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家人

    云雨过后，室内一番靡靡旖旎。
    “她真的这么说？”韩奇光漫不经心地问：“果然已经沉不住气了么？”
    “是的，”玫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她昨天跟我商量过，说现在已经攒够了黑料，足够扳倒您，所以要在半个月后韩氏企业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开那些黑料。我假意劝她，再忍忍，等到时机更成熟了再做这件事，她完全不肯听劝——还扬言让您给她姐姐……”
    韩奇光挑眉，语气嘲讽：“给她姐姐如何？”
    “陪葬。”玫瑰添油加醋地用了这么一个词。她知道如何挑拨是非，如何彻底激怒韩奇光，让韩奇光以后对江映霓实行更狠厉的打击，甚至是虐待。
    只要一想象到那些凶残而毫无人道的画面，玫瑰就觉得解气，比从韩奇光这里赚大把的钞票还要让她觉得舒坦愉悦。
    “半个月后……新闻发布会……”韩奇光眯起眼，思索了片刻：“过几天我会出国一趟，去美国科罗拉多州提前做做准备，现在离派克峰国际爬山赛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等我参加完比赛回国，差不多就是韩氏企业新闻发布会的日子……不如这样，你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后天呢，我会作为韩氏的代表人参加名媛程芊芊的订婚宴，这个订婚宴的规模也会很大，是个让她当众爆料的好机会。这样的话，她一定会上钩，迫不及待地出手。我等不及参加完比赛再来处理她了。”
    “您会怎么处理她？”玫瑰娇媚地问。
    “呵，我当然不会给她在程芊芊的订婚宴上爆丑闻的机会。”韩奇光说：“我会等她还没被众人注意到时，就派人绑走她。至于绑架以后要怎么凌虐玩弄，至于她会不会被弄死，全凭我心情。”
    他语气里隐藏着野兽般的兴奋。
    “欧总前些日子不是想找您一起去伊甸园么？”玫瑰循循善诱，在韩奇光耳边呵气如兰：“不如后天，您邀请欧总一起来玩她？”
    韩奇光挑着玫瑰的下巴，幽幽说：“你这女人，心思倒是格外歹毒。难道就这么恨她么？”
    玫瑰冷冷说：“我对她也不算恨，只是见不得她过得好罢了。本来想饶过她，可她现在过得幸福的样子，在我心里成了一根刺。必须得拔掉。”
    “有意思。”韩奇光玩味着她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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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洋明珠。
    姚澜在儿子家的厨房里巡视一圈，打开冰箱柜门时看到了不少刚买回来的菜，心下一阵欣慰。姚澜很清楚，她儿子这些年的生活态度极其敷衍颓废，极少主动在家做饭，通常是在外边潦草地解决饮食，有时去酒店一餐挥霍上千块，有时则是光顾几块钱的路边摊，总之…他这几年对待自己的衣食住行相当随意。
    阿城果然还是正儿八经谈个恋爱好，谈了恋爱不仅细心照顾那女孩，也顺便学会了照顾自己。转眼都好些年了，总算等到能有人把他从颓废的生活里解救出来。
    姚澜庆幸地想着。她其实一开始不太能接受江映霓作为“未来儿媳”。原因很简单，年龄问题。江映霓还没满二十岁，比古城实在年龄小太多。如果说三岁隔一条代沟，这两人得隔了多少条，今后面对各种问题时，难免观点不同。江映霓别的方面倒还很符合姚澜的心意，身世背景、家庭条件之类的附属标签，姚澜向来不怎么看重。
    她是个很开明的母亲，今年虽然已经五十八岁了，但思想并不迂腐陈旧，反而因为退休前一直当警察，为人十分直爽豁达，颇具男子气概，比寻常的中老年妇女们心胸开阔许多。
    “喂？阿城，小丫头她吃不吃辣啊？”姚澜打电话问：“我打算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你们应该还没在外面吃晚饭吧？”
    “您少放点辣。”古城说：“对了，她不吃蒜和姜。”
    “知道了知道了，”姚澜笑起来：“你们还有多久回来呀？”
    “大概半个小时。”
    “哎，阿城，你记得跟小丫头说，等会儿不用紧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姚澜叮嘱道：“一定要跟她说啊。”
    “嗯，她不紧张的。”
    古城挂了电话，看了眼副驾驶座上又是梳头发、又是补口红的“不紧张的小丫头”，笑着调侃说：“已经很漂亮了，要是再打扮漂亮些，我妈就该觉得我耽误你的青春了。”
    “真的漂亮吗？”江映霓认真地问：“你看我这个头发，突然就怎么弄都弄不好造型了……长不长短不短的……”
    “放心，我妈见着你肯定夸好看。”古城安慰道：“我妈从当警察开始就留着一头超短发，从来不懂化妆打扮，你在她眼里肯定算是很精致的了。”
    “你妈妈是警察啊？”江映霓脱口而出：“那你以前还经常在红灯区……”
    她说到一半，忽然想到红灯区本来就是灰色地带，很多时候，对这片地带的管理秉承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惯例。
    古城望着江映霓的眸子，诚恳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去那些地方了，我保证。”
    “去了也没事，”江映霓话锋一转：“你要是敢去的话，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古城笑着问：“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
    “什么时候？”江映霓想了想：“你说的是那天晚上送丽萍去医院吗？怎么了？”
    “那天晚上，你在医院门口找我要电话号码，还开玩笑说“再晚点回去，你老婆就要让你跪搓衣板了”，”古城停顿半秒，眼里氤氲的笑意更甚几分：“原来你在那时候就算好让我回家跪搓衣板了。”
    ——那天晚上，江映霓搀着丽萍走进了医院，她把口罩往下拨到脖颈，露出剩下那半张漂亮的面孔，朝着古城轻|佻地嫣然一笑：“OK，你任务完成，可以走了。再晚点回去，你老婆就要让你跪搓衣板了。”
    古城当时就在想：这浓妆艳抹的年轻姑娘怎么能这么猖狂。
    不仅莽撞冒失地拦了他的车，让他帮忙救人，到了医院门口又毫不矜持地找他问联系方式，还戏谑调侃他这个红灯区常客夜不归宿……
    “其实那次也不算第一次见面，”江映霓大大方方承认道：“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你那辆车了，也看到过你的背影，觉得还挺帅，于是特别好奇，想看看你正脸长得怎么样。所以我特意在金色时代里跟你擦肩而过“偶遇”了一次……可惜你这人啊，当时完全没注意到我。”
    “还真没注意到有这事，”古城给女朋友赔笑：“都怪我眼瞎。”
    古城不会知道，那天他揽着玫瑰的肩走进包厢时，江映霓望着他们的背影暗自失落了有多久。
    她这个人不是风.骚到什么男人都乱撩拨，她撩的是看中已久的猎物。
    *
    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家了。江映霓去见长辈之前，特意先到租房里挑选了几件网店热卖的护肤品，算作见面礼。
    ——“妈，我们回来了。”
    姚澜听到古城的声音，立即从厨房那边走来，笑盈盈地迎接未来儿媳。
    江映霓看到姚澜的第一反应就是，古城和她真的很相像。母子都是深邃狭长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眉眼间距略窄，属于偏成熟风格的长相。姚澜没化妆也没特意打扮，短发不及耳，给人以英姿飒爽的印象。她穿的这套衣服款式简洁，但质地上乘。以江映霓混社会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姚澜一看就是个讲究务实而不讲虚荣的女人。
    “伯母好。”江映霓礼貌地鞠躬后，又把手里的礼品袋递过去：“初次见面，这是给您带的小心意，希望您不嫌弃。”
    小丫头本人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姚澜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亲切地拉着江映霓的手，笑着说：“这么客气干嘛，你别看我快六十岁，年纪大了，其实心态还很年轻，跟老顽童似的，就爱和你们这些小年轻打交道。以后啊，不用把我当长辈，更别跟我客气，能把我当成朋友最好。”
    江映霓原以为像姚澜这样的退休女警官会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没想到姚澜这么亲切和善，顿时有了更多的好感。
    “我妈确实心态年轻，”古城笑着向江映霓介绍：“她平时没事就喜欢约朋友去看看电影，或者约会游乐场，还净玩那些刺激的项目。”
    去游乐场玩刺激项目？江映霓有些惊讶，和姚澜同龄的人似乎大多数都不会去游乐场玩，即使去游乐场玩，也是带着孙辈去玩。看来她真的是位心态很年轻很孩子气的母亲。
    “我去年还坐了大摆锤呢，我闺蜜那次和我一起去，硬是不敢坐。”姚澜有些得意起来：“哎，不说这个话题了，咱们先吃晚饭吧，我做了好多拿手菜，绝对征服你的味蕾！”
    客厅餐桌摆满了佳肴，滋滋冒油的脆皮五花肉、金黄酥脆的小酥肉、鲜嫩的耗油炒生菜、浓稠奶白的豆腐排骨汤………
    吃货江某瞬间被未来婆婆的厨艺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