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笑声传进室内，夜蛾正道额上青筋暴跳。
    于是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了，家入硝子站在门口，同情地看了三人一眼
    ？三人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家入硝子侧跨一步，让开了门口。
    在她身后，咒骸潮水般涌了出来，摩拳擦掌，直向房檐下的dk们冲去。
    不好！快跑！
    嗷！
    都怪悟，偏要在门口挑衅。
    哈？怎么会是我的错？
    怎么看都是你的错吧！
    鸡飞狗跳下，三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夜蛾正道站在窗口处，脸上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微笑。
    拿上清洁工具，三人回到了资料室。
    虽然夜蛾正道表现得十分愤怒，但其实资料室的内部损伤不大dk们精准地破坏了保密度更高的区域的防护结界，并将其区域内的书架推翻。
    啊好乱啊。五条悟似真似假地抱怨道，老子可不要干这么麻烦的活。
    文部修平，交给你了。
    夏油杰正在给他召唤出来的咒灵爪子上绑抹布，闻言只是抬头对文部修平笑了笑，任五条悟将整理恢复书架的枯燥工作推了出去。
    五条悟，你不要太过分了。文部修平握着掸子威胁道。
    嘁，有本事就来啊。五条悟不屑。
    争执的最终结果，是文部修平吃了暗亏，不得不去整理满是灰尘的古籍。
    夏油杰抛了一只长着长毛的咒灵给文部修平：这个借你。
    欸？毛绒恐惧症的诅咒？文部修平接住咒灵，顺手揉了几下，发现手感相当不错。
    这个咒灵圆滚滚、毛绒绒的身体上拖着四根蓬松的大尾巴。全身光泽的长毛，顺滑而又柔软。
    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每根尾巴的尖端都顶着一枚圆溜溜的带血丝的眼珠子。
    左看看右看看，文部修平实在是对咒灵的尾巴看不顺眼。于是，他只把毛绒咒灵的身体拍平成蒲团样，坐下，手里扯着咒灵尾巴开始工作。
    的确好用，文部修平又把一本泛黄的书籍上的灰尘蹭到咒灵的尾巴毛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油杰和五条悟在资料室的普通开放区装模作样地打扫卫生，文部修平坐在保密区域开始了阅读。
    所谓的打闹与受罚，不过是师生四人心照不宣、做给上层看的的一场表演，目的是帮助文部修平获得阅读保密资料的机会。
    时间只有一个下午，这个时候，【咒文操术】的便捷就体现了出来咒文溜进书页之间，搜寻锁定关键字词，方便文部修平针对性的查找。
    要探寻【咒文操术】被上层警惕的原因，就绕不开咒具【赤真】，就要去了解千年前文部家的家主文部龙司的经历
    他是为什么突然疯狂的？为什么选择与文部祖宅一起化为灰烬？又为什么留下了【赤真】？
    在文部家，身为自家祖先的文部龙司仿佛是一个禁词。
    文部修平翻阅过五条家保有的资料，其中对于文部龙司的描述，只有形容其容貌昳丽的寥寥几笔。
    东京咒高建立初始，曾收集过咒术界的许多资料，所以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吗？
    纸页翻动的刷刷声不停。
    期间，夏油杰探头看了文部修平一眼，收获同时承担坐垫和抹布两种工作的毛绒咒灵唧唧的求救后，冷酷无情地封了咒灵的嘴巴，然后又悄声离开了。
    ***
    大人。谄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高专资料室的警报已经查明，是【六眼】和【咒文操术】发生矛盾，争斗间破坏了监控结界。
    发生争执？他们关系不好吗？雌雄莫辨的声音今天兴致似乎不是很高，语气中透出淡淡的厌烦。
    这中年男子有些犹豫，但和大人对话的机会难得，为了显示自己漂亮的办事能力，他索性咬咬牙，把自己的推测用笃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他们都继承了家族的祖传术式，平时只不过是普通同学，所以一遇到事情，自然不愿对对方让步。
    这样啊。不辨雌雄者终于有了点兴致，问道，【咒文操术】有和【六眼】交好的记录吗？
    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中年男子不知如何回答。正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右侧的黑暗中传出一位老者的声音：没有，千年间【咒文操术】和【六眼】基本没有同时存在的时候。
    这倒是有趣。不辨雌雄者轻笑一声，说不定这一代的【咒文操术】能为我所用。
    大人。中年男子见自己的存在感稀薄，黑暗中的大人又要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人身上，只能莽撞地插话进去。
    嗯？
    中年男子绞尽脑汁，想要凸现自己别样的见解：【咒文操术】野心勃勃，对外勾结，日久天长，恐成为咒术界的祸患。
    呵，声音轻笑，就那点和政府合作的小打小闹，还不成问题。
    于是中年男子像一只弃犬一般，被请出了漆黑的大厅。
    夜蛾正道过于固执，自不量力地想干扰我们对未成年咒术师的安排。不过已经完成了大量任务将功补过，倒是可以放他一马。老者的声音冠冕堂皇地发言。
    老者知道，目前黑暗中的大人还没有和【六眼】完全对立的打算，所以不能把夜蛾正道逼得太死。
    但对于【咒文操术】，他们就没有诸多顾忌了。
    另一名老者在黑暗中恶意地道：【咒文操术】被咒物受肉，蒙受了众家主大恩，才得一线生机。
    现在，其反不思感激，与王权者勾结。
    大人，我提议召【咒文操术】于此，检验其咒力虚实，责问其居心，并令其上交与非术师交易所得，以示警告。
    可。雌雄莫辨的声音欣然同意。
    你见过【咒文操术】好几次了吧，禅院？说说你对他的看法。
    ***
    2005年9月21日
    下课后，文部修平向夜蛾正道告辞，在宿舍里换上文部族纹的纹付羽织袴，前往校外。
    修平，一路小心。夏油杰送他到校门口。
    没问题。文部修平微笑。
    两人告别。
    文部修平应上层传唤，参加特殊会议。
    作者有话要说：
    dk三人组弄乱了资料室。
    夜蛾正道：好啦好啦，那种事就算了吧，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去趟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和全身整形手术，然后回来当偶像，怎么样，很简单吧
    咒术女孩，出道。
    玩梗，《后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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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2005年9月21日
    唔,环境不错。从车上下来，文部修平站在石阶上，抬头打量着苍翠的山头和朱红的鸟居。
    神社蜿蜒参道的尽头消失在枝叶繁盛的树木间,寂静肃穆中，间或有鸟鸣清脆。
    上层不会把会议地点安排在神社本殿吧？绕过鸟居,走上青石铺就的长道,一个荒诞的想法浮现在文部修平心中。
    行至中途，道中出现一位等候多时的和服男子,他向参道一侧的草坪伸手,示意文部修平向那处看去。
    于是结界随着和服男子的动作打开,露出一条被遮掩了的小道。
    请。和服男子毕恭毕敬地道。
    文部修平饶有兴致地看着空中凭空开裂的一道裂缝，以及这道裂缝后结界下的真实场景，并不急于出发,而是提问：是与【帐】相同的原理吗？
    是的，隐藏通往议事厅的道路，避免非术师冒冒失失打扰各位大人的清净。说起非术师,和服男子隐隐有些鄙夷之色。
    哦，这样啊。文部修平点点头,然后在裂缝前整理衣襟,待一切都检查无错后，踏入了结界之中。
    和服男子并未跟上来,裂隙在文部修平身后合拢。
    灰发少年回首，被结界隔绝之后，依旧能看到带着青苔的石阶路，但和服男子的身影却被结界完全屏蔽了。
    同时屏蔽内外的结界？看来这里不是常用的通路。
    依上层拼命掩饰自己身份的种种鬼祟的行为,他们一定不会放心在对外一无所知、极易被埋伏的情况下踏出结界。所以，也不必浪费一个窃听器了。
    文部修平失望地把手里刚刚借整理服装取出的小机械塞回袖中。
    小道蜿蜒曲折,仅能容一人通过，文部修平不紧不慢地前行，甚至有精力去欣赏一下路边石制的神龛和灯笼。
    灰发少年心情十分平静他早已经预料到这场会面不可避免，也为此做了尽全部努力的准备。
    现在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随机应变，和一点点的幸运。
    ***
    禅院崇，身份是现任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堂叔。上一任家主竞争时，他年纪太小没能入选，这一代家主竞争时，又因为年纪过大被自动无视。
    现在，他在禅院家担着一个不高不低的长老身份，手下有一帮小辈们奉承应和着，看似过得不错，但不能满足其真正的野望。
    所以，禅院家无人知道，他早已是他人麾下摇尾乞怜的走狗。
    此时，禅院崇端着茶杯坐在屏风后，眼中闪着阴狠的光：他无比希望会议后那位大人能下达处理这代【咒文操术】的命令，到时，他一定会亲手将其挫骨扬灰。
    禅院崇环视四周，素白屏风掩护了他的身份，也阻隔了他的视线。
    等解决了那黄口小儿，我就要争取独得大人的青眼，从这群人中脱颖而出禅院崇咬着牙想，握着茶杯的枯瘦手背上暴起青筋。
    虽然被屏风隔断，但上首处有人出现落座的动静还是引起了全厅人小小的骚动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人到来了。
    禅院崇稍有遗憾，放下了茶杯：大人前来会场，就意味着【咒文操术】通过了咒力检验，会议将正常开始。
    不过，他还有机会。禅院崇狠毒地捏紧了双拳，无声地扭曲了表情。
    现在，禅院崇脸上已经没了伤疤，但是当年【咒文操术】给他的羞辱依旧如鲠在喉。
    入口处，少年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禅院崇在屏风后，如同躲在瓦砾缝隙里吐信的毒蛇。
    小子，不要怨老夫心狠手辣，若有怨言，就去怨恨你的先辈。谁让你继承了【咒文操术】呢
    ***
    小道的尽头，是类似神社神门的建筑，有侍者于此等候。
    文部修平脚步停顿片刻，但紧接着便又自然地保持了步伐。
    经历诸多，知晓诅咒存在的他自然不信神明，但上层这种装神弄鬼，暗喻自身为神明，以此向来访者施加心理压力的行为，让文部修平不喜。
    文部修平现在认为，上层真的是有可能给自己建立一座本殿式建筑来充当他们的议事厅了。
    但现在并非能任凭自己喜好做事的时候。文部修平在侍者的带领下，垂眉敛目，穿过神门向内走去。
    请您在此处留名，以备查验。侍者奉上书册。
    翻开书册，都是被上层传唤人员的姓名。文部修平看到了五条悟的名字。
    五条悟将签名写得与他性格同样的潇洒不羁，但却耐下了性子，在自己的签名左右两旁仔仔细细地画了一双竖着中指的手。
    难为他用毛笔也能把手指上的汗毛勾勒清楚了文部修平执起侍者奉上的竹笔，暗暗称赞五条悟在挑衅上层时极具创造力的脑子。
    咒具？竹笔入手，文部修平轻轻挑眉。
    是的，除字迹之外，还需留下您的咒力。侍者恭敬地解释。
    极简单的咒具，作用效果是将灌输入笔杆的咒力转化为笔头处墨汁般的液体，以此用于书写。
    但文部修平试着使用，却始终无法将咒力输入其中。试过两次后，第三次笔杆啪地出现了贯穿整支笔杆的裂痕。
    文部修平拿着带有裂痕的咒具，无言地看向侍者。
    侍者却好像早有预料，陪着笑取出墨盒：请暂时用这个代替吧。
    没有咒力残秽留存，会不会有问题？文部修平签字，将竹笔和书册放回侍者手中的托盘里。
    在下会向上汇报，也许会待您会议结束后补签。侍者待墨迹干透后，合上书册，小心翼翼地保存了竹笔，为文部修平指路。
    入口隐蔽，通道向下，议事厅竟然建立在山体内部。
    侍者在通道入口处行礼后端起托盘退下，文部修平只能一人踏入黑暗。
    一人独行，文部修平冷了脸色：
    刚刚的竹笔是一个隐晦的咒力测试，以是否能使用其书写作为咒力稳定性的标准，又用有限的尝试次数防止被测者做戏不输入咒力的情况发生。
    还好自己有姐姐帮忙干扰自己的咒力流动，不然上层层出不穷的试探，真是防不胜防。
    咒术界上层能把持咒术界多年，并成功拒绝了王权者的介入，不说其道德水平，手段一定是不缺的。
    文部修平再次告诫自己，整顿心态，向内走去。
    待入口处透入的光线渐渐微弱，不足以照亮道路，通道转了一个方向。
    文部修平转过弯去，是一条两侧的承重柱间燃着白烛的长廊，长廊尽头，能看到议事厅黑洞洞的门口。
    文部修平停在长廊前。他曾以为，港口mafia的层层搜身检查、通往顶层的专属电梯和首领办公室前戒备森严的走廊的组合已经是对来访者施加压力的典范了。
    没想到，咒术界上层还能做的更夸张一些。
    鸟居、参道、结界、神门、长廊
    寂静肃穆的氛围，代表着神秘的建筑，长时间独行的压力，神出鬼没的侍者，以及损坏咒具、未完成签字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