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月上柳梢头，接亲宴之后，云碧珠姐妹被安排在姬家祖宅东边的落霞居过夜。云二姐感觉累了，早早回房安歇，极少喝酒、已经头晕耳热的云碧珠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换了衣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她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不用伺候了。”
    “碧珠。”来人轻声叫着，缓缓走进寝室。
    好熟悉的声音！云碧珠陡然撑起身子道，“无瑕，你来了？”她又迷茫地问道，“大嫂二姐都说，新娘新郎拜堂之前不能见面。”她努力坐起身来。
    “我悄悄过来看你。”姬无瑕笑着说道，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
    眯着眼望白衣胜雪的姬无瑕，云碧珠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是怎么过来了？”她伸手摸摸脸颊，感觉脸颊明显发烫。
    “青云扶我来的，我没有让他进来。”姬无瑕说着，走到床踏板边，顿了顿，右脚踩上了踏板。
    云碧珠柳眉一皱，厉声道：“你是谁？”说话间，她取出法剑直指“姬无瑕”。
    “姬无瑕”如墨画成的修眉一挑，惊讶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云碧珠起身冷冷道：“无瑕双眼失明行动不便，最讨厌走路时遇到阻拦物，如果没有小厮搀扶绝对不会随意到陌生的地方去。落霞居是客院，桌椅的摆放是不固定的，不适合无瑕独自走动。”无瑕以前说过，他经常去的地方，清扫的仆人都不敢变换物品位置，所以他能和常人一样行动，就是行走速度慢点。
    “原来是这里露出破绽了。”“姬无瑕”朗声笑道，“云大小姐，你看我如何？”他对着云碧珠温雅微笑，笑容带着奇异的诱惑力。
    云碧珠很淡定地望着，道：“你的魅惑力远远比不上成熟的姬君大人，你的容貌更比不上清冷的无瑕，你是魅惑不了我的。”姬家中青两代绝色男妖她都看见过，还相处了一段时间，怎么可能还被不如他们的男妖魅惑住了？
    “姬无瑕”缓缓拉开衣襟露出白皙光滑的锁骨，妖媚地问道：“大小姐，我如果现在大叫一声，外面的人冲进来，你说他们会怎么认为？”
    酒喝得过量了，脑子有些烧了。云碧珠揉揉太阳穴，“你要勾引女主和姬君的儿媳妇？小心以后递过来的小鞋子；你要勾引姬无瑕的妻子？无瑕虽然要离开姬家了，但我认为他还是有办法报复到你。”
    “姬无瑕”：-_-|||
    “哈哈哈哈……”外面顿时传来一阵嬉笑声，十一二个容貌相似美丽异常的少年少女一个个跑了进来，顿时挤满了寝室。
    “十七嫂子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不解风情呢。”
    “十八哥，十七哥最精于算计，你小心他暗算你。”
    “十八叔，你输了，把赌金掏出来。”
    “你不乖乖掏出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十七叔，你勾引他媳妇。”
    ……
    她的警惕性已经小到没有发现屋子外面藏了这么多人？云碧珠目瞪口呆地望着一群姬家未成年、容貌还很相似的少男少女，顿时头昏眼花了。
    云二姐听到这里喧闹，赶紧跑过来查看，看到“姬无瑕”顿时愣住了，新郎带着弟弟妹妹侄子侄女们过来看新娘吗？这不合礼数。
    “二姐，这人不是无瑕。”云碧珠走到二姐身边道，她现在庆幸苍碧岛的夜晚气温比较低，没有将自己脱得只剩下抹胸和亵裤。
    “姬家男男女女都长得太像了。”云二姐笑道，凭空取出一大把红包，招呼活泼的少年少女们出去，别影响新娘子休息。
    姬家人自然不会在意红包了，不过也图个喜庆，纷纷拿着红包离开。冒充姬无瑕的姬十八讪讪道，“十七嫂，你别向十七哥告状。他这人怎么说呢，反正不好惹。”
    云碧珠莞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她是不会说，不过姬家自己人嘴巴牢不牢就不知道了。
    ○○○
    这边闹新娘，姬家众多长辈很快就知道了，待在自己院中“待嫁”的姬无瑕在天亮时分起身后不久也知道了。十八……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随即又变成了一丝丝甜蜜。姬十八是他小叔父和九姨妈的独生子，和他只差十五岁，两人容貌颇为相似，说是双胞胎也不为过，碧珠很关注他，从细微之处就发现他和十八弟的不同处。
    早膳之后，姬无瑕穿着绣功精美绝伦的大红新郎礼服搭着青竹的手前往前院。今天他要祭拜祖先，然后跟着碧珠离开姬家前往云家。
    ○○○
    云家祖宅东边山崖修建了一座古朴的石头宫殿，那是姬家祭祀祖先和妖神苍的祭庙。姬家全族盛装出席了，姬无瑕由一群小厮和家仆簇拥着来到祭庙。自从去年年底分别，姬无瑕和云碧珠已经五个月没有见面了，此刻四目相望，心潮澎湃。
    “母亲，父亲。”姬无瑕俊颜平静地说道，缓缓跪在他们的面前。
    见到有人提前在女主和姬君面前摆放了两个蒲团，云碧珠不敢迟疑，马上跪在另一个蒲团上。
    “无瑕，姬家抚养你二百年，你入赘别家不可忘记父母家族养育之恩。为娘盼你和妻子碧珠夫妻好合，白头到老。”姬女主感慨地说道。孩子大了，她老了。
    “母亲，孩儿永世不敢忘记父母和家族的抚养之恩。”姬无瑕仰着脸说道，眼角微微发红。
    “无瑕，此去云家，不可妄为，既然入赘，便要把妻族当母族一般看待，和睦兄弟姐妹，奉家族团结安定为最高。”姬明峰又一脸慈祥地对云碧珠说道，“碧珠，无瑕就交给你了。他的好与不好你都知道，你性格豁达，必然能包容他。”他们夫妻一直关注着云碧珠，对她的性格十分了解，才舍得把无瑕交给她。
    云碧珠立刻道：“婆婆公公放心，碧珠既然决定和无瑕缔结连理，便永不背叛白头之盟。”她和无瑕的婚姻最初是无瑕全力追求的，他也为之舍弃了已经掌握的权力，她终于被他打动了心。妖人的真情比黄沙中的金子还难找，她运气好，金子自动出现在她手中，她怎么能不珍惜呢？她爱他，会保护他一辈子。
    姬女主愉悦地点点头，道：“姬家祭庙不让外族人进入，你们就在这里对着祖先的牌位和姬家供奉的妖神苍三拜九叩吧。”
    “是。”云碧珠和姬无瑕异口同声道。
    女主和姬君立刻让开，云碧珠和姬无瑕在司仪的主持下对打开大门的祭庙三拜九叩，然后起身。
    祭拜祖先和妖神苍之后，姬无瑕便要和云碧珠离开了。
    “去吧，我儿。”姬明峰怅然道，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
    姬女主没有说话，望向姬无瑕的眼神充满担忧。桑玉笛依然站在她身侧，而他在这种姬家正式场合也出现，姬家丝毫没有人说，仿佛他应该也在场的。
    可是，其他女妖的情人并没有出现在这种场合呀……
    云碧珠望着，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难道是姬家内部认可的一妻二夫？
    ☆、.89|5.18
    九十成亲
    鞭炮和锣鼓声中，姬无瑕跟着云碧珠上画舫到白水镇码头，乘坐垂着红纱的大轿椅到万福园，用过晚餐后各自安歇，第二天从万福园中乘坐上做工精致豪华的红色马车。接亲队伍正式出发，两家的侍卫开道，家仆小厮前呼后拥，云碧珠骑着大猫陪在马车旁边，后面是一台又有一台、一车又一车的“嫁妆”队伍。姬家办婚事，而且还是姬家大公子入赘别家，白水镇从码头到万福园，从万福园到东边城门的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挤满了围观的妖人。
    云碧珠看到姬家侍卫领头的是熟人赵侍卫，有些惊讶：妖人依附强者鄙夷弱者，那个曾经在生死存亡之间都没有抛弃瞎眼小公子的赵侍卫这次依然陪伴姬无瑕了。
    负责护送堂弟入赘的姬雪娥告诉云碧珠，这位赵大爷对姬无瑕忠心耿耿，决定继续担任姬无瑕的侍卫队长，追随无瑕进云家。姬家可以随意处理自己家族管辖下的中下位妖人，但不能左右依附于自己家族的上位妖人家族的决定。最近四十年追随无瑕的赵氏家族放弃继续追随无瑕了，赵大爷却把成年儿女都留在了家族，带着妻妾和两个未成年的儿女继续追随无瑕，想来这不仅是赵大爷自己对无瑕的不舍，也是赵家给无瑕的最后一个助力，同时赵家也讨好了爱子心切的女主姬君夫妻俩。
    虽然看中了未来的利益，但这位赵大爷对姬无瑕真的非常忠诚。
    云碧珠记在了心上。
    庞大的队伍出了白水镇，姬无瑕两名管事立刻取出几个特质的乾坤袋，将姬无瑕的身家全部装进乾坤袋里，然后上交给姬无瑕。各种衣箱家具挑担全部放进乾坤袋后，队伍立刻缩小了三分之二，可以轻装出发了。
    姬家和云家都有族人和精锐侍卫护送接亲队伍，妖界谁敢打劫？在预定的成亲日五月二十六日之前两天，新娘新郎顺利地到了云梦谷外。云梦谷外，云家按照信使说的准备好马车和挑夫。姬无瑕丰厚的身家财产被从乾坤袋里取出来，装上马车或者让挑夫挑担。这是妖界习俗，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新娘（或者入赘到女方的新郎）带到婆家（妻家）多少嫁妆（身家），顺便让参加婚礼的客人们做个证明，新娘或者入赘的新郎带进新家多少财产了。
    一辆辆马车百来个挑夫，姬无瑕的身家财产运进了云梦谷，云家和云家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客人们看着、听着跟过来的姬家管事拿着厚厚礼单朗读，纷纷议论，父母放弃的瞎眼儿子，值得家族给出这么多“嫁妆”吗？不过姬无瑕有了这么多财产和划到他个人名下的中下位妖人，在云家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财产先行，云碧珠带着姬无瑕乘坐的马车在后面尾随。鞭炮和锣鼓声足足响了一个时辰，云梦谷到处都是硫磺味道。新郎接过来后，云家马上将他安置在事先布置好的前院客房中，让他休息。婚礼订在五月二十六日，有些受邀请的客人还没有到达，所以尽管姬无瑕今日到云家，也要等到后天才能拜堂成亲。
    “大猫，你别闲着，去陪无瑕。他现在就住在以前他住过的客院中。”新家的院子里，云碧珠对黏在自己身边的大猫说道。她是家主的幼妹，既然要成家立业了，便不适合再住在家主大哥的府邸，于是她大哥将家主府邸旁边的一座三进的宅子装修米分刷了之后拨给她和姬无瑕婚后居住。这府邸旁就是云家的桃花林，有林有湖风景独好，她以前就觊觎了，这次终于可以得到了。
    “嗷呜~~”大猫甩着尾巴表示明白，硕大的豹子脑袋蹭蹭云碧珠的肩膀，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豹子是独来独往的，虽然它知道母雷影豹猫咪就在云梦谷周围的山林中，不过由于不在发情期，也不会特别去寻它。
    大小姐的妖宠过来了。
    家主府中的众人望了，笑呵呵道：“大猫，你是奉大小姐之名找姬姑爷的吗？”他们纷纷给大猫指路。
    大猫低声嗷呜叫着，朝他们指引的方向走。庞大但敏捷的身体走了一炷香时间，它来到了迎松院，堂而皇之地地走了进去。
    迎松院里绝大多数都是姬家的主仆，他们看到大猫归来，纷纷让开一段距离。主人不在身边的妖宠很危险，这里除了姬四小姐和赵侍卫大爷，估计没有人能单独控制这只雷影豹。
    “大猫，我在这里，是碧珠让你过来陪我的吗？”安静地坐在屋里听周围动静的姬无瑕发现大猫到来，立刻高声询问，起身搭着青竹的手往外走。
    “嗷呜~~”大猫高声吼叫表示自己的到来，然后朝姬无瑕那边走去。这人力量太弱了，现在都它都不敢用力蹭他了。
    “大猫，你是来陪我的吗？谢谢你。”姬无瑕伸手抚摸着大猫油光水滑的皮毛，心中流过一股暖流。碧珠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送温暖。在云家，他能信任的只有碧珠和大猫。
    “嗷呜~~”大猫发出温柔的叫声，小心翼翼地低头蹭姬无瑕的肩膀。
    “大公子，少夫人很温柔。”守着姬无瑕的赵侍卫笑着说道。他担心自己从小守护到大的大公子入赘云家后会缺少亲近可用的人手，便带着妻妾和未成年的儿女过来陪他了。他是上位妖人，和姬家拨给大公子的中下位妖人附庸不同，可以随时离开；他只是继续担任大公子的侍卫队长，本身并没有脱离家族，将来老了可以回赵氏家族。
    “碧珠，她这个人，心就像你们向我描绘过的极品水晶那样，单纯晶莹不带一丝杂质。”姬无瑕摸着大猫的毛茸茸脑袋愧疚道，“我和她比起来，杂念太多了。她这样的女妖是绝无仅有的，我虽然没有力量，但我拥有智慧，我会用我的智慧保护她，让她永远都不用担心别人对她的算计。”他会让她心无旁骛地修炼她喜欢的剑法妖法，成长成妖界最顶尖的强者。
    “大公子，你别妄自菲薄了，你和她是天生的一对。”赵侍卫安慰姬无瑕道。
    是啊，他们一出生，就是天生的一对！
    姬无瑕充满自信地抚摸着大猫的皮毛。
    ○○○
    五月二十六日黄昏，鼓乐齐奏，鞭炮齐鸣，云梦谷张灯结彩，家主府会客正厅里里外外挤满了。
    “一拜天地——”，红色新郎装的姬无瑕和不带新娘盖头的云碧珠一起面对喜堂外跪拜。
    “二拜高堂——”，姬无瑕准确地转身，和云碧珠一起面对堂上端坐的三位跪拜。高堂上，云家家主云慕白坐在中间，左边坐着老夫人——前任家主夫人、云碧珠之母夏云姬，右边坐着妻子——云家现任当家主母。
    “夫妻对拜——”凝神感应着云碧珠的位置，姬无瑕和她面对面站立，然后一起跪拜。
    “送入洞房——”主持婚礼的司仪叫道，观看婚礼的众人满脸带笑，就看着云碧珠牵着喜带的另一端，带着姬无瑕去他们的洞房。
    云慕白事先申明，新郎眼睛不便，就不请他出来敬酒了；至于新娘，她还未成年，大家就不要闹她了。
    云家家主发话，族人和客人虽然都觉得有些不够喜庆，但新郎新娘确实如此，也不强求了，纷纷坐下来喝酒，欣赏云家家伎的歌舞表演。
    布置一新的洞房中，新娘新郎肩并肩坐在喜床边，出身上位妖人家族的美貌喜娘念着吉祥如意的顺口溜，主持新娘新郎交杯酒仪式。
    手腕勾着手腕，新郎新娘共同饮下甘醇的美酒。鼻端隐隐闻到少女的幽香，姬无瑕心神一荡，白皙如玉的双颊迅速晕开了两朵红云，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云碧珠望着他绝美无双的容颜，晶莹水润宛如婴儿的清澈双眸，心醉了。
    “小姑真是幸运啊，招婿招到姬家的嫡长公子。”家主的嫡女云汀兰说着，虽然努力隐藏，但还是让周围的人听出她的酸溜溜。
    是啊，应该是酸的。
    过来看热闹的年轻妖人都深有体会。大小姐从小就风采盖过云家其他的孩子，现在实力不仅是年轻族人中最强的，也是同辈人中屈指可数的。苍碧岛上关于她闯关的事情已经传开，她隐约是妖族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婚姻上，谁家女妖招婿招的不是别人家的弃子？她招来的夫婿虽然眼瞎但智谋惊人擅长统筹，自身还携带庞大财产，怎么也不算是家族的弃子。
    家主的嫡女云汀兰，和两位庶出的兄长争家主之位，目前屈于弱势。云汀兰的情报从脑中流过，眉眼低垂的姬无瑕嘴角勾起一丝淡不可见的冷意。有他在云家，下一任家主之位只能是碧珠的！
    “是啊，我就是这般幸运。”云碧珠说道，“汀兰，姬家大公子是你的小姑夫，你要对他恭敬些。”她相信只要姬无瑕愿意，云家一百岁到五百岁的女妖都会被他魅惑住。
    云汀兰的脸顿时黑了。她哪一只眼看见她对姬大公子不恭敬了？
    “姐姐，小姑这是说笑呢，你别在意。”回娘家参加婚礼的云墨兰轻笑道，望向绝美成熟的姬无瑕，目光飞快地滑过，自从那一夜，她对他难以忘怀。眼神能透露很多秘密，她害怕自己深埋在心中的倾慕被别人发现。
    “妖人多情啊……”云汀兰皮笑肉不笑地望望庶出的妹妹，望望血统始终还是一个迷的小姑，又望望正襟危坐，低眉敛目的绝世公子。她知道当年小姑婉拒他，父亲为了拉拢他，把墨兰送到他面前，试图把墨兰塞给他做情人或者小妾。父亲命令知情人守口如瓶，她要不要想个法子破坏一下年轻夫妻的感情呢？哼，情比金真？他们想要感情专一的一生相守？妖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感情？十几年几十年之后，他们感情破裂，她也许能……
    姬无瑕一直凝神感情周围的情绪波动，感应到云汀兰邪恶龌龊的念头，心中顿时一阵反呕。此人，他饶她不得！
    ☆、910|5.18
    九十一洞房
    “我的夫婿苦苦追我七十年，多情只与我一人，我倍感荣幸。”环顾四周，云碧珠朗声笑道，“前面喜宴已经开了，美酒飘香，歌声妖娆，舞姿动人，你们还留在我这边做什么？”眼前的闹洞房的全是年轻人，而无瑕的容貌……她有些担心他被别人觊觎。
    不少人顿时笑了起来，哪有新娘子赶人的，新娘子是不是太急着要洞房了？
    喜娘立刻催促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就别在这里耽搁了，走走走走，到前面喝酒去。”新郎的美貌她生平未见，她要不是上了年纪说不定心就痒痒了。眼前一堆没见过多少世面年轻人，可千万别对新郎居心不良，掌管过姬家麒麟山的新郎和武力强悍的新娘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