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教堂内吵闹声依旧，想来刚刚尤里西斯的话也有大部分神族赞同，他们陷入了争执状态，外面听起来有些混乱。
    虽然处于隐身状态，但这并不意味着阿律什么都不能做。
    他想了想，扫了眼隔壁教堂，抬起手，凝结出了一团缠绕的光线。
    凡人看不出其中的玄妙，只觉模糊难以辨认，然而只要眼力提高，再提高，就会逐渐看到其真实。
    其实光明神传不传下神术，意义都是差不多的。
    当时有一片天地的生灵积弱，苦于生老病死，但是对他有恩，第一次供奉他。
    作为回馈，他以神血洗礼诸民，从起源上改造了他们的生命机制。
    所以，其实神族本身就是经受光明神洗礼的一族，本来就拥有使用神术的权限。
    之所以一直没有神族可以使用光明神的神术，只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神族沟通的到他。
    非神者修炼神术，本质上就是沟通神明。沟通不得，就像后端不与前端权限，他们自然就使用不了那一神术。
    当然，前提也是他们有资格，有能力。
    阿律见尤里西斯似在自弃，表情很沉，可是再一看，又见尤里西斯眼绽光芒，并没有因为被前辈反驳而否定自己的内心。
    这个孩子，是被众星捧月地长大，任何事物对他来说应该都是唾手可得。
    如此的情况下，倒也没淹没一颗趋强的心。
    后面的神族也许需要改革，你应该可以成为一份助力吧。
    阿律心想，然后将手里的光团放开。
    尤里西斯忽地愣神，抬起了脸，直视前方，空荡的走廊没有变化，然而他却好像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
    隔壁的教堂传来的聒噪声被隔绝在了另个空间，透着某种空无感、悠久感。
    尤里西斯站起身，环顾四周而无物，可心中还是沉着莫名的情感，血脉好像在回涌，在回忆。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太神秘了。
    他能察知，代表至少是有潜质的。
    阿律在等，也在观察现在神族的年轻一辈如何把握这个事情。
    这是权限，如果尤里西斯接受了，可能是机遇，可能是一条通往灭亡的死路。
    风险如此巨大，倒也称不上什么好事。
    但登顶诸天的路就是这样的，九死一生，毫无怜悯，一个生灵纵有万千条命都不够赔。
    尤里西斯彷徨四望，而后静下心，本能地用神识去感知那一神秘。
    然后他再睁开眼睛，竟然就看见一片萤火般的银光浮现在他面前，散发着神秘而温暖的气息，他的血脉对此感到异常亲近，甚至热腾了起来。
    “这是……”
    尤里西斯直觉到了什么，不禁伸手去触碰那些光芒。
    而他一伸手，光芒就即刻涣散，化作光粒，部分还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惊愕变色，如遭雷劈，许久没有动静。
    阿律见他石化了一样，就没再等了，准备转身离开走廊。
    走过没多久，他与一位白发老人擦肩而过，有些熟悉，回头一看，发现这个人是之前巨塔上走出头的老者。
    这位老者与秩序神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来，很可能就是他牵制秩序神，才勉强维持了神界的稳定。
    新神与旧神，想来也真是难以抉择的事情。
    阿律没能打个招呼就走了，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刚好白发老人发现了尤里西斯，回头往走廊尽头一看。
    “果然啊……老大还在。”
    白发老人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什么，皱眉蹙额，心里的一些想法也逐渐浮现出了轮廓。
    尤里西斯一无所知，只是抬头看向白发老人，不知道教堂的主掌者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发老人转过头，对尤里西斯说，“小孩，既然得到了机遇，就好好珍惜吧，然后终有一天献上回馈。”
    “……”尤里西斯呆了半响，下意识点头。
    白发老人心里有话，很想说，小鬼啊快点学成了咱们一起杀进神殿救下吾神真身，但看着这么个才不到地境的年轻人，他到底说不出口。
    “慢慢来吧。”
    在白发老人想来，自家神明一定是被秩序神所害，身陷桎梏之中，需要他们去唤醒。
    所以，他们需要实力，强大到一举扳倒秩序之神的绝对实力！
    这时，阿律已经走出悬空城。
    系统不停追问刚刚是什么情况，非常吵闹。
    阿律就说：“广结善缘。”
    “啥！？”系统懵懂。
    与此同时，这场考核也走到了尾声。
    在悬空城边放眼望去，可以大致俯瞰这里的地貌形态，建筑布局。
    地貌上，这里属于一片沿海三角洲，背靠崇山峻岭，是三条河流的交汇处，森林丘陵的布局也恰到好处，整体一看，好像是被设计出来的画面。
    这颗星球上应该不止一处居住地，就像远处还坐落了神族的巨大神殿，另外的地方应该还有好几座古迹。
    之前阿律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地方，现在细心一看，才发现这里的建筑风格、文明形态与地球的差别居然也不算太远。
    也是直到这时，阿律才意识到现在的诸天已经和以前大为不同了。
    以前他们各尊各的神，神明或许庇护一方生灵，或许袖手旁观，或许带来毁灭，很多地方都是各自独立的。
    而现在，诸天显现出了一种融合的趋向，互相学习对方的法，要共同追寻至高之道。
    能持续下去吗。
    阿律思考时，想起了熠尘。
    熠尘在涉足第三禁忌，具体进度不知道，但假如熠尘跨越了那一步，诸天的均衡必然被打破。
    该怎么办。
    阿律想了片刻，很快转移下魔导城，又走回了之前与熠尘假身份相遇的讲堂。
    讲堂空无一人，他向一些人问了问后，终于得知熠尘的假身份名为奥罗尔，目前应该身在奥义会的高塔上。
    系统兴奋问：“咱也要加入奥义会吗？”
    阿律一路走着，也直说，“当然，好不容易一个机会，总不能放弃了吧。”
    系统听着可高兴，但它也直觉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又说：“虽然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吧，但我又回头一想啊，诸天顶级强者基本上都杀人如麻，手段可怖，尤其魔法系的强者，据数据统计，他们还经常以生灵试验魔法，丧心病狂。”
    “当时，我们也就回答了他一个问题，并不准确，只能说是个关键词，他居然就给了我们加入奥义会的机会，这……真的不奇怪吗？”
    系统大概总算准备发挥它的推理作用了，终于怀疑起熠尘是否居心叵测。
    阿律跟它有一句没一句搭话，没几分钟就到了奥义会的巨塔跟前。
    望上一看，竟看不到这塔的顶层。
    系统一查资料，才发现这塔确实就叫做通天塔，传说是第二纪元一位大魔导师用自己的血肉修筑而成。
    而且这氛围，感觉是真的怪阴森的，你仔细一看，塔身全黑，被云雾缭绕，有股冷意扑面而来，带有一股肃杀之气，如果是普通人，光是走近这个地方就会感到神魂被压抑，几近窒息。
    阿律刚停在门口，那通黑的巨门就顿时打开，吱呀一声，里面吹来森冷的风，非常瘆人。
    阿律定眼一看，只见熠尘消无声息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背对黑暗，一双冷厉的眸子直盯着你。
    比鬼还吓人。
    阿律顿了顿，很快向熠尘表示了自己想要加入奥义会的想法。
    熠尘点头同意了，居然还说：“不可思议，不知为何，我好像很信任你。总之，欢迎你来到奥义会。”
    听到信任这个词的时候阿律忽地一滞，而这时熠尘已转过身，正带自己进入塔内。
    系统偷偷跟阿律说，“我们真的不跑吗，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导师有问题了啊。”
    确实是有问题，阿律心里想，但还是跟着熠尘身后走了进去。
    总算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熠尘打开了研究室的门。
    “嗯，平时我们会在这里研究点魔法。”
    阿律默不作声地走进研究室，入眼的是一片魔导装置、巨型魔法阵、神级自律魔法，简直要看花眼。
    这时，熠尘背对着他，看向中央的巨型自律魔法阵，说道。
    “精神、意识、神魂、主体认知，有很多说法，都是差不多意思，你可以随便挑一个理解。现在奥义会要构建一个永锢精神的魔法。”
    阿律顿时一惊，因为知道熠尘要构建这种魔法的目的，见鬼，他还真要下手啊。
    不得不说自己之前因为顾忌而不再回到光明神真身完全是对的，熠尘还真就想得出来禁锢精神这种事，而且都已经在实行的路上了。
    自己来奥义会卧底，还真就做对了。
    “你们所拥有的系统应该都可以说明这些魔法、魔法道具的大致情况，你先根据系统的指引了解一下情况吧，我有事先走了。”
    熠尘忽然这么一说，转眼就消去了身形。
    剩下阿律一个人。
    在大得过分的研究室中，对着面前这个将要用来对付自己的魔法，陷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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