道，外面那些刁民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非要说我们沐家会为雁门城带来灾祸，现在正聚集在大门口前嚷嚷着要赶我们走呢。”
    楼炎冥在定红妆的带领下来到门口，沐启明率领着护院仆役等正在与那些举着火把的百姓对峙，民众呼声很高，声音一致，嘴里喊得都是：“沐启明带着你们一家滚出雁门城，你们全家都是不详之人，会为我们雁门城带来灾害，沐家滚出雁门城！”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官府还管不管了，管家，胡县令呢，不是去请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衙役还没到，真是的。”沐启明甩袖震怒。
    “老爷、老爷您别急，胡县令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管家擦了把额头的虚汗，他心里压根没底，那么多人聚集在这，也不知道胡县令和衙役来了顶不顶用。
    “沐伯父，这是怎么了？为何百姓会突然暴动？”楼炎冥看到气势汹汹的百姓，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毫无缘由地聚在一起暴动。
    “唉，五皇子您有所不知，我们家尘儿其实是双性人，在我们雁门城有个说法，如果谁家生出了双性人，必须赶走，否则会为别人带来厄运，我当时舍不得抱走尘儿，所以就私下隐瞒下来，谁知十七年过去了，还是被发现，镇民们知道我当初没把尘儿赶走，现在迁怒整个沐家，要把我们全都赶出去呢。”沐启明虚伪至极地说道，好像他当初真的是因为不忍心才不把沐绝尘赶走一样。
    “原来是这样。”楼炎冥前几天也听说了沐绝尘是双性人的事，不过他对双性人倒是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听说双性人生来就带着不详之命，他在京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原来百姓们队双性人那么排斥。
    想到那个圣洁纯真的少年，楼炎冥对双性人的看法就是：“啊！原来像沐绝尘这么艶丽又乖巧之人就是双性人，难怪这么特别，轻易就能吸引它的目光。”
    “沐启明，带着你们全家滚出雁门城，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们把你们全家都烧了。”民众们还在下面大喊着。
    “五皇子，您说这该怎么办啊。”沐启明若是早知道沐绝尘会给沐家带来这种灾祸，早个十年八年就不顾曲华裳的阻扰将沐绝尘扔出城任由他自生自灭去了。
    “老爷，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还是将尘儿交出去吧。”定红妆用丝帕抹泪，一副痛心不忍的样子。
    楼炎冥皱了皱眉，他心里对定红妆这句话不太满意，他自己是身在皇家，一出生就注定不能享受平常百姓该有的亲情，可沐家只是当地一个商户，沐家人本该齐心协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团结起来，不抛弃任何一个家人，可定红妆只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迫不及待要将沐绝尘推出去了，这难免显得有点无情。
    “老爷，您看，胡县令来了。”管家翘首以盼，终于在街道拐角看到挺着肥油肚子的胡县令和捕快衙役们小跑着赶来。
    “让开让开！”衙役带着大刀，在那群百姓中间开了个小道，胡县令这才有机会走上台阶来到沐启明身边。
    “五皇子请恕罪，下官来晚了。”胡县令也是其中之一知道楼炎冥是五皇子身份的人，这才是他今晚肯来搅这趟混水的主要原因。
    楼炎冥面无表情地额首，显然很习惯被这样参拜。
    “安静安静！”胡县令见楼炎冥脸上并没有怪罪之意，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才大声地制止这群没事找事的刁民。
    “县太爷，您来的正好，沐启明这十几年来把我们蒙在谷里，生了沐绝尘这个双性人却不将人赶走，偷偷养在家里，难怪我们雁门城这么多年来收成都那么不好，这都是沐启明的错，我们请求县太爷将沐启明一家都赶出雁门城！”领头的一名壮丁得理不饶人道。
    “胡县令明鉴啊，我沐启明这二十几年来对雁门城做了多少贡献，县道大桥都是我出钱让人修的，雁门城能有如今这么繁华也是我沐家带动的，百姓收成不好那是他们自己种不出好粮食，怎么能怪到沐家头上，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沐启明有理有据地辩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