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朝雾之归乡（3）

    “中忍考试之前，我和日向宁次有一次短暂的交手，但是被你打断。我和宁次是这届下忍中的佼佼者，可是，我们两个「天才」的过招，却能被你这个「吊车尾」一招制止……”
    “第一场考试的时候，那个气势汹汹找兜寻衅滋事的音忍，他的实力，即使是我，也很难对付，但是，却能被你一脚踹倒。虽然当时看起来像是巧合，但是要在高速移动踢倒一个人，概率实在是太小……”
    “再来就是，我与我爱罗对战之时，他用雷切才能打断的砂之臂，却被你一脚踢散……以及，之后我们遇到的那个被你用鞋底抽晕的音忍，他好歹那也是个中忍……”
    “最后，为我疏解咒印的影响时，你用的日向家的秘传点穴术，是怎么学会的？总不至于，日向宁次和你的关系好到连这都肯教你吧？”
    佐助的目光中带着咄咄逼人的冷厉，那一项一项列举出的、几乎让人忽略微小的事迹，把风岚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就像一个被逼到了山崖绝地的亡命之徒，被佐助截断了所有的退路。
    佐助凝视着垂眸不语的风岚，终于点出了盘桓在他心底的疑问：
    “宇智波风岚，你是不是开眼了？”
    一时风走似涛劲草如波，吹得烟尘渐乱迷人眼。风岚将额前拂飞的碎发埋在耳后，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笑道：“如果我开了眼，我为什么要瞒着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瞒我。”佐助目光深邃望着她，遥远得仿佛隔了一道越不过的天堑，“我以为，你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至少对于我，你没掖藏着什么……”
    风岚听他这么说，心间涌出一阵愧意，唇瓣不可遏制地抖了抖，似有什么话要忍不住冲口而出。
    “……但今天，你和卡卡西说的这些事、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这让我不得不去怀疑……”他的眼神突然再次凝聚，眉心紧蹙，语气不善地质问着，“宇智波风岚，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风岚觉得，佐助今天大概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于是也强硬道：“你还好意思来问我？那个咒印的事，你不也是瞒着我吗？”
    “你别给我胡搅蛮缠！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佐助一句厉喝吼了回去，让风岚试图转移话题的计划宣告失败。
    风岚有些郁闷，平日里十分容易被挑唆动的二柱子，今日竟异常清醒。
    知道自己今天蒙混过关无望，风岚在心中哀叹一声，开始认真为自己辩解：“好吧，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桩桩件件都是我无意中暴露的实力；那么，我本身的实力，该有多牛啤啊？你想想，可能吗？”
    “一招阻止你和宁次，是因为我对你们两个都太熟了。出手的招式、时机，我都了如指掌……”
    “踢翻音隐那次，唔，我没什么可解释的。纯粹是因为他运气不好，我运气好……”
    “至于打散我爱罗的砂之臂，那真的是鸣人踢的，他之后的战斗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会认为那一脚是我……”
    佐助面无表情地沉默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对风岚的说辞信了多少，而后才说道：“前面的所有事，我都可以用「巧合」来说服我自己。可最后一项，日向家的点穴手法，除了写轮眼的复制能力外，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风岚心说，巧了，偏偏最后一项，还真不是她用写轮眼复制过来的。那是穿了「日向一族点穴秘术」马甲的，风岚自创的「查克拉静流之术」。
    风岚自然不好跟佐助多解释，便随口甩锅道：“日向一族绝学，宁次自然不会教给我这个外人，只是平时被他打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看出一点门道了。况且……这样的秘术，写轮眼复制不了。”
    佐助定定地观察了她半晌儿，继而突然冷笑出声：“你既然没开眼，又怎么知道，什么术，写轮眼复制不了？”
    风岚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原本是为了表明自己未开写轮眼在末句的强调，却成了欲盖弥彰的破绽。风岚不得不感叹，今时不同往日，二柱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咯！
    风岚刚想继续辩解，佐助却抬手制止了她：“你不用再解释了，反正无论什么事，你总是有千百种的理由来说服别人。从小到大就没变过。我说，是说不过你的。但是……”
    他突然挥拳，朝着风岚门面打来。风岚认出那是小李的体术，下意识地，她一掌探出，覆在佐助腕上，顺势往外一推，四两拨千斤，轻巧将其化解。
    佐助来势汹涌，速度又快，风岚身体的反应的速度远胜于大脑，她这一掌过后，已察觉不妥。而佐助却没给她多思考对策的时间，一击不成，下一轮攻击已至。
    他抬膝欲撞风岚腹部，用的，依旧是小李的体术。而风岚却先了他一步，另一手掌已然击下，擒住佐助的膝头按下，向内反拧，同时伸腿，用膝盖从后压住了他的膝弯。
    佐助痛快地让出了下盘比斗的胜负，回身一个肘击，向风岚额角太阳穴打去。风岚偏头让过佐助的攻击，手刀朝佐助脖子砍去。但她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是她欧豆豆、是她大宇智波家的独苗苗，可不能往死里打，于是立刻翻掌为爪，装作抓他脖子抓了个空。
    佐助抓住了风岚故意留给他的这个破绽，终于反客为主。他擒住风岚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将其反扣锁紧，另一手又是一拳朝着风岚脸上招呼去。
    风岚心想这么打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于是掌中蓄力，拍开佐助的拳头，同时手臂缠上了佐助的，将他的臂膀固定在背后。
    两人手脚互为钳制，竟拼了个平分秋色，风岚和佐助都没有松手，就这么对峙着。
    “呵！”
    风岚忽地听见佐助的笑声，眉头一皱，扬眸看他。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四目相对，风岚很容易便看出他的笑中，带着冰冷的怒意：“日向家的体术和点穴术，你用的，还真是熟练啊！简直跟日向宁次的，毫厘不差。”
    风岚平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他双眼一眯，冷然又道：“……人的行动是骗不了人的，特别是突然遭受攻击时的本能反应。用日向家的柔拳，化解小李的体术，这种拆解配合，熟练得已经成了你的条件反射了。你那两个队友的招式，你复制了，恐怕不止一遍了吧？”
    风岚依旧沉默。
    “怎么？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承认你已经开眼了吗？”风岚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佐助，他怒吼着，血红的双目中勾玉浮现，目光往侧边一瞟，“爸爸和妈妈，可都在看着你呢！”
    “……”风岚没有回应佐助，她默默抽回了手，和佐助退开了几分距离。
    佐助也没有强行阻止，任由风岚离开，但他的目光却死盯着她不放。
    佐助的试探很成功的。小李和宁次的对练，风岚就算没全部亲眼见着，也至少目睹了八、九层。风岚偷师宁次小李的体术，大部分也是这些时候复制的。佐助大概也是猜到了她复制宁次柔拳的时机，所以，故意在她面前复原了小李的体术，引得她下意识地就用了柔拳来破解。
    他以此间接证明，风岚的写轮眼，已经开了。
    风岚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一方面，她真心为佐助的成长而感到骄傲和欣慰；可另一方面，又为这个愚蠢的欧豆豆的二逼劲儿感到头痛无语。
    老娘瞒着所有人老娘已经开了写轮眼的事，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了！你知道就知道，还这么咋咋呼呼地乱喊，是存心跟姐姐过不去么？
    看破不说破是一种大智慧。而显然，在这方面，佐助他喵的就是个智障九级的弟弟！还拿死去的富岳和美琴来压她，犯规！！
    风岚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火。
    “以我的性格，如果开了写轮眼，肯定嚷嚷得全村都知道。而我却没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她目光沉沉，似将吐露深藏的秘密一般，示意佐助靠近。
    佐助愣了愣，随即心上涌出一种得意的激动与欣喜，但面上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双手插着口袋，慢条斯理。地走近风岚。
    风岚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去。风岚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佐助也莫名地紧张，他凝神静气，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
    “原因就是……”
    风岚开口，轻轻说道，呼出的热气撩过佐助耳廓上的绒毛，有些痒，有些让人心绪飘浮。佐助屏住了呼吸，有些焦虑地等着风岚接下来的话。
    “那就是我真的没开眼啊啊啊！傻逼！！！”
    风岚突然揪住佐助的耳朵，恶狠狠地大吼出声。
    “宇智波风岚，你！”佐助被她吼得头晕眼花，踉跄退后几步，对她怒目而视。
    “每天出任务的十二小时里，有十一小时你的两个二缺队友都在互殴，他们的招数你能不摸透？”风岚双手叉腰，大马金刀地站着，一脸鄙夷，“是，我是对小李和宁次的体术一清二楚，因为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都在研究他们啊！”
    “天生的天才和努力的天才，他们两个无论是谁，我都想超越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仿佛是被人轻视冒犯一般：“我也有在努力，我也不断在变强！我今天拥有的实力，都是我靠努力换来的。你凭什么把这一切都归结到那影儿都不见的写轮眼上，而否定掉我的努力啊！”
    佐助捂着“受伤”的耳朵，直愣愣地看着她。她的激愤与苦闷，让佐助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理解。曾几何时，他的努力与付出也总是得不到回应与认可；而今日，那种渴望而倔强的眼神，他竟从风岚的眼中再次看到。
    佐助垂了垂眸，一咬牙，狠了狠心又道：“你不承认开眼没关系，至少，有一个人，能分辨得出，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大步走上前，扯着她的手腕，往前一拽，不由分说道：“走！跟我去见卡卡西！我就不信你连他都瞒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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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旗木上忍的宿舍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凯、阿斯玛和红围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卡卡西，心情沉重。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宇智波鼬为何会这个时候回到村子里？又为什么，要找鸣人呢？
    “佐助！你干什么？别拖，我自己会走！”
    “我不拖着，你刚才就逃走了！磨磨蹭蹭的不肯过来，你是不是心虚了？！”
    “谁心虚了？我行得正坐得端，心虚什么？”
    三人正讨论着，就听见门外隐隐传来的争执声，由远及近，内容却让三人都微微一怔。
    这个声音凯最熟悉不过，他连忙对红和阿斯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皆会意地点了点头。
    “卡卡西……”
    与此同时，佐助已转开了门。他见了屋里的景象却是一愣。
    “卡卡西？”佐助皱着眉问道，他明显地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他怎么躺在床上，为什么上忍们都聚集在这里？”
    “卡卡西，他怎么了？”不等凯他们回答，风岚已从佐助身后探出了脑袋，眨了眨眼睛，歪头问道，“是不是他干了什么坏事被你们围殴了？”
    她原来想说的是：“是不是偷看红老师洗澡被你们围殴了？”但想想这里的上忍，除了凯之外，她都不太熟。为了保持她蠢萌少女的可爱形象，风岚决定，还是不乱开玩笑了。
    “哈、哈……差不多吧，但打他的不是我们……”阿斯玛没想到风岚随口乱说竟把事情概括了个七七八八，又是与她有关的人，阿斯玛一时心虚，只得干笑地答着。
    他被红瞪了一眼，才悻悻止了笑。
    “不是你们，那是谁？”风岚不解道，但随即，她一锤手心，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一起干了坏事，卡卡西掩护你们先走，然后才被打得不省人事了，对不对？”
    凯红阿斯玛：……
    这丫头，看了现场直播吧？
    “够了！你别再胡搅蛮缠了！”佐助一声喝止了风岚继续扯皮，问三名上忍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把卡卡西打成这样的人，世上可没几个。”
    “咳，其实也没什么事……”
    凯清咳了声，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把佐助和风岚搪塞过去。却不想山城青叶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张口就道：
    “听说宇智波鼬已经回村子里来了，这件事是真的吗？而且他还在找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