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俩人都脸红了。
    出了京，莫小陌与离卫天都不知道要聊什么，反正挺尴尬的，回了西山村后，离卫天往郭秀才家里去了，莫小陌这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一直脸红个什么劲？
    “小陌，你站在这发什么呆啊？”要不是王若林叫她，她还能一直杵下去。
    王威了然，笑道：“若林，你还小，不懂，这小姑娘若是情窦初开，就是这个样子的。”
    莫小陌白了一眼王威：“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懂女人，将来肯定是个风流之人。”
    “拿回你的金钗吧！”莫小陌将王威送她的那支金钗扔给了他。
    王威眼疾手快的接过，哈哈大笑：“这只金钗可不是我要给你的定情信物，这是师傅在岭南时看中的，托我带回来给你，你不要？正好，我留着下次送人。”
    莫小陌：“……”
    “拿来！”莫小陌扑上去抢。
    王威赶紧躲开，“你都不要了，还抢什么？”
    “你又没说清楚。”
    王若林看到小陌与王威打闹，脸色黯然，很快，他深呼吸了口气，“威哥，别闹了，那金钗你留着干嘛？等你送女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送的出去呢。”
    “就是。”莫小陌也认同，“就你这吊而郎当的样子，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你？若林还差不多，文静帅气，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
    王威被他们挖苦的直笑，把金钗还了小陌，一搂王若林的肩道：“走，练功去！”
    莫小陌将金钗戴在了头上，便往家里走了。
    “娘，我回来了。”莫小陌人心情极好的朝屋里喊了一声。
    “锅里有饭，你自己去吃。”莫小陌只听她娘的声音，未见人。
    “我吃过了。”莫小陌进屋，见屋里就她娘和三丫在，问道：“怎么就你和三丫在家，沁姨他们呢？”
    “你沁姨说现在家里人多，就让你外祖父他们回去了，俩位王公子要去跟你师尊练功，家里不就只有我俩。”白素芹坐在窗前边穿线边回道。
    “哦。”莫小陌也坐回到坑上，盯着她娘直看，一直在想怎么跟她娘开口她爹的事，才不至于吓到她娘。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啊？”白素芹见小陌怪怪的，“有话你就说吧，盯着人怪发毛的。”
    “我怕吓到你。”莫小陌实话实说。
    “你吓我的事还少吗？真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惹来那么多事，还好你不是男孩，否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白素芹叹了口气，她这女儿，真会招事，招得还都是惊心动魄的大事。
    “没办法啊，谁让我天生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呢？”莫小陌撇撇嘴道。
    白素芹拿针的手顿了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莫小陌往她娘的身边移了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且也见到了我那爹，他来南凌了，现在就在京城的驿馆。”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做姐姐做得挺尽责的
    莫小陌从她娘的脸上看到了悲喜交至，很快她的脸色黯然神伤，“那你们相认了吗？”
    离卫天那天找她确认小陌的身份时，白素芹就知道小陌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了，只是她没想到莫循竟来了南凌。
    “娘，你希望我们相认不？”莫小陌故意问道。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且你也长大了，你自己决定吧。”白素芹曾与沁儿说，她会把小陌还给那位莫将军，可真的他们父女相认，小陌要随莫循去北漠，她真的是不舍的。
    “我决定什么，应该是娘你决定，我的身世我又不能选择，北漠的莫大将军是我爹，你是我娘，难道还能选啊？只是娘，你真的就这样认命的留在这里过一辈子？女儿看得出来，在你内心的深处，你一直是记挂的我那爹的，是不？”
    白素芹瑟缩了下，定定的看着小陌，脸上悲伤，道：“记挂又如何？那都已经过去了。”
    “可你们俩谁都没过去，彼此不是都还有情吗？”
    “他……对我还有情？”
    “是啊，他一直没有忘记你，本来一直说要跟我过来看你，我没让，怕他吓到你。”
    “谢谢你，小陌！”还是她这个女儿了解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是三个孩子的娘，还有何颜面再见莫循。
    “你别谢我，我不让他过来，只是我想跟娘你好好聊聊。”莫小陌盘腿坐在坑上，正色道：“娘，你是不是心里还一直爱着莫循？”
    “爱？”白素芹苦笑了下，反问道：“娘还有资格爱任何一个人吗？”
    “怎么没资格？”莫小陌反对，“你还这么年轻，颜……容颜美丽，本就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和俩个妹妹根本不是你逃避的理由。”
    像她娘颜值这么高，若让她就此寂灭下去，莫小陌觉得对她娘太残忍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她相信俩个妹妹绝对不会反对娘和莫循在一起的决定的。
    容颜，她还有什么容颜？白素芹心中苦涩，她早就不是那个纯情的少女了，她配不上莫循。
    “娘，你别自卑啊，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莫循，既然放不下他，就跟他在一起吧，女儿支持你。”莫小陌给她娘打气，“你别老想着自己嫁过田有贵，就觉得配不上他，其实娘你还不知道吧，莫循他又不是什么清白之人，他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有妇之夫吗？更何况他堂堂一大将军，怕是府里有十几房妾室了，他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你还是清白之身给他，若不是他当年负你，你又怎么会下嫁给田有贵，说到底是他对不起你，你无需自责，不敢去追求自己幸福的。”
    “他并未对不起我，是我不愿跟他走的。”白素芹从来没想过小陌说话竟这般不讲道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常理，怎么到小陌的口里，女人失了身也无所谓一样？
    “你当年不愿跟他走那还不都是他惹出来的祸吗？身为女儿，总不能因自己的爱情而放弃自己的家人吧？”
    “别说了，你爹当年也是逼不得已，各位其主罢了。”白素芹不想让小陌这么评价她爹。
    “是，他是逼不得已，你是身不由己，可你们彼此相爱，错过了十一年，难道还要继续错过下去？人生也就这一辈子，何必如此自苦呢？”
    白素芹没想到小陌居然会对她说出这么一翻话，惊讶的望着小陌，只道：“小陌，我原以为你只是比旁的孩子多懂事些，为何你连感情都这般言之凿凿？理所应当一样？”
    莫小陌摊了摊手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人生也就这短短的几十年，虽不能将自己的人生任性的活下去，但起码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若是我那爹对你没有感情，我便不劝你这些话了，但我跟他聊到你时，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更何况这十几年来，你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撮合你们俩个在一起，让你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我这个做女儿应该的嘛。”
    “你是因为他是爹，所以才来当他的说客的吧？”白素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并非。”莫小陌凑近了她娘的身边，将头依在她娘的肩上，轻轻的道：“我是心疼娘你，我们三姐妹迟早是要嫁人的，留着娘一个人在家，我心不安，娘，你若是说不喜欢我爹，想嫁别人，我也是会支持的，我只想娘别这么苦着过日子。”
    “你不过就是想把娘打发了，自己想与离卫天双宿~双~飞罢了，你这点小心思，是嫌娘拖累你了吧。”白素芹无奈道。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就算想与离卫天归隐山林，也是可以带着娘你的，只是娘，你真的还年轻，不该是这样的人生的。”
    “见见他吧，或许你就可以打开心结了。”
    莫小陌觉得自己说再多也只是将她娘的心打开一点，若要让娘完全敞开心扉还得靠莫循，
    “我……”
    “别我了，明日我去京城请他来家里吧，十几年未见，就当是认识，人到了这里，你也该请人吃个便饭不是。”莫小陌替她娘决定了，跳下坑，“我去吃饭了。”
    “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吗？”
    “是吃过了，还吃了两回，但没一回是吃饱的。”
    “小陌。”
    莫小陌刚要走出房门，听到她娘叫她，便停下回头，看到她娘面露难言之色，笑了笑道：“娘，别担心了，你若是真的跟莫循去北漠，我也会跟着你去的。”
    “可你俩个妹妹？”
    “她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二丫不是跟韩家订亲了吗？让她去韩家当童养媳去吧，韩家大嫂还巴不得二丫天天窝在她家里呢，至于三丫，她跟小四一起长大，小四一个人在宫里挺孤单的，我打算把三丫送进宫去，给小四做伴，茹妃娘娘和皇上一定会很开心。”
    “……”白素芹一言难尽道：“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呵呵，我觉得我做姐姐做得挺尽责的。”
    “砰砰……”院门外有人敲门。
    “门又没栓，进来就是……”莫小陌一抬头，便看到两个士兵带着一个人进来。
    而那个人居然是，田有贵！
    ☆、第三百一十九章 和离
    一士兵将田有贵推至上前，十分礼貌的道：“小陌，这人说认识你？你可认识他。”
    若是小陌说不认识这人，他便一刀砍了。
    “大丫，大丫，我是你爹呀，你快告诉这俩位大爷，我是你爹，快呀！”田有贵想冲上去求莫小陌，却被带他来的那俩士兵像拎小鸡仔一像的拎了回去，还被警告老实点，那两把明晃晃的刀随时会将他劈成两半。
    莫小陌正考虑要不要说个不认识，这俩位兵哥哥会不会将田有贵杀了？必竟这种男人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
    同样是当兵，看人家当的正气凛然，不惧生死，这货，怂的跟狗屎似的。
    有这样的爹，给两个妹妹也是丢脸。
    “……”莫小陌刚要开口，屋里里的白素芹出来了，“小陌，谁呀？”
    不等白素芹反应过来，田有贵又一阵鬼哭狼嚎：“素芹，素芹，是我呀，我，有贵，你的夫君呐。”
    那蓬头垢面，再加上鼻涕眼泪横飞，要有狼狈就有多狠狈，哪还有以前的那般狠戾和嚣张，“素芹，你救救我，我莫名其妙的被抓去当兵，在军营被人天天打骂，右手也打残了，才被百夫长当破沙包一样扔了出来，我走了整整半个多月呀，受尽苦难才回到这里，可查哨的这些大爷就是不让我进，差点拿刀把我砍了，要不是有人还知道大丫，我……我真的让他们给打死了。”
    “呜呜呜……”田有贵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白素芹见到田有贵时害怕的一阵颤栗，可听到他的惨境，看到他如此狼狈与无助，白素芹终是心软了下来，对那韩将军手下的俩士兵道：“你们回去吧，这人我们认识，辛苦你们了。”
    那俩位士兵见白素芹发话，也听出是她们的家事，不便在场，朝白素芹和小陌抱了抱拳，就转身走了。
    田有贵见那俩人走了，顿时跟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这些兵痞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见过他们杀人的样子，将人的头砍下当球踢，砍下别人的手臂当棍子甩，太可怕了。
    白素芹刚要上前，被莫小陌拉住，“娘，让他去田家吧，由田辉照顾他就行了，你别管。”
    田有贵现在怂成这样，正好让他和娘办个和离，从今往后，她娘再也不用挺着田有贵的媳妇这个污名过日子了，她们早就该和田家划清界限，田有贵回来正好。
    “喂，田有贵，你还认识你家吧？”莫小陌朝田有贵喊道，见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莫小陌相信这田有贵真被吓傻了，于是摇了摇头道：“行了，别在这装死了，回你自己的家去，别在这碍眼。”
    “哦。”田有贵从地上起来，十分听话的道：“那我回去了。”
    他虽然不知道西山村为什么会有士兵岗哨，也不知道白素芹和大丫为什么住在这个新房子里，但他看到那俩位兵大爷是极尊重大丫和白素芹的，有眼力见的他自然不敢多说多问，大丫让他走他便走，免得一不小心的得罪了人，他费尽心思留下的小命就不保了，还是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莫小陌和白素芹看到田有贵真转身走了，俩人面面相觑，莫小陌哂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田有贵这么听话呢。”
    他以前的那种狠戾劲去哪了？莫小陌可没忘记他是怎么打她娘，踢死大丫的。
    “他可能太害怕了，吓坏了。”白素芹也没想到田有贵会这般听话，一时百感交集，问小陌：“田有贵回来了，小陌，那我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他回来正好，娘可以跟他签和离了，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不用再背负田家之媳的身份放不开了。”
    “可他会签吗？”白素芹不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