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叛忍（2）

    风岚抱膝，独自一人坐在天台上。这里因为前天佐助和鸣人的对掐而损毁严重，暂时被封着等待维修，不会有人造访，以是最适合独处。
    她从楼顶望去，目至高远，但见晓雾连云天，飞鸟渡长风，千里烟炊、苍山潇水皆尽收眼底。悠悠岁月沉浮世间，又留得住几度春月秋花、晴雨好景？常常是别后难见，空余青冢朝阳听晚钟。
    风岚心头空茫，思绪纷然，一时举棋不定。
    她觉得对不起宁次，对不起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朋友。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用多重面孔对人，每一面皆真诚，每一面又都虚伪，只因到此为止，没有人能撕破她的假面。
    她孤军奋战了太久，已然忘却如何与人并肩作战。
    他们是同伴，可她如今却不知如何面对同伴。真心必用真情以报，虚情假意则不会亏欠。所以，她宁愿他们不要待她那么好。
    风岚望着檐下水蚀风痕，默默出神。楼顶风大，呼呼吹得人发冷，带来医院特有的伤病气息，闻久了更让人心中郁郁不散。
    忽然，风岚敏锐地从风中嗅到了一缕凛冽的戾气，她目光一凝，翻身而起，滚向一边。数枚苦无贴着她的衣角飞来，刺入地砖中龟裂蔓开，可见其力度之大。
    左边！
    风岚在苦无飞来的一瞬间便判断出了敌人的位置，避开苦无后身手不停，双手交替在地上旋了个身，抬脚向其扫去。
    “木叶旋风！”
    刚猛的踢技被一只手接住，又后撤几分解去了冲力，轻易地被化解。风岚当机立断，伸腿回勾，扣住了钳制自己的手的手腕，用另一只脚的脚踝往那人后颈击去。
    那人见势不妙忙松开了风岚，疾退几步，避开了致命一击。
    风岚拧腰保持平衡，双脚顺势踩下。她一落地便借附在脚底的查克拉向前跃起，猱身而上，不给偷袭者半分喘息之机，一拳直击他门面。
    那人当即挥掌格开风岚的攻击，掌锋绵长飘忽，四两拨千斤很是轻巧优雅。却不想风岚被打开后立刻变拳为掌，反手迂回缠臂而上，直往他心口檀中穴拍去，恍惚看去竟像是日向家秘传的「点穴」手法。
    那人骇然，连忙收手挡住前胸，他双臂交叉，若风岚执意向前攻击定然被他架住手臂而后被反制。
    而风岚却冷哼一声，鄙夷之意甚浓，立刻抬脚往他毫无防备的腹部踢去，一脚将人踹得老远，直到撞到铁丝网护栏才堪堪停下。
    风岚走向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轻嗤道：“日原君，偷袭我很好玩？”
    日向日原捂着肚子扶着铁栅栏艰难站起，无比震惊道：“你竟然会柔拳？”
    风岚勾唇冷笑道：“日向家自视甚高，对普通人不屑一顾，更遑论指教：关于柔拳的技法更被视为家族的大本大宗，捂得滴水不漏；严防死守至此，我怎么可能窥探得了柔拳的秘密？”她回答得理直气壮，末了却挑了挑眉，换了一副气死人的无赖语气，“不过摆个一招半式，忽悠忽悠行家，我还是做得到的。这还多亏了你和宁次不吝赐教啊！”
    日原缓过劲来，亦恢复了往常那副看不出深浅的温雅模样，和颜悦色问风岚道：“怎么，不装了？”
    风岚敛眸扫去，眼锋如刀：“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日原深吸一口气再呼出，似乎在平息几乎被点燃的怒火，转眼间他的脸上又浮着和善的笑容，微微扬了扬嘴角，耐心对风岚道：“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他稍稍停顿了下，见风岚仍对他怒目而视敌意甚浓，不由失笑，“不过，兴许你听了我的话，心情就好了……你是为着佐助的事吧？”
    风岚心中暗暗警惕。日向日原心机深沉，自中忍考试后又总是旁敲侧击地在引导着她什么，却始终不挑明，让人拿捏不准其目的。风岚知道他难应付，想引蛇出洞，假装被他带走了思路，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聪明人都自负，都以为自己能一眼看透别人。那她何不用这一点，反制于他？
    “不关你的事！”她怒斥道，好似被戳中心思一般地恼羞成怒，作势挥拳又要打人。
    “如果说，我有办法让佐助回来呢？”日原淡然吐字，面对风岚的拳风依旧面不改色，不闪不避，淡然吐字。
    风岚的拳头在触及日原鼻骨之前堪堪停住，她眯眼看他，眼神中带着狠戾的威胁。
    日原轻笑着，伸手按下了风岚的拳，轻声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导致了追击佐助任务的失败？是队员不够努力？是指挥不够出色？还是情报不够完善？”
    风岚冷眼乜着他，一语不发。
    “都不是。”他自问自答道，“带走佐助的人很明确是大蛇丸，奈良鹿丸智计卓绝，排兵列阵无话可说；小队成员为彼此任务又多人命悬一线，这已然是他们力所能及做得最好的了。可是，就算如此，任务还是失败了，为什么？”
    风岚听了他的话，手上力道微松，眼神之中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丝迷惘与动摇。
    日原见风岚如此，斩钉截铁地抛出了他的结论：“原因只在于，五代目火影对宇智波一族的忽视，导致了救援不利。”他望着风岚若有所思的眸子，继续循循善诱，“试想，如果派去追击的人是像卡卡西或是凯这样的上忍，亦或是暗部的精英忍者，又怎么会追不回佐助？”
    风岚心想，特么暗部才是送上去白给的好不？
    日向日原见风岚不说话，便接着道：“毕竟是师徒，五代火影纲手，秉承了三代目几乎所有的观念与主张，对宇智波一族的疏远与轻视更是一脉相传。”他的语调平缓中带了几分不觉的忧虑，很是替风岚着想的模样，“若是纲手大人对宇智波一族足够重视，怎么会只让你做杂务而迟迟不收你为徒？若先火影大人足够器重你和佐助，又怎会放任屠灭宇智波族人的凶手在外逍遥多年？若非如此，佐助又怎会孤注一掷，投奔大蛇丸？”
    风岚骤然眯眼，眼锋如刀：“你凭什么说佐助是去投奔大蛇丸的？”
    若是自主投奔大蛇丸，那佐助便是叛村的叛忍，木叶便可堂而皇之地对他发出通缉；而反之，佐助便是受害者，木叶是有责任进行营救的。风岚心如明镜，文字游戏、言辞反复，亦可杀人于无形。
    日原却是坦然笑对她道：“我们「根」得到的情报，自然是最真实的。况且你了解佐助的性格，他若不想走，没人能带走他。难道连你都要自欺欺人，枉顾实情，去相信五代目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吗？”
    “所以，”风岚稍稍收敛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桀骜不羁，开始有了谈判的意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就问你一句，”日向日原微笑，“你想不想让佐助回到木叶？”
    “明知故问。”风岚阴阳怪气地冷笑两声，回嘴道：“我说不想，你信吗？”
    日原垂眸温然而笑，继而又抬眼看向风岚，目光之中瞬间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自信：“你想让佐助回来，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纲手大人短时间内不会在组织一次救援；而且，就算带回了佐助，只要宇智波鼬还活着，为了复仇，难保他不会再跑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一切让佐助安心待在木叶的尝试，不过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功课做得不错啊！如此处心积虑收集情报分析资料，还真是难为你了，想必，这番话，你想对我说很久了吧？”风岚的眉尾倏然挑起又落下，满眼讥诮看他，“按你的意思，现在该怎么办？”
    “处理宇智波鼬、清理大蛇丸并接回佐助，这些事，现任的火影做不了，也不会做……”日向日原双手环胸悠然靠于铁丝围栏之上，云淡风轻道，“如果，换别人呢？”
    风岚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蓦然睁大了眼。
    天台上烈风凛凛，吹得人心旌摇颤；入秋后枯死的树叶亦乘风扬起飘荡，纷纷叠旋盘桓入天，如愿以偿终得以直冲青冥、翱翔天际，却不想在长风过境之后，依旧凋零陨落。
    渺小残缺的叶漂泊了太远，成不了蔽护新苗的荫，也归不了泥泞中匍匐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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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我知道这一更没有大家想看的。但是谁叫我写的是长篇呢？有些铺垫还是必要的【摊手.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