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不是完整的？”
    许苑重复了一遍凌恒昭的话。
    “是，万刑典里还应该有一百零八件刑具，每件单独拿出来都可以媲美一件下品神器，但当它们合在一起时，威力才是最强的。”
    “可攻可守可困，这也才是完整的万刑典。”
    “哼，害怕了吧，死在我手下的神可是超过两位数。”洋洋得意的声音，刑天，也就是万刑典的器灵虽然被封印了那么久，但当年的辉煌可一点也没忘。
    而且，刑天心里有数，它的新主人，怕也不是个简单的。
    说不定，还能替它报当年被分解之仇。
    一百零八件神器组合成新的神器，许苑并没有被这句话惊到，而是直指问题的中心，“那它现在还剩几件？”
    可惜刑天现在没有身体，要是有，相信它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还是凌恒昭出来说话，“一件，只剩下一件灭神鞭。”
    “而且，我现在用不了。”
    许苑：“……”
    她就知道，这个小崽子吹得那么厉害，结果根本没什么用，别说它现在不完整，就说那仅剩的一件，既然是神器，那起码也是要成仙后才能用的。
    对现在只是筑基后期的凌恒昭来说，徒增杀身之祸罢了。
    “师兄……这……”许苑的表情很好地体现了一言难尽四个字，她是想恭喜师兄的，但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苑儿不用担心。”凌恒昭脸上到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左右也是个希望，说不定师兄运气好就全部集齐了呢。”
    许苑笑笑，但她心里也明白这集齐该有多么困难，万刑典失踪的刑具肯定是分布在三千世界，不单单只在沧源界那么个小地方。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师兄既然能拿到神器就是他的机缘，这么一想，许苑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苑儿是不是快突破了，不如就在这里突破吧，等我们出去这个遗迹也会消失。”凌恒昭一眼就看出了许苑的状态，此时离许苑突破筑基期才不到半年，这速度着实不负天才之命。
    作为一个积年老妖怪，他也很快想到了原因，许苑的那个幻境看样子解开了她的什么心结，导致境界松动。
    修心，才是最快提升修为的方式，凌恒昭上辈子甚至见过一朝顿悟，立地飞升的人。
    许苑点头，现在离出玄雷秘境只剩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除了第一天有点收获外就被困在了这里，这区区几百分肯定不够花，不如赶快突破再抓紧这最后的一点时间能多几分是几分。
    随即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二级聚灵阵，许苑闭眼沉下心神。
    凌恒昭看了几眼知道许苑的状态很好后视线就扫过整个广场，当年他赶在秘境结束的最后一刻认主成功，普一睁眼就被传送走了因此也没好好观察这个地方。
    第一眼，先落在了剩余那四个人像身上，这个人像是谁？
    许苑曾经好奇过，也猜测过是不是器灵之前的主人也就是建这个遗迹的人，不过凌恒昭知道不是。
    那个老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埋汰人，把老对头的样子竖在这里还摆了这么奇怪的造型，真是……无聊。
    想到那人的作风，凌恒昭走近其中一座人像，心念一动，先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然后直接一拳打在人像身上，咔嚓一声。
    从拳中的位置开始，整座石像就像脱掉了一层外皮，露出了里面金色的内芯。
    是金皇石，八级炼器材料，现在外面一两卖十块上品灵石，而这里。
    凌恒昭抬头看了一眼，倒是一笔小财。
    如法炮制，其他三座人像也被凌恒昭各自打上一拳，所以等许苑成功升为中期调节好体内的灵力就发现眼前多了四座颜色各异的人像。
    “这是？”许苑就近走向一座，语气有点飘，“是……坤白玉？”起码几百斤的坤白玉？那个一两就可以卖三十上品灵石的坤白玉？
    “嗯，是刑天告诉我的，出去以后就可以当成是秘境的收获，倒是不用担心积分了。”凌恒昭十分顺手的就把事情推到了根本不知道的刑天身上，脸上还做作地露出一个“真是幸运呢”的神情。
    许苑神色诡异地打量了其他三座人像，很是认真地问了凌恒昭一个问题，“师兄，你该不会是财神转世吧？”
    凌恒昭：“……”
    “苑儿不是也拿到过赤心石？只是运气好而已。”他这是凭本事赚的钱，关财神什么事？
    而且这世上根本没有财神。
    因为四座人像十分值钱，他们两人也不急着出去，直接就地“分赃”，这次出去他们只打算把其中一种石头的一部分换成积分，不然太过打眼，其他的因为空间大小原因，凌恒昭和许苑各分了一半。
    快速分完，正打算走人的许苑发现自家师兄突然停住动作，神色也有些奇怪。
    许苑：“师兄，怎么了？”
    凌恒昭微微皱眉，又一次把万刑典拿了出来，“东西在哪？”
    “等下，我想想那个口诀是什么？”小奶音很是严肃，“啊，想起来了。”
    随着这句话，许苑就看到广场正中央又多了一堆东西，和座小山似的，乱七八糟堆在一起。
    “是之前那些失败的人的，就给你们了。”留下这句，万刑典重新回去。
    许苑没有第一时间走近小山，而是看向凌恒昭，“师兄，我能转发你吗？”
    凌恒昭：“？”
    因为刑天突如其来的大方，许苑和凌恒昭又对面对坐下开始清点这座小山。
    不过由于保存不当和时间过于久远，这里面大部分的丹药都已经失了灵性，符篆和器物同理。
    所以东西看着多，其实还没有刚才那其中一座人像值钱，许苑也不失望，本来就是意外之财嘛。
    又拿起一枚看起来只是普通玉佩的东西，许苑手停顿一下，刚刚她识海里突然有了动静。
    准确点是识海里那残破册子有反应。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这块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苑儿？”也许是看许苑顿住，凌恒昭扫过这枚玉佩，并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
    “啊，师兄，这玉佩能给我吗，我好像感觉到什么。”许苑不是个会掩饰的人，但那册子的事又没法解释，只能这么模棱两可的来一句，因为她知道以师兄的性子绝对不会再问下去。
    果然如她所料，凌恒昭什么都没问，继续清点剩余的东西。
    将有用的东西挑出，两人再分配好要换的，这次是真要走了。
    握住凌恒昭的右手，许苑就看着师兄拿出万刑典，左手捏了一个不知名法决，万刑典发出光芒，逐渐吞没两人。
    等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许苑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雷意。
    终于回到了玄雷秘境。
    “吼！”
    一声冲天吼。
    这传送的也太好了，一来就给他们送上一只筑基圆满的妖兽。
    凌恒昭和许苑对视一笑，送上门的积分不要白不要，两人右脚同时一蹬，飞向那只妖兽。
    要速战速决，不然这叫声会引来更多妖兽。
    最后一天的时间，许苑和凌恒昭又收获了一些“积分”，而且没有碰到一个熟人，玄雷秘境这么大，这也正常，而且她也不想碰到别人。
    这次秘境之行真是收获巨大，还是外面好赚钱啊。
    许苑不由感叹道，刚下山的时候她还为一块上品灵石纠结，短短几天，自己的财富估计已经比普通元婴期修士还多了。
    果然，修仙界发家致富还得靠机缘。
    心里为凌恒昭的财运点赞，两人终于结束玄雷秘境之行。
    不过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兑换积分，而是各自在屋前告别，先休息一天，其他事等明天再说。
    回到自己的屋子，许苑第一时间把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她上下打量一番，外形和手感并没有特殊的地方，但想到册子的反应，许苑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入其中。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许苑识海中的册子突然大放金光，无风自动，整本册子开始快速翻动。
    而她也终于数清册子的页数，一共十六页。
    与识海中放金光的册子相辉映，那玉佩也发出同样的光芒，许苑现在仿佛被人定住身体，没法动弹，然后眼睁睁看着玉佩里飞出什么东西，快速没入她的识海。
    这修士识海多重要，许苑眉一皱就想强行挣脱束缚，不过还没开始，她就停下了挣扎。
    因为她发现了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原本只有十六页的册子现在变成了十八页。
    “我，谢承天，不信天！”
    随着册子停止翻动，这一句男声也出现在许苑脑中。
    坚定有力，好像随时要去灭天般的语气。
    她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名男子掷地有声地朝天说出这句话的画面。
    随着话落，暂停的册子发出比刚刚金光更胜一筹的强光，许苑没有抵住这光，陷入昏迷前，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谢承天，是谁？
    等许苑悠悠转醒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她探入识海，那个册子又和以前一样静静待着，而她手中的玉佩已经完全变回粉末，看不出半点原来的形状。
    最重要的是，许苑皱眉探查了一遍身体，她明明才刚刚突破筑基中期，可现在体内的灵力却好像随时就能突破后期，只缺那么一个契机。
    而且这灵力并不像强行灌输的那样，根基不稳，就像是她一点点修炼上来的，完全不需要担心后事。
    这……
    别说只是中期到后期，修真界一夜提升一大境界的都有，但这一般都是大能的手段，至于她自己。
    许苑轻挑眉，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现在已知信息太少，即使有人想把她当棋子，也要先给好处，修为的提升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小机遇。
    她别的优点不多，想得开就是其中一个，不是有句老话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再不行，还有师兄呢。
    许苑觉得她师兄从哪方面看以后都不会普通，她只要好好修炼说不定就能蹭上这股东风。
    调节好自己的心态，许苑再次打坐修炼，试图寻找那一个突破契机。
    *
    第二天与凌恒昭碰面时，他敏锐地发现了许苑的变化，第一时间搭上许苑的右手腕，眉心紧皱。
    “师兄，我没事，就是那玉佩是个小小的机缘……”许苑连忙解释一句，但也没抵抗凌恒昭涌入的灵力。
    检查一遍发现许苑根基稳固，灵力厚实后凌恒昭才缓缓放松脸色，“这倒是苑儿的运气，不过对外就不要细说两次了，直接就说从初期到中期，减少麻烦吧。”
    许苑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从玄雷秘境出来修为提升一小阶的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不管是灵草还是战斗突破，各有各的缘法。
    她作为稀少的五星，倒不是很起眼。
    就这几句聊天的功夫，凌恒昭收到了于萧的上门申请，他去秘境那七天也无法给于萧开门，不知道现在过来是否只是为了修炼。
    “凌师弟，许师妹，恭喜你们平安出秘境。”于萧一进来就先是恭喜，然后眼睛就一亮，“许师妹看样子收获不小。”
    “还好。”许苑微笑应答一句，她在外人面前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于萧也不介意。
    又寒暄几句，于萧还给他们带来一个消息，武依依在玄雷秘境拿到一株七级的灵草，估计能换一万积分。
    “唉，像她这样有惊鸿阁和武辰做靠山的确不一样，听说守护七级灵草的是一只元婴圆满，即将化神的妖兽，却不敌武依依的一击。”
    这一击自然是武辰留给她的保命手段。
    学院虽然不允许拿自带的东西换积分，但在秘境中却不禁止使用自家手段，毕竟这也是一种实力。
    许苑继续保持微笑，脸上表情不变，被暗中观察的于萧下了沉稳两个字的评价。
    确是他不知，有人拿到的积分是好几十个万分，那的确也不会惊讶比她低的了。
    又寒暄几句，于萧去修炼，而凌恒昭和许苑则打算去藏锋阁换点积分，不然这可怜的一百分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是那么凑巧，两人刚跨进藏锋阁就看到刚从小格子间出来的武依依，还有在外面等她的武子安。
    也许是拿到了高额积分让武依依心情很好，见到许苑他们只是轻哼一声，带着那种‘我们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不屑和你说话’的意味。
    “许道友，凌道友。”武子安跟在武依依后面，神色有一丝恍惚，但还是没忘记和两人打招呼。
    许苑对他到没什么想法，只觉得摊上武依依真是他这辈子的劫难，顺势应了一声后就向其中一个空着的格子间走去。
    本来她和师兄怕扎眼，只打算先各自换个三千分后面再说，不过有了武依依在前，两人在路上商量着就又多加了两千。
    等身后的门关闭，许苑先拿出坤白玉，比一个鸡蛋还要小些，通体雪白，一看品质就很好，但具体能换多少分还要看这台子的评估。
    将玉放上去，白光包裹着坤白玉，这次不像周师姐演示那次那样快，大约过了八息，白光减弱，空中才浮现具体的积分。
    四千九百六十二分。
    “是否选择兑换。”
    “换。”
    这个数值比凌恒昭预估的四千五百分还要高些，许苑不由想到还有一个人像左右的坤白玉，唔，她大概马上就要达到视钱财如浮云的境界了。
    既然比预估的要高，许苑也相应减少了几样，不过那些占空间位置又不怎么值积分的妖兽部件还是全部换掉吧。
    林林总总最后又换了两百多分，许苑才出了格子间，师兄已经在那等着了。
    “许师妹，凌师弟。”还是上次的周师姐，她坐在里面向两人招招手，看样子似乎有什么事。
    等两人走近，周师姐先夸了一句许苑修为增长得快，然后才一脸神秘地传音给两人。
    学院私下也是有势力团体的，周师姐就加入了一个名为问道的组织，她现在就看好许苑和凌恒昭，打算吸收到组织内。
    “说真的，我们老大是墨翊，你们知道吗？就是四十岁金丹，百岁元婴的那个，和你们一样也是五星，在学院里我们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使劲夸了自己的小组织一番，周师姐看向许苑，显然她觉得许苑比较好说话，而凌恒昭一看就是听师妹的。
    “周师姐，不好意思，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许苑抱歉一笑，没有把话说死。
    周师姐也表示理解，和两人交换了好友，“我等你的回复啊。”
    她其实心里也有点虚，墨翊的确称得上现在学院第一人，可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偏偏问道里能接替他的还真不太够服众。
    而第二名的天路又虎视眈眈，之前两个组织在秘境里有过好几次冲突，都是靠着墨翊才胜多输少。
    可墨翊……
    唉，周师姐叹气，加入组织有好处也有坏处，像许苑和凌恒昭这种一看就是各大组织都欢迎的，天路估计马上也要找去了，刚刚没让许苑第一时间答应她就有种这事悬了的感觉。
    但说多了又怕起反作用，现在只能听天事尽人命了，反正她能做的已经做了。
    “师兄，怎么想？”路上，许苑顺便就和凌恒昭聊起刚刚周师姐说的事。
    “苑儿感兴趣？”
    许苑摇摇头，她对这种小团体一点兴趣都没，处人际关系简直是最麻烦的事，有这种时间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在修炼上。
    毕竟沧源界也有一个很好的传统。
    拳头决定一切。
    “那我就找个理由回绝了周师姐。”凌恒昭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上辈子他也是独来独往，而这些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利用的价值，又何必多花时间。
    不过，墨翊……
    凌恒昭脑中闪过一张脸，勉强说起来倒还欠他一个人情，这辈子找个机会还掉吧。
    许苑和凌恒昭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开始聊接下去选功法的事情。
    他们现在就在去藏法阁的路上，毕竟凌恒昭已经筑基后期，功法还是越快定下来越好。
    所有沧源学院的学子只有一次进藏法阁的机会，这里有着号称全沧源界最全的本命功法，至于其他法门则是在藏书阁，看中用积分换就行。
    之前就说过，进了藏法阁更多的是功法选人，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将玉牌放在紧闭的藏法阁门上，许苑和凌恒昭同时跨入，人数并不会影响功法的选择。
    许苑一进去就发现自己悬空站在一片星海中，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星星，不过这只是错觉。
    这里的每一颗星都是一部功法，有明亮的也有灰暗的，这就是天级功法和黄级功法的区别，只有选中你的那部才会落入你手中。
    许苑闭目，体内的灵力一点点向周围扩散开去，这是一个展示，向功法展示你的情况，它觉得符合自然就会来。
    几颗星星快速闪了几下，但都没有向许苑飞来，她依旧扩散着灵气。
    这时，有两颗星星靠近了许苑，它们的明亮程度一看就是天级功法，也就是之前凌恒昭估计许苑会选中的《五行混元决》和《阴阳逍遥录》。
    现在它们同时绕着许苑转圈圈，但似乎又有些犹豫，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许苑的神识看到这一幕并没有焦急，还是继续发散灵力，突然，她眉尾一跳，有东西以极快地速度向她飞来，而且她有预感，这才是真正适合她的功法。
    许苑直接睁开了双眼。
    星海中一颗犹如彗星的光团以万夫莫开的气势直直向许苑处冲来，所过之处，群星避让。
    而原本绕着她的两颗星星也避远了些，许苑睁大双眼，就看着这光团没入她的身体。
    她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部功法的名字。
    《一》
    只有一个字，品阶不明，也是许苑从未听过的功法。
    所以一是“一生万物”的“一”还是“人遁其一”的“一”？
    许苑不知道。
    不过，她能感受到，这是最适合自己的功法。
    体内灵力飞速旋转，在功法入体那刻许苑就知道，那个契机到了。
    她要突破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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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我觉得转发师妹更有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