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梦】脏小孩（完）

    白天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毕竟难得有时间能光明正大地偷懒。
    晚上背着人，和小狼狗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但是总有分离的那一天。
    看同事蔫头耷脑地出去，兴奋地跑回来。
    “路通了，可以走了！”
    “现在有点晚，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
    大家都是一脸笑容，只有小孩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偷偷转过身。
    可能是擦眼泪吧。
    啊啊啊啊真是暴击，如果是擦眼泪也太可爱了。
    我过去勾勾他的手指，偷偷抓着他带着薄茧的手捏了捏。
    他回握了我的手，就是不转身。
    欢笑声持续到夜里，不得不睡觉休整体力。
    进屋就看见小孩耷拉着头坐在床上。
    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安抚他。
    他搂着我的腰，说出的声音闷闷的。
    “你们一定要走吗。”
    我没回答。
    “我就知道。”说话抽抽搭搭的，“走吧走吧你们都走，最好现在就走。”
    小破孩手抱得死紧，勒得我肠子都要出来了。
    我假装扣他的手，“你放手我就走，我去睡睡袋！”
    “不许去！”他打掉我扣他手的手，凶凶的。
    像炸毛的小狗。
    “好，不去就不去。”摸着他的头更像顺毛了。
    等他抱够了松开，我拿出钱包，还好我们去的地方经常遇到用不了手机支付的时候，所以我还算是带了一点现金在身上。
    我抽出钱包里那一沓现金，塞在他裤腰里。
    “嫖资。”我说。
    “你...”他瞪眉，一脸不可置信。
    “开玩笑啦，”我抽出现金放在床头。
    走过去捧住他的脸亲亲他安抚一下炸毛的小孩。
    “这么多天吃吃喝喝，不能白享受吧？”我看着他，努力用最善解人意，最平易近人的语气说。
    “我不要。”他撅嘴，示意我再亲一下。
    好可爱啊。
    贴心地又亲了一下。
    “你要了，我就给你我的联系方式。就算拿到了再把钱偷偷还给我，那你这辈子都不能见到我了。”
    可能又触及到伤心点了，他揪着我的衣角，眼泪从他漂亮的眼睛里掉落出来，砸得人心里一疼。
    过了良久，“我要。”他妥协了。
    “你去写联系方式，真的那种。”
    “好，不会骗你的。”我吻去他脸颊上的泪滴，又亲亲他朴实的有着高原红的小脸蛋。
    转身找了纸笔写给他，他接过之后房间里窜来窜去，找地方藏。
    “你不许看！”小仓鼠说。
    “好，我不看。”我笑着回答。
    等他藏好了，拉着我关灯上床。
    这一夜来得格外地猛烈。
    搞得我第二天下床还有点腿软。
    第二天，我们收拾完，站在院子里和奶奶告别，小孩站在一边，眼泪花花的，就是倔强地不肯让它掉下来。
    没什么说的了。
    我挥挥手，转身准备颤颤巍巍地地爬上车。
    一个冲力把我扑向前，然后又被紧紧抱住。
    我觉得耳边贴上湿湿的温热。
    “我一定会来找你的，你要等我。”小孩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说完就松开了，男同事们都一脸看好戏。
    我没再回头看他，催着“快走吧快走吧。”
    哪有什么一定不一定的。
    我们两个的人生就像两条不平行的线，相交于一点，然后越走越远。
    真是个小孩。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