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美琴夫人, 其实从我们相处的这些年看, 我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再想想, 相反，我应该还不止一次救过你的性命。”大蛇丸语速缓慢，循循善诱。
    美琴脑子里现在一团浆糊, 哪里还想的起来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不过虽然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依稀对一些事儿还有印象……
    “你对我的援助虽然不少……但是貌似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陷入这种困境吧？”虽然脑子里被塞地乱成一团，但是美琴还是能理清楚这条简单的逻辑链。要说大蛇丸对她有什么大恩大德, 倒是不见得。很多时候，往往都是因为大蛇丸的诱导, 她才被迫走上这么一条道路……说大蛇丸是幕后黑手也不为过。
    对于这点, 大蛇丸无法反驳, 所以干脆当作没有听到对方说的这番话，只是继续诱导：“所以，从根本上将, 我俩其实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或是恩怨，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这回, 美琴听懂了, 合着大蛇丸的意思是他根本不想放弃她这个好用的实验体, 还想和她讨论未来的合作, 面对大蛇丸的“厚颜无耻”, 美琴有些“目瞪口呆”。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滚蛋”？还是“呵呵”？
    她张了张嘴巴，刚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了“呯”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屋内的两人都被吸引的转过头来，看清楚来人时，美琴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只见房门被大力推开，震的房顶的墙灰都往下“簌簌”掉渣，一个黑衣黑发浑身都裹着黑色的男人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浑身的气势像是一团浑黑的水，暗藏波澜。
    “富岳！”美琴“腾”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她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吓得几乎心脏骤停了一下，然后无措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心虚，就是非常的心虚，像是被老公抓住外遇一样的“心虚”。
    宇智波富岳其实在门外听了半天。美琴自以为隐秘地偷偷出村，其实哪里瞒得过他？只不过虽然担心妻子，但富岳还是选择了尊重她的自由。然而他还是担心美琴的人生安全，最后权衡利弊下，决定偷偷跟在她的身后，保护她的安全。
    没想到，最后被他听到了这些事情……
    在门后偷听的时候，他也是五味杂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心里比美琴还要乱。直到听到大蛇丸最后那个问句，顿时一股无名之火窜上来烧掉了所有的理智，富岳他还是没能憋住，直接砸门闯了进来。
    于是，就变成现在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你怎么会在这里？”美琴赶紧同大蛇丸拉开距离，向富岳的方向移动。她看见富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看来是心情糟糕到不行。
    反观一边大蛇丸，像是没有看见对面山雨欲来似的，笑眯眯地开始给“客人”泡茶：“这不是富岳族长嘛，来了也不说一声。来来来，坐，尝尝我新到手的茶叶……”
    如果是一般的情况，富岳估计卖他个面子，会坐下来同大蛇丸聊聊天也说不定。可他现在一点和大蛇丸扯淡的心情都没有，只想给他一拳，然后拉着美琴的手直接离开。
    深呼吸了几个回合后，富岳勉强找回些理智，灼烧于胸膛的怒火降低了些温度，只是眼神也变得冰冷刺骨，连带他身边美琴都看着打了个寒颤。
    “恐怕我们没有这个荣幸来喝您的茶了，大蛇丸大人，”宇智波富岳紧紧地盯着大蛇丸，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把美琴揽在自己的身后，像是护崽的老母鸡，“我和我的夫人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我们走。”说罢，拉起美琴的手要走。
    富岳的动作迅速，眼见着手就捏住了门把手，但是大蛇丸却并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笑眯眯地就这么看着，一点也不着急。
    富岳脚下的步子丝毫不带犹豫，所以美琴原本跟在他身后还处于震惊和踌躇的状态时，根本没有看前面的路，当富岳猛地一拽的时候，差点没把她整个人拽到地上，好不容易扶住了富岳的胳膊，她忽然感觉头顶光线一减。
    门口忽然“呼啦啦”地站一大群人，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美琴抬头一看，发现原本空空荡荡的地方站了不少人，都是一副大敌当前的严肃模样，结结实实地围了一圈又一圈，将大蛇丸的办公室围成了一个“铁桶”。
    她和富岳变成了瓮中之鳖。
    美琴缩在丈夫的身后，因为两人都靠的很近，因此她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手掌心处感受到的肌肉的紧绷。她一抬眼，就能看到富岳笔挺的腰板和紧绷的下颌线，以及那滴顺着他脸颊下滑的汗滴。
    “您这是什么意思？”富岳这么问着，同时右手已经紧紧握住忍具包内的手里剑。他身上每一块的肌肉都几乎紧绷到痉挛，不敢有丝毫放松。
    大蛇丸做了个很明显的耸肩动作，表示并没有他什么事。他冲着门外一群人喊：“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这是我的客人。”
    “可是，大蛇丸大人……”出声的是君麻吕，他现在的表情已经有些恐怖，对于冒犯大蛇丸大人的对象他一律不给好脸色，更何况刚刚那个女人还欺骗了他，诱导他带她来到了基地。
    要真是敌人，他后悔到切腹谢罪也不是不可能。
    大蛇丸摆了摆手，示意那群人都退下去，表情已经冷了下来，“我教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看见大蛇丸明显不悦的表情后，门口去呼啦啦围着的那群人立马就散开了——看来大蛇丸大人的威严不减当年。
    看见吗门口散开的人群，富岳的神经微微放松，但他依旧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刀剑。大蛇丸转过头，表情转换的极快，刚刚还是极地的寒冬，现在则是春日的暖阳。他用颇为和善的目光注视美琴，温和道：“你再回去想想，我知道一下子要让你同意很困难，所以不着急，我会给你充分的思考时间。”
    乍一听这话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细细的品，美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大蛇丸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就一定会答应他？
    果然，美琴听到旁边的富岳用鼻腔发出冷冷的哼声，然后用力地拽美琴的手，想要把她拽离这里。门口散着的一些大蛇丸的手下想要拦住他们，被大蛇丸用眼神制止了。
    为了让自己的手腕不至于负荷太大，美琴原本被拽着走，后来干脆小跑跟上了富岳的脚步，夫妻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从大蛇丸的基地里狂奔而出。
    一直到大门口，富岳的脚步不停，反而越来越快，美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她跑着跑着，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还笑得声音超大。
    美琴笑得前仰后合，富岳回头疑惑地看着她，趁着这个间隙，美琴一口气超过了原本在她身前的富岳，然后反握住丈夫的手腕。
    被美琴笑得没了脾气，原本残留在富岳脸上的愤怒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一边跑着一边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总之有很多事情。”美琴笑得满脸灿烂，天晓得她心中放下了多少的重担，“我们回家吧，今天晚上多烧些饭，明天做寿司吃……”
    富岳停顿脚步，美琴被他带的停了下来，疑惑地望着他，富岳撇嘴，“你难道就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他指的是大蛇丸同她说的那些事情。
    “没什么。”美琴突然伸出手，捏捏丈夫的臭脸，富岳被她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她的手，美琴恙怒，“我捏捏自己老公的脸还不可以了？”富岳沉默地看着她，半晌，脑袋没有动，把脸交到妻子的手上，任凭美琴的手在他脸上造作。
    做了夫妻好多年，大家都对对方的容忍程度有了很大的提高。
    “会告诉你的，所有的一切。”美琴一边揉着富岳的脑袋一边轻声说道。
    “……唔？”富岳含糊不清道。
    “没什么……寿司想要吃什么味道的？”
    富岳思考片刻：“红豆味道的。”
    “哪里说是要做甜口的了？”美琴哭笑不得。
    富岳的表情由晴转阴，一下子变得土着个脸表达自己的不高兴，无论是美琴不给他做甜口的寿司还是不告诉他她和大蛇丸具体谈了些什么。
    见状，美琴只好摸摸他扎手的头发，连声说“好好好”。
    即使再严肃的话题，但在他们之间，依旧能用“今天晚上吃什么”来化解。
    因为他们都已经改变——比起追根溯源地纠结事情的真相，美琴和富岳更在乎他们之间相处的岁岁朝朝……
    “斗桑！卡桑！”听到大门处传来的声音，原本在和室里坐立不安的两兄弟急忙飞奔出来，看见在门口牵着手走进来的夫妻二人，兄弟俩脸上的表情明显都是“松了一口气”。
    佐助最先不满地嚷嚷出来：“真是的……卡桑，下次出了村子一定要和我们说一声啊。”
    “对不起。”美琴虚心接受儿子的批评，毕竟确实是她有欠考虑，想都没想就去村外找大蛇丸要真相去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美琴这次出村子干了什么，但是却谁也没说出口。
    这是家人之间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默契。
    宇智波鼬一直在犹豫，他也想说些什么，但是富岳捏了捏他的肩膀，阻住了他的话头。
    有些东西，不一定要很明确地说出口，就能让对方了解到自己心中所想。他们是心意相通的一家人，所以一些感情与情绪，并不是非常必要将其宣之于口。
    鼬很快地收敛掉了脸上犹豫的表情，他一瞬间便理解了父亲的意思，几乎脱口而出的话头一转，问美琴：“……卡桑，要不我来做晚饭吧，你和斗桑刚刚回来，好好休息一下。”
    难得鼬有空，又懂事地知道心疼她这个老母亲，美琴自然答应下来。佐助主动请缨给鼬打下手，无所事事地夫妻两人就坐到了长廊下，盯着院子的草木花鸟，开始发呆。
    正发呆，美琴就把头靠在了丈夫的肩头，富岳微微弯下背脊，好让她靠的舒服些。美琴感到有些疲惫，于是眼皮子半阖着，呢喃：“其实我之前都没有实感，自己真正回来了，现在才勉强感觉到这种气息。”
    “别想太多。”富岳低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美琴靠近富岳的一侧，手臂与其紧紧相贴，她的手挪了过去，然后被丈夫温暖的掌心所包裹住。
    其实，她还蛮迟钝的，隔了那么多年，才知晓自己爱的是谁，珍视的是什么，执着的又是何物。
    ——她珍视的是这个家和她的家人。
    双手交握的那个时候，美琴在心里偷偷道：以后赖定这个，死也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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