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小游戏

    闻言，段政心底一阵绞痛，他回头与蔡管家对视了一眼，随即，将床上的人儿拥入怀中，轻声说道：“不记得就算了，没多大事。”
    见状，蔡管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主卧。
    他内心是相当的沉重，看这情形，夫人恐怕是受了刺激，整个人都迷糊了，可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啊。
    这戴晓敏究竟造的什么孽啊---？
    那晚发生的事，戴真儿是彻底忘记了，她照常过日子，然而，却在两天后，毒瘾再度发作之时她彻底想起来了，然后，她昏厥了过去。
    醒过来后，她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时而清醒又时而糊涂。
    有时候，段政就站在她跟前，她都跟没看见似地，就连段天驰唤她妈妈，她都仿佛没听见---。
    直到某一天，她突然一个人孤身走进了厨房。
    不多时，从厨房传来一阵惊骇的尖叫声，众人闻声冲进了厨房，只见她一只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带血，而她左手的手腕处鲜血直流。
    段政冲过去，用手死死按压住她的伤口，对着她厉声大吼道：“真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望着手上的鲜血，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喃喃说道：“她们说吸毒的人血是黑色的，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说话间，她抬眸眼巴巴地望着她丈夫，问道：“我的血是红的，是不是？没有变黑。”
    段政望着她那如星辰的双眸，眼底尽是痛苦之色---
    “真儿，没事的，不要害怕，没事的。”他抱着她，不停地说着；这些话是在安慰她，却更像是安慰他自己。
    戴真儿抬眸望着他，眸色混沌，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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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疗室内，唐博士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女子。
    这名女子极年轻，留着一头及肩黑发，皮肤白皙且面容精致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然而，此刻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病人。
    他留意到，从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起，她就非常地被动，被动地走进来，被动地在他对面坐下---
    但唐博士发现，自己虽然就坐在她的对面，她却不曾看过自己一眼，一双眸子一直紧紧盯着他身后的金鱼缸。
    她身旁的丈夫欲出言唤她，却被他一个动作阻止了。
    唐博士偷偷看了一看墙壁上的挂表，心里默默计算着，一分钟、两分钟---整整过去将近二十分钟，这个女人依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金鱼缸。
    那神情，仿佛只要没人打搅，她可以这样一直到天长地久。
    思忖了片刻，唐博士坐直了身子，望着这个女人，轻轻唤了一声：“段太太---”
    “段太太---。”
    他连唤了两声段太太，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唐博士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又冲着她唤了一声：“戴小姐---”
    “戴小姐---真儿---戴真儿---”
    女子明显动了一下，终于回过眸来，缓缓地望着他。
    唐博士冲着她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戴小姐，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好不好？”
    段政扭头望着妻子，见她怔怔地坐在那里，却不知是否听得见，在他以为她不会有所回应之时，她却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状，唐博士笑了，他拉开跟前一个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样物件，对着她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望着那物件，说道：“眼镜盒。”
    “这个呢？”
    “橡皮擦。”
    “这个呢？”
    “相框。”
    “那这个呢？”
    看着他手里那个圆圆的东西，她沉默了，过了片刻，她一脸茫然地回头望了一眼丈夫。
    唐博士会过意来，说道：“这是乒乓球对不对？”
    闻言，她点了点头。
    唐博士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物件，问道：“那还有这个呢？认识吧？”
    “口罩。”她说道。
    “对，口罩，很好。”唐博士点了点头：
    “那戴小姐，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做一个小测试，等一下，我先把这些东西按顺序排起来，一号眼镜盒，二号橡皮擦，三号相框，四号乒乓球，五号一个口罩。”
    排好后，他停顿了一下，随后，拿出一张a四纸，将这些东西统统盖住了。
    “好了，戴小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张a4纸下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吗？”
    闻言，戴真儿缓缓扭头看了丈夫一眼，随后轻声说道：“眼镜盒、橡皮檫、乒乓球---”
    她每说一样东西，都停顿好几秒钟。
    唐博士点了点头：“对，还有呢？”
    她悠悠开口道：“还有口罩。”
    “对，没错，那还有呢？”
    对面对方的提问，她却是一脸的茫然。
    “总共五个，你才说了四个对不对？先是一号眼镜盒，然后是橡皮檫，想想看，橡皮檫后面是什么？”在唐博士的循循善诱之下，女人却是始终说不上来。
    段政坐在一旁，眼内的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望着女子，唐博士一笑，满脸轻松地说道：
    “记不住是不是？没关系，也有可能记不住的。”说话间，他将所有小物件都收回抽屉内，随后双手搁在桌面上，望着她好奇地问道：“我可以问一下戴小姐你喜欢什么颜色吗？”
    “红色。”她说。
    闻言，段政疑惑地扭头望着她，她明明是喜欢蓝色的。
    这时，唐博士拿出了一张色卡，指着红色的一格问道：“请问这个是红色吗？”
    那分明就是红色，但她却摇了摇头。
    唐博士停顿了一下，随即指着棕色问道：“那这个呢？”
    “不是。”她说。
    唐博士连指了几格，她都说不是。
    唐博士放下了手中的色卡，望着她说道：“那你告诉我，在这房间里，哪个才是红色的。”
    她望着他，片刻后，缓缓地伸出手来拿起桌面上的一支钢笔，没有人知道她要拿笔干什么，正疑惑间，但见她突然提起笔，狠狠地往她自己的手背划下去---
    那动作太过迅速，也太过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她的手背已被钢笔划破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水直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