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洗完澡的谢理还是无法排解心里的烦躁感，下意识往姜桐的房间走了过去。
    姜桐已经把画拿到了自己的房间，宗叔让人帮她把画挂在了墙上，就在床的正对面。
    姜桐穿着睡衣坐在床尾凳上端详这幅怎么都看不腻的画。
    谢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桐专注的样子，想到姜桐可能是因为霍祈才对这幅画另眼相看不由得紧紧攥了攥拳头，全身都有些紧绷。
    察觉到房间里突然出现的气息，姜桐转过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谢理。
    “大哥？怎么了？”
    谢理穿着浅灰白格子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垂放下来倒是显得五官没平日看着那么凌厉，只是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姜桐歪了歪头：“大哥身体还不舒服吗？”
    不舒服……他的确很不舒服。
    谢理抿着唇看着姜桐。
    姜桐没听到谢理说话更加疑惑，想了想去浴室拉开抽屉柜找出了一条新的毛巾出来递给谢理。
    “大哥洗完澡要擦干头发，不然会着凉的。”
    看着被送到自己眼前的白色毛巾，谢理怔了一下，缓缓道：
    “你不给我擦吗？”
    姜桐愣了一下，笑了笑：“我知道大哥可以自己来。”
    以前她的确每次都非要帮谢理擦头发，可谢理并不喜欢这样。
    她不想再惹谢理厌烦了。
    谢理大约也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态度，可他又记得，在更早之前，两个人好像……经常互相擦头发。
    谢理：“我，不舒服，你帮我吹干头发吧。”
    姜桐：“啊？”
    谢理边说着话已经在姜桐惊讶的眼神中坐到了姜桐的梳妆台前，指指姜桐刚用过的嫩粉色吹风机。
    姜桐：……大哥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姜桐强压下想要伸出手摸摸谢理额头的想法，还是无奈地拿起了吹风机。
    呼呼的风声在房间响起。
    谢理的头发很黑也不长，刚洗完摸起来是软软的。
    姜桐只碰了一下就缩回了手，深呼一口气把吹风机开到最大档位胡乱吹了一通。
    谢理本来闭着眼睛回想以前和姜桐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可却发现自己很多东西真的完全想不起来。
    他不是记忆这么差的人。
    之前和父母，和谢意的所有相处他都能回忆起来，为什么偏偏遗漏和姜桐相关的记忆。
    这真的很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的谢理在听到姜桐说“大哥，吹好了”之后睁开眼睛。
    谢理：“……”
    大概是谢理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姜桐一边战战兢兢地收起吹风机，一边小声开口：“已，已经吹干了……”
    他只要求吹干，又没说要什么造型。
    头顶着乱糟糟和鸡窝一样头发的谢理看了一眼姜桐，开口道：
    “霍祈很有能力，但是他不适合你。”
    姜桐：“啊……啊？”
    谢理：“他以前高中，大学都交往过女朋友。”
    姜桐：“哦。”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谢理：“他比你大五岁。”
    姜桐下意识道：“你还比我大七岁呢。”
    谢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缓了两秒姜桐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能手忙脚乱地解释：
    “我，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理过了很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姜桐忍不住瑟瑟发抖。
    谢理离开房间之前看了一眼墙上的画。
    “真的很喜欢？”
    姜桐顿了一下点点头：“画真的很好看。”
    谢理张了张嘴似乎又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桐看着谢理离开的背影一阵茫然。
    她大哥过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就为了让她帮忙吹个头发？
    .
    这天晚上谢理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主角依然是他和姜桐——
    “大哥，我和霍祈真的没什么嘛~我和翘翘出去吃饭，霍祈刚好也在而已啊，你不要吃飞醋嘛~”
    “谢理”坐在书桌前，目光直视着电脑屏幕，旁边的姜桐从侧面抱住他的胳膊，语气听上去娇娇软软的。
    “谢理”不看她，只平淡地开口：“是吗？那还真是巧。”
    姜桐：“真的是巧合！”
    姜桐看“谢理”不为所动地样子嘟了嘟嘴：“大哥~我保证，以后如果再见到回霍祈，我立刻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啊？我只喜欢大哥你一个人！”
    “谢理”：“只喜欢我一个？”
    姜桐：“当然，我对天发誓！”
    “谢理”沉吟两秒：“那你证明给我看。”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谢理听到这话还来不及想什么，就感觉到嘴唇被撞上来的闷痛。
    “谢理”：“嘶……教了你那么多次还学不会？”
    姜桐红着脸：“就是不会嘛……大哥你来好不好？”
    小女孩儿这又软又甜的语气任由谁都抵挡不住，“谢理”一把将姜桐拉到自己腿上，揽住纤细的腰肢，直接封住了她漂亮的樱唇。
    ……
    再次睁开眼睛的谢理用了很久才平复自己的情绪。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听过吧，你要不是喜欢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梦！”
    ——“没有人会做梦梦到和自己妹妹结婚，除非是心理变态！”
    谢理回想起应怀说的话，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心理医生。
    要是再继续这样做梦下去，他真的要疯了。
    又做了这样梦的谢理完全不敢再去看姜桐，他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来。
    莫回早晨来上班才发现自家总裁居然早早的就到公司了。
    看到谢理头发乱糟糟，脸色铁青的样子忍不住一惊。
    原来昨天谢董说谢理身体不舒服不是假话啊！
    “总裁，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谢理摆摆手，闷声道：“不用。今天有什么安排？”
    莫回只能先看今天的日程。
    “今天上午是《黑色梦天鹅》的试镜会，之前和您说过，”莫回说道，“要不然还是推了吧？”
    就他们总裁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适合出席那样人多的场合。
    谢理：“嗯……跟邹导说一声，选角让他自己全权决定，等开机的时候我会过去。”
    这个项目是谢氏的重点项目，本来谢理肯定是要过去的，可现在他头疼的很，就算去也没什么用。
    莫回：“我这就跟邹导说。”
    莫回留下一些需要谢理审看签字的文件，刚准备要离开就听到谢理的声音：
    “抽时间，给我预约几个心理医生。”
    应怀说的对，他一个外科医生解决不了非专业问题。
    那就找专业的来，不相信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莫回：“……几，个？”
    谢理：“有名气的，能预约上的。”
    莫回：“是！”
    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莫回顶着满头的问号开始寻找心理医生。
    这心理医生……到底是安排给谁的？
    //
    “弗洛伊德曾经提到过，梦是愿望的满足，简而言之就是在梦中实现自己实现不了的渴望，”心理医生解释道，“谢先生的梦境或许正是由此而来。”
    谢理：“……不是这样。”
    这已经不是谢理第一次听到心理医生如此解释了，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想要和姜桐结婚，或者如果他想，他一开始可以选择接受姜桐。
    但是并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他还会有这样的梦。
    “既然这样，我觉得谢先生你还是先弄清楚自我意识。”
    “什么？”
    “你认为你并不想要和梦中的女孩儿在一起，或许你心里并不是这样的想法，你需要先认清自己才能谈别的，否则一切推论都是悖论。”
    谢理沉默。
    他……是真的不想和姜桐在一起吗？
    本来谢理以为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点头，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给不出答案。
    从心理诊所离开，谢理开车回家。
    逃避了很多天，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再见见姜桐。
    只是让谢理没想到的是，姜桐竟然不在家。
    谢夫人：“桐桐和霍祈出去吃饭还没回来呢。”
    谢理一怔。
    又是霍祈！？
    “他们在哪儿吃饭？”谢理的手摸向了口袋中的车钥匙。
    谢夫人：“我没问，桐桐说晚点就回来，有司机和保镖跟着呢。”
    谢理低下头想要给司机打电话，却被谢夫人给拦住了。
    谢夫人正色道：“谢理，霍祈不是坏人，你作为哥哥没必要干扰桐桐的正常社交，何况桐桐身边有人跟着，不会有事。”
    “妈，霍祈……”
    “谢理，你要想清楚才能做你能做的事情。”
    谢夫人面色严肃。
    她之前听丈夫跟她说，谢理可能已经后悔了，他心里应该还是有姜桐的。
    按理这样的猜测谢夫人应该高兴，可是站在姜桐的角度她都没办法为自己这个儿子说话。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后悔的机会。
    谢理现在这样左摇右摆的，在确定到底要不要和姜桐在一起之前，最好就只做一个普通的哥哥。
    她不想看到姜桐受到伤害。
    谢理张了张嘴刚想要解释什么就听到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surprise！我回来喽！”
    谢夫人看到来人有些惊喜，伸出手抱了抱对方：“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戴着黑色棒球帽露出一点黑色碎发的谢意嘿嘿一笑：
    “给你们一个惊喜啊！桐桐呢，桐桐在楼上吗？”
    谢夫人：“她和霍祈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呢。”
    谢意：“霍祈？桐桐怎么会和他一起出去吃饭？”
    谢夫人：“桐桐有正常社交不是很好吗，总比天天在家里憋着强，再说了，”她看了一眼谢理，“桐桐都二十岁了还没交过男朋友，霍祈人不错，如果两个人真的能成也是一件好事儿。”
    谢意听到这番话已经惊呆了。
    桐桐不是喜欢他大哥吗？
    虽然他大哥一直表示不接受，可他大哥一直也没交别的女朋友啊。
    谢意一直笃定自己大哥迟早会接受的，他做好了接受妹妹变成大嫂的可能。
    现在这个霍祈又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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