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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秋桂子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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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诗是不自量力乱七八糟的产物,格律不对,内容不对,真的是献丑一百万分。
    然后这几章这里还抄袭了很多词作,不少是这一年以后的。俺不严谨了。
    特此向白公、韦公、李公、柳公、苏公、黄公、朱公致歉。
    第40章 南州(4)
    爹爹虽是兼习内伤杂病与外科疮疡棍棒金创,于疡科与别家却是不一般。爹爹常言:外家于上古多施针砭。针有九针,九针各当其用,各有所施,不当其用,则病弗移。魏晋末离乱四百年,世衰不振,针家亦是如此。到如今医家但知方药,但知毫针,于他针全是不知。殊不知古之外家工夫,针术最要。鑱针主刺、员针主按、鍉针主压、锋针主点、铍针主割、员利针主钩、毫针主留、长针主深、大针主泻。毫针力末,于留为最当,寒热痹痛徐徐可通,于疮疡却是不得。肌表经脉须浅、疮疡瘤疠须用割点、脏腑之病须深、关节不溜须泻,独一毫针必不能任。
    故杨家疡科,针石为上,方药其次。寻常痈脓,先以方药引出,成脓后方施针——浅者锋针点划则已,深者铍针割取。遇有瘤癌疠瘿者,有刀枪箭伤入骨者,他处方药不效,便来杨家疡科看视割取。
    杨氏针与古九针又略有不同,铍针又细分二种:长四寸、宽二分半者,乃寻常铍针,用以切皮肌;长四寸,宽一分半者,用以切割血脉。九针外尚有别物:缝针,又有弧形锋面缝针、弧形毫尖缝针、直针之分,钤儿夹儿,亦有圆头尖头钩头之分,至于钳儿,除却一色黄金,与别处医家却无不同。
    杨家疡科用具,多是金银打造,因金银性肃,不易起锈生毒。然金银颇软,作毫针刺留自不妨,于切割缝合则力不足。以此杨家铍针锋针缝针俱是精钢打造,只如炼剑一般锻炼而来,以此虽是精钢,却贵于金银。
    杨蝶掩本无意习医,随了兄长方来。纵是爹爹所授医理医技都记得下,却不似柳重湖恁的苦心深究。原来,疡科若是动针入皮肉深处,有一处颇是难为:寻常刀割火烫,人人知痛,而况剜肉断筋凿骨。杨未针法了得,却苦于麻药之效难控。杨家祖传麻药乃是以大乌头、乳香和温酒调下,药效因人而异,有人多服犹是未觉,有人服少许则倒伏。甚者数日不醒,颇是难为。柳重湖知此难为处,先是阅尽家中古书,此后又至与杨未交好吴医士家中览遍群书,自拟了一方,唤作草乌散,又以谓古之麻沸散当不离于此,其方如下:猪牙皂子、木鳖子、紫金皮、白芷、半夏、乌药、川芎、杜当归、川乌各五钱,柏上茴香、坐孥草、草乌各一两,木香三钱,锻制为末,每服二钱,好红酒调下。若伤重深痛,不得近者,则各加坐孥草、曼陀罗花五钱入药。(1)
    初出此方,爹爹不敢轻用于人,便使家中狗饮下,其效果良于大乌头酒,此后重湖又自服此方作验,方得用于人。
    柳重湖诚心习医,杨未自是倾囊相授;杨蝶掩却痴迷武艺,到得十六岁时,已尽得娘杨柳剑与杨柳轻功真传。说来也怪,柳重湖虽是勤于医技,日日陪同兄弟练武,武艺与杨蝶掩却是相仿。杨蝶掩晓得柳重湖稟分高于自家,只是心折,也无不快。
    十六岁那年正月,一日杨蝶掩同柳重湖自后院箭场还回,到正堂却见娘与间壁茶局子王婆坐在一处。
    那王婆见兄弟二人,眉眼都是笑,道:“两个衙内端是好人才,却不知那个是大衙内,那个是小衙内?”
    柳重湖与杨蝶掩与她唱了个喏,娘道:“你两个且先去。”
    夜里饭桌旁坐地,他娘便对重湖道:“你两个今年虚字也有十六,家中有长,婚娶之事也不算早。近两三年我也着意看觑,当龄合宜人家,不过两三家。寻了王婆去说,恰巧他家也有此意,你看如何?”
    杨蝶掩问:“谁家?”柳重湖只默默吃茶。
    “这小娘子重湖也曾见过,去年臂上生一个毒疮,要去半条命,你同舅父上门医她,可是记得?”他娘却不应杨蝶掩,只说与柳重湖听。
    杨蝶掩撂下盏儿,问:“谁家?”
    “城东樊楼家。重湖为长,此事自是先与他。”娘道,“你来年再说。”
    兄弟两个不再言语,娘问道:“重湖,你意下如何?若是无甚不合意,择个吉日便去采纳。”
    柳重湖过了少刻,方答:“多蒙舅娘恩顾。可知是好。”
    杨蝶掩起身,遗下半碗饭,柳重湖抬眼看他,他只道:“午间吃多了,却是吃不下。”
    那个不道杨家大郎好?恭宽敏惠,好学知礼,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乡里见爱,去说合,那家女儿不要?
    而况那小娘子本就有意于重湖。
    辗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2)三更时分,杨蝶掩背了箭袋,在箭场燃起松火,满弓离弦,支支红心。撇下箭袋,舞尽杨柳剑。到天明时分,在房柱划下一道深痕。
    男大本当婚。天经地义。
    二月初三,爹娘使家人去樊楼采纳。二月初四,杨蝶掩离家。离家前跪在爹娘跟前,只道:“爹,娘,孩儿既习承了武艺,合当去闯荡一番。孩儿不孝,就此别过。”起身拜过长兄,却不敢抬眼见他的脸,只道:“兄长,今后家中诸事只相烦托。”
    重湖不言不语。爹娘亦是不做声。他转头去时,只见娘面上双行泪,但流不止。
    重湖面上甚么颜色,他终是不敢看,不忍看。
    去了一年,临近年关,捎了信儿,道是腊月十八还家。千般思量,却怕还去只见一双璧人,到得那时,也只得强笑一声哥哥嫂嫂。
    只是去得久时,管他甚么偎红倚翠,管他甚么行侠仗义,酒阑人静之时,心中只是念他,只想还家。
    腊月十八一早,入了建阳城,踯躅许久,毕竟还是入了家门,娘见了他,欢喜之余,又是泪落不止。杨蝶掩不问爹爹,却问:“哥哥嫂嫂安在?”
    娘面上显出迟疑,道:“重湖在厨子处。”
    杨蝶掩悄悄去了厨房,只见他背朝房门,自来筛面,厨子立在一旁惴惴难安。只听他说:“粉这般制过后,尚须将粗麻筛筛出,前后和匀,干湿不可偏枯,巾子极好,覆了叫勿令风干日燥,便可听用。蝶儿极爱雪糕,非桃仁松子不要,自药铺里将来,仔细着用。木樨屑熟后才下,休叫走了香。今夜他还家来,把窖藏木樨酒来,听看封着“癸酉”的打开,别地酒尚新,香不足。”
    恁地道来时,声音中淡淡欢喜。
    不知几时起,眼中胆敢放肆纵看的只是他背影。即便是背影,也足教人欢喜了。
    重湖听见声息,转面过来。见是他,轻轻唤道:“蝶儿。”
    一声重湖哽在喉间,张口却换作了“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别字:孥不是孥,是奴下面一个手字。俺不知怎么念··
    另,向被我抄袭的柳公致歉。
    1草乌散 引用自 世医得效方
    2柳永词 忆帝京
    第41章 南州(5)
    重湖却不曾娶妇。杨蝶掩离家后,他跪在舅父舅娘前,恳请二人将婚事退了。爹娘不允,他跪了三天三夜,直至安常过访,与爹娘说知柳重湖心思:杨家长子不在,他在舅家娶妇生子,未免有鸠占鹊巢之嫌。柳重湖知礼,此事却是断不能为。
    重湖自不与他说知此事,在家一日,不见“嫂嫂”,问了爹娘,爹娘只道当时事不成,不道个中究竟。问了安常,方知始末。
    恁地说来,若是我还家了,你便娶了么。
    此话终不敢问出口,心下却愧悔难当,喜忧参半。他情愿重湖一生不娶,只是,他也一生不能还家见他么?他情愿重湖独自一人,只是,他既不能伴他,又怎忍见他孤寂一世?
    兄友弟恭,莫非是要都在家中,娶妇生子,见你我都儿孙满堂之日么?
    夜来见重湖屋里挑着灯儿,杨蝶掩踌躇再三,在阁下轻叩扶栏。少刻,柳重湖推门出来,见木梯下兄弟,入屋里提了灯笼,便下了梯儿。
    在梯下相看多时,杨蝶掩垂首,口中讷讷道:“重湖,经年可好?”
    柳重湖却不则声。杨蝶掩抬眼望他,他却不似往常一般,面上却是不笑。
    兄弟两个只是相望,都不作声。
    二更月已上了,月华清辉,如练如水。月下但见他轻轻蹙着眉头,杨蝶掩心下发痛,待伸手,却不敢。
    两人提着灯笼,在庭院里徘徊,到得荷塘亭西,柳重湖道:“蝶儿,杨家虽不曾将我作外人见看,我终归姓柳。你虽视我如长兄,我终是外人。”
    杨蝶掩心下发苦,咬牙道:“你姓甚么,都是我哥哥。”
    柳重湖摇头,道:“你出走,我权且替你照管家业,你还来,我便源源本本交还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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