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回觀念的轉變

    「啊...仲文...轻一点......嗯...你弄痛人家啦!...嗯阿...好厉害...」
    听着公寓里的阵阵娇喘，婷云握住门把的手犹豫了。她无力的滑落在门边，双手抱着膝盖。
    想哭，眼泪却滴不出来。
    恍惚间，自己再度拖着行李走在A市的街道上。与仲文交往十年的纪念日。忙于国际间奔波的婷云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成功和上司申请提早一天回国。因为她相信，那个人一定在等着自己。
    「这样看来，惊喜变惊吓的都市传说所言不假。」婷云在心中暗自揶揄，苦闷却更上心头。
    烦躁的婷云又一次停下脚步。叁十好几的她，身材保持的还不错，虽说在床上时比较放不开，但即使再怎么劳累，他要的时候她都会给。
    为什么？
    难道男人就是喜欢那种嗲声嗲气的？
    就是喜欢别人说自己厉害？
    说自己好棒？
    到底为什么？
    她看到前方有一座公园，便走去找了条长椅坐下。脑袋还是很混乱，就连秋风都好像在嘲弄般，吹乱她过肩的秀发。因为仲文说喜欢才留长的，乌黑亮丽的瀑布。把风衣裹紧，仲文送她的风衣。他对她说过，裹紧的风衣就如同他的怀抱，代替他在异国给予她温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仲文不再属于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仲文的心不再只爱她一个？
    「现在很晚了，你在这里逗留，会有危险喔。」
    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婷云的思绪。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身穿高中制服的青涩少年。不高，大概170公分左右，平头、没有鬍渣。是有意识的刮乾净了，还是根本没有鬍子呢？
    「虽然A市的治安不错，但是晚上的公园还是不太安全。大姐姐你是外地人吗？是不是迷路了？」
    看见婷云没有回应他的话，少年再度开口。
    嗯，大姐姐。还挺识相的，没叫我阿姨。是因为行李的原因误会了吧。婷云默默想着。
    「我不是迷路，只是提着行李箱出来散心。」随意的回答。
    「欸...好奇怪的嗜好。」
    关你什么事！婷云暗骂，决定以大人姿态作出反击。
    「你一个未成年，十一点多在外游荡，不怕被家长骂？」
    「我刚刚补完习，正准备回家。而且，我现在是一个人外宿。」
    完美防御！真难搞。婷云决定和他斗下去。
    「小心被坏人拐走喔！」大姊姊语气。
    「我这种高中男生，才没人要拐呢！倒是大姐姐你这么漂亮，反而要小心。」
    少年左手紧张的抓着头，靦腆的说。
    喔~~纯情少年郎！不禁在心中暗笑。
    「是喔，大姊姊很漂亮吗？」因为夜色而大胆起来的婷云，不禁开始逗他。
    「来！来漂亮姐姐旁边坐下！」把CUGGI包从身旁的位置挪开，向少年招手。
    「害羞什么！都找我搭话了，现在犹豫已经来不及啦！陪姊姊谈谈心吧！」再次发起攻势。
    少年默默的坐下了。
    总算屈服了。婷云心底升起胜利感，这是今天第一次有了愉悦的感觉。
    「你觉得我为什么在这里？」
    「嗯...不是因为奇怪的嗜好吗？」
    「那是骗小孩的！」
    「难道是预订的饭店没空房了？」
    「耶...原来你还是有常识的！」
    不经意的撇过去，两人眼神对上了──接着同时发出了笑声。少年是因为害羞，婷云则是因为少年那青涩的表情。
    两人沉默了一阵。心情稍微放晴的婷云，决定为这短暂的相遇画下句点。
    「吶，你叫什么名字？」
    「廷岳，吴廷岳。」
    「这样啊，我叫邱婷云。大姐姐现在要去找饭店了，你也赶快回家吧。」
    说完，婷云起身准备离开。
    「婷云...不，大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络方式吗？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希望能交个朋友！」
    婷云背对着廷岳，愣住了。
    并非是因为少年──吴廷岳──的大胆，她从一见面就嗅出了端倪，感受到青涩少年希望行动却缺乏勇气的内心。所以她清楚知道，这是少年鼓足勇气的吶喊。
    是因为那句「婷云」，是因为那句「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
    当年仲文也是这样表白的。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所以，我们交往吧。」当年，仲文是这么说的。
    我与少年，难不成特别有缘？
    婷云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啪搭！一滴雨水滴在她头顶。
    接着──哗啦啦！突然下起了大雨。
    「惨了，我没带雨伞！」
    「我也是！」
    婷云急忙将她的宝贝名牌包藏进风衣的衬里，廷岳则是将书包顶在头上。
    「附近有家便利商店，先去那边躲雨！」
    跟着廷岳，两人跑了起来。
    「哎呀！」婷云脚步一个不稳，跌倒了，高跟鞋鞋跟也顺势折断了一根。
    「没事吧？」廷岳连忙过来搀扶。看似纤弱的身躯其实格外有力，一边扶着婷云，另一边拖着她的行李箱。
    婷云就在廷岳的帮助下，一拐一拐的走到便利商店。
    等婷云一坐下，廷岳立刻去买了毛巾和冰矿泉水。将毛巾递给婷云后，廷岳逕自蹲了下来，用矿泉水替婷云冰敷。
    真细心！婷云不禁讚叹。她默默让他服务，打量着他专注的神情。她决定试试这年轻人的底线。
    「你刚才，跑太快了！」盯着廷岳惊讶的脸，婷云开口了。
    「为了跟上你，我跌倒了。」嗯，慌张了。什么时候开溜呢？
    「高跟鞋也坏了，那可是我的珍贵收藏之一呀！」继续要胁。
    「我...我...」果然怕了！
    「你帮我冰敷，是很有诚意啦！可是，不够赔偿喔~~」谈判口吻。
    这时，廷岳快速的从蹲姿变成站姿。
    嘿，要逃了！果然还是负不起责任。婷云有点可惜的想着，但是......
    「不然，我家借大姊姊住一晚上！」正气凛然的声音。
    「...欸？」
    话说，小声一点啦！店员都看过来了！感到害羞的同时，婷云在心里抱怨。
    「...啊！不是！我只是想说已经这么晚了，大姐姐又全身淋湿，这样去找饭店一定会感冒的。而且，要跟父母解释原由，还要请他们匯钱，最快也要明天。所以，多少有拖延时间的想法在。绝对不是对大姊姊有什么非分之想。」
    廷岳慌慌张张的解释。
    唉，真不愧是纯情好青年。婷云无奈的笑了。阴霾的心又好了点。雨，已经停了。
    拉着廷岳，起身走出店门。
    「好吧，暂且接受你的提议。带路吧！」
    「要我揹你吗？」
    「蛤？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你就这么想触摸我的大腿吗？」
    「不是...绝对没有！」
    「那你是觉得我没有吸引力囉？」
    「也不是...」
    「快走啦！」
    「...是。」
    深夜十二点，套装女职员与高中男学生，在人行道上製造着噪音。
    ********************
    吴廷岳住的地方是公寓，五楼，两房一厅，有卫浴和厨房。
    「住的不错嘛！」
    婷云吹了声口哨。自己平时是没有这么豪放的，因为对方是学生所以放松了戒备？算了，不要在意细节。
    「是父母的房子。」
    「呦，原来是少爷！」
    「算是吧。」居然不否认！
    「我睡哪？」
    「右手边第二间是客房。啊，浴室在左手边，电灯开关是靠近门的那一个。你等我拿一下浴巾。」
    「欸~~很熟练嘛！」婷云忍不住又调侃他。
    「...没有！只是想让你感到舒适而已。」
    「是吗？」
    听出话中有话，廷岳连忙辩解。自己才不是随便带女孩子回家的轻浮之辈！
    并没有很在意廷岳的辩解，婷云拖着行李箱走进客房，关了门。
    过了片刻，婷云从门后走出，拿着换洗衣物和自己的毛巾。
    「记住，成熟女性只使用自己的毛巾，陌生的毛巾就和陌生人一样，不能随意信任。」
    说完，炫耀似的在廷岳面前甩了甩那淡粉色的毛巾，走进浴室。
    留下吴廷岳在原地发着愣，他确信那毛巾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喂！」
    浴室里的呼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不准偷看喔！」
    「不会啦！」
    光是想到那位美艷成熟的女性竟然在自己家里，甚至还要过夜，吴廷岳的脑袋就快当机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动歪脑筋？现在的一切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他不断的告诉自己。
    浴室里，婷云脱下被雨淋湿的衣服。白衬衫、黑裙、T恤，还有黑色蕾丝的性感睡衣。
    白白浪费了几千块台币，没了重要的那个男人，还穿给谁看？婷云心中，又出现了那股鬱闷的感觉。
    想要甩开阴霾，婷云开始四处张望。注意力被浴缸吸引了，綺美石製的独立杯形浴缸，婷云只有在高级饭店里才看到过。反正都淋雨了，乾脆泡个澡放松一下。这么想着，婷云转开了浴缸的水龙头，自己则走进了淋浴间，打算利用注水的时间先冲个澡。
    「咦？」
    婷云再一次感到惊讶。触控式的淋浴设备？这家人还真是在卫浴空间下了重本，如果这是她知道的「那个」，搞不好还有浴室用的音响。
    「这设备太高级了，奴婢高攀不起呀～」婷云小声嘀咕，点亮了面板。嘖，哪一个图案是手持花洒呢？乾脆随便乱按囉！随手按了一下......
    「呀啊...！」
    侧面喷头突然喷出冰凉的水柱，害婷云吓了一大跳。记取了教训，她躲到了喷头的死角，测试了所有的图案。一直到摸清整个面板的功能，才敢开始冲洗。
    浴缸的水已经满了。可恶！婷云忍不住嘖了一声。快速的洗净身体，然后迫不及待的走进浴缸。
    「啊～～」
    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真舒服！感觉身心都被疗癒了！疲惫的身体完全放松，婷云沉入热水中，让温暖包覆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才从水中探出头来。要不是需要换气，根本不想出来。靠着浴缸的斜面，在水中坐了起来。
    F杯的丰满酥胸，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水下，手指甲擦过阴蒂。
    「...嗯啊...」
    性慾似乎被挑起了。是因为刺激感吗？在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性家中，在他的浴缸里自慰而產生的刺激感吗？
    不管了，先爽再说。
    手指轻抚着胸部，缓慢的、由外而内。在乳晕绕着圈，然后拨弄乳首。啊～背脊感到一阵酥麻。
    双管齐下，另一隻手也没间着。中指刺激着阴蒂、食指和无名指抚摸两旁充血肿胀的阴唇、剩下的指头有意无意的滑过大腿内侧的敏感肌肤——姆嗯～～就是这个感觉～
    就在婷云即将高潮时——
    「婷云大姊姊，还没洗好吗？」
    吴廷岳在浴室外喊道。
    靠！
    不禁爆了粗口。真是太扫兴了。
    「快好了快好了，再给我五分鐘！」不耐烦的回应。
    「好，你慢慢来，不要急。」
    不急干嘛催我！？在心里给了吴廷岳一个白眼。
    换好衣服，打开浴室的门。第一眼看到的是——赤裸着上身，正在做伏地挺身的吴廷岳。哇～背部的肌肉曲线很精彩，婷云吞了吞口水，前面想必也赏心悦目。
    听到婷云的脚步声靠近，吴廷岳站起身子。正准备要说些什么，在看见婷云的穿着后却红着脸撇开了视线。
    嘻！太嫩了！婷云在心里偷笑。今天原来是预计回家的，行李箱里自然没有乾净的衣物。婷云现在，上身只穿着一件浅绿色T恤，激凸明显；下身更是诱人，是备用的情趣内衣——吊带内裤！
    没办法，只剩下这些是乾净的。(吐舌头)
    对于吴廷岳的反应，婷云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吸引了——制服裤下，野性的慾望正在升起。
    又想逗他了！
    「欸你，刚刚人家泡澡泡的舒舒服服，干嘛打断我啊！？」
    「是这样啊！抱歉，只是我也觉得有点冷，想赶快冲个热水。」
    廷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视线紧盯着地上。
    「那个，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就快速的朝浴室跑去。
    对呀，忘记他也淋了雨。虽然纯情又害羞，但却总是表现的非常可靠，以致自己完全疏忽了关心。
    婷云的内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愧疚。
    一直以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思考。或许他也是因为缺乏关心、缺乏陪伴，才与自己渐行渐远。大学时代倒是还不错，自从进入社会，自己便一心只想工作，忽略了情感的经营。只有在自己一时性起或是刚好有空间时，两人才会难得的约会。
    虽然自己认为有好好地满足对方，但仔细想想，自己几乎是两叁个月才回家一次。仲文是个男人，但是除了性慾，他也一定期待着一个能时常陪伴在自己左右的人。
    婷云的错误，在于将仲文视作自己的所有物，决不会背叛她。这是信任，但婷云对这份感情的小瞧使其成为束缚仲文的枷锁。两人连夫妻的名份都没有，何以要求仲文痴心一片，只等待着自己？
    如果是吴廷岳呢？他会不会等着自己？
    深知自己无法维持长远情感的婷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突如其来的想法。自己能做到的，就只有短暂的萍水相逢。
    对现在的自己下了结论，婷云敲响了浴室的门。
    她打算对未成年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