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

    沉舒妍比以前早了一个小时起床。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走进浴室。只见一道身影正大咧咧的背着她上厕所。
    沉舒妍原本睡眼惺忪，此刻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哇！哥！你这个变态！”她立刻捂住脸转身。
    听着身后一阵的低笑声，她恼羞。有什么好笑的？
    已经换上校服的沉燃看着她的背影，缓慢的提起裤子。“我上个厕所而已，怎么就成了变态了？”他为自己狡辩。
    “总知我说你是就是！”她气得差点跳脚。
    沉燃瞧她的反应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笑着从背后搂住她。
    他低头，故意贴近她的耳畔说：“是，妹妹说是就是。”眼眸柔情似水。
    “舒妍，你今天起得很早喔。”沉燃挑眉，脸上是意外的表情。她没有理他，赌气似的扭头。
    每一次他都是吃完早餐后才叫她起床的。怎料她今天却格外反常。不但起得早，气色还不错。
    沉燃看到她赤脚站在蜂蜜玛瑙地砖上，立刻皱起眉头，把自己脚上的拖鞋让她穿上。
    见她这么听话，他又忍不住使坏，抚在她腰上的大掌悄悄往上移，隔着薄薄的衣服，轻轻握住那处柔软。大手上触感柔嫩到极点，那颗小草莓戳在他的掌心。
    沉舒妍脸颊微微发红，身体因敏感而不由得一颤，立刻挣开他的手。
    沉燃耳尖一热，喉结上下滑动着。他面不改色，镇定的收回手，嗓音有些低哑。
    “啊，原来没有穿内衣。”
    差点就给自己玩出祸了。
    胸乳上还有他的温度，刚才沉燃的动作令她有了生理反应，内裤黏糊糊的，有些痒。她又羞又怒，狠狠地瞪他。
    “变态！”“谢谢。”他绽开灿烂的笑容，谦虚的接受她的赞美。
    空气忽然之间变得尴尬。沉舒妍立刻拿起外套快速穿上，一面幽怨。
    “你、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一直都是在这里刷牙的。”沉燃走到洗手槽拿起他的牙刷。
    他说的是真话，只是因为她起床太晚，不知道而已。
    “什么？！”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那你在这里刷，我去另一边??”
    语音刚落，沉舒妍就被人拽住手臂。“这里可以一起刷。”
    沉舒妍静静的他，她无话可说。
    “哥你那边也可以的！”她不接受这个答案，回想着那里的装潢。
    那边的浴室特别大，全部都是黑与金作配色，非常酷。
    意大利的托斯卡花岗岩砖，黑色消光双洗手槽，金色边框的镜子，独立式珩磨大理石浴缸和大型双人淋浴吧，还设有座椅的。
    她想了想，恶意说道：“啊，还可以跟两个人一起洗澡呢。正好你跟??”大哥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她的话就被人打断。
    “你这是想邀请我今晚一起洗澡吗？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沉燃挑眉，嘴角噙着的笑意有些不怀好意。
    沉舒妍只想立刻捏死他。经过一连串的打闹后，终于安静下来。
    沉燃心情极好，哼着歌刷牙。
    沉舒妍已经换好衣服。她站在化妆台面前，桌面上的化妆品被她一一放进抽屉，只净下几枝口红，香水也只留下几瓶。
    她从盒子里拿出黑银色的打火机，双眼眯着。高贵又低调的颜色确实很适合沉廷轩。
    沉舒妍把它放进外套口袋里，转过身看见沉燃正一眼不瞬的盯住自己。
    “干么？”
    “谁的打火机？”沉燃的目光有些冷。她觉得有点陌生。沉燃从来都没有对她这般生气，笑容慢慢敛下。
    “大哥的。”她说。
    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那双漂亮的手替她把扭扣扣好，又把挂在她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带系好，动作间指尖似是有意无意的隔着薄薄的衬衫，扫过她的锁骨。
    “为什么？”沉燃的语气很轻，她没听到，疑惑的问他说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又扬起一抹平常的笑容说没事。
    绕过开放式吧台，再走到能容纳十四人的白瓷餐桌的另一侧房间。富丽堂皇的早餐室，有叁组玻璃门，自然光照入，格外怡人。
    沉舒妍坐到沉廷轩旁边，喝了一口苹果汁，用金色餐刀优雅的切着可丽饼。
    她已经决定要在大哥面前做一个乖巧又可爱的妹妹。
    这个人设可不能崩坏。要是大哥知道她的真实性格，其实跟一个小太妹一样经常飙车去浪去嗨，又常常出入酒吧网吧KTV什么的，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还会厌恶她吧。
    沉燃双目牢牢盯住她，身边空落落的位置却令他很伤心。
    以前，沉舒妍一直都是坐在他身侧的。
    自从沉廷轩回来了，沉舒妍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黏他。她只会跟着沉廷轩，主动跟他说话。
    沉燃心里有点不滋味，这感觉真不好受。想到这里，他开始有些气。
    一顿异常沉静的早饭结束后，沉舒妍把书包挂到肩上，见沉廷轩率先离开，她立刻穿上鞋子，乖乖跟在他身后。
    倏地，沉燃扯住她的手臂，双唇贴在她耳后，沉磁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沉舒妍缩了缩脖子。“今晚去frío玩。”
    frío是一家私人的娱乐场所，实行的是会员制，比一般的高级许多，环境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只属于富家子弟那些年轻人的玩乐地方。以前不是沉燃带沉舒妍去玩，就是她跟她的好姐妹去，还有就是他们六人小队。
    这个提议对很久没有去浪的沉舒妍来说，实在是极大的诱惑。
    她犹豫了。不过既然她都已经决定好要收心养性，就应该要果断拒绝。
    “不行，我要学习。”
    沉燃气笑了，不敢相信学习这两个字会从她嘴里说出来。要不是爸妈迫着她每天晚上也要做题，她才不会理。
    “想做个好学生？装给谁看？”
    她俏皮的眨眨眼，长睫一扇一扇，挠在他心头。“大哥。”
    又是他。
    沉燃看着她挣开自己的手，赶紧追上那道高挑的身影。明明手上还有她的余温，他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的心思正胡乱地搅和着，这种烦躁的感觉又来了。
    沉舒妍走出门外，只见沉廷轩已经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弯下腰走了进去。她有些失望的看着后座，毫无生气的垂着头。
    她还想跟大哥一起坐呢。明明后座也很宽敞啊。
    沉廷轩戴着蓝芽耳机，手里拿着一本英文小说，指尖翻过一页又一页，看书速度很快。
    阳光从车窗外洒落在他身上，耀眼夺目，他侧面轮廓分明，鼻子高挺，眼睫纤长，嘴唇很薄，却是很适合接吻的那种。这个美景在沉舒妍眼中，比家里的名画更好看。
    沉舒妍把黏在他身上的视线默默收回。
    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等等，她在想什么？
    这个想法令她心中一惊，她甩了甩头，不想再想了。
    沉廷轩又翻了一页，指尖不禁顿了，目光停留在那一段英文字上，久久移不开目光。
    ——the  truth  is  some  relationships  are  supposed  to  last  forever,  and  some  are  only  supposed  to  last  a  few  days.  That’s  the  way  life  is.
    事实就是，有些关系应该永远持续下去。有些不能够的，就不可以继续维持。
    蓦然觉得没了兴趣再继续看下去。他合上书，把头靠在窗边，止不住叹了口气。
    有些爱，不能坚持。即使不舍，也只能够潇洒放弃。
    沉廷轩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潇洒的人。他爱沉舒妍，这份感情，他不肯定自己能压抑多久。一旦爆发，可能后果还一发不可收拾。
    沉燃拉开车门钻了进来。他坐在沉舒妍旁边，没什么表情的翘着长腿，头靠在靠枕上，斜眼瞥着她。
    空气静得怪异，寂然的气氛令司机都不自觉的紧张又提心吊胆。
    平时都会有双胞胎倾谈的声音，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他透过后视镜看双胞胎，又偷偷瞥了一眼沉廷轩，不敢说话，便发动车子，驶往学校。
    *
    两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