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在异蛇们的热情帮助下，天黑之前，墨老大和银小小就找到了晚上要居住的山洞。比起在山上的家，这个山洞也让银小小很满意。
    暮色降临，异蛇们一一告别了。银小小在山洞里晃来晃去，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四处看看什么的也很正常不是。
    “小小，你来。”墨老大在一旁看了银小小很久，突然叫道。银小小奇怪的看了墨老大一眼，随即冲着墨老大爬了过来，奇怪，黑炭怎么突然叫自己小小了？不是一直都叫自己小白痴嘛！
    “喜欢这个山洞吗？”墨老大柔声问，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
    银小小打了个寒颤，这样“温柔”的墨老大，让自己很不习惯的好不好：“还，还好吧。”
    墨老大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们可能会在崖下停留很久呢，这个山洞你喜欢就好。”
    银小小“哦”了一声。
    “我，我要去办的事情不能带你一起去。”墨老大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脸上的笑还在，只是还带上了歉意。
    “啊？为什么？”银小小急急问道，黑炭这么什么意思？是想扔下自己一条蛇吗？
    墨老大的眼避开了银小小的眼睛，看向了山洞的地面：“我很抱歉，不过异蛇会照顾好你的。”墨老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亲吻了银小小的额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的赶回来。”
    银小小明显很失落，无论如何，银小小也没有想过墨老大要办的事情竟然首先要抛下自己。
    “雄虺会帮你解决食物的问题，生火的方法我也已经告诉它了，条件是我会带更多的宝物给鸣蛇。”墨老大接着道，“崖下虽然没有来自墨蛇的威胁，可是那些体型庞大的动物也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所以如果你身边没有异蛇的陪伴，还是不要轻易离开这个山洞的好。”
    “你真的会回来吗？”银小小打断了墨老大的话。
    墨老大没有立刻回答银小小的问题，而是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道：“当然，我会回来的。”
    银小小几乎是瞬间就选择相信墨老大的话，银小小不想知道墨老大要去干什么，也不想问为什么墨老大会犹豫了很久才回答自己的话，银小小相信，只要墨老大亲口说了会回来的话，它就一定会回来：“我等你，如果你一直不回来，我便一直的等下去。”
    墨老大浑身一颤，然后紧紧地缠住了银小小的身子：“小白痴，我怎么忍心让你一直等下去？”
    “黑炭，你要早点回来。”
    “一定会的。”
    当第二天早上银小小醒来的时候，山洞里已经没有了墨老大的影子。银小小失落的盯着山洞外明媚的阳光，却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灰暗下来。
    原来真的是喜欢上了吧，要不然黑炭只是暂时的离开了自己，自己怎么会这么难过？银小小暗暗的在心底发誓，等到黑炭回来了，自己一定要亲口告诉它：“黑炭，我喜欢你。”
    “小小，今天要不要吃东西？”一条蛇爬了进来。
    银小小顺着声音看去，哦天啊，竟然是雄虺！好吧，准确点来说，竟然是缩小了的雄虺，大小和黑炭差不多！
    银小小摇摇头：“不饿。”
    雄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自在的甩甩身子：“哎呀，变得这么小简直是太难受了！我们异蛇虽然能改变大小，但是没有异蛇会闲得无聊变得这么小啊！还没有我出生的时候大呢！可是如果我保持原来的大小，这山洞我根本就进不来耶！”
    银小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银小小这边暂且放下不提，我们先来看看墨老大那边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事。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原来墨老大这边，鸣蛇也在。
    墨老大坚定地点点头：“我确定。”
    鸣蛇微微地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如此的。现在的你已经足可以成为毒蛇一族的族长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冒险。”
    墨老大的目光放到了银小小山洞的所在位置，片刻后又回到了鸣蛇的身上：“如果一条蛇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觉得自身的力量已经足够了的。当初你，或者雄虺，不就是这样吗？”
    鸣蛇一愣后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如今你和小小都在这结界之中，你的力量也已经足够强大，断断不会发生向我和雄虺之间的事情，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是的，我比这结界内的任何一条毒蛇都要厉害，都要强大！”墨老大一字一顿，说出的话铿锵有力，“可是，要是十条墨蛇，一百条墨蛇一起攻击我呢？我还是没有胜算的把握！我的家人反对我，我的族人反对我，这结界内的任何一条毒蛇都不会赞同我和小小的结合！不够，我的力量还是不够强大！我根本就没有在数百条毒蛇的攻击下保护小小安全无虞！我要站在所有毒蛇的顶上，我要让它们对我只有仰望敬畏和恐惧，而丝毫不能升起反抗我的念头！我要做到这一切，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鸣蛇几乎被墨老大这么一番话压得喘不过气来，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墨老大说的何尝不对，如果当初自己或者雄虺足够强大，共工也好，大禹也罢，哪一个不会忌惮它们？自己和雄虺也不会被困于这方寸结界之内，承受契约之苦！所以墨老大此刻的心情，鸣蛇瞬间就懂了，也不再勉强墨老大改变自己的心意。
    “墨草就生长在前面，能否找到，找到之后能否成功，就看你自己的了。”鸣蛇深深的看了墨老大一眼，转身离去，“不要让小小伤心。”
    墨老大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鸣蛇离去的方向，随后坚定地向前方爬去。自己，怎么可能让小小伤心？
    墨草，是一种很神奇的草，结界内的毒蛇对此都有耳闻，只是墨草只对墨蛇有作用，其它的毒蛇便也不会去很在意这种草，而即使墨蛇知道这草，也不会轻易去打墨草的主意。墨草，墨蛇用后自身的实力会翻一倍，厉害是很厉害，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不轻的。在服用墨草的过程中，墨蛇要承受非同寻常的痛苦。如果说仅仅如此也会有很多墨蛇对其趋之若鹜，最让墨蛇忌惮的是，服用墨草会有死亡的危险——生生的被疼死，死亡率高达七成。这么高对于寿命拥有200年的墨蛇来说，实在是有点高了。
    墨草只生长在崖底，数量稀少。最奇特的一点，墨草会移动，且速度很快。在这种情况下，无疑给墨草的寻找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所以鸣蛇才会说能否找到要看自己，而找到之后服用，能否挺过那剧烈的疼痛，也要看墨老大自己的意志力了。
    最可怕的是，墨草的服用不是只要一次就可以的，最少三株，最多七株，少于三株全身毒素尽失——这对于墨蛇来说太可怕了，多于七株则会爆体而亡。在整个过程中，也只能依靠服用者自身来寻找。
    墨老大所经历的种种，已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了。我们要相信的仅仅是，喜欢着，不，深爱着银小小的墨老大，一定会活着回来。
    在墨老大最初离开的日子里，银小小每日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在不习惯墨老大不在的日子里，银小小深知自己已经不能离开墨老大了。
    ……不过我们不能忽视银小小的粗神经是吧，日子一点点的前进，在异蛇们的陪伴下，银小小一点点好了起来，恢复了它懒惰脱线的本质，只是偶尔在深夜，银小小总会莫名其妙的失眠。
    时间悄无声息的翻到了半年后的一天，依旧是平常的日子，烈阳当空，万里无云。这天，七条异蛇无一例外的“有事”，在那个已经住了半年的山洞里，银小小睁着眼睛发呆。
    在银小小无知觉的情况下，一条浑身漆黑、身长十几米的墨蛇悄悄地潜进了山洞，停在了银小小的身后。墨蛇的身子缓缓地缠绕在了银小小的身上，银小小被吓了一跳，刚想大声喊叫，一个熟悉的声音成功的阻止了银小小的叫声：“小小，我好想你。”
    银小小的眼睛越睁越大，倏地盈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道：“黑炭，你还知道回来！”在这一刻，银小小累积了半年的委屈在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表面上来看，银小小确实是一个大大咧咧、粗神经、没心没肺的蛇，但是同时银小小也是一个心思敏感不善于倾诉的蛇，即使因为墨老大的离开难过了伤心了，银小小也很难将心底的那份伤感放在表面上，更别提去跟别的蛇说了，这也就导致了银小小将所有的伤心难过都放在了心底，并且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累积得越多。
    时隔半年，墨老大终于重新出现在了银小小的面前，银小小所有的情绪便倾泻而出，嚎啕大哭起来。
    墨老大用尾巴抚摸着银小小的身体，很心疼的用脑袋蹭着银小小的脸：“对不起，小小，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对不起。”
    现在的银小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只是缠在墨老大的身子上大哭着，其实这也是发泄的一种好的途径。在哭了好久之后，银小小的哭声终于变成了抽泣。再过了一会儿，银小小的哭声终于止住了，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墨老大。
    墨老大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银小小这样墨老大也是很难过的，墨老大曾经在心底发过誓，绝对不会再让银小小哭泣，可是自己又食言了。
    “咦？”银小小的惊疑声吸引了墨老大的注意，“黑炭，你是不是……又变黑了？”
    原来墨老大身上的鳞片就已经很黑很黑了，最起码银小小见过的墨蛇里没有一条墨蛇比墨老大的鳞片还要黑，但是现在比之前更黑了。如果说墨老大之前的鳞片是黑得耀眼黑得璀璨，现在的鳞片则是一种类似于黑洞的黑，好似只要凝视片刻，就会被墨老大身上的鳞片吸进去一样。
    “是啊，以后没有蛇会伤到你了。”
    “啊，可是。”银小小一脸茫然，“你在我身边，本来就没有蛇会伤害到我啊。”
    墨老大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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