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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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杏林手札这次后面还有下个病症名,写着:心悸门。
    下个病症和心有关,指向南方。
    “皇兄!”赵钰几乎立刻想到了他皇兄前段时间才因故停留在南方。
    “等等,你看,这个书有被撕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在心悸门前面可能还有一例病例。
    “我想想,”荆希开始回忆,“首先,是在敖溪镇的时疫门,归根究底,为肺病,在东方,第二和第三个病例,消渴门以及肿胀门分别为胃病和脾病,在中部,这个病例伤及肝,为肝病,在西方……”
    “怎么了?”赵钰问。
    “我好像,知道规律了。”荆希看了赵钰一眼,蹲下身捡了一根木棍,立刻画出了在青囊楼看到的那个阵法。
    “你看,中间为脾胃,”荆希在菱形两边上方写上胃,下方写成脾,“右边为肺,左边为肝,”她又在圆形外围写下肺和肝,“接下来是下方,心病。”
    写完后,荆希看着剩下的最后一个方向的空格,“上北,我想,应该是……肾病了吧。”她写下了一个肾。
    “怎么说?”
    “中医里,有一个理论,为一气周流,中焦脾胃为中枢,也是后天生气之源,而肾气为一身气之根本,在脾胃的周围顺时针传导给肝,肝喜条达恶抑郁,心主神明,为生命活动的中心,而肺则宣发肃降,一身之气就如此绕着一身中转运行,人才得以拥有生命,行动,思考等等活动。”
    “不对,”赵钰摇了摇头,“肝和肺和你所说的位置不同。”
    还真的,肝和肺的位置和荆希所说的反了。
    荆希这才注意到,那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在人体里,方向和自然界的方位是不同的。
    在人体中,上南为心,下北为肾,左东为肝,右西为肺。这也是和每个脏器自身的特点相对应的。可是也说不通啊,那如果是这样,心和肾的位置那就不对了。
    “这个图是不是画错了?我记错了?”
    “没有记错,”赵钰看着地上的图,“我记得也是如此。”
    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凭借赵钰那种变态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也相信赵钰是肯定不会出错的。
    肾脏?荆希盯着那个还没出现的病症,忽然浑身一震,脑子里灵光一闪。
    “赵钰,快把你的那两块令牌拿出来。”
    赵钰立刻掏出了那两块令牌。
    拿起那块蚕豆样的,荆希指着上边的小字,“还记得这块令牌我当时说了什么吗?”
    “你说,”提起这个,赵钰也想起了荆希当时不经意的一句玩笑,“你说,这个令牌像肾脏的形状。”
    “没错,水火之源这四个字不是指的什么地方,而是人体中的肾脏,肾就是人体一身阴阳之根本。故又名,水火之源!”
    “所以北方,应该就是上面那些人的所在地了。”时及明白了过来。
    “只是,这块令牌上的字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啊。”小四儿指着那块心型的令牌。
    “这个,我认识。”一直默默听着看着他们说话动作的族长突然出声。
    对了,荆希这才想起族长的笔记里用的字体大多数都是这种奇奇怪怪的字体。
    “那这上边是写了什么?”赵钰把令牌递了过去。
    族长半眯着眼举起令牌,道:“……神明。”
    神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意思是在杏林谷之上还有人?
    荆希:“心主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两更,周末我要日万!!!!
    第65章 怒伤证(完)
    回到寨子里, 赵钰又默写出了在青囊楼那个山洞里看到的长长的一串符文,族长认了一遍之后确认,就是他们听到的那些白衣人喃喃低吟出的咒文:大悲咒!
    这个符文是干嘛的?
    “依老妇看来, ”族长道,“这个其实就暗示了前方是一个坟墓。也就暗示了青囊楼的人, 没人能活下来。”
    荆希眼睛立刻瞪大,“赵钰, 你快去传信问问, 青囊楼楼主还活着吗?还有,在敖溪镇, 你让人去看看,那里有没有相似的阵法和咒文!”
    “嗯。”赵钰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这种特殊的文字据族长所说,是用来专门祭祀的符文,一般只会在祭祀的时候使用, 这样的文字,由上古最古老的祝由留下来, 相传这种文字是天神用字, 天神的专用字体,用它来和神明交流, 会提高祭祀的成功率。
    科不科学不知道,不可靠也是真的就是对了。世上有没有神还是两说。
    但其实这样的说辞也就恰到好处的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看到的祭祀用的字体都会是这种他们看不懂晦涩的字体。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那我的族人……”族长已经没了最开始豪橫, 老脸都红了,脸上出现尴尬之色。
    “可是说好的,你们也没给我们逮住杏林谷的人啊,我又凭什么给他们治疗呢?”荆希故意讽刺了一句。
    “这……”族长尴尬的别开了视线,过了一会儿又艰难的移了回来,“若是王妃这次能救我族人,我古尤族日后一定诚心归顺汉族,不再□□。”
    哟,意料之外的惊喜啊。荆希瞥了赵钰一眼,“怎样,王爷意下如何?”
    赵钰微微颔首,又对族长道:“古尤族能归顺汉族,实乃汉族朝廷及百姓之荣幸矣,我朝亦不会亏待古尤族族人,日后古尤族所驻土司会更换,届时族长和朝廷委派官员分执两权,剩下所做承诺,也会一一做到。”
    “那就说好了,”族长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看向荆希,“那我的族人就……”
    “等等,”荆希抬手制止,“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族长心又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她。
    “紧张什么。”荆希恶劣的挑眉笑了笑,“我又不会为难你,只是想让族长和你们古尤族所有部落和族人说一句,日后不许阻止汉族古尤族的百姓之间通婚,不许限制两族之间交易往来。您看,这个条件也不难,族长要不就也顺便答应一下?”
    “我……”族长面有豫色。
    这些条件的开放,可能就是文化之间的的碰撞,可能刚开始会有很多摩擦很多不同,但是日子久了,两族之间的关系会随着往来而更加密切,族长担心的是古尤族是否还能保持独立的种族存在。
    “别担心嘛,”荆希拍了拍赵钰的肩膀,“他会解决的,是吧?”荆希看着赵钰,一脸靠你了的表情。
    赵钰有些无奈地摇头,思虑片刻,道:“族长不必过于忧虑,两族生活方式虽不同,但如果他们自己之间有通婚,可让他们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
    “而且,族长你也可以多设置一些限制或者福利,让外面的汉族男人主动入赘呀。”荆希探出脑袋出主意。
    族长苍老的脸上还是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心一横,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所有的条件,都比不上她族人的命重要。
    古尤族已经死了那么多族人,她怎么还能忍心在眼睁睁看着明明可以有治疗方法活下来的族人再次在她眼前死亡!
    “这就对了。”荆希一拍手,拍了拍族长的肩膀,“放心,你们的族人交给我了。”
    其实,治疗的主要药物就是古尤族的族花。
    因为是在解药里闻到那股香气的,这也是荆希刚开始并没有想到族花会有问题的原因。
    但大自然是很神奇的,就像某种有毒植物旁边多半会伴生它的解药一样,族花的花有毒,然而它的根茎却是解这个毒的有效药物。
    而为什么吃了外界的药会在好转不久后重新复发暴毙而亡,应该是因为那些药物都是在下压肝阳,还没完全压下去的时候,又被那些毒持续催发,做一个不大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一个有一定容量的容器,分为上下两层,里面有隔断,但又有空隙,往里面装水,它往上层冒出的时候,就需要把它排下去,然后再慢慢地排出容器。
    但是这个时候多出了一个水管,往里面持续输水,而且排水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往里输入的速度,上面压着,底下又持续不断的输入,积蓄的水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当上面一旦停止压制,水就会强硬地冲破缝隙灌满上部,带来的冲击力就冲破了头部血管,最终身死。
    一直守在寨子外心急如焚的将领也被放了进来,然而见面第一句话,却是被告知他们在外等待时受到了一群黑衣人的攻击,并且被威胁,不许出兵,不论谁的命令,不管看到什么凭证,都不许轻举妄动,否则就直接杀了赵钰。
    也就是说,今日早晨如果荆希最后没发现关于这次病症的解决方法,那么她出去也是没法找到救兵的,而赵钰最终只能被带走。
    荆希感到了一阵后怕,但凡她没有突然想到那一点儿,赵钰可能现在已经被带到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了。
    “别慌。”赵钰微微垂眸轻声劝慰了荆希一句,又神色一凛,看向将领,“你仔细说说情况。”
    “是。”将领拱手,“那日王爷您被抓进来之后,我们就准备在当晚看能否潜入寨子,但是当夜,突然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武功奇高,武器精良,脸上都戴着面具,又打的我们措手不及,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古尤族培养的杀手,又被他们拿王爷性命作要挟,因此后面几日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才一直等到现在。不过,王爷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否则,末将就是奉上性命也没法弥补末将之过。”
    说完,将领也是满脸愧疚。
    “黑衣人和白衣人会是一伙的吗?”时及想了想出声问,他在此之前并不知晓黑衣人这一说。
    “应该不是一伙的。”荆希仔细想了想,因为距离他们遇到黑衣人时间太久,他们在后来也一直都没出现,他们渐渐的也就忘记了还有黑衣人这么一伙人,但从他们的行事作风以及带的令牌都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是隶属不同组织的。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那就是捉到赵钰。”
    “不,白衣人多了一个目的,”荆希道,“他们的目标还有我,并且可以确定,杏林谷和我关系密切。”
    也就是说,现在有两队人,白衣人和荆希关系更为密切,黑衣人的目标主要是赵钰,但从他们突然出现并且做下的事来看,他们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在赵钰在寨子里时候,他们在外面配合杏林谷的人的行动。一起捉拿他们两人,说不定,荆希出了寨子后,等着的就是那群黑衣人。
    有点儿棘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场的人大都蹙起了眉。
    “赵钰,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真的确定你没有什么仇家?”
    赵钰:“………”他现在也不确定了。
    可他自幼在山上长大,又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王爷,江湖上也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哪里来的这些仇家?
    “但是那个令牌呢?那个写着神明的令牌是什么意思。”小四儿问。
    说起这个,将领突然一拍脑门,“完了,瞧我这记性,我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怎么了?”赵钰问。
    将领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面色为难,赵钰想了想,微微弯下腰,将领凑过去,对着赵钰耳侧小声说了几句。
    随着将领说的话,赵钰面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竟是脸上都有了微微的寒霜,他声音有些冷硬:“立刻回府。”
    顿了顿,他又道,“族长,古尤族的病症我会派汉医中有名的大夫过来为你们诊治,荆希和我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啊?这是……”族长话还没说完,赵钰就拉着荆希出去了。
    “怎么了?”
    快步跟着赵钰,走了好一段,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荆希才问了出来。
    赵钰抿了抿唇,没有隐瞒,道:“方才那位将军告诉我,就在前几日,皇兄受到一群和这些人很相似的黑衣人刺杀,死了的黑衣人身上,有和我这里一样的腰牌。”
    “那你皇兄……”
    “受了点儿惊吓,还好并无大碍。”
    “那就好。”赵忧还有心阳虚证,受惊吓对他来说,还是很危险的。听到没事,荆希才放下点儿心。
    不是担心赵忧,只是担心赵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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