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东窗事发

    回家后的日子很平静，许兰因见江雪再未吵着要孩子，也再未提起此事。
    林如风故计重施，主动在江雪面前挑起话头：“雪儿想不想宝宝，我们把宝宝接回来好不好？”
    出乎意料地，江雪摇头道：“不要。”
    林如风一愣，明明前几日她还吵着要孩子，怎么今日突然变了？
    林如风又再三说着，江雪始终摇头：“不好玩，我不要。”
    林如风眼睛微眯，凑近她耳边，道：“雪儿最近是怎么了，不喜欢宝宝了吗？”
    林如风高深莫测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心中十分紧张，表面却强装镇定，假装玩手中的布娃娃玩得开心。
    “雪儿，有些事，你瞒不过哥哥的。”林如风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江雪身子僵在原地，她的一颗心发冷。
    江雪细细揣摩林如风的那句话，到底是他看出来了，还是在诈她，让她沉不住气主动暴露？
    她一连几日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林如风看出她在装傻，这几日夜不能眠，都没睡好。
    这一日江雪被许兰因拉着在花园散过步以后，又到许兰因房中吃茶。
    许兰因拣起没做完的女工做着，江雪在一旁静静看她绣花，不一会儿眼皮下坠，枕着软塌睡着了。
    许兰因命人拿来毯子给她盖上，在一旁继续做女红。
    过了大半晌，天色渐晚，许兰因放下绣活，叫下人去预备吃食。
    忽然江雪呼吸沉重，口中喃喃呓语，睡得不安稳，看来是做噩梦了。
    许兰因上前拍拍她的肩安抚她，江雪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又听见她在梦中大喊：“哥哥不要！”
    她眉间紧拧着，一说到哥哥时，整张脸似乎充满了恐惧，泪水从眼角滑落。
    许兰因暗自心惊，雪儿怎么会怕成这样，前段时间她天天照顾，也没见她发噩梦。
    许兰因一阵心酸，想来雪儿被匪徒掳去，不知受了多少苦，才会在睡梦中都如此恐惧。
    只听她口中不断喃喃道：“哥哥，不要……”怎么梦到她哥哥欺负她不成？
    许兰因给她掖好被角，忽然手上的动作一滞，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整个人像座石雕呆在了原地。
    许兰因一颗心噗噗狂跳，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想到那不着边际的地方去。
    她强行压下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可联系多日以来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个念头却越来越大。
    丫鬟进来，晚饭做好了，问她饭桌要摆在哪里。
    许兰因一惊，失手打翻了花瓶。
    脆裂的声响吵醒了梦中的江雪，她起身看见惊慌失措的母亲，手忙脚乱收拾地上碎片的丫鬟。
    许兰因见她醒了，脸上忙露出笑容：“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吵醒你了，正好起来吃饭。”
    许兰因让丫鬟们就把饭摆在房内，她与江雪就在这儿吃了。
    江雪默默地吃着东西。
    许兰因问她：“最近哥哥有来看你吗？”
    江雪一顿，不知怎么回答，只敷衍地点点头。
    许兰因又问：“那哥哥每次看你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哐当一声，江雪手中的饭碗掉在地上。
    母亲为什么会这样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江雪心中极度慌乱。
    许兰因见她神色有异，心凉了半截，不再追问。
    两人各有心事，草草吃完了饭，许兰因送江雪回到房间去。
    林如风来看江雪时，她正心事重重的。
    林如风顺手给彩儿一个瓷瓶：“这养生丸每天吃一粒，滋补身体最是好的。”
    彩儿把东西收好，领着其他丫鬟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江雪和林如风两个人。
    林如风：“我今天去看宝宝了，她又重了一斤，还不停地对着我笑，手上一直拿着你留给她的玩具，爱不释手。”
    江雪心中七上八下，头先母亲的询问已经让她提心吊胆，现在他又企图用孩子试探她。
    想起那个孩子，她的心蓦地钝痛，那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世上，可是她把她带来到这个世界来，却又立即抛弃了她。
    林如风：“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江雪明白，他是想趁机带她去见孩子。
    她没有答话，一脸颓败的神色。
    林如风捧着她的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江雪抬眼，清亮的眼神直视着他。
    林如风皱了皱眉头。
    江雪道：“我不去，你也不要再想用孩子来绑架我，你我都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并不愿意她来到这个世上，是你强行让我生下了她，是你造就了她不完整的身世！”
    林如风瞪大了双眼，嘴巴紧抿着，他的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如风才开口：“你果然已经恢复了，之前干嘛要骗我，现在怎么又不装了？”
    江雪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我是斗不过你的，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还能怎么样？”
    林如风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我知道你还不能像恋人一样喜欢我，但是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江雪甩开他的手：“你不要再做梦了！今天，母亲问我一些关于你的问题，就好像她已经知道了。”
    林如风顿了顿：“你怕她知道？说实话，我不怕，我真想告诉爹娘真相，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向世人说出，我爱人的是你。”
    “你疯了！”
    林如风把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把她的身子抵在桌上与他之间，扣着她的腰，压低身子亲吻她。
    “呜……呜……”
    江雪一阵推拒，碰倒了桌上的茶具。
    茶壶嘭地一声摔得粉碎，与此同时，紧闭的窗户轰然洞开！
    江雪的身子僵住了。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浑身冒出了冷汗。
    许兰因出现在窗外，她的表情怪异，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在浓浓夜色中，像个阎罗。
    林如风扶起她的身子，伸手整理好她凌乱的衣衫，转身面向许兰因，平静地叫了一声娘。
    许兰因双唇颤抖着，牙齿上下撞击得咯咯响，她的身子摇晃了下，用力站稳：“你这个畜牲！”
    江雪蒙着脸，扑到床上大哭。
    林如风一脸平静，似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的到来。
    许兰因冲进房间，揪着林如风，打了他十几个巴掌。
    林如风跪在地上，唇角渗出血丝。
    “作孽啊！”许兰因长叹一声，跌坐在地上，一时悲从中来，掩面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