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

    两天后，高三年级提前开学了，宋滋正式进入高三，高三生活无疑是紧张的，艰辛的，但也苦中有乐。
    高考就像是古时代科举考试，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举中第。
    这一年尤其重要，十几年的辛苦耕耘，只为能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朝自己的梦想更进一步。
    这一年，对于宋滋来说，也是重要的一年。
    这一年，她度过了最难忘的成人礼，成为了一个成年人。
    这一年，她为了自己，也为了某人，而努力着。
    这一年，宋滋可是抡足了劲儿去学习，虽然程燃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可是每当有什么事情，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出现在她的眼前，除了周末和节假日程燃会回来见到面以外，每天一次的视频通话，早已经成为两个人的日常。
    即使宋滋忙着学习，说不了几句话，程燃也舍不得关掉视频，就像现在这样，一边看书，一边安静地陪着小姑娘复习。
    写完两道大题，宋滋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尔后看向手机屏幕。
    这一年，对面的人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发型成熟了，衣着也成熟了，已然是一个男人的模样。
    从前，宋滋曾经幻想过他变成男人的模样，可现在真看见了，又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毫无烦恼的青葱岁月。
    可是人啊！总要学会长大，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某个时间段一辈子。
    宋滋趴在桌上，默默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男人，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他又好像比昨天帅了。
    “大九，”宋滋低唤了声，程燃闻声抬头，他放下手里的书，学小姑娘那样趴在桌上，“怎么了？”
    宋滋眨巴眨巴着眼睛，问：“大九，你是不是偷偷去整容什么的啦！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帅了呢！”
    “……”程燃哭笑不得，“小九，你是不是读书读傻啦！”
    宋滋：“你才傻呢！”
    程燃轻声一笑，决定还是不惹小姑娘，“嗯！我是大傻子。”
    “你知道就好。”宋滋坐直身子，她打开抽屉，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后拿出一件东西，是程燃上周末回家的时候给她买的小玩意儿，一个可以变身的动漫摆件，“大九，你怎么会想到给我一个女孩子买这个东西呢？”
    程燃也坐直了身子，眯了眯眼睛，“这个啊！我看见我们班上有女孩子喜欢这个，我就想给你买一个。”
    “别人女生喜欢你就想给我买一个？”宋滋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良久，吐出来五个字，“钢铁大直男。”
    “什么意思？”
    宋滋“啧”了声，“说了你也不知道。”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程燃顿了下，又说：“还有两周就高考了，紧张吗？”
    这还用说吗？
    宋滋瞪了他一眼，反问：“你说呢？”
    这个祥子看来，分明是紧张了。
    程燃虽然没参加高考，可他毕竟也是在那种氛围里待过的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他暗暗叹气，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
    又聊了好一会儿，程燃低头看了眼时间后，又重新抬头看向小姑娘，“时间不早了，快点儿去休息吧！”
    宋滋“嗯”了声，正准备挂掉视频，伸出去的手指在看到程燃身后突然冒出人的时停住了，她愣了下，回神后略微尴尬地朝来人挥了挥手，“你好啊！”
    下一秒，“啪”一声响后，屏幕一片漆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宋滋没有挂掉电话，而是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好奇着手机那头的人会说什么，结果却听到了“燃哥饶命”四个字。
    看来，这男人到了大学，还是老大啊！
    宋滋忍住笑，伸手挂了电话。
    两周后，高考如约而至。
    南城大学男生宿舍三楼某间男生宿舍内，男人把手提电脑装进手提袋，他提起手提袋，背起背包，刚准备出门宿舍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四个人打打闹闹大葱外头走进来，其中两个是同样考上南大计算机系的余浩阳和陆迎，还有另外两个，一个是同班的宁川，还有一个是大二的师兄周时恒，不过读书早，年龄上比程燃还要小两个月。
    刚进门，他们便看见程燃衣服准备离开的架势，余浩阳上前一步，打量了程燃一眼，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肩上，“我们燃哥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准备去相会哪个小师妹啊！”
    程燃侧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钱什么时候还？”
    余浩阳一巴掌呼自己嘴上，“算我没说。”
    陆迎：“燃哥，你去哪儿啊！”
    程燃默了下，淡淡道：“明天高考。”
    逃到一旁的余浩阳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拍拍自己脑袋，“对哦！明天就是高考了，”说着，他笑着靠过来，“燃哥，原来你是回去陪你的小九妹妹考试啊！”
    话落，除了陆迎外，其余两个人对这个让程燃肝脑涂地的小九妹妹好奇极了。
    还记得刚开学那会儿，对于这个免试保送的学霸，很多人都充满了好奇，原以为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可谁会想到，保送生会是一个帅炸天的大帅哥。
    而且，还是一个酷酷的大帅哥。
    自此，教室门口总会有不少其它班或者其它系的在教室门口张望，不约而同的，都是来找程燃的，大胆表白的也有不少，不过都被程燃给直接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已经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姑娘，不过别人都听听而已，觉得没什么可能。只有现在在宿舍里的几个人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
    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程燃喜欢那姑娘喜欢到可以把命都给她。
    每当程燃面露宠溺，说话温柔如水地看着手机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他是在跟她的小姑娘在说话。
    别说是认识他的，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姑娘是他捧在心尖的人儿。
    不过除了余浩阳和陆迎，其余两个都没见着这个姑娘，他们只从余浩阳和陆迎的嘴里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出生到今时今日，陪伴着对方成长。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令人羡慕。
    程燃转头看先余浩阳，嘴角微微扬起。
    余浩阳打了个响指，“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程燃是傍晚时候离开的，到家的时候才7点。
    “小燃，你怎么回来啦！”说话的是程母，她放下手里的碗，走过来，“怎么回来也不跟妈说一声，好让我给你做好吃的。”
    程燃把鞋放进鞋柜，往屋里走，“随便就行，不用特别弄。”
    程母跟过去，突然想起来什么，笑了。
    “你是不是特地回来，打算明天陪滋滋去考试啊！”
    程燃毫不掩饰，点头承认。
    “原来是这样啊！”程母露出了姨母笑，“那……我去再做一个菜？你上楼去喊你爸准备下楼吃饭，一回来的就躲书房，不知道在干嘛！”
    “好。”
    程燃往楼上走，放好东西后走向书房，他抬手敲了敲门，“爸！”
    “进来。”程父略显沙哑的生意从里头传来，程燃推门进去，“在做什么？”
    程父摘下眼镜，笑问：“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节日，怎么回来啦！”
    程燃走进去，在书桌对面坐下，双手搭在桌面，“明天高考，回来陪小九去考试。”
    “原来是这样啊！”程父突然感慨，“想不到，这么快又一年了。”
    “嗯！一年了。”
    程父站起来，绕过书桌，手轻轻搭在儿子的肩上，他拍了下，轻笑道：“儿子，够担当。”
    闻言，程燃“嗤”的一声，笑了。
    他抬头看着程父，“像你？”
    程父愣了下，也笑了，“臭小子，会拍马屁了？”
    “是拍马屁吗？”
    吃过晚饭，程燃没有立刻去找宋滋，他回了房间，打开灯后一边脱衣服一边朝浴室走去，脱掉衬衫后，灯光下男人的身材比以前更好，腹肌的纹理更加深了，手臂上肌肉匀称，不过于夸张，后背上肌肉结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的肉。
    浴室的门关上，很快传来“沙沙沙”的水声，他完全没有发现，就在他走进浴室不到三分钟后，房门被人从外面静悄悄打开，一张白净可爱的小脸从外头探进来，小脑袋左右查看，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后，脱掉拖鞋拿在手里，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又轻轻关上房门。
    宋滋忍住笑，小心翼翼走到床边，确定浴室里的人暂时不会出来后，迅速爬上床，躺下来后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她平躺着，被子微微隆起，被子很厚，上面还放着一些衣服，宋滋身子娇小，所以不细看看不出来床上躺了个人。
    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但宋滋藏在被子下还是觉得闷，没几分钟，便推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呼吸顺畅后，她小声说：“闷死我了。”
    话落，浴室传来的水声没了，安静了一会儿后“啪嗒”一声响，传来了开门声，宋滋手忙脚乱的拉高被子，重新把自己盖住。
    她屏着呼吸，仔细听着外头传来的动静，可仿佛过了许久，久到她感觉到快要窒息了。
    不行了，要死了。
    她猛地推开被子，新鲜空气从四面八方而来，她拼了命似的大口呼吸着，突然，呼吸骤停，她憋着一口气，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站在床尾的男人。
    许久，她脸都憋红了，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
    “呼吸。”
    下一秒，一口气吐出来，宋滋捂住胸口，双眼泛起了水汽，眼珠子朝周围转着，但就是不落在男人的身上。
    床尾，男人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是早知道她躲在床上，他看了小姑娘一按，从容淡定地把穿了一半的灰色运动裤拉上去，修长的手指拿起裤头带，慢悠悠地打了个结，尔后拿起床尾的白色t恤套上。
    穿完，他朝宋滋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他不说话，看了她半天后竖起来两根手指。
    程燃：“第二遍。”
    宋滋的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对他的话一头雾水，“什么第二遍？”
    程燃：“第二遍看见我的身体，看见我换衣服。”
    “身体”两个字说得尤其重。
    小姑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她拉高被子遮住大半张脸，一双眼睛眨巴着，带着水汽。
    程燃愣了下，往前凑：“怎么了？”
    宋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来，带着控诉，“你耍流氓。”
    程燃无言，“这就叫欺负了？”
    他顿了下，莫名笑了，“小九同学，你忘了你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了吗？是可以耍流氓的年纪。”
    “……”宋滋剜他一眼，小声嘀咕，“哪能这样算的啊！”
    程燃失笑，“不能？”
    “明知故问。”
    “好了，”程燃笑笑，用力拉下她抱住脸的被子，“别遮了，遮了我也知道你在害羞。”
    明知道人家害羞还说出来？
    宋滋“哼”了声，咬着牙吐出来几个字，“狗男人。”
    “狗男人？”程燃哭笑不得，手指捏了下她的脸，“在哪儿学的？嗯？”
    好一个狗男人，现在的小姑娘说话真了不得，可听见小姑娘这样说话，他是高兴的，至少证明，她还是那个开开心心，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真好。
    宋滋撇撇嘴，“你管我。”
    程燃抿唇，忍住笑，“嗯！管不了。”
    话落，一个抱枕被塞进怀里，他下意识抱住，眼睁睁看着小姑娘跳下床，走到窗户边上靠着，短裤下，一双腿又白又直。
    程燃也没有故意留意她的腿什么的，只是上了大学，周围的人都会讨论哪个系哪个班有美女，哪个美女的腿最长什么的，此刻，他才会下意识地认真看了看小姑娘的腿。
    小姑娘光脚站着，双脚并拢，脚指头圆润粉嫩。
    即便天气挺热的，但屋内开着空调，地板冰冰凉凉的，连他踩在上头也觉得凉。
    程燃皱起眉头，问：“鞋子呢？”
    “嗯？”宋滋愣了下，下一秒反应过来，指了指床的另一边，“在那边呢！”
    “真是的，刚刚才觉得你长大了，”程燃嘀嘀咕咕，退到床边，看到了那双被宋滋随手丢在床边的横七竖八的嫩黄色拖鞋，拿起来走过去，“我看啊！还是孩子，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说完，摇头叹气。
    “小屁孩儿。”
    “……”宋滋膈应了下，毫不客气地扬起手，一拳落在蹲在她跟前为她穿鞋的男人的背上，很重的一拳，发出了声响，她不服气地嚷嚷道：“你才小屁孩儿。”
    小姑娘着实打得有些疼，程燃闷哼了声，穿好鞋子后没有立刻站起，他抬头看了眼洋洋自得的小姑娘，默了下，下一秒，他突然抬起小姑娘的腿，低头，也毫不客气地在她小腿上咬了口。
    他很快就松开了，小腿上留了一个淡淡的齿印。
    “啊……”宋滋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小腿上的齿印，气得脑袋冒烟，“程燃。”
    她不敢太大声，怕被程母听见。
    程燃站起来，用猝不及防的速度，把气哄哄的小姑娘一把捞进怀里，手扣住她的腰，紧紧抱住，有种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的架势。
    小姑娘愣怔了下，回神后本想乖乖呆在这舒服的怀抱里，可又觉得这样好像太随便了，她抿着唇，矫情地挣扎了两下后放弃了抵抗。
    宋滋：“谁允许你抱我的啊！”
    “怎么？不能抱？”说着，俊眉一挑，“我偏要抱，我抱我自己的小姑娘，怎么了？”
    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小姑娘又抿紧了唇，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程父程母还在楼下，不知道回不回去突然就上来了，两个人也不敢逾越，抱了一会儿就分开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聊着天。
    第二天就是高考，宋滋没待多久，聊了会儿天就打算回去休息了。
    临走前，程燃抱了抱她，“别紧张，我会陪着你的。”
    “我知道。”
    “我知道你会陪着我，所以，我今天一整天都在等你回来。”
    ……
    翌日，在宋父宋母和程燃的注视下，宋滋缓步走进高考考场，她三步一回头，看着站在门外不舍得离开的三个人，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自信与坚定。
    连续两天，程燃做的只有一件事，默默等待。
    等待着他的小姑娘高兴地从考场里走出来，等待着小姑娘跟他说应该考得很好时露出的灿烂笑容，等待着小姑娘跟他说一句“大九，你真好”。
    两天后，高考结束，学子们从考场里出来，有的感觉考得很好，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有的感觉考得不好的，露出了一连愁容，宋滋当然是属于后者。
    再说了，程燃也不会让她成为后者。
    宋滋从考场里出来，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尤其显眼的男人，她迫切地小跑了起来，程燃皱起眉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后，她又慢了下来，可每一步，都走得那般轻松、潇洒。
    阳光中，小姑娘一身白色长裙在双腿摆动间随风飘起，裙摆在空中划过弧度，最后又落在腿上，浅黄色的阳光照射在小姑娘的身上，像给她镀上了一层薄纱，轻柔、动人。
    程燃又何尝不迫切？他看着款步而来的小姑娘，灵活地在人群中插缝而行，在宋滋走出校门的同时，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垂眸，沉默，注视。
    眼中仿佛只剩下彼此。
    良久，程燃打破了这份沉默，他再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骨节分明的手掌掌心向上，慢慢抬起，最后停在宋滋跟前。
    温柔宠溺的眸色落在小姑娘带着运动后泛起了红晕的脸上，下一秒，低哑醇厚的声音在鼎沸的人声中，像下了魔法，让面前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来，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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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如下：
    为了兑现对死去母亲的承诺，他娶了她。
    因为承诺，她来到了他的身边，只一眼，便爱上了。
    一直以来的无所依靠，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本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可怜的希翼。
    即便她再迟钝，她也知道他对自己只不过是义务上的照顾，
    即便她再迟钝，她也知道他心里装着的那个，不是自己。
    她努力过，争取过，然而……
    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对待，她决绝离开。
    五年后再次出现，她已经从软绵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
    身旁，还跟着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
    她说：“这是你儿子。”
    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说：“这是我的事，不需要告诉谁。”
    他说她变得让他感觉陌生，她只是笑而不语。
    她是变了，这些年独自承受的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她能不变吗？
    小正太是助攻，幸福日子指日可待。
    正剧，先苦后甜，结局he。
    不是纯甜文，介意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