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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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甘心的拿起枕头,又朝另一边移动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随后便冲她委屈巴巴道:“离得这样远, 苒苒总该满意了。”
    沈舒苒望着不过相隔两个手掌的枕头:“……”
    傅清寒是个心思极重的人, 他喜欢沈舒苒身上的气味,这气味让他感到熟悉又安心。
    他干脆直接脱了鞋子躺进被子里, 这被子是沈舒苒的,傅清寒搬东西时故意没拿自己的被子。
    被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跟沈舒苒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傅清寒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进去,随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看。
    “苒苒, 该睡了。”傅清寒柔声提醒她道。
    沈舒苒无奈,她月份大了,不便弯腰,平时脱鞋总是费时费力。
    这会,她正弯腰想要脱鞋。傅清寒瞧见了,一把掀开被子走下床,弯着腰给她脱鞋。
    沈舒苒懵了,反映过来后,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她怀孕最痛苦的那几天,想到傅清寒便忍不住的掉眼泪,这会让他帮忙脱个鞋也是应该的。
    傅清寒一手握住她的脚掌,冷不丁的问她:“……你的脚肿了多长时间了?”
    他以前从不知道,女人怀孕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傅清寒望着沈舒苒白胖的小脚丫,心里闷的难受。
    “有段时间了,不光是脚,有时腿也是肿着的。”沈舒苒平静的说着,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傅清寒不吭声,随后给她打来了一盆洗脚水,弯着身子给她洗脚。
    沈舒苒见他细的认真,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她长这么大以来,除了父母给她洗过脚,还没又任何一个人,这般心甘情愿的给她洗脚。
    “苒苒,等会我给你捏捏腿和脚,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过的很辛苦。”傅清寒沉声道。
    沈舒苒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可看他表情凝重,也不敢多说。说的多了,谁知这人又会脑补些什么。
    傅清寒的手掌心比较粗糙,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老茧。沈舒苒的脚十点白嫩,即使傅清寒用最温柔的力气去清洗,沈舒苒依旧能感觉到。
    洗完脚后,傅清寒又用毛巾给她擦拭干净,将她塞进被子里,还将被子的边边角角用手压了压。
    沈舒苒躺在床上,看着他忙前忙后。
    傅清寒正弯腰端起盆子要去倒水,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沈舒苒记得两人刚开始在一起时,那会她连翻身都得小心翼翼,深怕影响到傅清寒。
    傅清寒洗漱完毕,熄了灯。黑夜里,唯有窗外的月亮跟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他看的并不真切。
    只是小心翼翼的躺在沈舒苒身旁,然后在黑夜里望着她。
    他睡不着,也不想睡。如果沈舒苒也没有睡意的话,傅清寒很想跟她聊聊,他想要知道,两人以前是怎样生活的。
    也是如此吗?虽说沈舒苒让他感觉到很熟悉,可毕竟他失去了记忆,以前的事都在脑海中模糊了。一切都像是新的,一切都需要重头再来。
    “我们以前也是如此吗?”傅清寒轻声问她。
    沈舒苒这会正精神,她回答道:“不是,那会你对我很冷淡,大概是因为我们并非自由恋爱吧。”
    傅清寒不相信,他明明见了她便心跳的厉害,知道这人是他妻子以后,更是忍不住的心生雀跃。怎么可能对她冷淡过?
    “我不信,我若是真对你冷淡,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哪来的?”傅清寒狐疑道。
    他不可能与不爱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傅清寒想到这里,又凑近了些,伸出手来去抚摸沈舒苒的肚子。
    沈舒苒已经怀孕七个月,身子正是敏感的时候,忍不住的嘤咛出声。
    傅清寒听了,哑着嗓子道:“你瞧,我对你才会有反应。”
    沈舒苒有些尴尬的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这点倒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喜欢这样霸道。”
    傅清寒凑身去亲她,却被她轻轻的推开:“不行,我们得说好,孩子出生前,都不可以这样做。”
    沈舒苒知道他重欲,怕他乱来,郑重其事的跟他说。
    傅清寒只是抽身过去亲了亲她,他没了记忆,但莫名的喜欢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气。
    他只是想亲亲她,抱抱她,不打算做别的。
    “你在想什么,我不过是想亲亲你,再听听孩子的心跳罢了。”傅清寒直勾勾的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只是他沙哑的嗓音,幽深的眼神,依旧让沈舒苒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其实,大半年没见傅清寒,沈舒苒也怪想他的。
    以往一到晚上她就有些害怕,傅清寒体力太好,她推拒不过,总是被他欺负哭。
    这半年一个人睡着,偶尔夜深人静时,也会想他。
    沈舒苒得知自己误会了他的想法,脸越发的红了。她气呼呼的望着他,拒绝他的亲吻。
    傅清寒被她用手挡住,也不恼,只是密密麻麻的亲到她的手背上。
    沈舒苒小声地抗拒着:“别亲了,你怎么像只小狗一样粘人。”
    傅清寒将脑袋凑近,逗她道:“那你喜欢吗?我瞧你眼神泛着流光,应该是喜欢的。”
    沈舒苒干脆不理他,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傅清寒将耳朵凑到她的肚子那去听,恰好孩子用脚提了一下沈舒苒的肚子,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子很有力气。
    “月份大了,宝宝有时会活动筋骨。”沈舒苒见他呆呆傻傻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在一旁轻声解释道。
    夜里,沈舒苒睡得香甜。傅清寒虚搂着她,也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傅清寒每日天不亮便去训练新兵,沈舒苒则依旧去学校上课,偶尔翻译一部外国电影。
    外面的局势越发的严峻,报纸上每日都在报道打仗的事。沈舒苒虽知道结局,可看到这触目惊心的死亡数字,心中依旧难受极了。
    孕妇的情绪波动大,她有时正看着报纸,忍不住便会哭。
    傅清寒低声哄他,还会被一顿数落,遭受到无妄之灾。
    他这段日子训练新兵,已经有了一些成效。前两天,军区的老总特意来看过,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傅清寒这段时间想起了点什么,他总能梦见一些打仗时的场景。
    他知道,这些士兵,早晚都是要走上战场的。傅清寒在训练时也就格外的严格,战争是残酷的,会流血牺牲的。
    “我以前见过一个德国军官,身上跟你有着一样的气息,那人像狼。军事对抗时,一个人打败了我们不少军官。他的招数诡异,有的士兵,甚至还没看见他在哪,便已经被击中。”老总正抽着烟,回忆往事。
    他当年在黄浦军校学习时,也曾自负且目中无人,直到那天。
    “听那位德国军官说,这样的战术被他称之为特种。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咱们也能有一只这样的队伍,那该多好。”老总望着他,眼神中含有期盼。
    傅清寒并没见过这样的战术,不敢轻易承诺。
    “老总,这些战士们意志力坚定,有着强大的信仰。唯一让我困扰的,是他们的营养跟不上。每日吃着菜团子,窝窝头,身体是会扛不住的。”
    傅清寒自训练以来,一直与这些士兵同吃,不得不说,这的伙食是他见过最为糟糕的。
    他还好,每日晚上回去,沈舒苒都会给他留饭。可这些士兵,成日里不见荤腥,顿顿如此,却还是坚持训练。
    傅清寒也曾问过,能否解决伙食问题,上面只说,这已经是省吃俭用才给士兵们节省下来的粮食。
    老总叹了口气,拍了拍傅清寒的肩膀:“伙食的问题,一直也是我的心病,可现在敌人对我们实行层层封锁,导致缺粮却得厉害。”
    夜里回去,傅清寒看着碗里的馒头跟菜,沉着脸问沈舒苒:“这些饭菜,你都是从哪弄到的?”
    沈舒苒正在备课,昏暗的灯光熬的人眼睛疼。她停住笔,解释道:“拿钱买的,我来这时,身上藏了些私房钱。刚怀孕时,医生说我营养不良,我便隔几天改善一次伙食。”
    “好端端的,你问这干嘛?”
    傅清寒继续问她:“你带了多少私房钱,以后不用给我留饭,先紧着自己,我跟着士兵一起吃。”
    沈舒苒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他是心疼这里的士兵。
    她将本子收起来,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用钥匙轻轻打开。
    “剩下的钱都在这了,这段时间物价涨的厉害,我也花了不少。等孩子出生,少不了还要再花一笔,兴许这里的钱根本就不够。”沈舒苒坐在床边,望着他道。
    傅清寒将盒子盖上,问她:“我们以前住在上海,总该还有些积蓄,你可还能想起来?”
    坐吃山空不是个事,他也不能靠着一个女人,傅清寒想要将那些钱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更新~
    第75章 大结局
    这个年代都是男人扛事, 战争时期,物价飞涨,总不能让一家老小饿着。
    沈舒苒仔细回想,可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结果。当时她一心想着离开, 傅清寒有多少钱, 钱放在哪里, 她根本没在意。
    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上海那栋带着池子跟假山, 以及那栋中西合璧的超大宅院。
    沈舒苒依稀记得, 傅清寒名下有许多产业,一部分在国内,还有一部分在国外。至于做的是什么生意,每年的进项是多少, 她是一概不知的。
    那样多的钱, 哪怕十辈子也花不完,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金山银山吧。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爱钱?沈舒苒是个俗人, 想起那一笔笔的钱财, 她望着傅清寒的眼神便充满着期待。
    “……这般望着我做甚,你可知道那些钱放在了哪里?”
    傅清寒坐在四角凳子上, 穿着一身略旧的军装, 桌上放着的,是那位老总强硬塞给他的卷烟。
    他这般坐着, 即使衣服破旧,整个人却将这间屋子照的亮堂, 端的一副俊朗的好相貌。
    沈舒苒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躺在床上,低声道:“我以前从不管你的钱财, 这些事,只有你自己知道。”
    这便是没戏了,傅清寒没了记忆,想找到那笔钱,可谓是难于上青天。
    沈舒苒见他不吭气,知道这是被打击到了。以前上海滩最有钱的人,现在却在为了钱而发愁。
    她安慰道:“钱放在那,总不会长腿跑的。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过法。我这里还有些钱,等你恢复了记忆,想起来了,再去取也不晚。”
    自古以来,这世上大多数的矛盾,便都是因为钱闹得。
    傅清寒想取回那笔钱,并不是为了自己。这一来,能给沈舒苒跟孩子补补身子。二来,也能让那些跟着他的士兵们吃的好点。三来,打仗是需要本钱的,他在这也待了许久,这支队伍是一心抗日的队伍。只可惜没有先进的兵器,若是有了钱,他想多买些兵器。
    眼下看来,这便也只能是想想。沈舒苒虽说有些可惜那笔钱财,她自己名下也有一大笔钱,是以前在上海时偷偷存的,全都放在外国银行里。
    要想去取钱,少不了出一趟省城,谁让这边的省城唯独没有外国银行。
    沈舒苒下床,坐在他身旁道:“你且再等等,我在外国银行里存了一笔钱,等局势稍微稳定些,便能去将这笔钱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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