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他家不在帝都，父母在老家住习惯了，不乐意过来，只有逢年过节能回去看看。楚妈妈刚才看新闻，说帝都突降暴雨，连忙打电话问儿子有没有在加班。问了一堆日常生活，话题就忍不住偏到了找对象的问题上。
    “对象啊……”楚钦抿了抿唇，看看眼睛睁得圆圆的钟宜彬，“倒是有一个，就是，比我大两岁。”
    “大两岁怕什么，大点知道疼人呐！”楚妈妈开心不已，自己的蠢儿子，终于会找媳妇了，“过年把人带回家看看呀。”
    “嗯，再说吧。”楚钦含糊地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家常，就挂了电话。
    他出身普通，家里跟娱乐圈没有半毛钱关系。爸爸是个老师，妈妈是个国企职工，后来企业倒闭，自己去做小生意，因为人很泼辣，生意做得还不错。他还没有跟家里坦白过，毕竟爸爸是个传统知识分子，肯定不能接受，只能慢慢来。
    “妈妈让你带我回家呢！”钟宜彬很是兴奋，“我这么帅又有钱，妈妈肯定会喜欢的。”
    “那要先把鸡鸡切掉，妈妈才喜欢。”楚钦斜瞥他。
    钟宜彬苦了脸，装模作样地认真思考了一下，翻身躺成了大字型：“来吧，为了雅典娜，我可以献出我的鸡鸡！”
    “你要向雅典娜献出鸡鸡？”楚钦骑到他身上，伸出指头戳了戳，“你这叫亵渎神明，知道么？”
    钟宜彬被他戳得有了反应，伸手揽住楚钦的腰，把那柔软的臀肉往下按了按：“你就是我的雅典娜呀！女神，可否允许你忠诚的战士，看看你今天的四角裤是什么颜色？”
    “噗哈哈……”楚钦被逗得笑倒在他身上，被伺机而动的家伙咬住了耳朵。
    最终，在竹片凉席之上，神圣的楚·雅典娜·钦，接受了他虔诚信徒钟小鸡，献上的大鸡鸡。
    第二天早上，钟宜彬早早就起来了，把那版费钱的策划案找出来。在资料夹里，发现了一个文本文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关于这个项目的想法。
    【现在市场上充斥着各种雷剧，但观众并不是傻子，没什么可看的情况下才会去看雷剧。然而只能看一遍，也就是说，那种雷死人不偿命的电视剧，只能红一下，就不会得到二次播放的机会。更何况，现在网络的播放权，也是利润中不可忽视的一块，如果拍雷剧，就必须放弃这一部分的利益，且会使盛世的名声遭到损害。必须拍出精良的电视剧……】
    钟宜彬摸摸下巴，这应该是自己失忆之前，准备的演说稿，旁边还有一个制作好的幻灯片文件。这还是很有用的，之前就忙着看邮件和资料了，没有仔细研究自己电脑中的东西。这样想着，随手点开几个硬盘翻找。
    d盘里是工作资料，e盘里是各种软件，f盘则放了很多图片和视频。好奇地点开一个视频，好像是个校园剧，穿着校服的少年在林荫道上走，突然冲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捂着嘴把他绑架了。
    咦，竟然是个破案剧？钟宜彬挑眉，再往下看，彪形大汉把少年用绳子捆住双手，然后开始脱他衣服，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月本国的话。
    楚钦打着哈欠走出来，倒了杯水喝，瞥见了钟宜彬的屏幕，一口水喷了出来。
    第29章　出手
    “大早上，看这个做什么？”楚钦抹了把嘴。
    “我……我是要看项目资料的……”钟宜彬磕磕巴巴地说，手忙脚乱地关视频，恰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楚钦揉揉眼睛去开门，在猫眼里看到提着早餐、西装革履的金秘书。
    “金秘书，这么早。”楚钦开门，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夫人早。”金秘书正直地跟楚钦打了个招呼，换上拖鞋，把手中的早餐放到了餐桌上。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总裁，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企划材料，心中感慨一声做总裁真辛苦。
    听到“夫人”的称谓，还处在迷糊状态的楚钦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金秘书已经一脸认真地坐在钟宜彬身边听他说项目的问题了。
    今天十点钟要去集团开会，赶不上去公司上班了，钟宜彬直接叫金秘书到这里来，他俩一起去集团。
    楚钦抽了抽嘴角，转身去洗漱，收拾妥当，坐在餐桌前默默吃早饭。金秘书带了生煎包来，因为路途远，有点凉了，楚钦在电饼铛里热了一下再拿出来吃。沾点香醋，咬上一口，汁水四溢，非常好吃。不需要什么粥，喝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刚刚好。
    “我也要吃。”钟宜彬闻到香味，张嘴要楚钦喂。
    “自己过来吃，吃完再干。”楚钦不理他，架起一个生煎包咬了一口。
    钟宜彬只得乖乖过去吃饭，留下金秘书苦哈哈地整理资料。时间紧迫，要快些把东西整理好，打出几份彩页来。金秘书把幻灯片里包含的图片和视频放在一个资料夹里，拷贝到u盘中，又把彩页资料拷下来，先行一步找个彩打的店铺打出来。
    吃完饭，楚钦在衣柜里挑了半天，叹了口气。钟宜彬的衣服放在这里的太少，要出席个正式场合，都没有可以选择的西装。
    “没事，都是集团的人，我披个被单子去，他们也知道我是谁。”钟宜彬无所谓地笑笑，穿好衬衫，也不打领带，拎着西装外套就走了。
    楚钦也要去录节目，揉着酸疼的腰去电视台，在杜薇给他化妆的时候，忍不住睡着了。
    “昨晚去哪里潇洒了？”杜薇给他化完妆笑嘻嘻地问。
    “哪儿也没去。”楚钦打了个哈欠。
    “啧啧……”杜薇啧啧有声地笑他。
    “薇薇姐，我那边的场务催了。”在一旁坐着的陈纪明，忍不住开口催促。他最近才知道，杜薇其实比他大，而且是主持人的专用化妆师，还没等他得意几天，就发现，每次他跟别的主持人在一起等化妆的时候，他总是排在后面。这种差别待遇，当楚钦在的时候尤为明显，杜薇还会故意跟楚钦交谈一会儿。
    杜薇翻了个白眼，转头笑着柔声说：“很急吗？急的话，给你扑个粉就能上。”
    楚钦抿唇忍笑，完全没有帮陈纪明说话的意思。杜薇这人脾气不好，心眼又小，得罪她可有苦头吃。
    果然，杜薇翻出了一瓶不怎么用的粉底，给陈纪明涂上。这个粉底的色号偏暗，在化妆室看不出来，上了舞台就显得有些苍老。
    楚钦单手放在椅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薇薇，下午陪我去逛街呗。”
    “呦，您老终于想起跟我逛街了？”杜薇笑着瞥他。
    “我哪回逛街不是靠着你呀，就这么说定了，”楚钦冲她挤挤眼，临走时看了一眼被杜薇故意画丑了点的陈纪明，“纪明啊，一会儿拉你上台跟我一起串个场吧。”
    “好啊！”陈纪明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心想楚钦终于知道要带他了。
    这期大杂烩，请的是一个偶像剧剧组，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很是热闹。
    “钦哥！”
    “钦哥好！”
    到后台，跟几个年轻人讲解流程，正说说笑笑的男女主演立时站起来打招呼，其他人也纷纷上前问好。
    “钦哥，好久不见。”饰演男二号的乔苏，长着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笑起来清清淡淡，非常好看。他出道有几年了，刚出道的时候，演的是古风美男，一炮而红，可惜他签的公司不好，不懂怎么捧他。现在竟然还让他接了这种无脑的偶像剧……
    楚钦看到他，有些可惜。三年前乔苏上过他的节目，那时候初出茅庐的少年意气风发，现在却内敛了不少，也是这几年蹉跎的了。
    “听说你最近接了个古装剧，怎么样啊？”讲解完流程，楚钦私下跟乔苏说了两句话。
    “是个大制作，”说起新接的剧，乔苏脸上忍不住浮起笑意，“星海娱乐的项目，资金充裕。”因为样片还没出来，一切保密，乔苏也不能多说。不过这两天就要开始宣传了，提前给圈里人看一眼剧照还是可以的。
    楚钦凑到乔苏身边，看了一眼他手机里的剧照，只一眼，就能看出制作的精良与否。雪白色的广袖长袍，外罩一件透明的薄纱，衬得乔苏面如冠玉。精致的腰封上镶嵌着碧玉，一串碧玉噤步自腰间垂下，雕工精湛，堪称奢侈。
    “真是大手笔，”楚钦感叹了一声，看看乔苏满是笑容的脸，忍不住开口，“你的合约也快到期了吧，有没想过换家公司？”
    “换公司？”乔苏抬眼看向楚钦，愣怔了一下，圈里人比较忌讳劝人换公司，毕竟演艺公司的势力是大于艺人的，指不定哪天被谁传出去，平白得罪人。楚钦能说出这么一番话，一则是他不怕有人捅出去，再则也是真心为乔苏好。
    “你们在聊什么呢？”饰演男一号的演员见两人说得起劲，有些不平衡，凑过来也想掺和一下。
    “哈哈，不能再闲聊了，开始录影！”楚钦打了个哈哈过去，招呼着林笑笑和朱畅去台前。
    节目录制还算顺利，乔苏在上台之前给楚钦看剧照，也是为了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份，免得台上尴尬。但没料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楚钦根本不会因为他还籍籍无名而冷落他，相反，还会冒着得罪人的危险劝他换公司。
    楚钦真的是，这个圈子里的奇葩。
    后半段的游戏环节，因为要凑够五个男生，台上的两个男演员，加上楚钦和朱畅，还差一个。
    “我有办法！”楚钦蹦到观众席中。
    “啊——钦哥——”前排的粉丝顿时疯狂了，上前去抓他。
    楚钦灵活地躲过了粉丝的小嫩手，一把抓住了坐在角落里的陈纪明：“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咦？这不是隔壁的陈纪明吗？”林笑笑故作惊讶地说，也跳下去，合伙把陈纪明拉上台。陈纪明化妆，是为了给他那个脱口秀节目补个镜头，答应了楚钦要来串场，就没有卸妆，录完那边就过来等着。
    台上五个男生站在一起，搞笑的朱畅忽略不计，两个偶像剧主演，一个楚钦，各个白皙鲜嫩，只有陈纪明脸色暗沉。
    “诶，不是说那是盛世tv刚招的小鲜肉主持吗？怎么这么老？”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
    “就是，跟我们钦哥比，丑那么多。”前排举着牌子的楚钦粉丝撇嘴。
    因为是游戏环节，完全看临场反应。这本来就是楚钦的地盘，他在里面自然如鱼得水。男一号情商不高，但胜在傻得可爱；乔苏长得太好看，只要微笑就好；而陈纪明因为一直做的是站着不动的脱口秀，玩起游戏来显得有些拘谨，在台上就有些突兀。
    好在楚钦不时说个逗趣的话缓和气氛，倒是顺顺利利地度过了，陈纪明却十分懊恼，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糟糕。
    于此同时，在盛世集团总部的钟宜彬，正站在会议室前方侃侃而谈。
    “市场上优良精致的电视剧，目前出现了断档，正是一个大好商机。”钟宜彬身姿挺拔，站在幻灯片前侃侃而谈，潇洒迷人。
    钟嘉彬坐在长桌的另一端，静静地看着弟弟表现。
    “二少终于长大了呀。”宁叔在旁边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嗯。”钟家大哥淡淡地应了一声，只有他知道，弟弟根本不是长大了，而是变成小朋友了，都会撒娇了呢！
    “这是样片，大家可以看一下。”钟宜彬示意金秘书播放样片，屏幕切换成视频，一条林荫小路，穿着校服的少年无知无觉地走在路上，一个彪形大汉闯了出来……
    钟宜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二饼：我的天哪！为什么变成了小电影！
    大哥：你给我解释清楚
    二饼：我，我也不知道qaq
    大哥：撒个娇我就原谅你
    二饼：→＿→
    钦钦：→＿→
    第30章　购物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背景音乐，正是他早上偶然点开的那个，月本国少儿不宜小电影！
    “这个……”满屋的高层有些愣怔，不是说要拍浊朝宫斗剧吗？怎么是个现代校园剧……咦，好像是个悬疑破案剧……
    “停！”在猥琐大叔露出正脸之前，钟宜彬立时喊停。开玩笑，这要是在集团高层面前放出来，他以后都不要混了！
    金秘书惊恐万状地赶紧去按暂停键，迅速关掉视频。
    钟宜彬瞪了他一眼，轻咳一声，温文尔雅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秘书放错视频了，我们先来看一下市场前景分析吧，样片稍后再看。”
    由于时间紧，早上金秘书没有预先检查视频是否正确。金秘书面色苍白，心道完了完了，为了将功折罪，迅速发讯息给公司同事，要他们赶紧把样片传过来。
    早些年的电视剧，都是以精致著称的，即便技术不到位，其他地方都是非常用心的。有些剧组，为了拍出一部好剧，可以花上几年的时间。就像老版《红楼梦》，光剧本就请了无数的红学家来商定，由当代大文豪执笔，演员在开机之前，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古代礼仪。
    现代的快餐文化时代，不可能再耗费多年拍一部剧，但用心来拍，还是可以做到的。浊朝宫斗剧，就要按照浊朝的礼仪风俗来，穿衣、用具、说话、礼仪，都不能乱。
    “一部雷剧，只能赚一笔首播的钱，因为不值得反复看，没有其他电视台会愿意买重播权，”钟宜彬调出一张财务分析图，“虽然我们要求做工精良，但这部剧没有战争场面，全是室内取景，成本上来说并不是很高。假如有四家卫视愿意购买我们的重播权，就可以收回成本，那么盛世tv的广告收入就是纯利润……”
    “更重要的是……”钟宜彬抬头，看到坐在哥哥身边的宁叔，忽然想到，这些持有股份的董事，最关心的不是一笔生意赚多少钱，而是股价，“这部剧是以盛世的名义拍摄的，那么代表的就是盛世的形象，如果是一部制作精良的剧，在民众的眼中，我们的形象就会得到进一步提升，会有极大的可能推动股价的上升！”
    这话一出口，几个董事顿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