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努力的露丝特

    露丝特躺在笼子中，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双手双脚都有铐锁，她除了在笼中发呆以外做不了任何事情。
    她拿着手指随意在笼中的地面上画着圈圈。
    想起乌沃兹，画了个叉。
    想起格鲁特尼，接着又画了个叉。
    又联想到自己最近的记忆简直是醒不来的噩梦，然后叹了一口气。
    光明神大人啊，露丝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您的身边呢？
    不，在回去之前一定要把那个人类魔法师杀掉。
    她很记仇的，只不过打不过乌沃兹和格鲁特尼而已。
    人类应该很好对付才对。
    定下了目标，可怜但又不肯安分的露丝特顿时觉得信心满满。
    “滴答——”
    过分安静的环境里传来了一点点微弱的声音，足以让身为恶魔的露丝特捕捉到。
    耳尖轻轻耸动，像某种小动物一样，仔细听着。
    毕竟也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来让她打发时间了。
    露丝特辨别出来是水滴落的声音。
    或许外面正在下雨，她待的地方也许是另一个地牢或者地底仓库之类的。
    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她目前的处境，但是这个地方离地面的距离应该不远。
    露丝特还想再挣扎一下，她不要再和乌沃兹扯上关系了。
    被他掌控，被他玩弄，甚至在他不开心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挖出她的心脏。
    又想起乌沃兹从背后捏住她心脏的感觉。
    瞬间的窒息感和绝望感让露丝特不寒而栗。
    真是个变态。
    露丝特在心底骂了一句。
    然后集中精力，看看能不能用自己仅剩的一丁点力量做点什么。
    有水的话应该会有一些植物吧。
    自己的力量还达不到血祭出她的武器的地步，可如果要控制一些藤蔓应该还是可以的。
    大概吧，毕竟她之前在这里试过，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她临时决定将以前做过的尝试进行一些改良。
    她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一点点小伤疼得她龇牙咧嘴，然后发誓再也不要做这种蠢事。
    得益于最近力量稍有恢复，露丝特已经不会因为疼痛难以忍受而流泪了。
    不过她还是很讨厌疼痛的感觉。
    露丝特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地面上，然后再使用自己的力量。
    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她的血吸引过来了。
    一棵小小的藤蔓敲打着她的铁笼，看起来软弱又无用。
    就像现在的露丝特一样。
    “你能帮我打开铐锁吗？”
    露丝特朝藤蔓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东西，希冀地看着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结果只是传来“劈里啪啦”的几声，拍打了几下笼子而已。
    露丝特捂着脸，看来这是被乌沃兹虐待之后的后遗症。
    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露丝特看着笼子外的小藤蔓，知道它想要自己的血。
    不停地敲着她的笼子，聒噪得很。
    “你要是能帮我打开这个玩意儿，我就给你好处。”
    露丝特伸出还在渗血的手指，指了指她身边的锁链和囚禁她的大铁笼。
    最后才把手指晃到藤蔓跟前，在它面前挤出一滴血。
    得到露丝特血液的藤蔓仿佛被鼓舞了一样，扭了扭，好像兴奋地很。
    其实她也没有指望这个小东西能帮上什么忙，它能在这陪她说会儿话就已经能让露丝特稍微开心点了。
    可是……
    那株小藤蔓就这样离开了，发出和来的时候一样的窸窣声，只不过声音越来越远而已。
    露丝特看着它忘恩负义、自由自在走掉的样子。
    再次唾弃了一遍自己。
    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一定！
    露丝特继续坐在地上画画。
    想到喜欢的人就画上一个圈，比如光明神。
    想到讨厌的人就画上一个叉，比如乌沃兹。
    但是此时的露丝特突然想起了卡穆，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
    傍晚下过雨后，晚上意外地出现了月圆。
    格鲁特尼坐在钟楼的顶端，看着远处圆圆的月亮。
    他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旁边死掉的怪物已经从高高的钟楼掉了下去，在黑暗中发出重重的落地的声音，然后一切回归寂静。
    他晃着自己的小腿，坐在栏杆上，仰头面对着月光。
    像个被抛弃的可怜孩子。
    还是不行。
    格鲁特尼皱着眉。
    他觉得露丝特在某种程度上控制了他。
    忘不了她血液的味道。
    这是露丝特的原罪力量吗？
    格鲁特尼将自己的猜想否定，被乌沃兹夺取力量之后怎么可能还可以使用呢？
    说是被她唤起了以前成瘾的嗜杀，也只是骗骗乌沃兹而已。
    毕竟乌沃兹对露丝特的占有欲超出了他的预计。
    格鲁特尼最开始想的就像他对乌沃兹说的那样，是以前那种无法自我控制的杀戮和暴食的欲望。
    可是最近他杀了那么多怪物之后才发现，他的欲望源于露丝特。
    闭上眼，就能想起露丝特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
    还有被他伤害后，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再加上就算害怕也要虚张声势的逞强表情。
    真是可爱啊。
    还有还有……
    格鲁特尼没有忘记他们之前约定的那个游戏。
    虽然最后是她和乌沃兹一起玩了。
    骗了他也不要紧，能让他再次感受到那种热起来的兴奋感就好。
    要说唯一让人不满的地方，大概就是她喜欢光明神吧。
    为什么要喜欢那么一个恶劣的人呢？
    格鲁特尼用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月亮。
    尽管最近把能得到的消息都打听到了，可还是不知道露丝特在什么地方。
    哥哥这次可藏得真紧，毕竟卡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时钟楼底部传来了一些零碎的声响。
    格鲁特尼看着一些藤蔓把他刚抛弃掉的尸体缠绕着分食掉了。
    而且随着分食的进度，那些藤蔓也开始变得粗壮起来。
    而他的靠近将那些弱小的藤蔓一下就吓跑了。
    被血祭过但是却没有满足的藤蔓吗？
    看来这附近关着无聊到戏弄这些小玩意儿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