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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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紧张,紧张地等着温酒接过去,拆开。
    “戒指?”少年忽然惊呼。
    “是一生只能预定一个的戒指。”言宁偏过头,状似漫不经心,却小声固执地强调。
    “一生一人?那送给我啊?”温酒轻轻笑了,他低下头,取出西裤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言宁望着他取出的小盒子。
    “没什么,也送给你。”温酒站起身,他的个子完全算不上小矮子了,只是在言宁面前,还是刚到肩膀,他微微掂脚,贴近男人泛红的耳根,耳语道:“打开看看。”
    他朝言宁眨了眨左眼,任由男人僵在原地,双手插兜往前走。
    身后,白皙面孔微红的言宁有些错愕,他轻抿唇角,期待又微怯地揭开温酒给的礼盒。
    他的动作小心又谨慎,很慢很慢,唇角却一点一点,微微扬起来。
    小小的盒子里,同样躺着一枚戒指。
    一枚...一生只能预定一次的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  让等更的读者久等了,关于前世的故事,五六万字,我打算全写完后一次更新,最晚暑假完结。
    第72章 姻缘无我1
    【序】
    你相信掌管众生红线的姻缘石吗?传说, 姻缘石上刻有名字的恋人, 生生世世, 永不分离。
    六界之上,亲眼见过姻缘石的上仙不在少数,相信的, 也不在少数,姻缘石上集天地灵气,化为一抹浅淡朱砂色, 悄无声息地书写着芸芸众生的姻缘。
    仙者, 也不例外。
    值得一提的是, 那些结为道侣的仙君仙子, 他们的情感历程平平淡淡也好,经历波折也好,最终都会和姻缘石上自己名字旁的另一半牵到一起,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红线, 冥冥之中牵引。
    姻缘石从没出过差错。
    仙界之中,不信的有三个人, 也许更多,但这三人实在有些特别, 一个是上古凤凰化形的君衹上神,他竟然逆改天命取了凡人女子为妻,还育有一女,小名阿匪。
    原本姻缘石上,与君衹上神名字挨着的, 是名叫七藏的女子,可他娶的,却是一位名叫叶兰若的凡间女子,凡人的寿命极短,那女子生下小女阿匪后,未过多久就离世了,君衹上神上穷地狱下黄泉,苦追亡妻转世,甚至疏忽了对女儿君匪的关照,从小就交由好友無山仙君代为管教。
    虽说無山仙君与君祗上神是一段忘年交,但对生为上古凤凰的后裔,有着一半“人类”血统的君匪而言,也是叔叔辈的人物了,好在無山仙君在仙界虽然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翘楚,为人却一点也不恃才傲物,他性格温润,喜欢花草,对谁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除了...三天闯小祸,五天闯大祸的徒弟。
    作为無山仙君唯一的弟子,君匪实在有些丢脸,也许是母系那一半“凡人”血统拖了后腿,她的资质实在有些欠缺,欠缺得就像被那凡人血统封印了一样。
    只是对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而言,君匪才不在乎这些呢,反正天塌下来了,还有师傅顶着。
    十六年,君匪始终相信,她的师傅,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
    除了——
    太能招惹女仙。
    多半是因为出众的好相貌,無山仙君眉眼生得极其细腻,线条柔和温雅,再着一身飘逸的月白长袍,饶是号称追求大道,孤芳自赏的某些女仙,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皎皎如明月,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然而这样好的人,姻缘石上却没有名字,这是君匪怎么也想不通的,按理说,掌世间姻缘的那块破石头在任何种族的人成年后,都会相应给出姻缘。
    仙者的话,以十六算,君匪即将成年,她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姻缘石上很正常,可师傅無山仙君不一样,他虽然年少成名,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姻缘早该天定了。
    自然,無山仙君也是那不信姻缘石的三人之一,除去君匪的生父君祗上神,还有一位,他的名字却被仙界众人避而不谈。
    几万年前堕仙下界的一位上神,曾是仙界的传奇,如今却杳无音信,似乎一世世经历轮回神格早已消磨殆尽。
    君匪年幼,对这位上神更是知之甚少,只是偶尔听说,他也和师傅一样,在姻缘石上没有名字,也许是这个原因,这位上神才宁愿受尽轮回之苦,在人间追寻吧。
    她摇摇头,又往树枝前坐了些,这棵無山殿前的古树是仙界位置最高的桃花树,站在上面望得很远,甚至能看到凡间。
    君匪晃动着脚丫,底下的云层慢慢散开,她如往常般盯着一个地方,似乎是一处隐士之地,这是君匪无聊时偶然发现的。
    灵气充沛,适合调理经脉。
    可惜她不能下界,望着望着,一抹已不算陌生的身影如时出现,每天清晨,这隐士之地的一位小道士就早起锻炼身体,他似乎也有经脉问题,君匪听这小道士唯一的师父曾对他说,“天生异香,活不过二十。”
    凡间遥远,君匪只能看见和听见,还不能闻见,并不太懂那位隐士高人话语里的意思,她能记住的,就是这小道士生得特别漂亮,死了多可惜啊。
    不一会儿,竹屋外的小道士又回了房间,君匪知他是去读那些枯燥的书籍,什么机关术,医典云云,她无心再看,拂开云层把手枕在后颈,翘着腿眯了起来。
    “阿匪。”清冽如玉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吓得君匪一个激灵,眼看着就要翻身下树,空气中的虚影忽然一凝,实打实接住了这不省心的小姑娘。
    “师父...”君匪抬眸望着皎若明月的男子,漾起讨好的笑容。
    “你呀。”無山仙君小心放下这唯一的徒儿,点了点她圆润白皙的额头,“又贪玩,修为何时能有长进啊?”
    “这不有师父您吗?”君匪拉住他的手撒娇道,“再说了,到了凡间,我这样的,还算高手呢。”
    “我無山的徒弟,就这点出息?”俊美的男人低头一笑,宠溺道:“等你及笄了,师父带你下凡。”
    “喏,拉钩。”君匪伸出小指。
    “一诺千金。”無山仙君修长的指尖紧紧扣上,“好了,回去吧。”
    “走不动了。”清丽的少女又开始撒泼耍无赖。
    “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無山仙君无奈地蹲下身,“上来吧。”
    “小心。”
    “知道了。”君匪笑着攀上男子的背,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她像猫儿一样笑得狡黠:“谢谢阿眠。”
    “你真是...”没大没小,無山仙君还是不忍心说重话,只循循善诱道:“無山是字,眠是名,字可以同辈,甚至师徒间叫,眠却是夫妻之间相唤,你明白了吗?”
    “可你不是叫我阿匪吗?”伏在他背后的少女似懂非懂。
    “我是你师父。”
    “哦。”
    ......
    凡间,设有机关术结界的隐士之地,水中竹林围绕的屋舍前。
    一身烟青道服的漂亮少年跪在联系着岸边的长廊上,纯粹干净的桃花眸里满是不舍。
    屋舍内,临窗的老者始终未回过头来,只低沉道:“若水,你决定好了...真的要走?”
    少年狠狠嗑了三个响头,花瓣般瑰丽的唇紧咬,一字一句道:“师父,这两年...徒儿想赌一赌,即便逃不开命运,能一览山河也不枉虚度此生。”
    “孽缘呐,”老者悄悄抹了把眼泪,“若水,你要记住,不要轻易受伤,当你全身的血液都散发出浓烈的奇香后,离死也不远了,而每一次受伤流血,你的经脉就会乱一次,血液里的香味就会更浓,不由自主吸引妖魔,切记小心!”
    “师傅。”少年桃花眼湿润,连连点头,却见老者始终不肯回头,只好含着泪转身,三步一回眸。
    “等等!”老者收敛好离别的愁绪,笑着转身走上前,“这就走了,真是无情啊。”
    “师傅...我,”
    “别说了,这是乾坤袋,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续命的药,止血的药,还有其他别的。”
    “对了,要记住这旨婚书,”老者语重心长:“若水啊,这是你的父母曾为你定下的姻缘,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如今你命数已定,还是...”
    “师傅,我明白的。”少年隐起泪光,粲然一笑:“此次下山,徒儿会去退婚的。”
    “好,好,好。”老者无奈又心疼道,这小徒儿生来早慧,人又善良,只可惜...命不好。
    “若水啊,师傅希望你...能找到办法,对了,我替你算了一卦,你虽一生孤独,命里却有两位贵人,师傅不要脸地算是一位,还有一位,你这一路...会遇见的。”
    “徒儿谨记。”少年深深鞠躬,拿好包袱,“再见师傅。”
    “走吧,走吧。”
    “走了,我就清净了。”
    唉......
    【002命定初见】
    九天之上,無山殿迎来了大乱,今日是花朝节,亦是君匪及笄的日子,满院的红绸此刻却尽是颓然——
    無山仙君突然病倒了。
    昨夜还好好的,今晨再见却昏迷不醒。
    望着床塌上面色苍白的男子,君匪再无暇顾及姻缘石上的名字,虽说仙者成年后就会显现命定姻缘,她也终于能在今日知晓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可什么比师傅的安危更重要呢?
    君匪决定去找司命那个家伙。
    虽然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却览尽世间事,什么奇门歪道都有所涉及,一定可以救师傅。
    云雾缭绕,四面临水的莲花坞里,停着一只小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司命和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住在这里面,他也是仙界唯一一个不设殿宇的仙君。
    君匪御剑停在岸边,将师傅所赐子虚剑纳入袖中后,却不敢再向前半步,身为上古凤凰后裔,她一并继承了生父君祗上神怕水的弱点,只是鲜为人知。
    捧起双手,她朝莲花坞里喊道:“司命,司灵均,你在不在?”
    主业掌凡间生死,副业掌姻缘的司命仙君人如其名,字灵均,他从一堆奇怪文字的典籍里抬起头,穿过被自己那些玩意堵得狭窄的走道,从船头探了出来。
    身形修长,面若芙蓉。
    “呦,贵客啊。”眉目间灵气流转的青年男子笑了起来,“阿匪,想我了?”
    “司灵均!”君匪跺脚道:“你这个老不正经,我师傅出事了。”
    “無山那小子?”司灵均睨了岸边一身红衣也难掩绝色的少女,仿佛并不意外,他轻点脚尖飞至岸边,点了点君匪微翘的鼻尖道:“傻丫头,不就是昏迷嘛,等个十年百年自然就醒了,你急什么?”
    “他是我师傅啊,我不急谁急。”君匪瞪了他一眼,水润的杏眼却没有什么杀伤力,反倒娇媚可人。
    司灵均眸光微闪,“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这事得问你爹。”
    “我爹回来了?”君匪漾起笑意,颊边的梨涡微陷,面容灿若玫瑰。
    司灵均负手身后,点了点头。
    “不过又走了。”
    “这算什么呀?”君匪有些失落道:“不说这些了,司灵均,你告诉我...师傅到底怎么了?”
    “喏,想要答案自己找。”年轻的司命指了指被杂七杂八各种书籍堆得满满的小船。这小船类似于芥子空间,看似很小却衍生万千,君匪真的有一通好找。
    “司命...”她怔了怔,“是不是...你不想让我找到。”
    “哎,”司灵均反驳道:“我倒是希望你找到,但有人啊...肯定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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