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季朗不听我喊, 开始背对着我看我和铁子的聊天记录。
    然后我教给阮学海的馊主意都被他看到了。
    季朗拿着我的手机始终不给我, 转头小声坏笑着问：“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什么叫往他怀里蹭看他有没有反应？没有就装傻？那你以前和我睡一张床的时候……”
    “卧槽，真没对你用过，我就是心血来潮……给他支一招。”解释不清楚了, 我和季朗在一起的时候有故意勾引过他吗？应该是没有的吧。
    季朗笑嘻嘻的就是不听，“不管不管，我就说你肯定是暗恋我，说不定平时总是打扮的这么好看，就是故意在吸引我目光。”
    “哦。”无fuck说，天生丽质难自弃。
    “而且好几次你睡着了都往我怀里拱，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我为你欲火焚身吧？你坏坏。”
    “呕。”
    到了景点之后之前所有烦恼的事情似乎都忘光了，所以为什么有的人失恋了意志消沉了都选择离开原来的地方到另一些没见过的地方放松心情呢，是有道理的，心情真的会豁然开朗。
    山高水也阔。
    爽。
    晚上的时候可以分帐篷了，显然，偷看我聊天记录的季朗比我们三个人都激动，“阮学海，阮学海，你和邱鸿一个帐篷！”季朗大声喊道。
    卧槽，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为什么会找这么个猪队友做男朋友，我的心真的好累好冷好想打爆他的狗头。
    当天晚上阮学海和邱鸿到底有没有擦枪走火，我和季朗不知道，但季朗是走了不少火。
    我真是烦他，宁愿希望季朗是一条二哈，也不希望他是泰迪上身，连出门玩都要被他给累死，白天逛那么多景点，晚上还要为季朗永远发泄不完的精力震惊。
    接下来几天，阮学海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娇羞，倒是邱鸿，落落大方。
    我有点儿搞不清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阮学海好多次，这家伙就会敷衍我，说什么你不懂，说什么他很痛，妈卖批的笑的牙都咧耳根子去了，还跟我还藏着掖着的，真不是好铁子。
    总的来说，这七天旅行还是非常开心的，阮学海和邱鸿的关系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估计这俩人是有戏了。
    回来之后季朗和我没先回阁楼，而是先带我去开了房，不是为别的，我们只是冲进卫生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出来之后两个人再次滚做一团。
    季朗把我的头发用浴巾包起来来回的擦，“宇啊，瞧见没。”
    “啥。”
    季朗：“人家都说，要看两个人合适不合适，一定要在定下来之前出去旅游一个月，这期间的磨合，决定了以后这两个人是否能互相容忍，不能就赶紧散伙。”
    “哪里来的歪理，结婚之后的蜜月是这个意思吗？”我问。
    “不知道，”季朗搂着我，“但我相处这一个周，是不是特别棒？所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是完全没问题的，你看……”季朗的手已经摸进我内裤里。
    “等成年。”
    “哦。”
    开学那天季朗很紧张的搓搓脸，“我这次考得非常不错，可我一想到你那可怜的第49名我这心里就痛啊。”
    “……是校四十九名，你不要说的这么含糊其辞。”
    季朗把头转回去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两个进了校门，他四处张罗着看，“榜在哪儿？”
    “教学楼侧面吧，那边人多。”
    每次大分班都会打出大红色的榜单，把每个班的人名都手抄上去，然后在从另一个榜单上找到新教室格局分配就可以了。
    “我在五班。”季朗踮着脚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名字。
    因为我们分了重点班，所以一班一定是重点班，我直接在一班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讲真，不是很开心，我这个人……骄傲习惯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真的，可能在大部分人眼中我好像不太喜欢和别人相处，甚至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从我千斤重的偶像包袱上就能知道我有多在乎别人的看法。
    季朗跟过来，看着我的名字，然后又往前看，看到了许文倩的名字，他酸道，“呵，离的挺近啊，不知道你们重点班兴不兴男女同桌搭配不累啊。”
    “不累。”我又去看了看五班的名单，额，什么叫孽缘啊，五班里几乎集结了所有我认识的人，有陈昊空有赖文乐有季朗，还有邵明安，幸好没有刘元基。
    季朗皱眉看到许文倩走到我身边看榜单，然后把我拉到他身后去。
    榜单上右下角写了各班学生必须在九点前到自己的教室，分开的时候季朗几乎要把眼睛黏在我身上，突然一把把我拉过去，在我耳边小声道，“敢和别的女生暧昧，回去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随口应下。
    今天一上午都是自习，选班委，贴课表，我坐在一班的窗户口，看到其他班的人来来回回的忙活，但是我们班就特别压抑，班主任是上一届高三留下来的，和我们都不太熟悉，不知道他是为了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还是他本身就这么不苟言笑，全程一张苦瓜严肃脸，看谁好像都不顺眼。
    我只觉得我心里很烦躁。
    尤其是在我知道五班是老曹在带的时候，我觉得……这感觉就像是所有在外漂泊的游子都被老爹接回家去，只有我一个人还漂泊无依的在外流浪，我很孤独，烦躁。
    更令我气愤的是这个新班主任竟然要我们按照学号一个一个的上台去演讲，讲你对未来的期待，讲你如今的现状，讲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大学，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雄心壮志这种事情讲出来就容易没了拼劲儿。
    我们班有25个人，我是最后一个需要上去演讲的人，作为尖子生班的一员，似乎每个人都有他的雄途抱负，讲起来都是慷慨激昂的。
    但其他的听客像是提线木偶般毫无知觉，没有人会鼓掌，也没有人投去艳羡的目光，一个人说完另一个人接着来，在如此没有氛围的气场下，每个人仍是能至少讲两分钟。
    这个高三班主任对我们不是很了解，只按照这次的成绩匹配所有课代表，从第一名做班长，到第二名是学委，接下来就是语数外课代表，反正没我的份儿，我也乐得轻松。
    我前面那个同学讲完的时候，我听到了下课铃，一节课过去了。
    内心既是解脱又是煎熬，我还要不要上去讲？全班人都去过了，我还没去好像我不合群一样，于是前一个同学讲完了她下来的时候我这边刚站起来准备上去，班主任说，“都说完了是吧，先下课。”
    然后我不知道该站着还是坐下，估计我们班长是一直看着名单的，拿着名单站起来指了指我说，“老师，他还没说。”
    班主任看向我的眼神有一丝的不耐烦，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表，“一分钟，快点儿。”
    我突然不是很想去了，可又不能有别的反应，于是上去说了一句，“郝宇，来自高二四班。”
    然后没了，我下去了。
    其实有点儿丢脸，我早就听说过，实验班的老师是最没有人性的，重点实验班的前十名基本就是能上全国最好学校的，十到二十名也是很有潜力的，但最后几个人，会因为成绩长期上不去而自暴自弃，得不到重视，到高考的时候很有可能还不如普通班的尖子生考的好。
    讲真，老师偏爱好学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谁都喜欢有潜力的人，在我们重点班依旧是有这种成绩之分的，再加上我长的吧……好像也不是很讨老师喜欢，看起来不喜欢学习的样子，反正这个班主任就十分的不喜欢我。
    我就说了一句话的自我介绍，三十秒都没用到，然后，这个班主任更加讨厌我了。
    下了课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的同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他频繁看向我，最后问我，“你是郝宇吧……”
    “恩。”课本上写着呢，那么大的名字。
    他好像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想了好大一会儿又说，“我记得上次你是全校第一啊……”
    第71章 长得太帅的问题
    讲真，这种尖子生班的相处真是让人窒息, 处处都是比拼, 一句话不经意间就是一次低调奢华的炫耀, 这让我这个无形中就会自己给自己重担的人, 很难待下去。
    “没考好。”我说。
    “哦, 我这次考的也不是很好。”他气馁的说。
    我是班里的倒第一……他说他考的不好, 想让我有什么反应啊……哎，不知道说什么。
    我起身去上厕所, 然后走出教室的时候似乎还听见有人说什么, “他就是上次的第一吧？”
    “下去了以后就上不来了呗……”
    “是不是我也能考第一。”
    我：“……”我这次是倒第一, 大家有什么好嚼舌根的啊, 不过无所谓, 下一次考试我们就知道了。
    到走廊里，走到尽头的时候, 上课铃竟然响了,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厕所方向走。
    然后我看到季朗从厕所里面跑出来，看到我之后特别兴奋, “郝宇！我班主任竟然是老曹，这丫对你真上心, 一直问我你在新班级适应的怎么样, 我都还没见你呢, 你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样！”
    “恩。”我点头。
    “你……”季朗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抓着我肩膀问，“你到底怎么了, 好像有点儿不开心啊？”
    “……没啊，上课了，快点回去。”我拍拍他的背。
    “哦，有人欺负你的时候告诉哥就行，你老公一定会帮你的。”季朗附在我耳边小声道。
    “你丫得了，就会占便宜，耍嘴皮子。”
    季朗：“啧啧，相信我啊，你说，让我揍谁。”
    我捏捏他的脸，“乖啊，回去上课。”
    季朗看我心情没那么糟糕了，于是往回跑了两步，突然又转回来，“喂！上课了！你怎么还往厕所跑？”
    “尿急。”
    “……”季朗没办法，老曹好像很喜欢盯着他，他只能赶紧回去了。
    我从厕所出来之后直接去了老曹的办公室，正好碰上老曹从教室回来，他一看到我，特别的惊讶。
    “郝宇？怎么样啊，重点班的氛围是不是很不一样？”老曹笑呵呵的问。
    我现在一定是疯了，我只是看到老曹那个刷不净茶渍的茶杯就觉得亲切的不得了，一定是重点班太过牢笼。
    “感觉还行。”我点点头。
    办公室其他的老师因为已经上课了都陆续离开了这里，老曹估计是没课的，依旧是笑瞪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是不是有什么难处？给老师来说说。”
    老曹一直都知道我和家里的关系，他以前也一直对我的格外的关心。
    虽然有时候关心则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但这也全部都是建立在他希望我的成绩能稳步上升的基础上，我并未因此而记恨他，相反，也许将来毕业了我也会时常怀念有这样一个老师，永远像个孩子一样满怀雄心壮志却只能待在一方小天地里送走一批又一批散落天涯正值青春的年轻人。
    有时候，我觉得老师也很可伶，至少如果是我，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地方年复一年的看其他人远走高飞，我会很难过很抑郁的。
    “老师。”
    “恩？是不是和同学相处的不愉快？你们新班主任这个人，比较倔，喜欢拿成绩看人看事，成绩好就是硬道理，你上次的名次绝对没有发挥出你的真实水平，所以不要气馁，下次肯定……”老曹还想安慰我些什么，我打断他道，“老师，我能去你班里吗？”
    “恩？”老曹显然很惊讶，茶杯盖儿都被吓掉了，我忙弯腰给他捡起来，老曹擦都没擦又盖了回去，“去五班？那可是普通班。”
    “……您也信这个啊，重点班不就是为了给尖子生一个比较安静的学习环境吗，其他的没什么区别，但对于有的人来说，这是枷锁是牢笼，我好像有点……喘不过来气。”一连说了一大串，但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
    其实这些话不该给老曹说，一般想要转班的人，都是通过家长找关系然后联系主任再换班的，但我和我爹……半年不联系一次，也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我觉得老曹会帮我。
    果然，老曹端着茶杯站起身，“跟我来。”
    老曹带着我去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发现里面坐着几个家长和孩子，有两个我认识的人，学习都还行，他们家长提了好多礼品送来，应该是想走关系进尖子生班的。
    成绩很差的人就算走关系也不一定能进，这些可能之前没考好被刷下去了，现在想接着进去。
    里面的人想出来，没进去的人拼了命的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