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痛觉

    金灿灿惊醒过来，心脏狂跳。
    后颈冰凉一片，灿灿伸手一摸，手心伤口上刚结好的血块被她这么一搓，血混合着后颈的冷汗与眼泪，脏兮兮的糊成一片。
    “该死的噩梦......”
    窗外夜幕降临，只有一些高档写字楼还亮着为数不多的灯火，该是后半夜了。
    废墟一般的家已经被家务机器人打扫妥当，少了大部分物品的房子里更加空旷。
    金灿灿叹了口气，从割破的沙发另一头拿起她的新手机给金耀发了条消息。
    [什么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金耀也没睡，秒回了信息。
    [15号，我去接你。]
    十天后。
    真他妈的搞笑。
    金灿灿扯了扯嘴角，觉得金铭这人实在畜生，多年在外的女儿要见他居然还需要预约。
    不过他估计也没把自己当女儿，哦不，没把自己当人才对。
    将手机扔到一边，金灿灿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卷起了裙子。
    借着月光，金灿灿对上那只恶心的眼球，因为绘制的太过逼真，那只眼球仿佛也在回望着她。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你。
    “恶心死了。”金灿灿实话实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候她会想，既然纯真契约是刻印在商品上的，那到底为什么要设计的如此恶心呢。
    对，商品。
    为了保证“商品”们的“纯洁性”，听起来十分像那么回事，仿佛代表着忠贞与圣洁的“纯真契约”诞生了。
    契约的原理简单粗暴，在“商品”身上植入精密的微型炸弹，只有办理“合法手续”的买主才能与之性交。
    否则嘛，体内的炸弹有他们好受的。
    这种非法的邪恶契约基本上被用在高端性奴身上，金灿灿这种富家千金被植入的例子少之又少。
    毕竟像金铭这么畜生的父亲实在不多。
    金灿灿放下裙子，重新倒回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出神。
    梦里那种钻心的疼痛竟然让她有些许怀念。
    为了震慑“商品”，纯真契约的刻印仪式是不用麻药的，可怜的少男少女们但凡体会过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再也兴不起违背契约进行“非法性交”的念头。
    毕竟那恶心的图案下面可不止一枚炸弹……
    绝不致死的炸弹剂量，加上其附带的神经毒素和兴奋药剂，“毁约者”会在清醒的状态下领悟什么叫生不如死。
    如果没有“好心人”给他们一个了断，其过程会持续好几天。
    金灿灿将受伤的右手举至眼前，又深又长的伤口横贯了整个手掌。因为她用这只手去抹后颈的行为，此时伤口又开始汨汨流血了。
    灿灿突然想起了银霆，想起了第一眼看到那只巨型白狮的时候，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鬼使神差间，灿灿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合力将那伤口用力掰开，往血肉模糊的缝隙里瞧去。
    然后金灿灿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在期待从这条缝隙里看到自己的骨头。
    “啊，烦死了！”烦躁的站起身，灿灿径直走向家里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一拳砸开照明开关，冰冷的白光下，偌大的房间里摆放的赫然都是医疗器械！
    小到各式药品耗材，大到价格升天的外科治疗舱，这个房间里的装备齐全到可以让医院倒闭。
    金灿灿将手臂伸进一台便携外科舱里，暴躁的点击着全息屏幕上的“跳过麻醉”按钮后，医疗舱里的机械臂便熟练地开始为灿灿清理并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金灿灿只是静静的看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纯真契约的刻印仪式可以伤害她，却不能威慑她。
    她丧失了痛觉。
    灿灿想起仪式的第二天，她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十分良好。
    于是她急着出门办理出国手续，毕竟这种恶心的家庭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然后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外正要敲门的小金耀逐渐苍白的小脸。
    像是随手抛出的红色毛线团，鲜血顺着大腿流下，随着她的移动轨迹在房间里留下了杂乱的红线。
    “金耀当时的样子真傻。”想起这段回忆，金灿灿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
    她以为当年金耀看到那个场面以后，早晚会知道内情，但今天他的反应实在不像是装的。
    金铭比她想象的要更疼爱这个儿子，23岁的金耀已经开始逐步学习接受家族事务了。而把女儿当做联姻棋子或者讨好上位者的礼物的事情，金铭居然没教给金耀。
    “是因为面对儿子的时候，这畜生终于还是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肮脏吗。”金灿灿喃喃道，突然恶劣的笑了，要不她找个机会告诉金耀？
    算了。
    金灿灿想起那时候才11岁的金耀已经吓傻了，但还是颤颤巍巍的问她还好吗，他去叫家庭医生来，结果跑了没几步就摔了个四仰八叉的样子。
    算了。
    金灿灿思绪万千时，医疗舱的缝合已经要结束了，翻开的皮肉被无色的可吸收线缝合起来，乍一看哪有什么伤口。
    最后再喷上一层促进愈合的药剂，裹上几层绷带，完美收官！
    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金灿灿重新回到客厅，接下来......当然是去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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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章字数略少，过渡章总是那么难写呜呜，今天么有可以配的图片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