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柏翊实在是被许潇霖这句撩得没脾气了，直勾勾看着他，扶着他肩膀的手慢慢滑到手腕，抓紧了，把人往屋里带。
    “走，进去说。”
    许潇霖被他带着，这是他第二次进柏翊的房间了。
    还是上次坐的那个位置，许潇霖坐下，看到桌上的冰桶里放着一支香槟。
    柏翊指间夹着两只香槟杯过来，朝他扬了扬，“喝一杯？”
    “不是才从饭局上回来，还喝？”许潇霖问。
    柏翊参加饭局，没有不喝酒的道理，更何况他刚才已经闻到柏翊身上淡淡的酒气了。
    柏翊闻言笑了，又慵懒又性.感，“和他们喝有什么意思？随便沾几滴应付应付罢了。”言下之意，就是和许潇霖喝，才有意思有情.趣。
    柏翊将倒好的香槟递给许潇霖，朝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而后放下酒杯，放松地靠到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许潇霖看了他一眼道：“很累吗？要不我先回去，我们改天再聊。”说着就要起身，被柏翊一把拉住，“别走，陪我待一会儿。”
    许潇霖：“......”
    柏翊没有睁眼，完全是凭感觉拉住许潇霖，他这么仰着脖子，那该死性.感的喉结突出，惹得许潇霖很想张嘴咬一口，花了好些时间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千万别一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过了好一会儿，柏翊才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躲着我吗？”
    不知什么时候，柏翊睁开了眼睛，他看向许潇霖，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许潇霖张了张嘴想说话，柏翊又说：“是我让你压力太大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抱歉。”他又抿了口酒，继续道：“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想认真追求你、与你交往的，虽然我们之间的开始并不像寻常情侣那样按部就班......”
    这段话勾起了许潇霖的记忆，想到自己初次见面就和一个陌生人上床，简直不可思议！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是国民老公柏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能不能别再提那件事了......”许潇霖有些脸红，既是因为想到了柏翊那晚的凶猛，又是因为自己前所未有的大胆而脸红。
    那天晚上会答应的动机已经记不大清了，大约是被孙昱琦伤害的太深，而柏翊正好给了他一个宣泄心中不快的机会。
    柏翊比了个“ok”的手势，没再说这个。
    “说实话，我觉得你有心结，那个心结，就是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原因？”
    柏翊问的很诚恳，但是受过伤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诚恳打动？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伤口愈合的？每一次提及都可能是一场将伤口重新剖开凌迟的酷刑，许潇霖抿紧了嘴唇不愿意回答，皱着眉头，突然有些不快。
    柏翊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问题触了他的底线，于是不再紧追不舍，话锋一转说：“如果我说，现在可以撇开所有让你困扰的外在因素，你是不是愿意在这一段时间里，和我像情侣一样地相处？”
    听了他的这一番话，许潇霖刚才的不快瞬间就被不可置信代替——堂堂国民老公柏翊，居然会问别人这种“恋爱假设”问题，也太不真实了吧！
    “你......”许潇霖实在是不敢信，“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柏翊反问。
    “不......只是太荒谬了，你这样的人......身边根本不会缺人，男的女的、漂亮的可爱的，还不是你招招手就会过来，跪着亲吻你脚边的尘土。”说着，许潇霖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想要。”
    “可是我不想要别人。”还没等许潇霖话音落，柏翊迅速回答，态度透出难以动摇的坚决。
    这下许潇霖真的语塞了，再也说不出什么鸡蛋里挑骨头的话来，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到底哪里好，让你愿意这么对我......”这是他骨子里的自卑情结又发作了，被父母抛弃、被恋人背叛，许潇霖没办法相信人和人之间有温暖的亲情和美好的爱情，即使有，他也不觉得自己是有资格得到这些美好的人。
    世间美好，理应与他无关。
    “你哪里都很好，我知道。”柏翊语气依旧坚定。
    “......”许潇霖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我说，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注意到你了，你信不信？”柏翊问。
    “这......这不可能。”许潇霖不信，他敢百分百确定，在今年之前，他没有见过柏翊真人。
    柏翊没再说什么，而是再次请求许潇霖，“能不能请你在这一段时间内，和我，柏翊，像是情侣一样地相处。”
    “......”许潇霖看着柏翊，心里在问自己：能不能赌这一次呢？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已经被吸引的心，就算有再多的自卑和抗拒，角落里多少还藏着一些侥幸，侥幸这一次或许会不一样呢？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会是坏的？大不了再受一次新的伤，再痛再痛，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许潇霖问：“一段时间，是多久呢”
    这个问题让柏翊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化作一片名为温柔的海洋，他很克制地征询许潇霖的意见：“在我的戏杀青之前，可以吗？”
    那就是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许潇霖想了想，说：“好吧。”
    得到肯定答案的那一刻，柏翊高兴地一把将许潇霖腾空抱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国民男神的气势，反倒像个刚娶到媳妇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有那么高兴吗......”许潇霖被柏翊这么抱着，怕掉下来，抱紧了他的脖子轻声问。
    “许潇霖，我很高兴，谢谢你。”此刻的柏翊感觉自己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他郑重地说：“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不论我能不能参与你的未来，都希望你可以早日解开心结，未来所有的日子可以开心快乐。”
    许潇霖没有回答，而是轻吻了一下柏翊的唇，对着他展开了最好的笑容。
    *****
    这是一个很好的夜晚，柏翊在柔和的灯光下看着许潇霖，将他喝空了的酒杯重新倒上酒，轻声问：“今晚就待在这里，好吗？”
    许潇霖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柏翊笑。
    他有点醉了，只是一点点。
    过了会儿，柏翊才想起什么似的拿走了许潇霖手中的酒杯，刚要问他问题，就又被许潇霖想要去夺回酒杯的动作给打断了。许潇霖刚才是屈腿缩在沙发上的，此时直接就爬到柏翊身上去够酒杯，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碰到了柏翊身上的某处，惹得柏翊倒吸一口凉气但又不敢动，生怕酒洒了。
    但是许潇霖没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一心一意只有酒杯，显得特别无情。
    柏翊强自忍耐着，哑着嗓子问：“......你能不能先下来......”
    许潇霖说：“那你把杯子先还给我。”
    “下来就还你。”
    “不，你先还我。”
    “......”
    就在这时，柏翊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余添天来电。
    一般晚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余添天根本不会来找柏翊，更何况她还知道今晚柏翊想要和许潇霖聊一聊他们之间的事情，就更不会打扰了，非得来找他，恐怕不是寻常那些事务那么简单......
    也是没想到喝醉一点点的许潇霖那么粘人，柏翊实在没办法，伸出空着的手将他朝自己揽近了一些，小声说：“小天来电话了，你先下来，我接个电话好吗？”
    听到余添天的名字，许潇霖稍微动了动，挪到边上坐下。
    柏翊将酒杯还给许潇霖，一边接起电话，只听余添天急切的声音传来：“翊哥，有急事，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房间里很安静，她说话的声音即使没有开免提，也很清晰地传到了许潇霖的耳朵里，他恢复了些许清明，抬头看了眼柏翊，正好和他的眼神相撞，柏翊对电话里的余添天说：“行，过来吧。”
    挂了电话，许潇霖已经将杯中的酒喝干了，他没有完全醉，只是有点晕，都怪柏翊准备的那瓶香槟太好喝，他贪杯了，“小天要过来？你们谈工作的话，我......”
    他话还没说完，柏翊就说：“不用回去，待在这里吧，没有什么你不能知道的秘密。”
    许潇霖：“......我只是想说去房间里洗个澡等你，没说要走。”
    柏翊：“......”
    许潇霖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径自走了。
    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水声，柏翊跟着进去，翻出自己带的浴巾放在淋浴间门口的架子上，提醒道：“干净的浴巾放架子上了，如果要泡澡的话，记得水温调高一些，别着凉了。”
    “好。”
    还是怕许潇霖出来时受凉，柏翊不放心，将空调温度又往上调了一些。
    回到客厅，柏翊将桌上的酒杯收到小吧台的池子里，他可不敢再让许潇霖喝了。
    接着柏翊又倒了杯水放在桌上，才忙完这些，门铃响起，是余添天到了。
    柏翊替她开门，余添天风风火火地进来，才刚把门关上就说：“翊哥，不好了。”
    “怎么了？”柏翊漫不经心地问道。
    “看这个。”余添天递上自己的ipad给他，屏幕上是一封邮件，没写任何标题文字，只带了若干张角度刁钻的照片。
    余添天指着其中一张说：“照片是潇哥第一天到这里时被拍下的，你看这里，这个角度，不太像是正常拍摄。”说着抬头四顾了一下客厅，问道：“潇哥呢？回去了？”
    柏翊正要回答，就见许潇霖出现在房门口，穿着带酒店logo的浴袍，衣襟松垮垮的露出胸膛，浴巾随意盖在湿漉漉的头发上，他往门框上一靠，道：“在这里，找我？”
    “卧槽！”余添天赶紧捂住眼睛背转过身，一边拼命对柏翊解释：“哥你饶了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求生欲真的特别强烈！
    许潇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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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