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齐灵灵安然无恙地站在东巷口。
    周成骁敛起身上的戾气，若无其事地收回脚，王子韬趁机赶紧爬起来逃走。
    齐灵灵知道自己偷偷跑出来玩理亏，心虚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成骁。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声音淡淡，“过来。”
    齐灵灵觉得他肯定是非常生气，她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周成骁没有像原来一样把她抱起来，自顾自地往前走，“回家。”
    以前他生气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很明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平静过。
    齐灵灵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跟着，很快四条小腿就走的发麻，平时都有人抱着，她很少一个人走这么多路。
    一路上，周成骁一句话没说，也没像往常一样逗她玩。
    齐灵灵很不习惯他这个样子，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委屈的感觉。
    她耍赖似的坐在原地，细细地呜咽一声，那样子好像在说：我不走了。
    周成骁很快就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停下脚步转过身。
    小白团子孤零零地坐在不远处，耷拉下小耳朵，两只圆乎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周成骁板着脸和她对视，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不一会儿，他看到小团子眼里似乎盈满水光，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浑身像卸了劲一样，认命地迈着长腿走过去把齐灵灵抱起来，用指节敲了一下它的额头，“还耍赖皮？老子是怎么跟你说的？以后不能乱跑，有坏人知不知道？”
    齐灵灵小鼻子一吸一吸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周成骁叹了口气，“麻烦精，你犯错，老子还得反过来哄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揉齐灵灵的头。
    回家之后，周成骁怕齐灵灵跑丢了，决定给她做个狗牌。
    他记得之前奶奶给他留了一块玉，准备给齐灵灵做狗牌的时候镶上去。
    只是那块玉在老宅里，他得回去取一趟。
    自从自从周成骁的爷爷奶奶去世后，周父周母就搬进去住了。
    从小周成骁就见惯了父母做的各种腌臜事，觉得那个地方脏，之后长大一点就自己搬出来住了。
    他那一对父母也对他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仿佛没有这个儿子。
    周成骁没打算带齐灵灵去那个地方。
    “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等我一会儿。”这些天里，不知不觉中，周成骁已经把自己身边这个小白团子当成一个人而不是宠物了，做什么事情都会和她提前交代好。
    齐灵灵不情愿地用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
    周成骁知道她就会黏人，轻轻把她拎起来，“听话。”
    齐灵灵理直气壮地摇摇头。
    周成骁忽然看到客厅的电视机，灵光一闪。他以前从来没打开过，也许灵灵感兴趣。
    他把齐灵灵抱在沙发上，“给你看个好东西。”
    齐灵灵好奇地歪过头。
    周成骁打开电视。
    见到电视里栩栩如生的画面，齐灵灵嘴巴半张，双眼冒着亮光，非常感兴趣。
    周成骁轻笑一声，觉得她应该喜欢看同类，就换台换到纪录片频道，准备给她看动物世界。
    结果一换过去，确实是在播动物世界，画面十分纪实，只不过……
    此时正在播两只狮子正在交-配。
    周成骁的脸色有些僵硬，他下意识地看向齐灵灵。
    齐灵灵正认真地看着电视画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而后又疑惑都看向他，好像在问：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别看了。”周成骁黑着脸切到少儿频道，“少儿不宜。”
    *
    安置好齐灵灵，周成骁估摸着这个点老宅应该没人，就直接过去了。
    周家是榆林市数一数二的存在，周成骁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买下城郊的这块地，盖了这座老宅。
    在他爸妈搬进来之前，周成骁和爷爷奶奶在这里生活的很快乐，这里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四周环境幽雅，宅子古朴又不失奢华。
    到达门口的时候，周成骁站了一会儿才提步走进去。
    宅子里静悄悄的，连佣人也不在，周成骁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里面常年没有人住，也没人打扫，看起来像一个储物间。
    周成骁垂眸，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从一个隐秘的暗格里找到那块玉，放在口袋里准备走。
    他刚一出门，就听到楼下的动静，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男人一进门就急切地脱掉西装，把穿着裸露的女人推到沙发上，“想死我了。”
    女人半推半就地娇嗔道：“这里不会有人吧？”
    男人一边扒她的裙子一边说道：“放心吧，我让佣人都回家了。”
    不一会儿男人和女人的暧昧声音就传了过来，周成骁脸色铁青，双手攥紧，手背的青筋凸起。
    他咬牙一步一步走下楼，像看垃圾一样厌恶地看向那堆男女。
    周父正在兴头上，冷不丁地被打断，和那女人慌慌张张地遮住身体，而后大声骂道：“多大的人了，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周成骁眼里布满血丝，冷声说道：“恶心。”
    “我是你爸，你怎么和我说话呢？”周父怒极，随手拿起一个东西朝周成骁咋过去。
    周成骁被也没闪躲，被烟灰缸砸的额角流血。
    周父还嫌不够，拿出手机给周母打电话，“回来管管你儿子，看看现在是什么德行！”
    他开着免提，对面的声音顺着电流清晰地传过来，“不是说好各玩各的，你儿子我可管不着？”
    两人一口一个你儿子，仿佛谁也不愿意认这个儿子。
    周成骁沉下脸，浑身戾气，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去。
    另一头，齐灵灵正欢快地看着动画片，猛然间感受到眉心处紫色的流光里夹杂着一些红色。
    她迅速跳下沙发，感应瑞气的味道，朝那个方向飞奔过去。
    城郊周家老宅旁，齐灵灵赶到的时候，双眼微睁，她从没见过周成骁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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