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瑟兰迪尔说的话苏秦并没有真的记在心上，她第二天梳洗完毕就主动去找了父亲, 发现瑟兰迪尔也在场, 犹豫了一下就对父亲开口说：“父亲, 昨天宴会……”
    “没关系。”没想到欧瑞费尔一脸慈爱的打断她, 并眼神透着安抚的按住了她的肩膀；“瑟兰迪尔都告诉我了，也是我心太急了，你才醒过来不过百年, 这在一般精灵身上也都还有些年幼, 更何况是你……”
    “嗯？”苏秦有些茫然起来，拿不准这是父亲决定再让她留几年的意思，还是等她表忠心说没关系她乐意嫁人的意思。
    显然是苏秦想多了, 欧瑞费尔作为一个难得的慈父, 自然是想多留孩子几年，让孩子在享受一下被父兄照顾得轻松幸福：“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等你真的做好了准备，或者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随时告诉父亲, 好吗？”
    苏秦眨了眨眼, 而后满怀感动的笑了，她由衷感谢这位父亲的宽容与理解, 轻轻抱了下这位父亲，尽管外表上来看，这位父亲更像仅仅年长她不过十来岁的叔叔：“谢谢您，我爱您父亲。”
    欧瑞费尔还是头一次享受女儿的主动拥抱, 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觉着自家儿子的提议太对了，幸亏听了儿子的给女儿再多点时间，不然就享受不到闺女的投怀送抱了。
    欧瑞费尔正感动着想跟闺女多抱会儿，不知怎么忽然瞥到儿子的目光，长大成人以后的儿子越发地不言苟笑，经常面无表情往他身边一站，就跟冰峰雪崖一样让人发憷，尤其现在看他的那眼神，就好似寒冬季节四处寻觅猎物的猎豹一样。
    欧瑞费尔猛打了个激灵，突然就把埃雅给推开了：“好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被突然推开的苏秦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眼也只好听从安排的点点头，带着一头雾水的离开了父亲的宫殿。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能多自由几年也好，虽然身为公主，嫁给谁都会收到很好的对待，但是感情是不是真的能相处得出来，却不会因为自己是公主就能办得到。
    也许她该珍惜这多出来的时间，努力多去找几个看着顺眼的相处，试试看能不能磨合出一个彼此都能互相欣赏的，然后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秦左思右想，最终下不了决心，只好把这事情抛到脑后，欢欢喜喜找小伙伴们一起去捕风。
    这是最近她想出来的游戏，风往什么方向吹，就往什么方向奔跑，看谁最先赶在风停前跑到最高最远处，就算赢了，彩头多半是其他输了的人身上最闪亮的东西。
    精灵们对于闪闪亮亮的事物，有着谜一样的迷恋，苏秦从来不怕输，她对那些东西好感度有是有，但不至于迷恋不已，看一眼就迈不动腿。
    他们疯玩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因为不少小伙伴要参加训练，大家只好散了。
    苏秦有提起过想去参加训练，但均被瑟兰迪尔驳回，理由是苏秦的整体速度并不达标，他不想整个军队被她一个人拖后腿。
    苏秦被说得无言以对，不甘心又无能为力的闭了嘴。
    自己的身体确实太糟糕了，一上午的游戏，她一直在输，最后一把还是阿蒙加拉故意让了她，她才没有垫底，而是倒数第二。
    有些疲惫地爬回了自己的小屋，苏秦满身的汗，她需要清洗一下，不然这么黏糊糊的很难受，而且还容易感冒。
    “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不知怎么会在她房里的瑟兰迪尔皱着眉头看着她，苏秦觉得他说的有点过，她也没有浑身湿透吧，最多满脸汗背后有点湿透，于是一边去衣柜翻自己的换洗衣服，一边有些冷淡的回答：“跟大家玩了一上午，出了汗而已。”
    “大家？”瑟兰迪尔重复了这个词，语气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苏秦抿了下嘴抱起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准备去后边的地下泉：“就是阿蒙加拉还有蒙多他们。”
    瑟兰迪尔目光冷淡的看着苏秦抱着一些衣服绕过了屏风消失在他视线范围，他垂下眼缓缓站起身，同样朝着那扇屏风走去，几步后就来到活水泉岸边。
    正在宽衣解带的苏秦察觉到瑟兰迪尔跟进来了，皱了皱眉，随即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回头去看他：“瑟兰迪尔。”
    “嗯？”他微微抬起了眼皮看她，表情平淡，蔚蓝眼底毫无波澜，似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苏秦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瑟兰迪尔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灿然一笑，一个大跨步就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瑟瑟发抖的被捕获的羔羊：“你在害羞，为什么？”
    “……废话，我再怎么也是个姑娘，你一个大男人杵在这，你让我怎么安心洗澡！”苏秦对这人简直是气得牙痒痒。
    “不，我说的是，你在害羞。”瑟兰迪尔不以为忤的紧紧盯着她，笑容饱含深意；“为什么？”
    “我不懂你说什么。”苏秦板起了脸，抬了抬下巴目光满是愤怒的看他；“这不是害羞的问题，是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之间的性别问题！”
    瑟兰迪尔抬起手将她脸颊边的一缕金发别到她耳后，眼眸的颜色越发的深沉，笑容却带出了一丝丝的狎昵：“当然。”
    他浓密现场的睫毛颤抖一下，那双蔚蓝的眼睛直直看进她眼底，清晰倒映出她的面庞，就像是深渊一样吸引着她的魂魄：“只怕没人比我更清楚，你是怎样一个……”
    她看着他的眼珠缓缓向下，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目光转动自己的目光，然后一寸寸的往下，看到自己已经高耸而起的胸脯，一瞬之间苏秦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而瑟兰迪尔却依然在用那种平缓的语调说：“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女人。”
    苏秦瞬间王炸了，她直接伸手把瑟兰迪尔往外推：“出去！以后你不准进我的屋子！”
    结果根本推不动，她气得简直想打人，还没来得及一拳砸下去，就被瑟兰迪尔抓着手臂向上一提，直接被逼到踮起脚尖才能勉强触及地面，不至于真的被人家一提溜就立即地给吊起来，但这也足以让苏秦感到羞辱，一双湛蓝的眼眸极快的泛起了红，这是苏秦有生以来觉得前所未有的耻辱，打她有意识以来就从没这么被人羞辱过！
    “瑟兰迪尔！”就算是亲哥，就算是男神，麻痹的这么羞辱她，她照样要弄死你——苏秦红着眼眶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瑟兰迪尔瞥了一眼她努力用脚尖去触碰地面的狼狈，面不改色的淡淡看着她，却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托高一些，让他们彼此的视线能够持水平线：“从你出生，就是我在照顾你，到你说你要独立，一百二十多年，数千个日夜，你身体每一寸变化我都了如指掌，你身上没有任何地方是我没有触碰过的，你到了现在跟我说性别……”
    苏秦听他说一句话就觉得身上被扎一刀，简直有种虽然穿着衣服，但他一句话就能撕裂她一层皮，把她整个人五脏六腑都给摊开了，被他踩在脚底的感觉，她羞耻的浑身发抖，却毫无办法反驳他，因为他每一句都是事实！
    “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而你也非常清楚我。”瑟兰迪尔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柔，他松开了钳制她拳头的手，却两手一起将她抱起，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温柔缱绻的交织在一起；“别试探我，离那什么阿蒙远点……埃雅，你要乖，明白吗。”
    苏秦根本一头雾水，玛德你把她羞辱一遍，到最后意思是她自己不乖才导致的被羞辱？以及她什么时候试探过你了！？
    男神，她跟你讲，就算你颜好腿长气场八米八，都不能掩盖你是个脑子有坑的混蛋！
    苏秦情绪起伏的厉害，喘着粗气几秒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动手根本打不过，动嘴……谁能跟一个蛇精病讲道理！？
    “埃雅，回答我。”他的手掌掐住了她的后腰，酸麻的胀痛瞬间从腰心蔓延开，苏秦难受得连忙答应一声，瑟兰迪尔才松了力道，却没撒开手，把手掌贴在那里按揉了一会，才把苏秦放下地，看苏秦脸色有些苍白，他目光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以后自己注意，我晚点再来看你。”
    ——别大王，你别在来了，你跟她记忆里的大王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她都认不出你这张脸以外的任何关联了！
    苏秦有些战战兢兢的在原地心有余悸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脱了袍子滚下温泉泡澡，这会儿已经不是想清洗身体了，更多的是想放松全身神经。
    这他妈真的是中土密林空巢老精灵？除了那张脸苏秦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像……她是不是进了个同人……对，这绝对是假的大王，真大王从来没听说过有妹妹！
    以及真大王怎么都不像是会一本正经说荤话，而且还是疑似骨科的那种荤话……越想苏秦越觉得这大王不是真的，她肯定是见到了假的！
    想的有点多的苏秦用脑过度，泡完起来也是头晕，也不敢再出去浪，龟缩着直接爬上床睡觉去了。
    结果后半夜还是给病了，烧的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好像跟谁吵架，嘴里直念叨——‘假的，你不是真的瑟兰大王……’‘呜呜呜大佩佩的脸凶起来真可怕……但是还是好看呜呜呜呜’‘都什么意思啊我哪不乖了……我一不上房揭瓦顶，二没下山抢姑娘，我乖得我自己都害怕……’
    瑟兰迪尔听不太懂，感觉自己的小姑娘烧得满嘴叽里呱啦的胡话，又心疼又好笑，照顾了一晚上自己也没能睡，好险第二天上午退烧了，这才松口气将她安置好，自己赶紧又要去前头中心殿参加会议讨论。
    苏秦这病好以后，痛定思痛，觉得自己要吸取教训，千万别再跟假大王对着干，以免自己又被虐，要韬光养晦，能忍人所不能忍，这样等一两年过去，假大王放松警惕……她就赶紧跟欧瑞费尔表示一下想好了，然后拽着……呃……拽谁呢……
    苏秦又开始忧郁了，这特么不是她想没想通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合适的人娶她的问题了……她认识的那几个孩子都只是普通精灵，她要嫁过去是没问题，但是人家是不是愿意娶一个公主呢？
    普通人家反而容易有种娶公主很不合算的想法吧，公主高高在上，娶回来了多半也要供起来吧……所以，会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娶公主不好之类的呢？
    苏秦顿时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她需要想法子去接近一些长老家的孩子吗？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能怎么搞，苏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跟着瑟兰迪尔虚与委蛇的相处着，也许真的是她蒙对了这位大王的喜好，自打她乖乖听话随他上下其手，叫她睡觉她不敢洗澡，让她当抱枕她就不会说好热之后，假大王对她的态度越发和颜悦色，还真没在用武力或者嘴炮打击过她。
    苏秦的提心吊胆在摸透了相处方式以后，也就变得轻松起来，过了六年吧，苏秦甚至觉得似乎回到了最初自己融入妹妹这角色的时候，她有时也敢任性一下，嚷着瑟兰迪尔要是不让她去参加新月祭她就一个月不跟他说话，没想到还真奏效了！
    苏秦感觉这特么难道就是假大王的死穴？假大王其实喜欢的是她说话的声音？能用这个威胁他？
    ——刚想完她就给自己一巴掌，她真的是被折磨疯了才会把事情想的那么白痴。
    已经说不清自己对于瑟兰迪尔是什么感觉了，漫长的时间里最初那种迷妹的崇拜变得模糊，如果说是对于兄长的依赖信任，可两人多年之前那一段模糊接线的相处方式，让苏秦完全不能单纯咬着这一点不放，但如果说男女——这一刀子下来苏秦痛得皮肉分离，根本不敢去碰。
    不尴不尬的卡在这，偏偏瑟兰迪尔又开始重复那时候的模糊界限，他能轻而易举的把她从悬崖上拉回安全区，也能轻轻一推就让她置身粉身碎骨的边缘。
    苏秦所有不甘所有挣扎，在他眼里都被解剖开，以一种可笑的狼狈姿态，他却能始终如一的冷静看着，没有丝毫怜悯。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苏秦穿梭在洞穴之间，她听见许多歌声，精灵们在这个祭典上用传统的方式吸引着能对他们声音产生心灵感应的对象，然后达成美好的倾心，结为永生伴侣。
    苏秦还是第一次获得机会参与这个祭典，她有些忐忑，也隐隐的期待，寄希望于能在这个充满星光祝福的夜晚，可以聆听到让她心动的歌声，然后循着声音而去，遇见那个能与她互相倾心的人。
    苏秦缓缓踩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前行着，在忽然之间，她在那诸多的声音里清晰的听到了一把有些沙哑的歌喉。
    那声音在唱着极夜的星光，诉说在那永夜里男人捡到了一颗坠落的星星，他细心照顾受伤的星星，将人间趣事编织成诗歌唱给星星听，星星为之向往，可是她是星星，所以当她伤好了以后，星星终于还是要回到天上……
    苏秦抿了抿嘴，心脏跳动越发激烈，终于她敞开了歌喉将那首歌的下半段用自己的方式演唱——星星对男人说，只要你提出要求，她就放弃辽阔天空，男人不忍心让本该属于天空的星星失去光芒留在地上，他欺骗星星曾经所言都是虚假，星星伤心的离开了男人，一路流着眼泪回到天上，她的泪水落在海面上，整片海洋都是璀璨星光，男人拥有了发光的海洋……
    苏秦一边演唱着一边朝着那和着她歌声的声音走去，绕过阴影重叠的洞穴石英，她看到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暗湖边上，男人有着一头淡金色的长发，他的头上戴着红叶与浆果编制的发冠，仿佛是听到了苏秦的脚步声，他缓缓的转过了脸，逆光中深蓝色的眼眸透着无边无际的寂寥，仿佛是等待了许多世纪的疲惫。
    然后他看着她仓惶的面容笑得肆意傲然：“到我身边来，埃雅。”
    苏秦就看到了自己脖颈上出现了线，线的尽头在他的手中，他总能轻易勒住她呼吸使她服从。
    但她不能服从，她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动：“……搞错了……”
    瑟兰迪尔的笑容就变了味，眉眼里弥漫出浓郁的嘲讽：“哦，什么错了？”
    苏秦深吸一口气硬起胸膛，不甘示弱的抬起头看他：“我说我搞错了，我迷路了，我现在自己找路回去，你自便。”
    她一边说就一边自己留神沿着来时路后退，瑟兰迪尔也没阻止，就这么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提防他，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
    苏秦疯了一样的往自己的小屋子跑，觉得这特么真是玩大了，她真没想到唱歌的是大王！妈的这年头大王居然也要靠唱歌才能吸引到对象？是不是在逗她！
    苏秦一路奔回屋子里就瑟瑟发抖，觉得自己他妈的怎么就那么倒霉，早知道就该憋着别唱，更别找过去！
    她后怕的不行，想把衣柜推过来堵住门口，又觉得不一定会被找过来报复，这都放她走了，那应该是不打算计较的意思吧？
    苏秦很方，有种想立刻收拾东西就跑的欲望，好险理智没有被吓死，在她要收拾衣服的时候，她及时地想起来现在是大半夜，自己就算跑出去，没多远就能因为孤身一人在森林里遭遇野兽玩完嗝屁。
    于是强迫自己冷静，实在冷静不下来，就钻进泉水里摒住呼吸用温暖的水包围自己麻痹自己。
    等快憋不住气，她呼啦一下钻出来，想用手揉开眼前的水睁开眼，可手却被抓住，她睁不开眼却本能地吓得要后退，那人去拽着她撞进他怀里：“你接了我的歌。”
    苏秦浑身发抖的连牙齿都发颤，她艰难的睁着眼睛，忍受着泉水流经眼里引发的刺痛，试图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只能看到水光波澜的重影：“……我不知道是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
    “不知道是我？”他的尾音有些扬起来；“所以你希望是别人？”
    察觉到了危险，苏秦却必须要着牙关硬着脾气，想显示自己有底气地提高了声音，却越发泄露自己心虚：“对！我以为是别的……咳……”有水呛住了她的咽喉，她难受的咳了几声。
    瑟兰迪尔的眼睑颤抖了一下，却没有伸手拍抚她的后背，他只是用手帮她将眼前的水抹开，让她能看清楚他的脸，看清他眼里的愤怒：“你问我是不是一定要结婚，你不想出嫁，你硬下心肠给自己决定一个对象，在听到不必勉强后那么雀跃，但这并不是因为你真的不想嫁给谁，对吗？”
    苏秦踩到了他的脚背，终于不再两脚悬着，靠在他怀里却觉得无比的慌，他的问题她不敢回答。
    瑟兰迪尔于是面无表情地把她抱起再托高一些，两人时隔多年后又一次面对面，身体却比当时更为亲密的贴合，坦诚的肌肤互相粘合，这让苏秦感到颤栗。
    他却丝毫不容许她闪躲地盯着她，甚至能观察她每一个眼睫毛的颤抖：“我不会每一次都纵容你，埃雅，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嫁，为什么接了我的歌，你想要什么，嗯？”
    苏秦咬着牙关就是不开口，瑟兰迪尔稍稍眯起一些眼睛，就这这样抱着她的姿势把她忽然举起，然后在她吓得倒吸一口气的时候放她坐到了泉水岸边，而自己则依然站在泉水中，但却恰好的卡在了她的身体之间，这能让她最隐秘的位置完全的触碰到他的性别特征上。
    倏尔来自耻骨间清晰的触感让苏秦彻底慌了，她猛地使出肘击打在瑟兰迪尔的胸口上，希望能推开他，逃离那触感到的凶器，但那力度对于瑟兰迪尔来说，就跟猫挠了一下也没差，他死死地扣着她，目光讳莫如深：“回答我，埃雅，为什么不想嫁，为什么接了我的歌，你心里想着什么，你想要什么，看着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秦的那根神经终于被这步步紧逼扯断了——
    “想要什么？”苏秦颤抖着呼吸，眼底里却燃烧起了绚丽的色彩，她看着他毫无动摇的眼眸蓦地笑了起来；“瑟兰迪尔，你最好别后悔问我这个问题。”
    他只是盯着她，蔚蓝的眼里缓缓漾开一圈圈的倨傲不屑一顾。
    苏秦将手覆盖在他面颊，目光既疯狂又贪婪，就像饥饿许久的野兽，正在细细打量自己的美餐，终于她兴奋的发出低低的嘶吼：“我想要你……”
    像是毒蛇探出了舌尖寻找猎物的气味，触及温热的甘甜，微微颤抖分析着那滋味，然后贪婪的卷起漩涡，搅浑一腔热枕。
    巨蟒咬住了雪豹的咽喉，将身体绞在雪豹光滑的皮毛上，豹子的利爪轻易在巨蟒身上留下无数血淋淋的痕迹，豹与蛇的喘息交织在寂静中，却越发清晰。
    他享受着这样的撕咬，喘息与泉水被搅动的哗哗声让一切都陷入不得安宁，当他把利刃埋入她身体，从她咽喉深处短暂溢出的嘶咛，就像蜜糖浇盖在伤口上，又甜又痛，叫人心痒痒，又一瞬间痛进骨髓。
    那好似一柄未开封的巨大钝刀，切入血肉中，带起一顿一顿的剧痛，一阵阵的折磨神经，纠缠久了痛到麻木，就成了诡异的酥，尾椎骨都被酥的颤抖。
    积累的挠伤让巨蟒浑身伤痕累累，但它的毒牙同样让雪豹渐渐丧失生机，挥爪的速度逐渐变慢，甚至丧失了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