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有点冷

    孟嘉彦像着了魔一样盯着她泛着水光的两片唇瓣，内心开始晃动。
    “用……嘴？”刚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你想吗？”庄映把头靠近了些，有些蛊惑性的在他耳边说道。
    她的声音就像从海底传来的一样，朦胧，却又让人忍不住去好奇，探究。
    他的脑子就像被什么东西支配了一般，他脱口而出一个“想”字，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是说好的高考后……”
    话一脱口他便顿住了，他直视着庄映，刚想解释什么。但她的脸却在眼前渐渐模糊。
    梦醒。
    孟嘉彦坐起身来，额前布满细汗。
    他……这是说了什么？
    孟嘉彦醒来后，什么也没做，只是挠了把头发，进厕所洗漱，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七点半，没有一点动静。
    他想了想，给庄映发了句“早”。
    等了大概五分钟，没有回复。
    她大概还没起床，孟嘉彦想了一下她往常的作息时间，没有多虑。
    ……
    庄映其实是和孟嘉彦同一时间醒来的。
    她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昨晚的那个画面。她记得孟嘉彦昨晚说的分明是是高考后。
    但这究竟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庄映收拾完去吃了早餐后回来，就看见手机里躺着一条信息，是孟嘉彦发过来的“早”。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确实她在孟嘉彦出现以后，做少了很多梦，但偶尔还是会梦到孟嘉彦，因为是在梦里，所以她的很多行为都是大胆的，肆无忌惮地。
    所以昨晚梦到了，真的只是梦吗？
    如果……她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在回学校的路上，庄映一直心不在焉地走着，压根没注意到秦朵是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
    秦朵见她整个人神神乎乎的，还以为她没睡醒。
    “想什么呢！”她突然凑到她耳边大叫了一声，把庄映从思绪中扯了回来。
    “你吓死我了！”庄映捂着心口，还没缓过来。
    “还好还好。”秦朵大度地抚了抚她的后背，两个人并排走。
    庄映回过头，突然开口：“你说，世界上会不会两个人在做同一个梦这样诡异的事情？”
    秦朵觉得她从刚刚开始就疑神疑鬼的，狐疑地看过去，回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你不会是昨天晚上梦到我在跟帅哥吃饭了吧？”秦朵贱兮兮地凑了过来。
    “哪个帅哥？”
    庄映很好奇，伸过头去问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秦朵佯装无事，把头偏了过去。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话题自然而然地被扯开了。
    是吧，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做同一个梦呢。
    庄映心里多了一丝宽慰。
    “哎那个不是孟嘉彦吗？”秦朵突然戳了一下她的手臂。
    庄映抬头。果然看见孟嘉彦从对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牛奶，看起来是刚热好的。
    庄映的神情突然有点不自然，一时间竟不敢跟他对视。
    如果他们做的真的是同一个梦。那这么多天以来她梦到的事情岂不是真的？
    她回想了一下梦里自己的样子，实在是难以其齿。
    就像装满了黄色废料一样。
    但愿是假的，只是自己猜测的样子，就算是真的，也要假装自己不知情。
    “干嘛呀？”秦朵又戳了她一下。
    庄映回过神来。才发现孟嘉彦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低头看了过来。
    “早上怎么不回我信息？”孟嘉彦点委屈，控诉地问道。
    “走的太急了，没看见吧。”她有点心虚的回答。
    “哦。”孟嘉彦没什么反应，“给你买的牛奶还是热的。”他把牛奶放到她的手心上，一股暖流顿时充斥了她的整只手。
    她才想起来这几天是自己的特殊日子。
    庄映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孟嘉彦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询问。
    孟嘉彦摇摇头。从她身旁擦过，往一班的方向走去。
    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到同一个梦的样子。
    庄映回过头，望着他的背影，思虑道。
    但是他刚刚那个若有所思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要迟到啦，快走！”秦朵不给时间她思考，直接拉着她往教室里走，打断了她的思路。
    还是留到放学后再去试探一下吧，回到班后，她想。
    放学后，依然是同一个时间，她和孟嘉彦坐在一班，各自安静地在做作业。
    一切看起来就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同的是，庄映现在心里乱得像一团麻花拧到了一起，她在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孟嘉彦，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桌上的一本练习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到底该怎么开口问呢？庄映突然为难了起来，笔一点也没动过。
    “有事？”不知过了多久，孟嘉彦突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啊？”庄映有点呆，一头雾水的看过去。
    “到时间了。”孟嘉彦指了指时钟的方向，已经六点半了。
    他看向她笔下一片空白的草稿纸，上边还戳了几个突兀的黑点，庄映有些心虚地拿手盖住，却被孟嘉彦一手抓住了。
    “什么事？”他挑眉。
    气氛突然严肃了起来，庄映不敢问了。
    “没事，我就是走神了。”她闷闷地回答道，想把手从他手掌里抽出来，奈何他使了劲，怎么抽都抽不动。
    孟嘉彦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可爱，忍不住弯了嘴角。
    庄映原本还烦着，突然感觉旁边的人动了一下，抬头却看见他嘴角噙着笑，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
    心松动了一下。
    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你最近……睡得好吗？”
    庄映其实挺没底的，怕他觉得自己太唐突，又匆匆补充了句：“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孟嘉彦笑而不语。
    这种感觉让庄映挺不好受的，既没说是好，也没说是不好。
    “好还是不好？”她又问了一次。
    随后眼神殷切地盯着孟嘉彦微微张开的双唇。
    “挺好的。”片刻，她听到他回答道。
    挺好的……挺好的是做梦还是没做梦？
    庄映想不懂，刚想问，就听见孟嘉彦含笑说道；
    “就是没有人陪我睡，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