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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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约的也是很巧,周六是寒假倒数第二天,周一便要开学,再晚我就不一定有空了。
    到了周六,贺微舟让我不用开车,说他会开车来接我。
    其实我倒宁可自己开车。坐别人的车,上车下车先不说,收纳轮椅总要麻烦别人,让我很过意不去。
    这晚带来《行星》组曲的,是国内知名的爱洛斯交响乐团,技法与配合都天衣无缝。将各个乐章表达的不同情绪展现的玲璃尽致,土星的衰退,金星的平和,海王星的神秘……最叫人称绝的还要数火星,充满硝烟,可谓气势磅礴。
    这要是和商牧枭一起来听,他一定会无聊到睡着的。
    唇边笑意刚起,心头一凛,我回过神,忙将对方从脑海里剔除。然而心境一受打扰,之后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集中到音乐上了。
    回程路上,贺微舟问我觉得如何,我后半场基本都在出神,控制不住地出神,便有些讪然地给出了个中规中矩的评价——挺好。
    “你脸色有些差,不舒服吗?”贺微舟抽空看了眼我,担心地问道。
    “没有,我很好。”只是想到商牧枭后,听着火星、水星、冥王星,我都忍不住回忆起之前与他一同观星的情景。
    实在太煎熬了。
    我想一个人走走,便叫贺微舟直接停在小区门口。
    他靠边停下,从后备箱取出轮椅替我重新展开,之后又送我进了小区大门。
    “我可以一个人回家的,我们小区很安全……”我简直都要哭笑不得。难道因为我是残疾人,就让他觉得我处处需要保护吗?
    “好好好,我就送到这儿了,剩下的你自己进啊……”他忽然停下,目视着前方,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便见商牧枭也在看着我们。
    他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件薄毛衣站在花坛边,手里牵着一条绳,另一头不住在草丛里晃动,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分明,但就模糊的颜色猜测,那应该是一只……狗。
    大半夜的,他为什么要遛狗?
    不是,大半夜的,他为什么跑我家小区遛狗?
    “这不是蛋黄吗?”
    贺微舟一眼认出自己曾经医治的小狗,久别重逢,格外欢喜,上前就要摸狗,被商牧枭一步抢先,将小狗提溜起来,侧身挡住贺微舟靠近。
    “干什么?”他一脸嫌恶,声线冰冷,“不知道没经过主人同意不能随便摸人家狗吗?”
    贺微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呃……抱歉。”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出心中疑惑。
    他睨我一眼,摸着怀里小狗柔顺的皮毛道:“这整个小区你买下来了吗?你管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被他噎得不轻,但确实……小区的路不是我造的,门也不是我建的,商牧枭更不是我什么人,他要来,怎么来,都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视线下移,落到他抱着的小土狗身上。他我管不着,但狗我管得着。
    “把狗还给我。”
    他一哂:“我的狗,为什么要还你?”
    “你……”我瞧他意思是不想还,有些气急,“这狗是当初只是暂时寄养在你那里的,你不能这么无赖。”
    “你有证据吗?”好像诚心与我作对,我说他无赖,他就彻底无赖给我看,“有证据就去报警啊,我等着警察来抓我。”
    我闭了闭眼,努力平复情绪。这不是吵架的地方,而且还有第三人在,冷静。
    怕商牧枭又说些不着边的话,我有意支走贺微舟,让他先走。
    贺微舟不是很放心的样子:“要我送你到门口吗?”
    “不用。你走吧,门口不太好停车,万一被贴罚单就不好了。”说着,我看向对面商牧枭,“我们小区很安全。”
    贺微舟在我坚持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前不忘让我到家了发消息给他,一副生怕我半道被商牧枭扑进草丛啃个尸骨无存的样子。
    “刚约会回来啊?”他站在月光下,由于穿得太少,鼻尖被冻得微微泛红,说话都透着鼻音,“你这姘头还挺体贴。”
    抱着狗的右手手掌已经拆了绷带,这会儿看过去都是暗红色的痂,伤口瞧着……就像一拳砸在了玻璃上。
    “你确定不还狗是吗?”无视他的胡言乱语,我专注在狗的事上,也不想去管他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
    他扯了扯嘴角,仿佛故意挑衅般,将两字分开拖长了念:“不——还。”
    “那你好好养,哪天不想养了,就还给我。”
    我不再多言,操控着轮椅离去,从他身旁经过时,忽然动不了了。
    回头看去,果然是被他握住了轮椅握把。
    “我的东西还在吗?”不等我说什么,他便先一步开口,“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拿回我的东西。”
    他垂着眼,微微停顿,做了要命的补充:“全部。”
    第45章 借条,写下来
    第二学期如期开学,商牧枭那边毫无动静,几乎要让我忘了他的存在,直到……他再次出现在选修课课堂上。
    他竟然又选了我的课,而我对此一无所知。
    这次他身边没有尹诺,也没有周言毅,只有他一个人来上课,我看了眼学生名单,确定这学期只有他选了我的选修课。
    这算什么?因为上学期我挂了他,所以他决定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再接再厉,誓要从我手里拿到学分吗?
    我心烦意乱,整堂课都只是专心盯着ppt,一股脑地讲课,没有看一眼台下。
    但就算如此,我仍能从众多视线中清晰地感知到商牧枭投注到我身上的那道——它满含侵略性,落在肌肤上,甚至会有些隐隐作痛。
    讲完课后,我留下余喜喜回答学生们的问题,自己则拿着讲义飞速离开教室。
    一路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商牧枭跟过来的迹象,提心吊胆回到办公室后,我暂时松懈下来,放下怀中讲义,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压惊。
    把门锁了,如果商牧枭来找,就假装不在吧……目光扫向办公室大门,刚想有所行动,那门便被人缓缓推开。
    “老师,走这么急做什么?”商牧枭从外头走进来,语气带着笑意,也带着明知故问的恶劣。
    手一抖,我将茶泼在了裤子上,因为完全感觉不到疼,过了好几秒才想到要找纸巾把水擦了。
    我这头手忙脚乱找纸巾,商牧枭那头反手关上门,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靠在门上,像一座小山似的,直接将门洞堵得严严实实。
    “一周到了,钱呢?”
    宛如孙悟空的紧箍咒,我现在听到“钱”这个字就万分头大。
    回想一周前的夜晚,商牧枭突然拉住我,说他改变主意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全部的东西。
    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不可能是想要回那堆碎玻璃,他的“全部”里必定包含了那台星特朗。这让我很心烦。望远镜已经被我卖了,钱都转给了卢玥,哪还有东西还他?
    “怎么,有难处吗?”商牧枭追问道。
    何止是难处?
    冬夜寒冷,路边还留着一些没来得及融化的积雪,我吐着白雾,如实告知:“我以为你不要了,已经把望远镜卖了……”
    最后几个字我说得有些虚,不由垂下眼皮,盯着地上的一小滩积雪,不敢看他。
    “卖了?卖了多少?”
    “……二十万。”
    “那你把二十万给我。”
    “你……”我一下抬头,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有一种……什么事都赶到一起的措手不及。
    “我什么?”商牧枭气定神闲看着我。
    我一咬牙:“望远镜本来就是赔我的,照理……我可以不用还。”
    放之前我肯定说不出这种话,但现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也只有厚脸皮一回了。
    商牧枭闻言眯了眯眼,说话自带一套逻辑:“那照着之前那架望远镜我原样再给你买一个,你把二十万给我。”
    我与他彼此对峙着,一时谁也没出声。
    忽然,蛋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商牧枭将狗搂得更紧一些,同时吸了吸鼻子,面色在积雪映衬下冻得发白。
    我长长叹了口气,与他打着商量:“给我几天时间……”
    “好啊,那我给你一周时间。”本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松口,谁知话到一半便被他打断,“我现在住在那栋楼的1102,除了望远镜以外的东西,麻烦送到那里。”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
    不仅就在我住的楼对面,连楼层都和我一样。
    我拧了拧眉,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点点头,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收回冻僵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呼着气道:“走吧。”
    第二天我就叫了闪送,捡出耳钉,把他那箱东西全给他送了过去。
    闪送小哥对着地址确认再三,最后面色古怪地带着箱子走了。
    这一周我不是没想过办法,但确实没有办法。有办法,我也不至于放弃十万块的外骨骼。
    我从一旁抽过纸巾,将它们按到大腿上,一边擦着茶渍一边道:“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可以写张借条给你。”
    从财富正增长到负债累累,我只用了一个月都不到。这年头,可真是太世事无常了。
    商牧枭仍是靠在门上:“要是我不愿意呢?”
    我将潮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用之前让他还狗时他回我的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你就去报警吧。”
    我来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没再特意关注他的动向。
    过了会儿,商牧枭朝我这边走来。
    “二十万刚到口袋就没了,你给谁了?”
    “和你无关。”
    “给你那姘头了?”他语气微沉。
    他每次说“姘头”这两个字我都要愣上一愣,慢半拍才与贺微舟的脸对上。
    “……和你无关。”我再次重申。
    他靠坐在办公桌上,消停了那么半分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随后突然爆发,伸手用力掰过我的下巴,迫我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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