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那个远远的背影只是路人吧，或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除了能勉强看出来是个女孩子，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也是乔安安的粉丝，这个背影没办法确定是安安的。”
    “妹子我理解你，我们都特别想让安安上节目，但还是把你那条评论删除掉吧，这样为安安招黑不好。”
    “安粉们现在静静等着节目播出就好，播出前就不要讨论安安究竟会不会上了。”
    陈成琳看得十分难过，其他粉丝都不觉得那个背影就是乔安安么？明明就是啊。陈成琳戳进评论背影是乔安安的博主的微博，关注了她，发了一条私信。
    “不要难过，我和你感觉一样，也觉得那个背影就是安安。”
    博主很快就回复了一个笑脸，“你是今天第二个给我发这样的私信的人。恩，我也相信是安安，我们一起等节目播出。”
    陈成琳的心情瞬间晴朗了，如今至少有三个人这么觉得。她相信乔安安一定参加了《player》，安安一直都很低调，从来不炒作，更不会误导粉丝。
    最重要的是，安安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相信这次也不会。
    乔安安对于网上的这一点小小风波浑然不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开电脑了，手机上的微博客户端也卸载了。小说设置成隔天发一章存稿，微博直接停止更博，至于读者和微博粉丝的嗷嗷哭喊——对不起，看不到。
    距离中考只有半个月了。初三学生早就以考代学，每天都在不停的做卷子讲卷子。黑板旁的倒计时牌一张又一张地被撕下来。
    五天、四天、三天、两天……
    然后停在了两天那一张纸上，因为中考前要放假一天，让学生去看考场。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初三班级中的气氛突然从剑拔弩张变成温情脉脉，各科老师商量好了一般，再也不拿着卷子指着题目骂他们了，而是一水儿的鼓励，“经过了这么久的努力，只要在考场上平常心，好好发挥，一定可以考出最好的水平。”
    “咱们班的学生，我心里有数，别的科我不敢说，英语还是没问题的。”
    “祝你们考个好成绩！考到理想的学校！”
    每科老师上完最后一节课，说完最后几句话，同学们都一齐鼓掌。班主任吴老师自然是最后一位，说了不少鼓励学生的话，乔安安听完之后，笑着鼓掌。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吴老师了，乔安安觉得心中挺轻松的。
    乔安安和同桌运气不错，都在本校考试，考场还碰巧挨着。中考前一天晚上，乔安安复习到晚上八点，觉得有些疲倦，就放下书本，走进了厨房，煮绿豆水。
    乔安安慢条斯理地将绿豆煮的全都开花，一边看着锅里的水翻滚，一边在心中梳理明天一早要考的语文内容。煮好后将绿豆水细细地过滤了几遍，没有一丝渣子后，晾凉灌到玻璃水杯里。
    灌满自己平日用的水杯后，乔安安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只差不多的玻璃水杯，仔细地洗净擦干，也灌满绿豆水后拧上盖子，将两倍绿豆水放进冰箱里。
    外婆知道乔安安要中考了，说要陪她去，被乔安安严词拒绝了，“你在家吹着空调好好等我，天气这么热，你在考场外我反而分心，考不好。”
    外婆听乔安安这么说，吓了一跳，连声说，“我不陪你去，在家好好等你。”
    中考前，乔安安在考场门口，将一杯冰镇的绿豆水递给同桌，“我昨晚煮的，考试的时候喝，解渴又解暑。”
    同桌愣住，透明的玻璃水杯里，绿豆水是澄澈的浅褐色，几朵金色的小桂花在汤中上下沉浮。杯子握在手中凉凉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打开尝一口，凉丝丝的沁人心脾，有着冰糖的甘甜和绿豆的清香。
    乔安安将水杯拿给同桌后，就转身回到自己的考场，临走前笑道，“考试加油！”
    同桌心想，为什么同样是中考，自己紧张的夜不能寐，乔安安昨晚还有心思煮这么好喝的绿豆水。同桌握紧手中的杯子，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清凉，觉得自己内心也平静很多。
    同桌目送乔安安走进考场，低声道，“安安，中考加油。”
    第41章 中考结束
    乔安安走进考场坐下后，距离开考还有四十分钟，乔安安拿出笔记本，翻到自己复习冲刺时写下的重点总结看，能看一会儿算一会儿，主要是图个心理安慰。
    坐在身旁的女生凑过来向乔安安搭话，“这笔记是你自己写的？你字写的真好。”女生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羡慕，“字写的这么好看，卷子能多不少分呢，尤其是语文作文。”
    乔安安笑笑，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事实，中考阅卷时间十分紧张，阅卷老师即便不会故意给写字好看的学生高分，但是卷面清晰漂亮了，自然就更容易找到给分点，老师阅卷的时候又轻松愉悦，难免会多上几分。
    女生看着乔安安的字，越看越觉得已经不是一般水平的娟秀工整了，是真好看。抬头看到乔安安的脸，女生连忙看桌上乔安安准考证上的名字，惊讶道，“你就是乔安安？真没想到能在考场上碰见你。”
    乔安安还是笑，示意女生小点声音，然而已经晚了，考生齐刷刷地将目光汇聚在乔安安身上。刚才的女生学习刻苦，平常不玩手机，知道乔安安只是知道她获得了全国中学生书法比赛的第一名，上了《人民日报》等一系列高大上的报纸杂志，但对她在网上的事情，是丝毫不知的。
    但是考场中其他学生可就不是这样了，更多的在乔安安书法比赛获奖前，就因为她在网上大红大紫而知道她了。只是一间考场里，就有不少乔安安的粉丝，呼啦啦地都围了过来。
    乔安安哭笑不得，“马上就要中考了……”
    监考老师看到这样的情况，连忙跑过来维持考场秩序，让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考场重新恢复安静后，
    监考老师满脸疑惑地盯着乔安安，想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跟前凑。乔安安只好看着监考老师，温和无害地笑，装作一脸无辜的表情。
    看到监考老师离开后，乔安安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对监考老师说，我不但是一名考生，还是一名网红吧……太羞耻。
    教室角落里，两个女生正在低声交流，显然两人原本就熟识，“你不是最喜欢乔安安了吗？刚才怎么不过去？”
    另一个女生说道，“还是先好好考试吧，这可是中考，不是儿戏。”她刚才也是想上前的，只不过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就退缩了。
    她特别喜欢乔安安，就连每天身上穿的衣服，都照着乔安安发在微博上的照片，从网上买来一样或者相似的衣服搭配。今天中考，身上穿的正好是乔安安前不久在微博上发过的一套衣服。她特地穿的和偶像一样，希望中考当天能有个好心情与好运气。
    如果让偶像看到自己学她穿衣服……太羞耻了……
    不过岳恬的心情还是一下子晴朗起来，能在中考考场上碰见自己喜欢的偶像，岳恬觉得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中考一定能超常发挥。
    中考第一天的上午只考一门语文，是乔安安最有把握的科目。开考前十分钟发卷子，卷子厚厚一摞，乔安安趁着还不能答题，先浏览了一遍。
    第一部分全是基础知识，填空和选择，全是乔安安复习过的内容，只有两个古诗词填写的填空题是课本上没有的，然而这对乔安安而言，完全不成问题。虽然是课外的诗词，但是并不冷僻，前世里学写诗，首要的就是先背古人的诗句。第二部分是几篇文章的阅读理解，也并不难。第三部分是作文，读一个小故事，然后写一篇议论文，八百字。
    审完卷子，乔安安发现今年的题目一点都不难。只是这对她而言并不算好事，毕竟题目简单了，分数就拉不开了，语文能考高分的人多了，她的优势就不明显了。
    开考的铃声终于响起，乔安安拿起桌上的黑色水笔，开始答卷。如今她已经完全习惯了用硬笔写字，能将字写得又快又好看。乔安安答着卷子，心里想到硬笔确实方便。古代科考得将笔墨和砚台都带进考场，自己磨墨，要是不小心让墨污了卷子，可是要狠狠扣分数的。每答完一页，还得小心将墨晾干。
    教室里只有写字的刷刷声，特别安静，两位监考老师一前一后慢慢巡考。乔安安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原来才过去半个小时，可她已经将第一部分答完了，第二部分也快要答完了。
    渐渐地，乔安安发现监考老师往自己身边转悠的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总是爱盯着她的卷子看。乔安安诧异地抬头，迎上监考老师的目光，监考老师冲乔安安笑笑，笑容里带着两分不好意思。
    然后乔安安发现，监考老师就不在她身边停留，而是正常巡场了。乔安安后知后觉地想到，监考老师难道是觉得她的字漂亮，刚才多看了几眼？
    语文考完后，乔安安走出考场，看到同桌正在门口等她。见到乔安安就拉住她的手，“刚才考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太紧张了，突然就头一晕，脑子一片空白。拿着冰镇绿豆汤往额头上放了一会儿，我还缓过神来。安安，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给我带了这杯冰镇绿豆汤，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乔安安心想如今的天气还算不上要将人热晕过去，同桌多半是太紧张了。但是为了让她放松，乔安安说道，“估计是天气太热，今天中午回家你拿一盒清凉油来，要是再头晕，涂一点点在太阳穴上，稍微歇一会儿就清醒了。”
    同桌感激地点头，“清凉油我家里有，我下午就拿来，也帮你带一盒。”
    乔安安笑着答应了，清凉油也是她在现代很喜欢的小东西之一，蚊虫叮咬后也好用，感觉比前世里太医配出来的药膏都要好。
    下午考两门，先考数学，算是乔安安不太擅长的一科，不过几个月前她将基础补好后，数学水平就一路突飞猛进。只是答题速度依旧偏慢，卷子答完之后就快到交卷时间了，乔安安挑着几道自己不确定的题目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错误，然后就打铃交卷了。
    下午的第二门是思想品德、历史与社会，以背诵为主的卷子，只有少数题目拔高一下，需要谈自己的观点。乔安安答的得心应手，尽量放慢速度，反复审题，还是早早就答完了。
    考完回家，外婆早就等在家门口了。见乔安安进门，打量着乔安安的神色，却什么都不敢问。乔安安主动说道，“考得还不错。”看到外婆长舒一口气，明显放下心来，脸上浮起笑意。
    外婆引着乔安安到厨房，“菜我全都洗净切好了，但是不太敢炒，年纪大了舌头也尝不出咸淡，怕炒的不好吃了你吃不下。中考这么关键的时候，我也不敢去外面买东西给你吃，万一吃坏了肚子，可就坏事了，还是自己家里做的菜有保障。”
    乔安安看去，厨房里放着一盘盘切好搭配好的菜，只差下锅了，每一盘都是她爱吃又好烧的快手小炒，显然外婆十分用心。乔安安将外婆推出厨房，“好，我知道了。”三下两下就将菜炒好，端出厨房。
    一道清口的荷塘小炒，一道下饭的小炒肉，一道开胃又补水的西红柿鸡蛋汤。乔安安就着香喷喷的米饭，吃得十分舒心。
    一夜好眠，乔安安第二天在闹钟响之前就自然醒了。今天还有两门考试，上午的科学和下午的英语，乔安安都顺顺利利地答完了。
    写英语作文的时候，监考老师又站在她身边，一直盯着她的卷子。但乔安安根本顾不上监考老师，她的英语毕竟还不够熟练，每个句子都先在草稿纸上写一遍，确定语法时态之类的没有问题后，再工工整整地誊抄到卷子上。
    等到收卷铃响起，所有的考生都送了一口气，总算熬过了中考这一关。监考老师大声命令考生都不许动，要等老师数清楚卷子份数，确认没有少之后才能出考场。草稿纸也都收起来了，不允许考生自己带出考场。
    老师宣布可以走后，考生顿时一窝蜂地涌了出去。乔安安不着急，跟在最后面出了教室。监考老师看到所有学生都出去后，将草稿纸拿给一起监考的另一位老师看，刚刚她收草稿纸的时候，特意把乔安安的草稿纸放在了最上面。
    “这字，写得好吧？”
    另一位监考老师一直在巡视教室的前一半，还没有见过乔安安的字，顿时惊讶道，“天哪，这字真好。咱们考场的考生写的？”
    监考老师点头，拿出手机，对着草稿纸，偷偷拍下一张照片，“我拿回去教育教育我儿子，让他看看什么叫写字好。”
    乔安安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打开电脑，这么多天没有上网，她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微博下和小说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看看最近几章小说读者的留言。
    不知不觉中，微博粉丝和小说读者，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关注喜爱乔安安，乔安安也会惦记着他们。
    刚登录上晋江，乔安安就愣住了，自己的小说《将门》下面被读者顶起一座话题楼，足足有几十层，乔安安鼠标不停地往下拉，一时间都看不到头。
    乔安安连忙看读者都在说什么，心中十分茫然，这是发生什么了？
    第42章 开始选角
    乔安安被小说《将门》下的话题楼吓了一跳，都是几十层的话题楼，还不止一个，足足有四五个，加起来有几百条回复。
    乔安安看了很久，才基本上将读者的留言看完，原来是两拨读者在她文下吵起来了，因为她前两天发表的一章中的一个情节起了争议。
    前两天发表的章节，到了小说中的一个高潮。敌军兵临乌蒙城下，男主角赵将军带兵苦苦守城多天，眼看粮草就要不够，士兵们每顿饭只能吃原先一半的粮食，即使这样也最多能再撑上两天。军士们的士气也十分低落，都不相信乌蒙还能守住，甚至私下议论，城池迟早是要被攻破的，如今每天伤亡这么多兄弟死守，还不如直接打开城门投降。
    赵将军再三鼓舞士气，但收效甚微。赵将军只能不停地下令死守，乌蒙城是边塞上最重要的一座城池，若是乌蒙失守，定会一连再被敌军攻下三四座城池。
    此时，雪上加霜的变故就这么来了。赵将军在临城的妻女被敌军擒获，敌军将赵将军的妻女带至城门下，威胁赵将军打开城门，否则就要让他的妻女血溅当场。
    “赵将军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自己的妻女被押到城门下，衣衫发髻凌乱，脸上满是伤痕。女儿幼小，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唯有妻子拼命昂着头，在城楼上寻找他的身影，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妻子终于望见了赵将军，目光与赵将军相接。电光火石间，赵将军看懂了妻子的眼神。
    ‘含柳！’赵将军放声大喊，声音无比凄楚，含着血泪一般。身旁的士兵听到赵将军这声，纷纷落下泪来。
    ‘将军，开城门吧！’身旁的士兵成片跪下，一齐请命。
    却已是晚了。江含柳猛地挣脱敌军的钳制，扑向身旁被敌军抱着的女儿，敌军以为江含柳要抢走女儿，连忙死死抱住。江含柳却飞速地将双手伸向女儿的脖颈，乍然发力，活生生地掰断了女儿幼嫩的脖子。
    她身上半点利器也无，想要结果女儿的性命，只能用自己的双手。
    城楼上的士兵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唯有赵将军早已看透妻子的打算。江含柳趁着身旁军士惊愕之时，一把拔出他腰间的剑，猛地刺向自己的腹间。
    身旁的几名军士拼命擒住江含柳，咔嚓两下卸掉她的双臂，又卸掉她的下巴。好险拦住江含柳，只刺破了衣裳和一丝皮肉，若是晚上一瞬，江含柳这个人质便自尽了。军士又惊又怕，狠狠踹了江含柳几脚。
    江含柳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死死地盯着城楼上的赵将军，目光中满是坚定与祈求。
    赵将军痛苦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平静无波。
    搭弓、拉弦。
    射箭。
    ……”
    接下来的情节是，因为赵将军妻女的死，士兵们都疯了一样，拼命击退敌军，守住了乌蒙城。
    乔安安的小说下早已吵翻了天。一大波读者都在骂赵将军、骂江含柳。
    “江含柳要死自己去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没准多活几天甚至几刻钟，就能有转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