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如父

    其实唐棠并不需要杨慎的出手相助，她太不想欠下这个人情，欠别人任何谁的人情她可以还，欠杨慎的，后患太多。
    只是她等的起，郑有才也等不起。
    这件事的发生，既跟老郑太不谨慎有关系，也跟她急着想以鸦隐的身份冒头也有关联。
    就跟之前在北京一样，水深的地方，总归是要得罪既得利益者。
    要怪，只怪他们背景不够硬，单打独斗独木难支，分了谁的蛋糕，就要眼红嫉妒者的报复。
    那个秦局长也是拿着软柿子捏，谁给他的赝品他不去找麻烦，专挑郑有才这样无根基的暴发户和她这种初出茅庐的下丫头。
    郑有才一听杨慎要出面，还问杨慎是谁？
    唐棠蔫蔫的，有气无力地将自己的夫家讲了讲。
    郑有才睁大他的狗眼，像是第一次见到唐棠，啪地一声拿石膏手去拍自己的大腿。
    疼的嗷嗷叫时还要说：“你个瓜娃子！还是豪门媳妇哇！不早说！”
    唐棠没好气地白他：“跟你说了要争气争气！事到临头，还要去仰仗别人，你说你混个什么劲！”
    老郑眼珠子转了转，又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找你老公？”
    在杨慎约好了秦局长这天，杨念森的飞机降落在槐东机场。
    一路上他都没讲话，面无表情脸色沉沉。
    手机上的电话一个个接连地蹦出来，美国董事会那边正要进行重要决策，他叫人临时顶上去。
    金秘书问：“我们直接去江湾饭店？”
    江湾饭店在晋东大学不远的地方，也是晋东数一数二的五星酒店。
    杨慎攒的饭局，也在这里。
    直到杨念森下车、进大门、上电梯，数字一格格地跳，众多的未接来电中，仍旧没有一个名字叫唐棠。
    杨慎一行提前到了包厢，到了七点，还不见秦局长的到来，笑面的脸微微沉下来。
    一个市里招商局的小领导，有什么资格在杨家跟前拿捏态度？
    唐棠喝了好多茶水，憋不住要去如厕，郑有才也是慌，想跟她一起。
    金碧辉煌的大门咚咚地敲响两声，几人动作一滞，却是服务员谦卑的把门推开。
    秦局长在门口爽朗大笑，态度几近谄媚跟人说话。
    那人声音稳妥而斯文，是一种超然的如沐春风，也是上位者才会惯有的礼貌谦和。
    唐棠呆若木鸡，眼见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眉目清俊的男人进来。
    秦风与有荣焉地介绍：“这位是xx省委宣传部部长李少春，刚好来我们晋东做调研作业。”
    他跟唐棠招手，仿佛是顶顶喜爱的小辈，把人舀过来，笑嗔的模样让唐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唐啊你怎么不早说，你能有这么一位师兄，我还能不信你的话？”
    秦风自顾自地表演，摸肚大笑，还拍她的肩：“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我叫你去青铜爵，也是想锻炼锻炼你啊。”
    “棠棠，你来，我们到外面说两句话。”
    李少春含笑着朝屋内人点点头，领着棠棠走到窗户边上。
    那样的气度，即使是同样风格的杨慎，都要避其锋芒。
    唐棠始终埋着头，各种酸涩和想念充斥着胸腔及至涌至眼眶。
    师兄亦父亦兄，多年来都是她孺慕的对象。然则二人道路不同，多年前师兄就离开了苏北。
    其实在她懵懂无知时，她还幻想过做师兄的妻子。
    然阿爷跟她说，你师兄是有大好前途的人，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要去拖他的后腿。
    于是她默默地回收了那个荒唐的念头。
    唐棠哑着声音道：“师兄高升了，部长是不是很厉害...”
    李少春笑了一声，如此温情，仿佛还是头天抱着自闭少女哄的长兄。
    “那没什么，就是按部就班地做事。”
    他摸摸她的头，又去牵她的手，捏捏女孩子的纤长而柔软的手指：“两年不见，唐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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