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突然，西弗勒斯的脸色一变，握住了左手小臂。西弗勒斯急急地从书桌内拿出一张羊皮纸，他用魔杖在纸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纸上浮现出了一行字：
    “今天晚上11点之前，杀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挑眉对汤姆说，“看来伏地魔也不觉得你会杀我。”
    汤姆嗤笑道，“伏地魔只是做了双重保险罢了。如果我杀了你，那么最好。如果我不杀你，为了就安妮塔，我至少要拿走你的魔杖，那么他派其他人杀你就容易多了。”
    “那我走了。”西弗勒斯冲汤姆和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踏进了壁炉中。
    “我去跟艾琳说一下安妮塔的事。”汤姆说着，向外走去，“对了，”汤姆转过头来，问道，“你应该不止这一根魔杖吧？”
    “不。”邓布利多看着汤姆手中的老魔杖，眼中闪过一丝怅惘之色，“这根魔杖曾经属于我的一个……老朋友。我还有一根魔杖，虽然没有这根魔杖那么强大，但是我用着也很顺手。”
    “很好，看来伏地魔要失望了。”汤姆说，“还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检查一下凤凰社和霍格沃滋中任何波特有权限出入的地方。”
    “已经安排下去了。”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但是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今晚11点啊。”
    “今晚11点。”汤姆重复道。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凝重。
    很快，汤姆笑了一下，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魔杖，走出了办公室。
    地牢里一片漆黑，安妮塔缩在墙角，身后的两堵墙给了她些许安全感。地牢里十分阴冷潮湿，安妮塔有点哆嗦，她觉得自己有点发烧。安妮塔的左脸火辣辣地痛着，不过比起之前的钻心咒，这点痛也算不了什么。地上黏糊糊的，安妮塔想站起来，这样就不必碰到地面了，但是她太累了，不让自己晕过去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安妮塔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之前被关在地牢里的人遭遇了什么，才会在地上留下这样的触感。
    安妮塔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理智告诉安妮塔不会太久，但是她的理智在渐渐离她远去。安妮塔尽量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怎么自救上面，但是这有点难，她的大脑还在一抽一抽地胀痛着，而且在这样没有一点光线和声音的地方，她的大脑中总是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来。
    突然，铁门打开了，突然照入的光线让安妮塔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安妮塔浑身紧绷地听着一个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快速地向她靠近，这时，她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还没等她那个昏昏沉沉的大脑反应过来，她的眼泪已经涌出来了——当然，这也可能是由于眼睛突然受到了光线的刺激所造成的。
    安妮塔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拂上了她的额头，她习惯性地蹭了蹭。
    “爸爸。”安妮塔喃喃地喊道。
    “你在发烧。”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在安妮塔的耳边响起，“没事的，我带你出去。”
    “嗯。”安妮塔的声音中带着很浓的鼻音
    “能走吗？这里除了you-know-who之外都不能幻影移形，我们必须走出庄园的范围才行。”西弗勒斯低声说。如果安妮塔不能自己走的话，西弗勒斯就得抱着安妮塔出去了，这样的话他就没有手拿魔杖了。
    “没问题。”安妮塔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西弗勒斯。
    安妮塔在西弗勒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西弗勒斯，你不应该在这里。”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指着西弗勒斯，她警惕地盯着安妮塔和西弗勒斯两人。
    第210章
    “主人让我来看管他的人质。”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说，他不能跟贝拉特里克斯在这里打起来，虽然贝拉特里克斯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只要她弄出稍大一点的动静，就足够招来伏地魔了。
    “这不可能。”贝拉特里克斯大声反驳道，“这是主人交给我的任务。”
    西弗勒斯轻蔑地看了贝拉特里克斯一眼，“很明显，主人认为我能更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你！”贝拉特里克斯恶狠狠地瞪着西弗勒斯，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是她却没法反驳这一点。虽然贝拉特里克斯自认为是最忠心于伏地魔的人，但是她也清楚伏地魔更信任西弗勒斯，或者说，伏地魔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贝拉特里克斯提出的西弗勒斯身上的那些不对劲之处。而且之前差点让安妮塔从她的手中逃跑，也让贝拉特里克斯有点心虚。
    不过，贝拉特里克斯指着西弗勒斯的魔杖一直没有放下，她不相信西弗勒斯，一直都不相信。
    “那么，失陪了。”西弗勒斯无视了那根威胁着他的魔杖，略显粗暴地拉着安妮塔的手臂将她往外拽去，安妮塔也配合着装出一副疼痛和抵触的样子。
    “你要带她去哪里？”贝拉特里克斯问。
    “既然主人没有告诉你，那就说明主人不想让你知道。”西弗勒斯说。
    “主人什么都会告诉我的！”贝拉特里克斯仿佛被深深地冒犯到了，火冒三丈地怒吼道，“我是他最忠心的下属。”
    “是吗？”西弗勒斯的语气中透着质疑，“可是你连一个没有魔杖的十几岁的小女孩都看不好。”说着，西弗勒斯不紧不慢地带着安妮塔绕过了贝拉特里克斯走出了地牢。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阻拦，她的脸颊涨得通红。贝拉特里克斯狐疑不决地望着西弗勒斯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贝拉特里克斯突然喊道。
    西弗勒斯握着安妮塔的手紧了紧，他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牢牢地盯着西弗勒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没法骗过我。今天晚上的行动……你是重要的内应，主人不会将你从霍格沃滋召回的，他可能将看管人质的任务交给任何人，但是这个人不可能是你……”
    突然，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不等贝拉特里克斯反应过来，西弗勒斯默契地一挥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的脸上还凝固着得意和惊愕混杂的表情，贝拉特里克斯到死都不明白，她明明盯紧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绝对没有施咒的机会，她怎么会被缴了械？
    安妮塔用了一个无声无杖的缴械咒后有点虚脱，西弗勒斯搀扶着她快步向楼上跑去。庄园的空虚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他们接连跑过了好几条走廊，都没有碰到任何食死徒。
    就在庄园的大门近在咫尺的时候，一双熟悉的带着冰冷竖瞳的红眼睛锁定了西弗勒斯和安妮塔，纳吉尼挡在他们面前，它直起了大半个身体，威胁地发出低嘶声。
    西弗勒斯刚刚对着纳吉尼举起魔杖，魔杖就脱手而出，就仿佛是几分钟前的那一幕的重放，只不过这一次，被缴械的是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愕然转头，只见伏地魔满脸阴沉地看着他。哈利一动不动地站在伏地魔的身边，他的双眼是无机质的血红色，更诡异的是，他的表情和伏地魔的一摸一样。
    事到如今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西弗勒斯将安妮塔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伏地魔。
    “西弗勒斯。”伏地魔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极像蛇类的嘶嘶声，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轻蔑，“我很失望。我是那么地信任你，不计较你卑微的出身和低劣的混血身份，允许你追随我，给了你成为食死徒的荣耀，对你委以重任，我甚至将杀死邓布利多这样的重任都交给了你。而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嗯？你竟然敢背叛我？！crucio! （钻心剜骨！）”
    西弗勒斯闷哼一声，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爸爸！”安妮塔担忧地看着西弗勒斯，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冲伏地魔大喊道，“停下！我求你，快停下。”
    伏地魔俯身捡起西弗勒斯的魔杖，冲安妮塔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别担心，我亲爱的女儿，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挥了挥魔杖，西弗勒斯停止了抽搐，蜷缩在地上，身体依旧不停颤抖着。
    伏地魔居高临下地看着西弗勒斯说，“西弗勒斯，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是怎么惩罚叛徒的吧？”
    西弗勒斯一脸冷漠地看着伏地魔，眼中除了仇恨，丝毫没有其他叛徒被抓到时的恐惧。
    伏地魔很快感到了无趣，他享受敌人临死前的尖叫和求饶，而西弗勒斯这样的表现让伏地魔感到一阵恼怒，他冷笑一声，用蛇佬腔对纳吉尼说，“杀了他，纳吉尼。”
    “不！！！”安妮塔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挡在西弗勒斯面前，然而伏地魔牢牢地抓着她的肩膀，带着她移形幻影了。
    在周围的景色扭曲前，安妮塔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纳吉尼张开大嘴，扑向了无力地倒在地上的西弗勒斯，她那两颗尖利的长牙在灯下折射出滲人的寒光。
    “不，爸爸！”安妮塔崩溃地大哭起来。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崩塌了，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她不相信，也无法相信，西弗勒斯就这么……这么……离开了？
    这不可能，不可以这样。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不让西弗勒斯重复原著中的命运。而现在，西弗勒斯却正是因她而死。并且同样是葬身蛇口，这未免也太讽刺了。
    安妮塔无法接受，她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安妮塔扑到伏地魔的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打伏地魔。暂时没有魔力可以用，安妮塔就用牙齿，用指甲，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身体部位。就像一只失去父母的小兽，挥舞着稚嫩的爪牙扑向猎人。
    伏地魔一手拎起安妮塔的领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牙舞爪的安妮塔说，“先别忙着崩溃，我亲爱的女儿。如果你现在就崩溃了，一会儿你的亲生父亲死的时候，你又要怎么办呢？”
    “我爸爸会杀了你的！他一定会杀了你的！”安妮塔停止了挣扎，她睁大了眼睛，仇恨地瞪着伏地魔。
    “让我们等着瞧。”伏地魔露出一个残忍的得意笑容，将安妮塔丢给哈利，“看好我们的人质。”
    哈利像傀儡娃娃一样，一板一眼地执行伏地魔的指令，他一手死死地抓住安妮塔，另一手拿着魔杖指着安妮塔的脑袋，只要一有异动，就可以瞬间置安妮塔于死地。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安妮塔的抽泣声。
    “吵死了。”伏地魔挥了挥魔杖，给安妮塔施了一个静音咒，安妮塔痛苦又仇恨地盯着伏地魔，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只不过没有了声音。
    伏地魔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伏地魔突然开口说道，“到时间了。”
    他的话音刚落，随着噗的一声轻响，汤姆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
    “晚上好，汤姆。”伏地魔张开双臂，不知情的人看来，倒像是一个友好的拥抱。
    不过汤姆根本没有理会伏地魔，他的注意力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安妮塔的身上，看到安妮塔哭得那么狼狈，不由皱起了眉头。汤姆了解安妮塔，安妮塔虽然被他们宠得有些娇气，但她的爱哭爱撒娇也只是在他们面前，在外人面前，安妮塔比谁都要硬气，绝对不会轻易落泪的。
    “你对安妮塔做了什么？”汤姆问。
    “没做什么。”伏地魔解开了安妮塔身上的静音咒，“安妮塔也算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汤姆一脸不信的表情。
    伏地魔耸了耸肩，恬不知耻地说，“再说了，我还要用安妮塔来威胁你呢。至少在你死之前，我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不过，对于其他人，就说不定了，特别是背叛我的人。在所有人中，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我们最讨厌背叛了，不是吗？”
    西弗勒斯。
    汤姆的心微微一沉，他和西弗勒斯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他们是绝对不希望对方出事的。
    汤姆担忧地看向安妮塔，安妮塔为了不让汤姆分心，努力憋住了眼泪，只不过刚才哭得太狠了，一下子停不下来，打起嗝来。汤姆更加心疼了。
    伏地魔似乎不满汤姆的分神，对着汤姆射出一道魔咒，汤姆挥了挥魔杖挡开了。
    汤姆将注意力放回到伏地魔的身上，他扫了周围一圈，挑眉说，“一对一？我从来不知道你是那么高尚的人。”
    伏地魔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我的属下有别的任务。”
    “攻打霍格沃滋？”
    “没错。”伏地魔伸出舌头舔了舔他那没有嘴唇的嘴巴，“哈利立了大功。”
    “有邓布利多在，食死徒攻不下霍格沃滋的。”汤姆说。
    “果然如我所料，你太软弱了，没有杀死邓布利多。”伏地魔说，“你总把他的魔杖带来了吧？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心爱的女儿做点什么。”
    汤姆向伏地魔展示了邓布利多的魔杖。
    “很好。”伏地魔略有些遗憾地说，“本来的计划是让西弗勒斯杀了邓布利多的，没想到他是你们的人。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这边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杀了你再赶过去干掉没有魔杖的邓布利多，也不会对大局造成太大的影响。”
    “现在，放下你的魔杖。”伏地魔说。
    “你先放了安妮塔。”汤姆指着伏地魔的魔杖丝毫未动。
    “汤姆汤姆汤姆。”伏地魔露出可怕的笑容，“是什么给了你可以和我讨价还价的错觉？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被我杀死，或者看着我杀死你的女儿。”
    “我怎么知道你杀了我后就会放过安妮塔？”汤姆问。
    “你不知道，这得看我心情。”伏地魔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不立刻就放下魔杖的话，你心爱的女儿一定会死。”
    伏地魔的话音刚落，汤姆就听到安妮塔发出一声闷哼。汤姆猛地转头看去，只见安妮塔脸色扭曲，满头都是冷汗，显然是在强忍着疼痛，而挟持着安妮塔的哈利，他的脸上是和伏地魔如出一辙的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得意表情。
    “住手。”汤姆说，他松开手，两根魔杖从他的手中落了下来，还没碰到地，就在空中改变了方向，落入了伏地魔的手中。
    “还有一根。”伏地魔冷冷地说。
    汤姆耸了耸肩，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扔在地上，伏地魔又用了一个飞来咒将魔杖收入手中。
    伏地魔举起魔杖，对着汤姆，笑着说，“那么，就到此为止了，汤姆。”
    然后，伏地魔在汤姆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笑容。
    伏地魔狐疑地停了下来，“作为一个将死之人，你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