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好吃的？”五公子这个吃货，只要听到好吃的就口水止都止不住了。
    “古日本的魔物，陈年的，美女魔物。“林颐慢悠悠的说。
    饕餮的口水汇流成河了。“陈年魔物，好吃……“这些年空气污浊古神沉睡，好吃的、有灵气的东西越来越少，人类也越来越不好吃。陈年魔物的味道，已经几十年没吃过了。
    吃货的通病，一次又一次为美食把自己给卖了。
    曾经有一个女人，当初喜欢吃海蛎子，一位农村来的男生亲自下海挖了一夜，就因为这一袋海蛎子，她嫁给了他。之后的二十年，男人醉心工作，无暇顾及妻子，她的婚姻不幸福。后来在检察院中，她绝不开口，给办案人员形成巨大的阻力。后来因为一个蛋糕，打开了她的嘴，最后全部吐露，即将被判刑。她就是欧阳菁，李达康的前妻。（这一段来自乐乎的哎呦窝区大大，特喜欢，借用一下，侵删）
    几乎没费多少口舌，五公子答应用他敏锐的嗅觉，赌上四海八荒古往今来第一大吃货的尊严，找到魔物，然后~~吃了它，想想就好激动。又可以吃到美食了。五公子pia pia 的和小吃店老板请了个假，欢快的闪到凶案现场嗅来嗅去。魔物擅长隐匿气息，这个尤其擅长，所以要用最厉害的追踪高手，而饕餮的大吃货嗅觉，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种美食的气息。
    “就是这个味道，美味。“五公子留着口水在城市里寻着魔物的味道，无数次接近目标后那美味的浓郁简直让他感动得要哭。
    把这个好吃又艰巨的任务交给最适合的人选，林颐毫无负担的想：若是饕餮杀了魔物，京州安全，若是饕餮追着魔物一起离开京州，京州就更加安全，两害相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林颐这边刚召集辖区内摆渡人开会，李佳佳就上门了。
    她礼貌的按了几下门铃，有职务的摆渡人都去开会了，整个别墅内只有陈海一个小实习闲着没事干。林颐这里很少有访客，她接待人类朋友的地方并不在帝豪园这里，陈海不以为意的开门。“请问，你找谁？”见门口是一位不认识的小姑娘，陈海第一反映就是糟糕了人啊，被人出来就闯祸啦！观察了几秒他确定对方对自己这个植物人一无所知。
    “我找林颐，我是李达康的女儿。”李佳佳自报家门。
    陈海一听李达康书记的女儿，娃娃脸不动声色的扫视，心里猜测李佳佳来见后妈的意图。热情的把她请进屋里。“林姐正在开会，请稍等一会儿。”借着倒水的机会陈海赶紧给自己老婆汇报情况。
    “姐，李佳佳想见你。”
    林颐怼人怼的正嗨，把办事不利的下属们挨个批评，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最近怼人的风格和李达康越来越像了，明明以前她都是先用一个眼神让对方吓尿，再用死亡之气把对方压到濒死，看心情看态度决定要不要真的让他死呢，变了一个风格之后人设都崩了。
    她不知道李佳佳为什么不先去见李达康，而是跑来这里找自己。莫非李佳佳要说这么：给你xx万，离开我爸爸还是一上来就跪下抱大腿哭诉：求求你不要破坏我的家庭，求求你把爸爸还给我么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是林颐。”
    李佳佳的中二时期幻想过无数次见到偶像的场景，万万没想到偶像变后妈，后妈好美……呸，是偶像好美，自带粉丝滤镜的李佳佳觉得女神身上自带一束追光，走到哪里都是最闪耀的。她红着脸心想：她对我笑啊啊啊啊啊，完了完了，我要弯了——老爸，放开这个女神，让我来！
    ☆、父女相会
    27
    晚上下班李达康难得没有加班加到太晚，心想着自己和林颐也算新婚燕尔，总不好刚结婚就让人家独守空房吧，上一段失败婚姻的教训决不能犯第二次了。他拎着公文包刚进门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哄笑声，林颐和许久未见的女儿佳佳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亲亲热热的互相咬耳朵吐槽剧情。
    “回来了。”林颐蹦起来帮他拿外套。
    “爸爸！”李佳佳也用很open的方式跑过来一个大跳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情的贴面礼。这么个突然袭击，若非林颐最近给他吃了些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老干部的腰又要受苦了。
    “我好想你呀，爸！”通过一天和女神的接触，沉醉在女神与书记的真爱故事里的小女生李佳佳对父亲的观感好了很多。
    李达康看着俏生生站在眼前的女儿，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个子窜的都到他肩膀了。欧阳菁出事以后，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永远失去这个女儿了。像今天这样，回到家，有妻子和女儿，这才像个家！他心里感慨万千，心里也充满酸涩与幸福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摸摸女儿的头，手竟有些颤抖。
    李佳佳挽着他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说着在美国的趣事，态度和前几次父女俩短暂的见面气氛截然不同。前几次或是剑拔弩张，或是冷言冷语，父女俩的关系随着与欧阳菁的分居进入冰点。失而复得的感觉，就在他以为要永远失去女儿的时候，女儿的态度突然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他悄悄眼神问林颐：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林颐眼里带笑：你猜。
    李达康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他知道这是林颐的功劳，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老干部毫不掩饰的温柔似水眼神让她耳根都烧红了，连忙低头喝水。
    两个人的互动落在李佳佳眼里，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但是你俩调情能不能晚上回房间关了灯酱酱酿酿呀，你们顾及过我的感受吗！她只能假装自己是个瞎子，让自己不要发光发的太亮以免先把自己给烫死。
    不管两人有意拖延多少时间，话题最终躲不过要进入一个沉重的走向——欧阳菁。
    李佳佳已经能够理智看待这件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是欧阳菁自己犯了罪，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能逼迫她。“爸，能想办法让我去看看我妈吗？”
    李达康沉默着，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深深的沟壑。这件事让他很为难，但是他说出自己的无能为力势必与女儿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林颐不忍心李达康为难，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支持。“佳佳，在这件事上你爸身份敏感，不宜出面。这样吧，我来想办法。“
    李佳佳表示怀疑，市/委/书/记在自己的地盘都做不到的事，林颐会有什么办法？好吧，虽然女神的疑似有强大的后台。女神这么自信，肯定有办法的！关键自己爹竟然没有阻止没有发表意见！女神绝对有办法！
    “女神威武！女神我爱死你了！”李佳佳兴奋的扑上来抱着她不撒手。怎么办，越来越喜欢女神了呢！趁着老爸黑脸之前李佳佳冲他做个鬼脸，笑嘻嘻的放开女神。“呀呀呀，老爸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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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佳佳回来了，李达康有点放不开，这几天纵情声色略有些疯狂~~所以今晚两个人纯属盖被子纯聊天。
    林颐躺在他臂弯里，李达康习惯性的抚摸她光滑的背脊。“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佳佳说。党和人民赋予我的这点权利，不是让我以权谋私的。欧阳的案子牵扯面大，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些年，一个人很累吧？”林颐心疼他两鬓夹杂的白发，“我想帮你！我可以帮你！以后别一个人撑着了。”
    隔了一会儿，林颐幽幽的说：“我最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八年前，我在林城追杀一只水鬼，那时我受了伤浑身是血从水里爬出来，看见一个人蹲在岸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结果把那人吓得直接摔河里了，我还给他做人工呼吸了呢。现在想想，那人长的很像你呀。”
    李达康一听人工呼吸就要炸：“人都不认识你就做人工呼吸！”然后后知后觉想起八年前自己在林城似乎与水鬼打过一个照面，一紧张掉水里溺水了……
    八年前，自己从政生涯的第一道坎，差点没迈过去的一道坎。沙书记去林城调研时，两个人环湖骑着自行车参观时，李达康对沙书记汇报过当时的情况，轻描淡写一句：我哭了！包含的确实当时无人言说的心酸奔溃，排山倒海般把这个腰杆不硬，却固执的挺直了的男人压垮了。那天他在河边哭的像个孩子，那是他最狼狈的时刻。
    八年前，林颐与一极其厉害的水鬼缠斗数百回合，最终险胜一筹，自己也伤重浑身皮开肉绽。那不算她经历过最惨烈的战斗，却是一次面子里子都丢进了的战斗。浑身是血，披头散发，连滚带爬出了水，差点吓死一个伤心欲绝的男人。
    “咱俩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瞧瞧这段缘分。”林颐傲娇的半支身体趴在他耳朵上“我也只做过那一次人工呼吸……要不，我再给你做一次。”
    李达康耳根被热乎乎的气息打湿，呼吸一窒“别闹，佳佳在呢！”
    林颐勾着嘴角，暧昧的紧贴李达康的嘴唇，正当李达康以为她要亲上时突然拉开：“哦，那就算了。”迅速滚到一边，背对着他，做出乖乖睡觉的样子。
    老干部忽然想说一句欧阳菁看电视剧时自己瞄到的一句天雷滚滚的话：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家里隔音似乎还不错。”
    ☆、前任和现任
    28
    李达康、林颐再婚的消息不仅上微博头条，紧接着微信新闻、各种头条推送不断，看守所不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欧阳菁看电视时也难免看见。林颐微博上发的那张照片也被各种新闻转载，欧阳菁这时才意识到那个为他挖了一整夜海蛎子的年轻人、那个在她生命中并肩而行了二十年的男人、那个不解风情冷漠固执地丈夫已经彻彻底底从她往后的生活里消失了。他和新夫人领证时笑的那样甜蜜，欧阳菁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到李达康发自内心笑成那样。也许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正如易学习所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欧阳菁，有人来看你。”狱警在外面喊。
    欧阳菁有点困惑，按理说自己现在是不允许探视的。莫非是李达康？除了李达康她想不到还有谁能来。一时竟期待起来，脚步也急匆匆的，被狱警警告了好几次，
    “妈！妈！”李佳佳急切地隔着玻璃窗大喊大跳着。
    欧阳菁看见女儿竟恍惚起来，不禁泪流满面，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管住自己，为了和李达康赌一口气，赔上了自己的名誉和未来即将在监狱中度过的十几年，赔上了对女儿的陪伴，以后女儿会和什么样的男孩恋爱，会嫁给谁……值得吗？
    太不值得了!太特么傻啦！简直愚蠢！欧阳菁心里狠狠骂自己。
    李佳佳拿起电话拍打玻璃，急切的提醒出神的妈妈。欧阳菁回神，走到玻璃窗前坐下拿起电话。
    “恩、我挺好的……你别担心，你妈没那么脆弱……什么时候回来的……谁带你来的？你爸吗？……我就知道不是。“
    “妈，林颐姐带我进来的！她可厉害了，爸爸都没办法的事她轻轻松松就办到了……啊，林颐就是……就是爸爸的……爸爸的……”李佳佳怔怔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妈妈知道爸爸再婚了吗？她能接受吗？平日里总是追求精致生活的时尚妈妈，现在穿着橙色的囚服，没有了凌厉的妆容，看上去分外柔软。
    欧阳菁早就注意到女儿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二三十岁，乌黑长发面容瑰丽，身材高挑，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时时散发着天真与沧桑混合的独特气息，似乎很危险、很致命——林颐，李达康的新婚妻子。
    “我知道了佳佳，你爸结婚了，替我、祝贺他。”欧阳菁看着林颐，示意李佳佳把电话拿给她接听。
    林颐拿过电话，“欧阳姐您好，我是林颐。”
    “我们见过，八年前，林城，是你把李达康送回家的。你一身血，开门的时候我差点报警。”
    “我也刚想起来八年前似乎见过李达康，”林颐感觉欧阳菁很愤怒，她似乎误会了。“你忘了吗，机场路，我不小心撞了李达康的专车，那时我们第二次见面，而且我们三个都不记得以前见过一面。所以我不是你们之间感情变坏的导火索，我也不是害你们分手的小三。”
    “你们结婚闹的满城风雨，李达康就不怕影响不好么？”欧阳菁语气冷冷的。
    林颐轻描淡写地说：“单身男女谈恋爱、结婚，光明正大，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我不怕，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毕竟是市/委/书/记，你太张扬对他不好。毕竟，毕竟我、我的事，一定让他受了不少牵连。”
    “我不是你！他想做的我能帮他，他想要的我能给他！”
    欧阳菁呆愣了，这句“我不是你！”在她耳边犹如炸雷响起。她和李达康的婚姻走到尽头，固然与李达康的爱惜羽毛不近人情有关，可她四十多岁了还耽于爱情的美好幻想中不可自拔不肯长大，收受贿赂，这是官员家属的大忌，可是她做了。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太作。
    林颐年轻貌美，又是国际知名的富豪。李达康想做的林颐能帮到他，李达康想要的林颐能给他！她的自信不仅仅源于她的美丽和财富，还有她背后的巨大能量。“李达康那种人，你以为他是个情圣吗？他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想过原因吗？”
    “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计较为什么，只要我爱李达康，我就能让李达康也爱上我。”林颐注意到李佳佳哀求的眼神：求手下留情，求别再刺激她妈妈了！好吧，林颐看了一眼腕子上的手表：“你们母女可以慢慢聊，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我有事要先走，佳佳，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她拍拍李佳佳的肩膀出了门，整个看守所都被她设了结界，母女之间的小悄悄話就让她们一次性说个够。她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也没有。
    林颐接到金秘书的电话，说李书记邀请老朋友易学习和王大路今晚到家里吃饭，希望林颐做一下准备。而且李书记要在懒政干部学习班上发表讲话，可能要晚一点回去。
    林颐暗想着今天老干部穿着她私人订制的外套出的门，合身的剪裁衬托的他身材更挺拔更英武不凡，那俊模样自己还没看够呢！她打个响指，对空气里蹦出来的黑衣人吩咐一声：去把李达康的懒政干部学习班现场直播过来。又吩咐另一个黑衣人买些菜回来，填满冰箱。
    半下午时去看守所接了李佳佳，顺便把结节散掉。整个过程做完，除了欧阳菁知道自己今天做什么，看守所里浑然不觉。
    回到家林颐开始准备晚饭，李佳佳自告奋勇来帮忙，说自己这些年在美国不少中餐厅打过工帮过厨洗过盘子，偷师学到几手独门绝活。林颐欣然同意，两人分工合作了几个菜，并且互相试吃评价。
    “恩，还可以，看来你偷师的大厨手艺很正宗，没有一味迎合美国佬失了精髓。”林颐给小姑娘点赞，味道一般般，摆盘讲究，还算赏心悦目。
    李佳佳也尝了林颐做的菜，一时间惊为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女神你太厉害了，到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简直比那些米其林三星都好吃一万倍！”
    菜都齐了，林颐怕李达康喝多酒伤身，特地拿出冥界老字号孟婆婆独家酿制不伤身不伤心不忘情只忘忧的限量珍藏版美酒“忘忧”。假●古色古香装高端，真●永乐官窑青花瓷酒瓶外包装。再桌上刻录一个恒温阵法，完美。
    “佳佳，想不想看你爸怼人的现场直播”林颐神秘兮兮的问。
    “好呀好呀，去哪里看”李佳佳已经被女神迷的五迷三道，女神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颐打开电视机，本来正在播新闻联播的画面一阵扭曲，随即变成一个教室的影响。
    准备了几天，京州市懒政干部回炉再造学习班终于开课了！达康老师站在党校教室里，身后的黑板上书有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身前是京州各个部门懒政不作为的干部，李达康原本打算讲几句，今晚约了易学习和王大路来家里小聚。但是面对底下麻木不仁的一张张面孔，有很多是他曾寄予厚望的干部，触目惊心啊！李达康顿时火怒不可遏，开班发言便成了开班训话，句句诛心。
    “懒政不作为，白吃干饭！”
    “党和人民决不能容许你们浪掷一个国家伟大复兴的大好时机和时间！”
    “孙连城同志，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看星星，我到觉得啊，他可以到我们的市少年宫担任一个校外辅导员，可以每天带着孩子们看星星！仰望星空啊！”
    “我代表光明区四十三万老百姓谢谢你！！你应该退/党！”
    “还有辞职的吗？！！！”
    ……
    林颐看的津津有味，一双眼睛黏在李达康身上，泛着花痴的光芒，口水都要下来了。生气的老干部，指点江山的老干部，尤其是怼人的老干部，简直性感到极致了。帅帅帅！
    李佳佳翻了个白眼，虽然她爹穿西装确实很有气势，确实挺帅的，但是女神你不要一次次的在迷妹面前崩人设好吗，这碗狗粮我并不想吃。而且女神，你真的不需要去挂个眼科检查一下么？
    金山三杰
    “林颐姐，你、到底爱上我爸那一点了？”李佳佳终于忍不住问。
    林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专注于电视里的李达康，“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