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卫卫一会抱抱大福，一会拉着石头在院子里面跑。
    “石头，卫卫吃饭了。”她声音刚落，正在追着卫卫的大福朝她跑过来，头顶着她的裤腿。
    现在她每天喂着大福，大福不像之前那样见到她就呲牙每次见到她亲热的很。
    两条狗见娘围着沈丽珍转，围上前嗅着她的手。
    卫卫看着大福不理他也不生气，拉着石头拉着姨姨往屋里走，他饿了要回去吃饭。
    “娘，明天吃过早饭，申子来接我。”易千玉吃完碗里的饭，等娘吃完开口说道。
    付华馨听见女儿的话，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跟着沈丽珍一起收拾碗筷。
    “娘”易千玉见娘不说话，有些不安的喊了一声，最近孩子爹一天打好几个电话来让她回去，前几天还过来，在外面站了半天娘也没让她进来。
    “你急着回去是想饿死孩子？”付华馨把碗收拾好，问着一边站着的女儿，现在她婆婆家没粮食，她现在回去是让孩子跟她一起挨饿。
    “申子上午打电话来说买到粮食了。”易千玉想到早上孩子爹那激动的声音，没有深说，因为现在电话都有接线员都能听到。
    “再过段时间回去，现在回去早了。”女儿这次回来，住了一个多月那头是一个电话都没有，现在知道让人回去了，早干嘛了。
    “娘，孩子想爹了，这段时间一直哭着闹着要爹。”她心里是不想回去，但是她一直待在舅舅家不是个事，孩子也需要爹。
    一边坐着的孩子听见娘提起爹，跑到姥姥的身边开口说道：“姥姥，我想爹，我想回家。”
    “姥姥抱，我们过段时间在回家，姥姥明天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付华馨哄着怀里的外孙，她那女婿她是知道的，把他那娘看的比什么都重，千玉跟婆婆吵架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帮她娘，这回说什么都要让他长点记性。
    上次她去接孩子，那婆娘骂骂咧咧的说是走了就别在回来了，她那好女婿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
    要不是她受了离婚的苦，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那样的人家受苦。
    “姥姥，我要吃两碗。”
    付华馨抱着孩子笑着答应他。
    沈丽珍看着一边想开口说话的易千玉，她的事馨姨都每次一煮饭就叹气，说着心里的担忧。
    这个时候不像几十年后对于婚姻的包容，现在只要离婚，就是街坊邻居茶后饭店的谈资，孩子们上学别人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玩。
    易千玉看着娘一副说不进去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端过桌上的碗去厨房。
    “玉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家里的活就麻烦你了。”把桌子擦好，碗筷她就不准备洗了，她现在出发，走到医院医生们也上班了。
    想开口问她什么事，想了想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一步，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
    “你骑车去。”付华馨看着她急匆匆的就要走，喊住她，她现在有身子，走到医院别有什么事。
    骑车？沈丽回头看着馨姨，她刚没有听错吧，家里是有一辆车，那车是付华馨之前上班的时候骑的，自从确诊心疾后不去上班就一直没有骑，但是宝贝的很，隔几天就要推出来擦一擦。
    “姑姑，我走路行。”现在的路坑坑洼洼，骑车并没有比走路舒服，现在她可能怀着孩子，太颠对孩子不好。
    见自己的好意别拒绝，白了她一眼，爱走就走着。
    时间不早了，跟馨姨说了声往医院赶。
    刚到医院医生上班，她是第一个病人。
    “哪里不舒服？”中年妇女套上白大褂问道。
    “恶心想吐，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路上她想了一下上次来例假的时间有些记不清了，好像还没有一个月。
    “手伸出来。”把扣子扣好，坐在板凳上手放在对面女人手腕上。
    “换一只手。”
    把右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医生紧皱着的眉，半天没有动静，心里有些不安。
    “脉象上显示没有，可能是月份太浅，给你开个单子，你去验下。”医生在纸上写了几句话，让她去交钱。
    谢过医生拿着单子去交钱，排队等着检查。
    看着化验单，上面的她也不懂，这是有了的意思吗？她有些不懂，拿着单子回到原来的地方让医生看。
    “化验结果没有怀孕，要是不放心过十几天再来查下，现在可能是月份浅，查不出来，这段时间先不要剧烈运动。”医生看着检查单上的结果开口说道，她刚把脉眼前的人的脉象隐隐约约的像是有，但是不确定。
    这是说她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谢谢医生。”跟医生道完谢拿着化验单往医院外走，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伸手摸了摸肚子，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有怀，深吸一口气，没事，最坏的结果就是怀了，怀了就生下来，总不会把孩子饿死，想通后大步朝外走。
    刚一出门走了一截路，就看见路口围着一群人，怎么了？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好奇的上前往里面看。
    地上躺着像是一个妇人，怀里好像还抱着孩子，人围的有点多，没有看见大人和孩子的脸，目光越过前面挡着的人朝里面看去一愣。
    躺在地上的是燕婶和她的孙子，两人闭着眼像是失去了知觉。
    赶紧推开前面的人上前扶起燕婶:“燕婶，醒醒。”
    喊了几声孩子和燕婶都没有动静，对着身边围着的说道：“哪位同志帮我抬下。”
    话落音没有一个人有动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燕婶怀里还有孩子，她一个人弄不动两个人，身边的人也不上前帮忙。
    “谁帮我把人抬到医院，我给他半斤玉米面。”看着一直没有动静的燕婶，不敢再耽搁，着急的开口说道。
    听到她给半斤粮食，围在身边的人都要帮忙，挑了两个看起来有力气的让他们抬着馨姨去医院，自己抱着孩子跟在身后。
    “丽珍。”李大燕睁开眼看着推门进来的是丽珍，一时间不知道在哪？
    “燕婶，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给家里打完电话，推门就看见燕婶醒了，虚弱的躺在床上。
    “孩子呢？”李大燕想到孙子，急忙的问道，手撑着床就要起来。
    “燕婶，在旁边呢，孩子刚睡下。”见燕婶手一软跌回床上，扶着让她躺好看向身边。
    孩子在旁边的床上睡着，手上挂着吊水。
    “丽珍，你怎么在这。”李大燕回想着孩子发热，她抱着孩子来医院，走到半路她没了力气倒在路上，难道是丽珍送他们来的医院？
    “我回去走到半路看到你和孩子躺在地上赶紧把你们送到医院。”沈丽珍看着燕婶没有一点肉的脸，她刚穿来的时候，燕婶还有些微胖，现在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丽珍，今个多亏了你，不然我跟孩子......”李大燕拉过沈丽珍的手费力的挤出笑容，今天要是丽珍，她怕是进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婶说这些就见外了，家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医生说他们两人都是饿晕过去的。
    燕婶她之前跟她说过要存粮食，燕婶也照做了买了不少，怎么还会饿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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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李大燕听到丽珍的话,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看了一眼躺在穿上的孙子苦笑。
    “媳妇娘家粮食不够来借，媳妇趁着我不在家借了一半的粮食给她娘，这段时间黑市抓的紧, 里面卖粮食的也不多, 粮食越吃越少就成了现在这样。”家里的媳妇把粮食借给她娘家一开始瞒着不说，每次做饭都抢着做不让人靠近厨房。
    过了几天她才发现粮食没了，也不好去要，一家人省吃俭用。
    就是再省粮食一天比一天的少, 昨个孩子发烧，她看不对劲抱着孩子来医院没想到还没到医院就昏了过去。
    听见燕婶的话, 坐在她身边说道：“我昨天也去了黑市，遇见一个小伙子在黑市卖粮食，价钱不贵, 你让叔明天去试试运气，看还能不能遇见那人。”
    她今天把粮食给了张通天, 明天他应该会去黑市卖，燕婶家的粮食不够吃，她也不能直接给。
    “在哪个黑市遇见的。”李大燕听到她做个就遇见急忙追问, 之前孩子爹去了几趟要么就是遇见纠察队，要么就是黑市里没有卖粮食的, 现在粮食紧缺，除了每个月发放的粮食，粮站是一点多余的粮食都买不到。
    “在胡家巷边的那个黑市, 你让叔明天几个都去下，那人不一定明天还在那个地方。”她也不知道张通天明天会去哪个集市，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燕婶老公几个黑市都去一趟，别到时候错过了。
    下次给张通天送粮食要等下个星期。
    “黑市粮食现在多少钱一斤？”李大燕想到家里的钱不知道能买多少，明天想让孩子爹都买点，现在这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我买的时候是跟粮站卖的价格一样，不知道明个叔去买会不会涨价。”她走之前让张通天价格不要卖高，按照粮站的价格来卖，最终他怎么卖，她还真不知道。
    “跟粮站一样？”丽珍是不是记错了，黑市卖的价格怎么会跟外面一样。
    “一样，昨天买的人多，不知道明天是什么价格，现在黑市一天一个样。”沈丽珍看见燕婶吃惊的表情，想到自己让张通天卖跟粮站一样的价格有些太突兀了，她只想到让人不花那么多钱，让更多的人能买到粮食，忘了这样在黑市太显眼了。
    “明天我让你叔多带点钱看能不能多买点，家里的粮食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个发粮食。”说道这，李大燕满脸愁容，希望孩子爹么明天能买到粮食，他们大人吃的少能撑的住，孩子还小，时间长了顶不住。
    “明个让叔先去胡家巷边的那边的黑市，要是没有再去其它的。”想到几次都是在那边遇见张通天，他在那的可能性大。
    李大燕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回去就跟孩子爹说，让他先去胡家巷边的黑市，那个黑市她听孩子爹说过是最大的一个，其它都比较小。
    “婶，医生说了等说水挂完就能回去。”李大燕家里没有电话，她也没法通知燕婶的家人，现在时间不早，再有几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
    “今个真是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雇主家还等着你回去干活，等孩子的水挂完我就带孩子回去。”李大燕这才想到沈丽珍现在还在帮人干活，不能耽误她的时间，等挂号水她带着孩子回去。
    “没事，我等你们挂完水。”她倒不急着回去，燕婶看起来很虚弱，她一个人应该抱不动孩子回去。
    “你赶紧回去，我一个人行。”李大燕看着沈丽珍不放心的样子，知道她的担心，但是她有事要干，在人家干活有一点不好雇主都能不要。
    丽珍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要是因为她丢了工作，她可担不起。
    看着燕婶直劝着她走说什么也不让她留下，开口说道：“燕婶，那我就先走了。”
    “我就不送了，等哪天你回来叫婶，婶跟你好好聊聊。”李大燕笑着说道，丽珍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变化很大，对人不再是漠不关心，国庆要是还在多好，心里替丽珍惋惜。
    目送丽珍关上门，轻叹一口气，看着床上的孙子，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沈丽珍走到家，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二十多岁的人。
    “你找谁？”开口问道。
    张申看了一眼问话的人，眼前一亮，看着她像是要进去，她应该就是媳妇口中付家请的保姆了。
    “我找易千玉，我是他爱人，接她回家的，麻烦同志帮我进去说声。”张申说完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收回目光。
    他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门都不开。
    一听是易千玉的老公，多看了他一眼，这几个月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长的一表人才不像是那种不顾老婆的人，人不能看光看外表这句话说的真没有错。
    让他在门口等着，说完推开门关上。
    客厅里易千玉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赶紧转头去看。
    “回来了。”
    “嗯，你爱人在外面，要开门让他进来吗？”沈丽珍见易千玉听见开门声动作迅速的转头，看见是她神色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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