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啊，抱歉，之后还有工作。”
    当五条悟说完这句话，他看到十时整个人都很明显地套拉下来。
    “是吗……好吧。唉，老师辛苦了。”
    这么看着还颇有些抱歉的感觉，五条低下头靠近她，“下次吧，下次一定。”
    他本觉得十时一定会乖乖低下头对他的解释表示无限理解，收到“好的老师我知道了”这样的答复也一定是理所当然。
    却没想到她突然沉下脸。
    “……下次，真到了老师说的‘下次’我可能都毕业了。”
    她说完突然凑身向他，她将两条胳膊背在身后，这个动作让她的胸前起伏变得明显。
    澄澈的瞳孔瞬间在他的影子里笼上暗色。
    “我可以说这句话吗，老师……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看？”
    “偷偷的也可以哦。”
    他渐渐察觉自己内心涌出的意外，随之不自觉望进那双泛着氤氲色泽的眼珠里。
    “偷偷的”？……所以她不是抚子，不是圣女，不是天使，而是魔女？还是说，所有面孔都是她一个人？
    “老师？真的不要？”
    十时勾起嘴角，被保养得粉嫩膨起的唇珠就算在战斗过后的疲劳状态下也带着一丝透亮水色，那双诱人的嘴唇静静地张开合闭，从里面吐出的就像是魔咒。
    “老师……我喜欢你……”
    她试着将身体更加贴近，男人并没做出拒绝的架势。
    他总是咧开上扬的嘴唇现在却闭得很紧，看起来倒是有些凶凶的。
    他好像是不想做出反应，还是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十时看了看他的眼罩，她想看他的眼睛，但看不见。
    “……对不起啦，老师。”
    她说完，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她亲上了他嘴角侧边的脸颊，皮肤相触时，十时还有些心悸，好怕他会不会突然感到反感然后把她打飞。
    她试着看他，他依然没有反应的样子，她开始苦恼，于是又落下小心的一吻，讨好地亲他。
    可是他依然不愿意给予反应。而看不到他的眼睛，也无法猜到他的想法，十时放开了他，“唉，老师……”
    五条这时突然又咧开嘴露出笑容，简直就像在表达他现在才听到她在说话，“……嗯？”
    十时噎了一下，“嗯”是什么意思…不打算给反应吗？
    “算了……”
    她退后一步，“竟然不说…好吧，那么下次再见吧，老师。”
    她的表情透露着一些沮丧，五条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着一条得不到人类故意摆在眼前诱饵的幼兽。
    他笑了下，伸出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瞬移走了。
    一个人留在原处的十时轻轻吐出一口气，摸了摸嘴唇。
    大概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十时和五条亲密的样子，十时家中长辈最近开始消停了不少。且在十时假期回家时还同她商量了一下和铃木家退婚的事。
    似乎一切都还在她的掌控范围内进行着，十时难得感觉日子变得轻松了些。她开始趁着空闲时间准备大学考试，就连咒术高专那里也特意请假了一段时间。
    咒术师们大概都不会去上大学，但十时不一样，她并不是为了最终成为一名咒术师而去上的咒术学校。
    这天，十时正从辅导老师家里离开，走到十时家接送她的车前，抬头时却好像看见了五条悟的人影。
    他站在穿梭着的人群间，双手插着口袋，依旧是一脸桀骜不驯。看到她在远远人群中发现他，他冲她笑了下，打了个招呼。
    十时眨了眨眼，她并没有好奇他为何知道她所在之处。而是庆幸了下正好今天保镖不在。
    十时告知了司机一声，穿过马路，站在五条面前。
    “下午好，老师。”
    又是一段时间未见，不长不短。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二人相见之时，都让她感到有些像与新朋友见面般的新奇和陌生。
    五条没有说话，只是熟练地伸出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老师，洗手了吗。”
    “没有呢。”
    五条笑出来，“哈哈哈，别躲啊。”
    他伸手拉住了她，“呐，十时，听我说。”
    “……嗯？”
    下一秒，从这个从来都是不正经的人口中说出了一句她从没想到过的话。
    “清水死了。”
    “嗯？”
    她没反应过来，脸上还留着刚见到五条时的天真烂漫。
    清水就是在十时刚来咒术高专时一直与她并肩作战的，那位同班的男同学。
    “清水死了，在昨天的任务时。”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看到五条忽然转变的认真表情，她脸上的笑意终于慢慢消失，低垂下脑袋，眼泪从一边眼角滑下。
    “十时大概是第一次经历吧，失去同伴。老师已经经历很多次了。所以，开始习惯起来吧。”
    十时低着头，好一会没有说话。之后，混着鼻音，“嗯，知道了。”
    五条看了她一会儿，张开双臂，“怎么样，需要借用一下我吗。”
    十时还在流泪，捂着脸抬头看他，“这次不用了。”
    他撅了下嘴，表示出不满和不理解。
    “老师不是说了借你吗。”
    他一把将她带进了怀里。
    “弄脏老师的衣服怎么办…”
    十时在他怀里叹气，“老师…能拜托你，去一个没什么行人的地方吗，我们好像被好多人盯着看……”
    “哈哈，害羞了吗，可以哦。”
    很快，五条把她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确实是没有其他人，但是这也…
    算了。十时一边忍住颤音，一边忍不住伸手搂回他。
    “老师，你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了吗。”
    “嗯～”
    “那…老师第一次失去同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嗯………”十时看到他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我忘了～”
    十时用脑袋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说道。
    “我不会忘的。”
    “我不会忘记清水的。”
    五条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好孩子啊，十时。”
    她在他怀里闷了一会儿，起身，“谢谢老师特意来通知我。”
    “回复了？”
    “嗯，老师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十时，最近很忙？”
    “嗯。准备考大学。”
    十时非常诚实地回答他，诚实而直接地让五条反而有些无措。再加上面对面看到她刚哭过……嗯？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吗？
    “呃，要准备考试，还有咒术师的练习和工作，很累吧。”
    “有一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抬头看向五条，“咦，说这些话…老师难道是想挽留我吗？”
    他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十时也立刻抓住机会献殷勤，“虽然我也想和老师再多待一会儿，但是毕竟老师比我更忙…”
    “……倒也没那么忙。”
    “是吗？”十时琢磨了一下，开始得寸进尺，“那老师，难得你亲自来找我……”她凑过去，“可以接吻吗。”
    五条勾起嘴角，“真是吓到我了，又这么大胆？刚刚不是还说不用借我？”，虽然这么说，但他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有再对她的不似常日的话语和反应感到意外了。
    “因为老师对我安慰的这些话，总会让我固定不了心意，”他发现了她虽然看上去温顺乖巧，说出口的话却比想象中更显得直来直往。
    十时面容黯淡地微垂视线，“…如果我不主动做些什么，老师也不会来找我吧。”
    “如果我不做些什么，老师一定会很快就把我忘了的。”她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眼角还留着泪痕。真是犯规。
    “…苦恼了，”五条这么说着，人却站着一动不动，“要是被校长他们知道我对女学生出手，一定会被追杀吧。”
    十时回以轻笑，“老师明明就不怕吧。”
    她静悄悄凑地更近，几乎完全贴向他。
    她发现了那人虽然依旧不打算主动，但似乎也不打算拒绝。她踮起脚，“老师，你好高喔……可以再弯一下腰吗。”
    她的声音暧昧甜蜜，如梦似幻。
    听着她的撒娇声，五条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下了咒般…一定是被下了咒，自己才会如此顺从地就低下了头。
    “老师…”流声悦耳，躁热感在自己的耳朵上发酵。当五条意识到了嘴唇上变得温热的触感，终于忍不住被撬开了嘴。
    耳边传来她的轻笑，女孩的舌头循序渐进，有意无意地勾动着他，男人被点起烈火，带着些被挑衅而起的难以理解的愤怒。
    他猛地将她的腰收紧，享受着五条悟老师那和平日吊儿郎当作为有反差感的柔软嘴唇的十时小小地被吓了下，正要抬眼看他，五条则带着她转了一个圈，将她压在墙面。
    他低头看她，与她连接的嘴唇分开，两人的额头相触。
    “还以为你是乖孩子呢…这些技巧都是哪里学的？”
    十时抬头将他唇上的唾液舔了舔，“少女漫画。”
    “……哈哈。”
    五条禁不住勾起了笑意，“下次也借我学一下。”
    十时揽上了他的脖子，感受着来自于他的气息，“老师，眼罩可以摘下来吗…”
    “可以哦。”他这次倒是答应得飞快。
    十时盯着他的蓝眼睛，“被这双眼看着的时候…让我冲动地感觉此时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实际上也确实可以做到。”五条笑起来，露出眼睛的他完全就像个好脾气还年轻了十岁的美少年，随便一个轻微笑容都将人迷得七荤八素。
    十时这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再主动进攻了，但五条的手依然紧握着她的腰，她感觉那个地方变得越来越酸酸麻麻，让她几乎有些重心不稳。
    男人依然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简直就好像还在期待她接下来会做什么。察觉到他似乎还不想放她走，十时嘟起嘴抱怨了一下，“老师，真是个坏男人…不打算放我走，又不愿意主动……”
    他只是眨眼，仿佛在告诉她，“是的，我就是这样的男人。所以你现在，要如何？”
    十时凑过去，啊呜一下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巴。
    用了点力气，五条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出现红痕，她又松开，换了位置又咬住他的喉结。
    搂着她腰的手瞬间又紧了些，他发出“嘶”的一声，又咧开嘴笑，“顽皮…”
    十时没回答，继续趴在他身上啜他的喉结。
    随着十时慢慢把嘴往下挪，她叼开他外套的拉链，少女的亲吻一点一点印上他的锁骨，还有胸肌的轮廓。
    “……好了好了，”
    深刻察觉到再让她玩下去先撑不住的一定是自己，五条松开了几乎是掐住她腰的手，“好了，老师认输了…”
    他深呼吸一口，努力平息躁动的下半身，十时也点到为止从他怀里离开，顺带帮他整理好领口衣服，“老师要走了吗，我会想你的。”
    这小孩的甜言蜜语为什么总是信手拈来？
    五条揉了揉像被电到以后软塌变红的耳朵，“啊啊……真是受不了了……”
    而十时已经恢复如常，往后退了一步，笑着和他摆起了手，“再见，老师，做任务要注意安全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