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春光（6）

    何又黔从家里出门时，何常军在门口叫住他，「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阵子何又黔不嫌麻烦的开车回家，租屋就留给叶琦唯，他睡家里，隔天再早早出门去上课，有时更早，凌晨就出门了。
    萧玥以为是他和叶琦唯之间有什么摩擦，硬是推着何常军上前进行父子的对话。
    何常军大概知道缘由，然而一边是爱徒，一边是血缘，他里外不是人啊。
    何又黔：「高中。」
    何常军震惊，「高中？你高中就看上人家了？」他拍腿，「怎么不跟我说？我好帮忙啊！我前阵子还在说她该花时间交一个男朋友。」
    何常军恨铁不成钢。
    他淡笑一声，「说来话长。」
    「她拒绝你了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何常军抓头，「别看春啊好像乖巧软弱，她很有自己的主见，决定了就不会回头。」
    何又黔一时无话
    「要不然就先这样吧，别再去找她了，免得造成她的困扰，我在她面前也很难做人。」
    男孩子垂眸，忽然开口：「爷爷从小就要我听他话，我照做了，确实得到令人称羡的一切。后来，他去世后，你却让我照着自己的意志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曾想过，我觉得现在的生活都很好。我有朋友，我有家人，我安分守己的做我该做的事。」
    「何又黔，你背我。」
    「何又黔，你有没有期待的事啊？我帮你实现啊。」
    「何又黔，我太讨厌你了。」
    「何又黔，我喜欢你。」
    ——此书献给我最喜欢的人，赠予最温暖的春光，愿他得偿所愿。
    何又黔抿起笑，「后来，我才知道我把自己活成什么样子。」
    ?
    游知春哽着声：「好啊，怎么负责？」
    「你先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游知春偏不动。
    男孩子便固执的挡住她的去路，不进不退，就等她过来。游知春这阵子见多了他摆架子的样子，以往最多也只是表达意见，态度从未强硬。
    几週不见，脾气愈来愈大了。
    她一方面觉得很好笑，一方面又觉得心疼。
    可是游知春觉得自己更加委屈，「你说抱就抱啊？不抱。」
    酒气促使他的脖颈和耳朵都红成一片，连带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迷离，然而男孩子就耿直的站在原地不动，两人僵持了几分钟。
    心一横，游知春掉头走人。
    后方的男孩子忽然开口，「游知春，这次我来喜欢你，好不好？」
    女孩子脚步一顿，后方的人怕她跑走似的，接着说，「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可以走。」
    何又黔也不听她说话，执意转身走去停车场。「我去开车过来。」
    闻言，游知春急忙止住脚步，「你喝成这样，开什么车啊？」见男孩子头也不回，她连忙追了上去，「不准开！」
    她扯住男孩子的手，这才发现他仅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掌心都被冻寒了。
    游知春皱眉，「你不冷啊？」
    「不冷。」
    「你没事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游知春觉得，何又黔现下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完全凭着直觉行事。
    他反问：「你为什么不说喜欢我了？」男孩子垂眼，粗糙的指腹抵上她的眼角，轻轻摩挲，「你明明说了，你很喜欢我。」
    「我忘了。」
    「我喜欢你，游知春。」
    疯了，真的要疯了！
    游知春存心要抨击他，「都是以前的事了，人都会改变，我不会一直喜欢你。」
    「我喜欢你，可以吗？」
    游知春瞪着眼，「不可以。」
    「游知春，你真爱说谎。」
    ??她实在没办法和醉鬼说话。
    「那你就去找不会对你说谎的人。」
    「不找。」
    「你醉了。」
    「我没醉。」
    「回家了。」
    「不回。」
    游知春扯不动他，手还被他反握在怀，她头一次想冲着他发火，「何又黔，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点头，「好，你气完后，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不好！不好！
    她眨着酸涩的眼，却无法承载眼眶打转的眼泪，头一低，眼泪便成串的掉了下来，砸在男孩子的手背。
    何又黔清醒了一些，见女孩子哭得肩膀发颤，慌得他立即弯身抱住她，拍着她背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想和好也没关係，我们就不和好。」
    听闻，游知春哭得更大声了。
    何又黔彻底酒醒了。
    他手足无措的捧着女孩子的脸颊，试图用指腹擦乾她颊边的眼泪，却发现徒劳无功。见她哭得脸颊都红了，何又黔倍感不捨，转而将人用力揽在怀里，「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我不敢想。这样的我，究竟哪里值得你喜欢？」
    游知春缓下哭劲，声音还夹杂着鼻音，她吸了吸鼻子，「你说笑吧，你哪里不好？」
    何又黔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却还在替他说话，忍不住用手指摩挲她的下巴，轻声道：「那是你不知道，你有多真实和美好，远远超越梦里的一切，以至于我开始不敢有任何多馀的想法。」
    游知春猛地抬眼，接着撇过头，哼声道：「??那你就放过我啊，我都说那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不走？非要整天出现在我面前，限制我这，不准我那。」
    他说，「游知春，我记得你说过，我应该要有些期待的事，无论实现与否。」
    游知春的呼吸因为男孩子的注视，乱了。
    「或许我早就有了。」
    游知春咬脣，「什么？」
    「也许从我梦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期待我们可以见面。」他俯身，附靠在她耳畔，带着酒气的呼吸揪着她的神经，根根挑起。「我想了解你，想知道你的一切。我帮着李吾追你，却要你别靠近他，可是我没有立场发表意见，更无法限制你，我担心你会害怕。」
    游知春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不喜他这般拐弯抹角。
    「后来，我总算明白了。」他的拇指压上她的嘴角，漆黑的瞳孔深如海，「比起我的这些担心，我似乎更怕你像现在这样避着我，甚至和其他异性过分亲密，我不能接受他们靠近你，甚至碰你。」
    两人紧贴着胸口，她吞了吞口水，这距离近得像是上回欢爱的氛围。
    男孩子凑上前，与她交颈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至她敏感的脖颈，「游知春，这就是我的喜欢。」
    游知春光嗅着他身上的酒气，几乎都要醉了，她一瞬间似是吸不到氧气，耳根子都红了。
    何又黔：「你准备好要接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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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重点：下回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