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谈：satisfaction

    晚上8：35。
    闹剧般的鬼屋事件以鬼魂全军覆没收尾。
    此时，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停在别墅外。
    *
    面包店最后一炉的法棍面包在副驾驶座上孤零零地躺着。
    距离九点还有二十五分钟，七海建人还没吃晚餐。
    那么这次属于非日常的晚餐，过去通常因加班熬夜，为补充能量不得不触发的晚餐与夜宵合并选择。
    男人天生比女人更早凋谢的“花期”加之无法跨越的年龄差，让七海低调且严格地遵守着一条生活规律——正常作息九点后，不食。
    与某位年龄比七海还大一岁，心智上小一轮不止的嗜甜党呈鲜明对比。
    ……
    接到虎杖来电的七海几分钟后赶到，他将车平稳停靠在别墅对面。
    七海戴上眼镜，降下车窗观察别墅外部的可视情况。
    日式宅院的占地不小，正面的枯山水庭院与常见的别墅占地面积大致相等，法式别墅立在中央格格不入。
    一楼的窗户漆黑，二楼第一扇窗的灯光明亮。
    七海勉强从中捕捉到一缕微弱的鬼气。
    常理推断鬼魂无法直接触碰实物，无论生物与否，结合实际有两种最符合逻辑的选项。
    如果是鬼魂方占上风，单纯的鬼魂作案缺乏开灯的理由；如果不是，开灯无疑增加了犯罪风险。
    尽管如此，七海依旧不排除凶手低智商的可能。
    许多罪犯的智商在普通人中属低下，在各方面刑侦技术愈发成熟的时代，勇押完美犯罪的胜率之余，帮助警方制造目击者——
    疯子在左，愚蠢在右。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
    号码拨出，操溯与伏黑惠的手机正在通话，乙骨忧太的手机关机，因不便与狗卷棘沟通所以没有他的号码。
    但七海建人不做赌徒。
    “接下来是团聚时间。”
    将手机放回口袋，七海抽出衬衫上的领带缠住右手，进入别墅同时间释放的咒力达到百分之一百二十。
    *
    收拾了问题的四人发现手机通讯功能一切正常，鬼魂未对磁场造成影响。
    狗卷棘尝试用咒言提问听觉功能正常的鬼魂。
    “我去找虎杖君和井口前辈他们，要一起吗？”乙骨借了操溯的充电宝。瞥见暖黄的光下操溯柔和的眉眼，伤痕未愈的心房小鹿乱撞，蛊惑心曳神摇的乙骨不抱希望一问。
    操溯正纠结要先联系通讯录唯一群组里的哪位，可不可以群发，结果手机因为庞大的社交软件通知死机了。调试手机的空档，她错把模仿狗卷棘语气的乙骨认成狗卷，顺狗狗毛似地摸了摸乙骨的后颈。
    体温和手感有差，操溯心下奇怪。
    她抬头对上露出和煦笑容的乙骨，掌心仿佛着了火，倏地缩回手假装无事发生。
    沿着乙骨锁骨正中，剪裁简单的白衬衫下探，最后一粒纽扣下是与肩宽长度相比明显内收了一截的褐色皮带。
    视线趁机不老实地瞟过，她双腿曾经紧勾着，抵死缠绵的乙骨劲瘦有力的腰身。
    “咳……”一定是她生理期禁欲太久了！“惠惠，五条悟回东京了吗？”她强迫自己盯狗卷棘的后脑勺，和伏黑说话转移注意力。
    “就要到仙台了。”伏黑挂断电话，表情臭得像看到了鬼魂，电话那头不意外是五条悟。“那家伙！”七海先生会很头痛吧。
    就在几个月前，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表示，将在今年年底前完成咒术界的改革与转型。
    他单方面宣布优先京都，破箩筐里的烂橘子享受——Best  Teacher  Gojo的改造教育。
    “诶——好快。”身而为五条悟熟人，她很遗憾，“不然我们众筹把五条悟发射到月球吧！”
    “鲑鱼！”狗卷棘想也不想，立刻赞同。
    “我都听到了哦，太让我伤心了操溯，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谁在模仿那个人？！
    “有诅咒！”操溯和伏黑异口同声，进入作战模式。
    乙骨俨然被当成透明人。
    “抱、抱歉！五条老师刚才打电话过来，我接通了。”虎杖现身门外，边鞠躬道歉，边捂住手机听孔，“五条老师，请你不要对操溯说……危险的话。”
    五条悟专属“精神污染”顿了顿继续发射，冷汗直冒的虎杖当机立断挂断电话，这时一枚人形幸福炮弹径直冲向了——
    “娜娜明！！！”
    乙骨接到少女暗中掷来的纸团。
    【明天晚上，你家。】
    *
    沦为俘虏的鬼魂狼狈不堪，被咒绳五花大绑，额头和关节贴满符咒塞进后备箱。
    世界观刷新的佐佐木与井口看不到，心有余悸地与虎杖一起坐在车后座。
    七海买车时考虑容纳的是一家叁口，所以不想挤成沙丁鱼罐头的话，车内除去主驾驶，正好能坐四个人。
    伏黑惠、狗卷棘、乙骨忧太叁人目送汽车消失在视野中。
    伏黑惠和狗卷棘看到了操溯扔给乙骨忧太的纸团，空气中暗潮涌动，叁人打车回去的路上全程无话。
    *
    车上。
    操溯看了眼后视镜里萎靡不振的前辈们，确认七海不介意后播放了一首激燃的音乐。
    “不然今晚外宿，我陪前辈们到人多的地方压惊？”要喝啤酒。
    “去哪？”据说人多的地方鬼魂不敢靠近，井口接话。
    “佐佐木同学，井口同学，事情已经过去了，回家好好休息。”七海驳回她不靠谱的提议，然后被抢走了领带。
    她把七海的斑点领带系在自己脖子上。
    “听说夜间去人多的地方没有效果，不如待在家里喝杯牛奶，不是有那个什么……被窝法则吗？对吧！”
    “嗯嗯！”佐佐木知道的，国际通用的鬼魂不可入侵被窝的法则。
    体贴的虎杖自觉担起安慰前辈们的责任。
    而敷衍关心前辈，实则想放纵喝酒的副驾驶某人因计划落空气鼓鼓。
    ……
    佐佐木和井口的住宅离学校很近，还是同一层楼，车从别墅开出五六分钟的功夫就将他们送到所住公寓的楼下。
    “拜拜，晚安哦。”操溯趴在窗口有气无力地挥手。
    虎杖下车把他们送到公寓门口。
    “星期一见，佐佐木前辈，井口前辈，有事请给我打电话吧。”
    “……娜娜明，我们私奔吧。离开他们，虎杖和乙骨都太讨厌了，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势无可挡的魅力。鸡蛋里的骨头越来越难挑，啊……太可恶了。”
    七海知道操溯并不需要他回应，她只是占有欲作祟，酸唧唧说给虎杖听的。
    “罪恶的臭老虎不能失去操溯大人的指引！”果然，虎杖马上给她搭了台阶。
    “哼——娜娜明还没用晚餐呢，面包都硬了。”操溯摘下七海的眼镜，用酒精棉片擦了擦放回眼镜盒。
    “七海海，家里的冰箱有咖喱和海鲜沙拉，一起吃吧！”
    “干脆留宿吧，爷爷住院不回来，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娜娜明，我想你了。”她倾斜身体，挽住七海的右臂慢慢摇了摇。
    七海平静的眼底渐暖，淡淡地笑了，“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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