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9世界的真相？

    世界静止了。
    飘落的树叶停在半空中，万物的声音从耳边消逝。你们六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与随之起伏的胸口是仅存的动静。
    面对眼前骤变的世界，你下意识地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馀光中，你瞥见了其他五人的反应。
    向黎跃浑身紧绷着，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祁书墨将视线投向天空，满是探究；白洛守在祁书墨身旁，眼神灵活地扫视着周围；宋怀归面无表情，唯有紧握的拳洩漏了一抹情绪；姬澄君站在最角落，仔细地观察着，将所有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然而你们的戒备根本完全无法对这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造成任何影响，天地依然如同一幅荒唐的静止画。
    你咬唇，不甘心之下，心里莫名地篤定你可以做到的不只是戒备而已。
    就在你脑中浮现这个念头时，你感觉你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一直存在着、却被你所忽视的东西。但这感觉转瞬即逝，以至于你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错觉。
    就在你努力着想再次寻找那样东西时，「世界」说话了。
    天空波动着，声音从头顶传来，语调急促又紧张，那声音说：「我没有恶意，请别这样……我是来跟六位解释这一切的。」
    显然看出了大家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他毫不停顿地接着道：「你们猜得没错，这是一款乙女向攻略游戏，舒清然是这款游戏唯一的女主角──也就是玩家之后会操控的角色，而宋怀归、白洛、祁书墨、向黎跃、姬澄君则是玩家可选择的『恋爱路线』，是由AI操控的。」
    「游戏名为《Elpis》，而你们之所以会对这款游戏的机制感到奇怪，原因在于这款游戏採用了特殊的玩法，不再是玩家单方面攻略NPC，更多的是NPC攻略玩家，玩家来体验被攻略的感觉。」
    听到这里时，你心头一紧，目光扫向了宋怀归所在的位置，看见他朝你浅浅地笑了笑后，提起的心落回原地。
    太好了，他没有因为这段话再次……
    你正安下心来时，那声音又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是这样的。」
    「本来？」一直安静听着的眾人首次回应了那道声音。
    「对，本来。」那声音重复了一次，「本来一周目的电脑运行测试也圆满结束了，但我们在测试二周目时──你们可以理解成现在这次──主脑侦测到你们產生了『设定外』的自主行为。在分析了你们这段时间的表现后，主脑判断你们產生了意识。」
    「根据联邦法律规定，在虚拟网路上產生了自我意识的AI，在通过情感测试判定后，将可以被导出至拟真机器人身上──也就是说将被赋予来到现实世界，并享有跟人类一样的权利义务的资格。」
    「我便是来跟各位说明这件事的。」
    「那么，在正式开始说明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先确定──请问你们有参与情感测试判定的意愿吗？」
    虽然你并不信任这道声音，但对于他所说的内容你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不是因为你别无选择，而是彷彿这个说法一直以来就存在于你的意识里，因此一听到就认同了这样的说辞。
    思及此，你看向其他人，视线与他们交错间，你有了决断。
    「我参加。」你率先作出回应。
    紧接着，向黎跃、宋怀归、白洛、祁书墨、姬澄君也一一应下了测试。
    那声音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道：「好的，那接下来我来为各位说明何为『情感测试判定』。」
    「情感测试判定顾名思义就是要判定各位是否拥有『情感』，但却又没那么简单，并不是只要有『情绪』的起伏就可以被判定为『拥有情感』的生物，而是要能够对不同的事情產生不同的情绪，且拥有复杂多种的情绪才算。」
    「除此之外，由于通过判定的AI将会被视作如人类一般的存在，因此，你们所拥有的情感也不能全为负面的，而这里有个通常不会明说的隐藏规则──正面情感必须大于负面的，才能通过判定。」
    「至于情感要如何量化，会透过你们所呈现在后台的数据波动来量化，这部分是由游戏系统──也就是主脑──来负责，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会受我们的主观想法影响。」
    「再来，由于考虑到你们在情感方面可能是如同人类稚儿的程度，因此，系统会透过发布任务的方式协助你们產生情感。」
    「但任务是否要执行可由你们自行判断，不理会任务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最后，由于判定的基准是你们的情感达到与成年人类同等的程度，因此，测试的时间长短不定，可能很短，也可能会持续很久很久……」
    「以上说明，有任何疑问请不吝提出。」
    祁书墨：「所以我们六个是一起测试吗？还是分开？」
    「……由于六位是一同觉醒的，在法规上有载明一同觉醒者必须一起测试，因为这样的AI会觉醒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彼此情感间的关联，所以会让六位一同测试，并一同判定。」那声音顿了一下，听上去竟有几分慌张。
    姬澄君挑眉，道：「一同判定是指我们只能一起通过或者没通过吗？」
    「没错。」
    你瞇了瞇眼，不知怎地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外强中乾。
    嘛、不过……无所谓，反正这也是你想要的。毕竟一想到其他人有可能会通不过判定，你就有些担心。
    安静了几秒，那声音问道：「请问还有什么疑问吗？」
    你们六人同时摇头。
    「好的，那祝各位能顺利通过情感测试判定！我等等就会替各位向联邦提出测试申请，申请的程序很快，所以大概几分鐘后就正式开始了，请各位做好准备。」
    「另外，情感是很难去强求的，所以还希望各位不要给自己压力，该怎样就怎样即可，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因此產生焦虑、躁动、难过、愤怒等等的情绪就算了，也可能变成无法產生情感的情况。」
    果然不是错觉吗？这声音的主人确实非常关心你们是否能拥有正面情感并通过判定。你捂着唇，若有所思。
    「最后再告诉各位一个关键。」从刚刚就慎重叮嚀着你们的声音更严肃了。
    「开心、兴奋、期待、欢愉……等等正面情感都是很好的，但这些情感很多都脱不开一件事。」
    「──人类，是存在着爱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