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街市

    柳依依怜惜不已的摸着许辽肩上的掌印，许辽笑道：“不碍事，我这里有许多蜀中豪杰送的疗伤药，服用几贴就没事了。”许辽说着将蜀中武人送的疗伤药给柳依依看，桌上几个瓷瓶外是一个圆形的小木盒。许辽拿起小木盒打开盖子，盒子里是松脂般淡黄色的胶状物。许辽说道：“这是唐门的金疮药，这两天涂了一些，甚是管用。我在涂上两次就好了。”
    柳依依接过木盒就要给许辽涂药，许辽笑道：“不是这等涂法，得用热水化开了。”许辽说着取过桌子上的一个碟子，用叉匙在木盒里挑了一块金创药放到盒子里。他往碟子里倒了一些热水，将蜡烛点燃了，碟子放在蜡烛上烤了一会。碟子里的药膏缓缓化开，许辽说道：“现在涂上就行了。”
    柳依依小心翼翼的在手指上沾了一些药膏，涂在许辽肩上。涂了两三回，许辽说道：“够了，剩下的我待会在涂抹。”
    许辽放下碟子，他把肩膀晾晒在外面，先不穿上衣服，等着药膏凝结。柳依依追问许辽肩上受伤的经过，许辽说自己去给金顶寺的几个高僧解围，已经突破重围了，一时疏忽被黑袍护法打伤等诸般经过。
    柳依依听着许辽说话出神，许辽说着说着声音也渐小渐歇。他伸手去搂柳依依的腰肢，柳依依转身投入许辽的怀里，她脸埋在许辽的肩上。本想掩藏自己的泫然欲泣，脸却贴在许辽肩上的肌肤。柳依依脸上沾了一些膏药。她忙转过身去，拿手擦拭脸颊上的膏药，许辽看时柳依依弯弯的睫毛上站着几粒露珠般晶莹的泪水。许辽打起精神说道：“没事的，伤过两天就能好了。依依你去歇息吧，明天我俩去街上走走。”
    柳依依说道：“这两天大家急着读书，恐怕没有空暇出去。”
    许辽说道：“我偏偏忘了给周姐姐买礼物，我想去看看街上有没有适当的物件。”
    柳依依点头道：“好的，我早上在过来。”柳依依说着不禁哭泣出声。许辽呼的长吁一口气，他伸手摸摸柳依依的面颊。柳依依带着哭泣的声音说道：“那许大哥，我先回去了。”柳依依说着用手握住许辽的颈后，许辽往柳依依俯下身子去，柳依依踮着脚尖在许辽的脸上吻吻，转身走了。
    许辽在灯下独坐多时，毫无睡意。他打坐运功，也是安不下心来。遂起身赤着脚，在屋内来回的踱步。蜡烛燃完了一支，许辽犹自心下蠢蠢欲动的。他点上一支蜡烛，心里一会盘算着贾仙芝说的练功的头几个月尤为重要，自己这几个月没有半点荒疏，武功底子应该打好了。一会想着给丽娘买什么物件她会喜欢。头脑里又不时的浮现出柳依依和许文的脸庞。许辽一个人纷头乱绪的想着，在屋内踱步到深夜这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柳依依早早的来叩门，丫鬟还没过来。许辽自己下床开了门。柳依依看许辽穿着白布内衫，赤着脚。柳依依说道：“许大哥你梳洗好了，我们去外面街上。”许辽看柳依依强作出来的轻松和愉悦，往门外看看，天色尚早，遂说道：“你进来吧，现在有点早，待会在过去。”
    柳依依应着走进屋里，她笑着掩住鼻子说道：“你屋里多久没有收拾了，汗臭味这么重。”柳依依到平素她来许辽的屋子里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桌子上放的两本书，一本是《仙芝先生绝学十二种》，一本是《汉书颜师古注》。柳依依略翻翻书，许辽笑道：“依依别看，我换好衣服。”柳依依嗯嗯的干咳了两声，转身去打开窗子。
    许辽洗漱过后紫衣派丫鬟过来叫柳依依去晨读，柳依依让丫鬟回去告诉紫衣自己今天不读书。许辽和柳依依等丫鬟过来，收拾了屋子，给两人拿过粥饭过来。两人吃过饭后这才去街上。
    许辽牵着柳依依的小手，柳依依的绿衫在晨风中飘荡着。她头上戴着许辽送的簪子，绣花鞋也是绣着淡绿的荷叶样式。一走出镖局，柳依依伸开双臂，踩着碎步小跑到许辽面前。许辽把手放在背后，微笑着有些不解的看着柳依依，似乎在问柳依依是什么意思。柳依依胳膊吊在许辽的脖子上，在许辽的脸颊上吻了吻。许辽伸手抱起柳依依，问道：“依依你说，给周姐姐买什么物件较为合适？不知道周姐姐喜欢什么？”
    柳依依说道：“买平时用的物件嘛，遮阳伞、玉佩都是好的。”
    两人说着先去城隍庙的市肆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那里，市肆上已经挤满了游客。许辽放柳依依下来，牵着柳依依的小手。两人且不买物件，沿着街边的小摊一家家的看下去。
    柳依依自己先看中了几样小物件，许辽买了。两人手牵手的沿街走下去，柳依依看见街边的小摊上一对金丝镀边的红宝石耳坠，甚是精致可爱。柳依依给丽娘挑了那一对，自己也要了一对同样样式的翡翠耳坠。柳依依平素是只带着一对银丝编制成的桃形耳坠的。许辽又挂念贾芸儿，又给贾芸儿买了一对。
    柳依依还要去书肆，两人又携手到书肆一游。柳依依挑选了几本书。游过书肆，已经是时过晌午。走出城隍庙的市肆，街上越发闷热起来。许辽双手拿着柳依依买的物件。两人驻足在街头，柳依依脸蛋热的绯红，她双手在脸边当扇子扇着，对许辽说道：“真热啊，我都有些口渴了。”
    许辽说道：“我俩往那边走一些，我记得那里有一家买酸梅汤和茶水的小摊的。”
    柳依依应着，她手抓着许辽的胳膊。两人顶着热辣辣的阳光沿街走下去。走过几个巷口，在一家小巷的入口处，凉棚下果然一人在吆喝着“新鲜的酸梅汤，上好的绿茶红茶。”许辽和柳依依到凉棚底下，对摊贩说道：“大叔给我们来两碗酸梅汤。依依你喝茶吗？”许辽又问柳依依。柳依依平素最好喝西湖龙井的，几乎饭后必要啜饮一杯。柳依依说道：“有绿茶的话，我要一杯。”
    摊贩答应着说道：“好嘞，两位稍等。糕点要吗？”
    许辽腹中有些饥饿，说道：“米糕给我称半斤。”
    摊贩先盛上酸梅汤来，许辽对柳依依说道：“你尝尝看，我是常来这里喝的，味道实在不错。”
    柳依依小心的把嘴搭在碗边，小啜了一口。她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等酸？像吃了这两天园中的那小青杏子。”许辽哈哈笑起来，柳依依却还耐的酸，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将酸梅汤喝完了。许辽也喝完酸梅汤，他就着一杯茶，将买的一碟子米糕吃完了。柳依依却只尝了一小块，照她的说法，拿茶去就糕点，就是焚琴煮鹤。
    两人在街边略作歇息，许辽问柳依依：“咱俩现在回去吗？”
    柳依依似乎玩起了兴致，说道：“不想回去，我想起我的茶叶快要喝完了。脂粉也要买一些。”
    许辽答应着，问摊贩买了一个竹篾编的小篮子，将物件书籍放进竹篮里。两人挽着手沿街走下去。在路边找到买茶叶的铺子，买了茶叶后又去找买胭脂水粉的店铺。许辽对柳依依说道：“你最近的脂粉用的怎么这么费？我记得我去四川以前给你买了一回。”
    柳依依说道：“最近天热的很，经常洗漱。用的就多了。”
    许辽摇头道：“我看，这是女为悦己者容。肯定是有人‘悦’我依依了。”
    柳依依被许辽说着心事，她不回避，反倒大着胆子问许辽：“那你不悦你的依依吗？”
    许辽笑着摇摇头，买脂粉的老婆子给柳依依兜售各种胭脂水粉的好处，柳依依挑选一些自己平素用的脂粉，许辽给了钱。走出脂粉铺子。柳依依脚力不济，她手中提着竹篮，柳依依背着柳依依。两人这才往回走去。
    许辽和柳依依几人在许府读书，练功，时光如流水般悄悄逝去。江湖上却越来越不平静。匡义门急于和蜀中群雄决战，蜀中群雄却一味在高山大川里和匡义门游避缠斗。匡义门折损甚大，这时对蜀中武人压迫的越发激烈起来。
    江湖上不时的传来匡义门是如何屠戮蜀中那些不愿屈服于匡义门的门派的。一时间江湖上鸡飞狗跳、人人自危。这天许辽练过功后在园中和柳依依许文几人读书，镖局中又来了几个蜀中的客人。依然是静观道长和达久涡几人。
    许辽和许逸之、逸仙公子三人会见来客。许辽和逸仙公子一走进许逸之的客房了，静观道长几人先起身对许辽深拜下去，口中称：“盟主在上，请受属下一拜。”许辽和许逸之几人都是面露惊讶之色，景观道长对许辽说道：“盟主请坐，待老道从头道来。”
    许逸之在旁，许辽不入座，只站在许逸之的身后。许逸之急于一听究竟。静观道长说道：“自从公子——盟主”他又改口说道：“离开我们以后，匡义门的人对我们紧追不舍，我们内部又他们的间谍。我们始终摆不脱匡义门的追击。无奈之下又和匡义门大小数次接仗。蜀中兄弟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