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气

    正准备动身去洗掉今天的劳累感，手机响起。是：林啸扬，他的私人手机号码。
    “你在家吗”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在呀。”
    “那你听不到门铃吗？我按了几遍。”
    “没有啊，没有门铃声呀。”周清边走去门口，边说，突然在厨房门口前停住了，不好意思地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那个…不好意思，我昨天搬家了，忘了告诉你。对不起，林啸扬。”
    林啸扬一手拿着芒果蛋糕站在周清之前公寓的门前，一手拿着手机，听到她说搬家了，再听到她的道歉，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又憋回肚子里：“嗯。”挂掉了电话。
    周清那边，她拿着突然被挂断的手机，心里有说不尽的内疚，这么晚了，他居然跑到她之前公寓去了，是给她过生日吗？可是周五的时候他不是出差了吗，grace说没有这么快回来的呀？为了她吗？站在厅间，周清越想越愧疚，就发了个微信给林啸扬：
    【对不起！】
    【我是真的忘了告诉你，最近太忙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真的是忘记了。对不起。】
    【我新家的地址是在城东的锦辉城35栋22楼2202。】
    【欢迎你常来做客哦。[一个傻笑的表情]】
    此时的林啸扬开着他那黑色的越野车，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给周清买的生日蛋糕，也放着他那个不断有信息来示闪烁着的手机。他深邃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像似在认真看路况。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心思全在周清那句忘了告诉他，她搬家了。所以他们之间在周清的心里是连朋友都不是吗？还是说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还是说她只是享受着他追求她的感觉？
    他在外地出差，好不容易赶上今晚八点多的飞机，快速地回家洗了个澡，托李超早早买好了蛋糕，为的就是陪她过生日。林啸扬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失败感，他突然笑了起来，笑自己的愚蠢吗？还是笑自己高估了自己？他也不知道。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看微信，对周清回复了个【嗯】
    坐在沙发上等微信回复的周清，忐忑地等了许久，看到那个嗯字。她眼眶快速地落下了泪珠，一滴滴地掉落到她的手机上，以及那条寓意着桃花运的粉色水晶手链上。是好心痛，是好无助，这个嗯字就像在告诉周清，她和林啸扬之间可能要完了。她知道他生气了，但她能怎么办，自己又不是他女朋友，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哄他，关心他。
    周一，又是公司每周例会的那天。周清昨晚五点才睡，今早七点半就起床上班。赶到办公桌前，周清马上看了一下时间：八点五十五分，第一次从新家开车上班，幸亏没有迟到。
    “周助理，准备一下开会用的文件和上一周的工作总结报告。”grace从周清的办公区前经过，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边对周清说。
    “好的，叶总监。”周清站了起来对grace点了一下头。
    坐到位置后，周清又查看了一下微信信息，没有。从今天早上醒来到现在，她已经第十六遍了，那条和林啸扬的对话框里，一直显示着昨晚他发过来的嗯。群聊信息的不断涌现，都快要将他的对话框挤出手机屏幕外了，她觉得自己好无能为力。
    例会上，周清坐在grace的旁边，快速地用电脑记录着会议事项。偶尔一些不关于他们部门所要参与的工作，她就可以空歇一会，不用做记录。她的眼光注视着会议桌上讲话的人，余光却一直锁定在某人身上。她感觉不到今天的林啸扬有半点不一样，还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别人报告，偶尔不同意的时候就会轻微皱眉头一下，这就是他在公司里表现过最为丰富的表情了。
    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她每次见到他笑，都会有种暖进心扉的感觉，但她好像快要失去这种温暖了，怎么办她好无助啊，好心痛。还想起上个礼拜开例会时，她心里全是被蜜汁沾过似的甜蜜幸福感。如今就像是物是人非。
    例会，在周清的晃神中结束了。grace先站了起来收拾东西，拍了一下周清的肩膀，说：“周助理，昨天你生日啊，我家助理又大一岁啦，生日快乐。”
    “谢谢。叶总监”被grace一下子打回了神，瞄了一眼和李超说话还没有离去的林啸扬，马上起来略带慌张地收拾东西。
    “周清，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晃晃悠悠的，是不是昨晚和男朋友一起过生日，今天要早起就没有精神呀？”grace带着些玩味地调侃她。
    “叶总监，说什么呢，我没有男朋友。”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得差不多了，红着脸的她说完就又瞄了一眼林啸扬，还是一副很认真和李副总谈公事的样子。
    “不会吧，上个星期就见你好几次了，拿着手机在傻笑，这都是小姑娘恋爱的模样，我也是过来人，我家周助理成年了，谈恋爱很正常的别害羞哈。”
    周清被grace说得极为尴尬，特别是在某人面前说这种话，她好茫然，只能硬着头皮辩解，刚要开口。法务部新来两个月的黄启之插话进来：“周助理单身呀，那我可以追吗？”
    周清听闻，看向他，原来是一直开会坐在自己正前方的法务部总监助理，上个星期开完会追着自己出来，加了个微信，说有工作需要联系，当时没有多想也没有多看，就加了对方。现在周清认真看了一下，嗯，长得像刚大学毕业的阳光小男生类型，和某人肌肉熟男型差远了，她还是比较喜欢成熟冷酷型的，像林啸扬这种。
    “周助理，周助理，你真的单身呀？都看人家Jack看傻了。”grace看她对着黄启之发呆的样子说。
    “啊？嗯。我先回去工作了。”周清刚刚是看着黄启之回想某人而发呆的，突然被点醒的尴尬与茫然，她只能惊慌失措的逃离会议室。
    “哎呀，我家周助理就是偶尔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Jack你别介意啊。不过，我们周清可不好追哦，你可要加油咯。”grace拿起手上的iPad和文件对黄启之笑着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空荡荡的会议室内，仅有李超和林啸扬，以及梁特助。梁特助还在替自家老板喊惨，地下恋情真卑微，自己女朋友当面被人追求，都要假装没事的样子。看了看林总的神情，厉害，面无改色。
    “梁助，你先回去工作吧，我有事情和林总说一下。”李超转头对坐在林啸扬旁边的梁特助说。
    “好的。那林总我先回去工作了。”梁特助说完就走了。
    待梁特助关上会议室的门后，李超马上说：“你昨天没有陪你家小女朋友过生日？还没有搞定人家？”
    “没过。”林啸扬翻阅着手里的文件，眼睛扫视着看阅，冷漠地说。
    “什么？你昨晚不是从外地赶回来，连夜跑去她家，给她过生日吗？”李超满脸惊讶地问道。
    “她搬家了。”
    “靠！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她家的新地址？”
    “不知道。”
    “靠！周助理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这么狠，搬家了都不告诉你。”李超说完，停顿了几秒，看林啸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又说了句：“该不会，她搬家了就是为了躲你吧。”
    林啸扬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他，眼神里有点警告他，让他闭嘴的意思。
    “好好好，我不讲这个。但林啸扬你都追人家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了吧。你给她过生日，她偷偷搬家了不说。可想而知，你们的关系进度真的很一般。你信不信商务部那个天天和周助理一起吃饭的娘娘腔都去过周助理新家了。我看娘娘腔都比你还有机会呢！”李超真的是吃瓜不嫌事大，吧啦吧啦讲个不停。
    “嗯，你可以继续讲，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林啸扬打断了李超的长篇大论，起身离去。
    “靠！林啸扬你这人就是小气。”李超对着他身影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