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立刻座位之争就激烈得不行。
    这一下冲击得林芒芒都忘记发信息的事情，只顾着坐稳自己的椅子，不住地给别人解释，这占座的不是她，她不知道。
    有点儿控制不住的场面愈演愈烈。
    很快吕何学长就拿了话筒站在主席台上喊话，让大家不要着急，一定要在沈老跟前保持一中同学的风度，并表示，不论是有座还是没座，只要到场，就一定会有杂志相送，请大家安静入座。
    王若伊指挥另外不认识的几个女生在现场各个地方劝诫，让大家见空位就坐，占座不允许。
    有这样的标准，吕何还在台上承诺，大家秩序良好，待会儿讲座完毕，还可以排队请沈老签名；如果秩序一直不好，那么沈老讲座完毕后直接就走。
    各种福利的威胁抛下来，现场秩序慢慢就平稳下来。
    之后王若伊亲自到每处座位区安抚，一律不能占座位，大家有空就坐，来晚的就站到座位最后，或者坐到第一排椅子前头。
    井井有条，很厉害。
    林芒芒分神瞧王学姐长袖善舞，另一手接通了陆严拨过来的电话，笑盈盈道，“喂？……哦，在前面坐着呢，人挺多的，……算了，我要是出来，座位肯定就被占了，等待会儿完了再说。”
    陆严刚把沈老接到后台，老先生正在后台贵宾休息区和那两位作家，海鸥学校的三位名师握手相谈，等待开场。
    他则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趁着几位大人交谈片刻，握着电话从控制台的摄像屏幕往外看，果然在第三排正中间的地方找到她。
    即使隔着屏幕，他好像也能够感觉得到她说话时脸上带着的笑意。
    不知怎么的，他心情也好起来，于是道，“那行，待会儿见。”
    ☆、第115章 后台见面说事
    115
    晚上七点整，后台准备完成，在座前排的老师领导基本将位子坐满，一切就绪后讲座准点开始；让林芒芒意外的是，陆严亲自主持，而不是方才看见的穿着漂亮的王若伊。
    由他上场再合适不过。
    林芒芒彻底放下心。
    台上的男生衣着得体说话风趣，最要紧的是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见多识广和博闻强识，带入话题鲜明透彻，对文学的看法大气恢弘，很能吸引听众注意，确实像是世家养出来的孩子。
    开场过后，陆严请出众望所归的大家沈东方沈老，一一介绍今日到场的嘉宾客人；简单如题后，按照最先计划的方式，沈老坐于一旁阅卷，嘉宾先行就最近的文坛变化，和今年夏天高考作文进行讨论切磋。
    很快，有陆严偶尔言语参与的带动，场上的几位嘉宾进入到热烈的论争中，文坛作家和在校高考第一线的语文老师，两方在很大长度上对文学的看法是不同的，或有过于激烈的言辞，陆严立刻用幽默的语言调节气氛。
    台上热烈，台下听众更是如痴如醉。
    许多从郊县或者其他地级市来的学生，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大家辩论，兴奋的表情都变得痴痴沉醉，双目紧锁高台，甚至有时能忘记鼓掌。
    更有好多同学奋笔疾书，欲把台上所有精辟言辞和妙语连珠豆记录下来。
    林芒芒仔细观察了周围状态，不用等结束，现在就能拍板这场讲座很成功！
    众人忽然爆出笑声，林芒芒拉回思绪，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台子上，这回再看上面情景，仿佛陆严和几位在座的嘉宾都比较熟悉？
    撇开这里的话题，她给李明菲发的信息到现在都没回，不知道这姑娘今天到底来了没；刘颖说她坐在最右边，不过林芒芒悄悄扭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一个小时过后，沈老的阅卷结束，点出的状元作文和相应的批语递到陆严手里。
    陆严且不宣布结果，盛情邀请沈老先给大家讲一讲文学和做文学。
    两个小时的讲座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尾声。
    讲座最后一项，诸人为获奖学生颁奖，沈老和前二甲留影纪念。
    其他蠢蠢欲动的学生早已在工作人员王若伊等的安排下，井井有条排成一列长队，各自都捧着本子或者书什么的，准备让沈老等人为自己留个名字。
    人太多沈老年龄大肯定应付不过来，王若伊亲自来台下和同学们解释，最后数了排在前头的五十人，其他后面的就此解散。
    众人再有万般不满，奈何吕学长前头说的“一中的风度”，再如何不满也不愿在其他学校学生面前表现地不体面，最终只能悄悄牢骚一下就算了。
    林芒芒不打算参合群众调解人员，趁着众人离开较乱的环境，悄悄的回到后台；基本上所有人都到前面维持秩序，这里反而显得空荡荡的。
    两个贵宾休息间没有人，化妆间也没人。
    没找到陆严，没人帮忙她没法从后台的门出去，只能再折返前台从正大门走，结果就在前后台连接通道旁边的小型多媒体控制室看到他，隔着玻璃给他招招手。
    陆严对里头控制灯光音响的小哥说了句什么，拍拍他肩膀，然后从控制室出来。
    忙碌了一晚上，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一丝不苟不皱不乱。
    两人这里说话不方便，陆严引着她往后面总化妆室走去，“这里比较乱。”
    “还好了，”林芒芒笑道，“你刚才主持的真好，我都被你的话逗笑好几回了。真人不露相！”
    “哪里，胡乱说的！”
    陆严笑着请她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从房间格子柜里取出自己的外套，拿出一份三四页手写的信纸交给她，自己拉来另一个椅子坐旁边，“周六义演结束以后我重新约到一些广告和赞助名单，国文的意思是让咱前后一共演出八场，我觉得有点儿多。毕竟咱们不是纯粹公益人员也不是演员，大家还是学生，再怎么说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林芒芒快速翻看着纸张，附和同意，“嗯，我知道。已经挺好的了，过犹不及么。”
    “是，一开始咱们准备了三场都觉得多，没办法学校后来给加到五场，已经超出计划。如果按照八场计算，粗略算这里头可能就会损失三分之一的赞助费，”陆严笑着摇摇头，看向她，“数目也不小。”
    对面的男生生长环境从不缺钱，林芒芒不知道他一再强调数目大小的什么原因，但还是微微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钱么够用就行，你要不拒绝，我也肯定不能接受八场那么多的。”
    “你没意见就行，款项明天给你打到账户里。你记得去银行用折子上一下。”交接完账务，陆严犹豫了一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祝贺她获得金玉兰的奖项。
    林芒芒挑眉讶异地看向他，好奇道，“你……知道了？消息好快！”
    看她没有反对，陆严不知怎地心情一松，答道，“张琪他们在网上看到的。时间太紧张，我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只好先嘴上恭喜你，后天给你补上礼物。”
    “不用那么麻烦。”
    “一个比较漂亮的本子而已，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看他坚持，林芒芒只好笑道，“好吧，先谢谢你了。”
    说了一阵话，前头似乎签名快结束了，有高二过来帮忙的学姐已经往后头化妆间过来，看见林芒芒和陆严单独坐这里说话，立刻说抱歉转身就走。
    看人家这样误会，林芒芒也就站起身，将那几页信纸装进包里并对他道，“行了我得先走了，前头沈老那边签名结束，你还有的忙呢。”
    指着那边的门笑道，“帮我开一下，这好像反锁着。”
    陆严帮她拧开门锁，“路上小心，要不我叫张琪他们过来送你回去？都是一路的。”
    “不用，一路的路灯。”林芒芒从后门走出来，和送到门口的陆严挥挥手，“回去吧，我先走了。”
    陆严“嗯”着，但脚底不动弹。
    林芒芒无法，自己先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去他还在原地，在朝他挥手。
    陆严站的地方后面十分明亮，逆光的方向看不清他的表情，瞧见林芒芒回头时忍不住笑了笑，挥手道别，“路上小心。”
    “嗯，走了。”林芒芒道别完转身离开。
    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当看不见。
    同一时间海岸线的副主编白帆在总编办公室说话，“……小赵从林芒芒手里买了一个绝好的创意，我让人打听那边的情况，都说保密做得好探不出来。小赵去的公司是做动漫电影后期什么的，看上去和咱们没什么冲突，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不太好说。能以高薪挖走小赵的，这里头的创意未必就和咱们没关系。孟编你想，小赵刚毕业就来了这里，除了海岸线给他的几年培养，他手里还能有什么？”
    ☆、第116章 海岸线出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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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编孟磊不说话，抽着烟皱眉沉思。
    白帆继续游说，“这个小姑娘啊，当时见面时看着挺腼腆不爱说话，可最后怎么样？刚刚拿下金玉兰最佳编辑！从前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小姑娘捉笔，现在更不好说了。
    说什么不能泄露作者私人信息，你想保密就保密到底，干嘛上赶着参加金玉兰还用同一个笔名？！这出名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孟编，打破私人信息的可不是咱们，是他们自己。就算以后有什么问题，归根结底是小姑娘自己，是她们家人要让她站到公众视线中的。
    我几个朋友那天晚上都打电话问我，逼我说说凯风和凯风自是出有什么关系。我能怎么说，摆明了就是一个人！掩耳盗铃！”
    说着情绪一激动，几乎都要拍桌站起来了，“行，这下好，圈里都知道《大宋》的作者是谁了，也不用管电话泄密的事情儿，稍微差就能查出来的，泄不泄谁泄的有什么关系。”
    总编孟磊听他说完，想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合同的问题。
    白帆自然早已找好托词，任何诘难都能找到完美的解释方法。
    两人讨论这个事情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孟磊总算是同意白老师的策略。
    为防止林家父女在名声大噪后被别的出版社挖走，不得已，在没提前通知林父的情况下，将林芒芒已经写好修改完毕的20万字《大宋》为基础，印刷出版第一册，并紧急打响宣传战役。
    在不违背合约大意情况下，钻空子先斩后奏。
    除了没直接透露林芒芒私人信息外，其他一切都以少女天才作家为爆点，火热炒作《大宋》出版，作为本月重磅推出的畅销书。
    次日南方省最大的文化报纸，副刊头条白主编亲自操刀连夜奋战。
    同时网络的宣传战也紧锣密鼓的进行。
    一大早五点多，陆严还没醒来，雷明的电话就拨了过来，不知道是彻夜未睡还是起来得早，他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南方》的消息。
    想也没想就给陆严拨了电话。
    “喂？陆严？你醒了没，醒来的话就把电脑打开，海岸线开始宣传《大宋》了，他们家网站上直接就说《大宋》的写作者是在校高中女生。”
    陆严眯着的眼一下睁开，掀开被子跳下床穿着小四角裤，就去开机开屏幕。
    这时候虽然还没到开暖气的时候，但毕竟已经立秋，空气冷的很。
    陆严像是夏天一样光着上身，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打键盘问他，“海岸线的官网？……有说‘凯风’的名字没？”
    “没有。具体一样都没说。我找人问了也没问出来，听说除了总编外，只有一个副主编和那本书的责编知道。责编好像跳槽了，剩下的还不知道具体哪个人接手。”
    陆严用脖子夹着手机，手底下一会儿点鼠标，一会儿敲键盘，和雷明说了一阵就挂了电话，专心坐在椅子上翻看网页。
    除了海岸线的主页，还有一起打开的海崖所在相关的页面，都有关于《大宋》提前出版的消息。
    陆严在电脑前一直坐到母亲在外面敲门，让他起床吃早餐。
    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闹钟，距离她出门的时间还早。
    其实网上消息真真假假难分辨，昨天晚上她都大方承认了金玉兰奖，今天去学校直接问她“凯风”和《大宋》不就行了？
    想通这点，陆严飞快去洗漱，完了背书包餐桌上拿了吃的一阵风似的跑了。
    但林芒芒今天却没去学校。
    白帆昨晚上和《南方》联系好版面，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连夜给林父打电话说这个事情，意情恳切为难万分，表示自己有千种万种无奈。
    而且直接拿出自己迫不得已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