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帮我承担？”燕心兰有些歇斯底里，“你想要伤害也就算了，在我被赶走之后，为何将我的女儿嫁给别人做妾，萧秋水，你这个毒妇，我不会放过你的。”燕心兰明显的情绪激动，居然站起身来就要跑到萧秋水身边去。
    好在管家炎智手疾眼快，将燕心兰拉住，按住了燕心兰。
    燕心兰这才顺了一口气，看向了炎啸，“老爷，她……”
    燕心兰指着萧秋水，眼神满是怨毒，“就是她，才是杀害婆婆的真正凶手，我，我不过就是一个帮凶，我是该死，可是她这个毒妇，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炎啸无语的看着炎小筱，关于燕心兰的消息，他事先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可见炎小筱做的是多么的滴水不漏，另外，炎啸到现在也不明白，炎小筱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炎小筱见炎啸不说话，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站起身来，“爷爷，二伯母刚才说的，想必您也明白了几分，当初奶奶的事情，只怕是另有隐情。”
    “哼，不过是疯言疯语，有什么可信的，”萧秋水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对于她来说，燕心兰虽然有一些证据，不过现在燕心兰被逐出炎府这么久，心思早就是疯掉了，现在说出的话，大部分是不能相信呢。
    炎小筱轻哼一声，“大娘自然觉得这是疯言疯语，可是我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的真切！”
    说完，炎小筱对着旁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便将其他的证据呈上来，无非还是当初药房之中查出的人和事。
    炎啸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这些东西他反复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桩桩件件，都是指向了燕心兰。
    “爷爷也许不知道，”炎小筱笑了笑，“这家药店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家小药店，没有什么靠山，但是爷爷，你看这个。”炎小筱在身上拿出了一个地契，“这家药店，一直都是萧家的秘密产业，爷爷想必也知道，秘密产业的含义吧？”
    炎啸接过了地契，果然是萧家的东西，萧秋水眉心一锁，有些慌张。
    “炎小筱，你不要血口喷人，这家药店根本与我萧家没有关系，不要以为现在萧家现在不得圣眷，你们便可以拜高踩低了！”想当初萧家势力庞大的时候，就是皇上也要礼让三分。
    “萧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你就算是不知道这家药店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的，”炎小筱轻轻的一笑，“只是大娘记性真的不大好，这家药店，还是你嫁妆单子上的铺子，每年的利息，可都入了大娘的口袋。”
    “你胡说，”萧秋水从未管理过自己的嫁妆，一直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裘嬷嬷在打点，萧家虽然是文臣，但是家大业大，这些小铺子萧秋水从来都不放在眼里，当初对婆婆生出杀心的时候，裘嬷嬷便举荐了这家铺子，当时萧秋水看着这家铺子不显眼，自然也就应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铺子居然是自己的嫁妆，而且还是萧家的秘密产业，也就是说，这家药铺里面不仅仅是卖药的，当初父亲将这个铺子给了自己，说不定是给了自己一个后路。
    炎小筱看了一眼旁边的炎绍青，此时的炎绍青正低着头，炎小筱这个方向看过去并不能看出炎绍青的表情，不过看炎绍青的双手微颤，也可以想象得到炎绍青内心之中的挣扎跟痛苦，“大娘，其实你也可以不承认，毕竟此事小筱再没有多余的证据，”此话一出，萧秋水顿时松了一口气，冷眼看着炎小筱。
    只有炎啸有几分惊讶的看着炎小筱，据他对这个孙女的了解，不是十分把握的事情，炎小筱绝对不会这么大费周折，所以这一次，炎小筱应该是想要将萧秋水一网打尽了。
    可是为何，炎小筱要这么轻松的放过萧秋水。
    炎小筱走过来，居然对着萧秋水福福身，“大娘，刚才小筱只是出言试探，不过看大娘这么极力的否定，想来这件事大娘是不知道的了。”
    “那是自然。”萧秋水冷哼一声，恢复了平日里高傲的样子。
    燕心兰见状自然不干，她连忙往着炎小筱的方向跪爬了几步，“你不要相信她，她可是心心念念的要杀你啊。”
    “什么？”炎小筱故作惊讶，眼角的余光却在看着炎绍青，她蹲下身子，看着燕心兰说道，“二伯母，你说什么，大娘怎么可能要杀我？”
    “哼，你挡了她女儿的路，她自然不会放过你！”燕心兰像是豁出去了，“你以为你当初在别院落水是偶然吗，哈哈……”燕心兰大笑了几声，“我有证据，当初的事情，就是萧秋水的意思。”
    “你休想破坏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萧秋水走来给了燕心兰一巴掌，“你这个疯子，真是疯言疯语，来人，将她拉出去。”
    “你这会又是母女情深了。”燕心兰挣开了来人，“小筱，你相信我，当初就是她要杀了你们母女，就是因为三爷当初在梦中叫过凤玉的名字。”
    什么？炎绍青终于抬起头，眼神之中多得是不敢置信，凤玉在旁边轻轻的抚着炎绍青的后背，眼眶之中均是委屈的泪珠，距离炎小筱当初落水已经有几年了，炎绍青不记得当初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凤玉，就算是在睡梦中无意叫到凤玉的名字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就是因为这个，萧秋水就动了杀心吗？
    他怎么不知道，他一直忍让呵护的枕边人，居然心如蛇蝎，不配为人。
    “这种事情，二伯母怎么知道？”毕竟是夫妻秘闻，燕心兰这么说出来，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
    燕心兰冷颜一笑，指着萧秋水喊道，“这我本来不知道，只是我无意中听到了她跟裘嬷嬷的私语，才知道她要对你下手，”说着，燕心兰急忙拉住了炎小筱，“小筱，你原谅我，当初我不敢阻拦她啊，她是丞相的长女，位高权重，我……”
    “口说无凭，你倒是装得挺像，”萧秋水见炎绍青的眼神，便是一阵的心虚，有心想要解释，可是一贯的高傲跟随性让她又拉不下脸来。
    “好，将裘嬷嬷带上来，”炎小筱坐在一旁，看着门口。
    裘嬷嬷自小跟着萧秋水，忠心耿耿，当然是不会出卖萧秋水的，萧秋水信心满满，并不多加解释，只是对着炎啸，言语之间充满了委屈，她慢慢说道，“老爷，只希望一会问完了裘嬷嬷之后，老爷能将污蔑我的人就地正法。”
    炎啸皱着眉，并没有应声，而裘嬷嬷此时，正好到了门口，被押解的人一推，直接跪在了地上，“见过老爷，见过皇后娘娘，”裘嬷嬷在深宅大院之中呆了这么久，眼力劲可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炎小筱点点头，炎啸便轻咳一声，“当初三夫人可有暗害过皇后娘娘？”
    裘嬷嬷这才瞥眼看着萧秋水，萧秋水面带笑意，这次可是问对了人，裘嬷嬷是什么品行的她自然知道，自然不必担心，只是裘嬷嬷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小心的说道，“回禀老爷，当初三夫人妒忌凤玉夫人深的三爷的心，便想要除之后快，没想到事情不但没有成功，还反而让皇后娘娘回到了炎家。”
    “裘嬷嬷，你胡说什么呢，”萧秋水大惊，有些不敢置信。
    “夫人，您就认了吧，今非昔比，咱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不肯乖乖认罪，徒增皮肉之苦可就不好了。”裘嬷嬷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像是说出的话都是为了萧秋水好一般。
    “裘嬷嬷，你……”萧秋水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裘嬷嬷，确定这不是人易容之后，才后退了两步，“你怎么了，怎么会说这些东西？”
    裘嬷嬷叹口气，“夫人，事到如今，您就认了吧，当初为了三小姐，咱们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也是该改过了。”
    “裘嬷嬷，你继续说。”炎小筱声音故意拉长，显出了几分的威严。
    裘嬷嬷拜了拜，“是，当初皇后回府之后，夫人便将皇后与凤玉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经常陷害凤玉夫人，不过好在皇后吉人天相，才躲过了三夫人的暗算，再后来，皇后去宫中伴读，三夫人便陷害凤玉夫人当初害了老夫人，其实当初的事情，都是三夫人一力促成，这件事跟凤玉夫人无关。”
    “萧秋水，想不到，你，你居然这么的狠毒！”炎绍青再也忍不住，出手给了萧秋水一巴掌。
    萧秋水受不得这冲击，头一歪，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大家对炎绍青这一举动，更是惊讶不已，炎绍青素来都是忍让谦和，今日居然能有这样的反应。
    “你，你敢打我？”萧秋水捂住脸，终于不敢置信的指着炎绍青，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放出的话，却是咬牙切齿的。
    凤玉也是一惊，忙上前拉住了炎绍青，炎绍青转过身来轻轻的拍了拍凤玉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你说，自从你嫁入我们炎府，我可曾亏待过你？你有大小姐脾气，我让着你，你不喜欢玉儿，将她送到别庄，我也没有说过什么，可是你，居然还不满足，害了我的母亲，还要害死我的女儿！萧秋水，我怎么就瞎了眼，偏偏相信了你。”
    “我……”就在裘嬷嬷反水的那一刻，萧秋水就知道自己完了，裘嬷嬷那里有太多自己的罪证，关于那铺子就是嫁妆的事情，恐怕也是裘嬷嬷泄露出来的吧。
    正因为裘嬷嬷无所不知，萧秋水才无从反驳，而现在，炎绍青，她唯一一个可以依仗的人，也被自己的行为伤透了心，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保护自己了吧。
    她不由得开始羡慕起凤玉来，当初污蔑凤玉的清白，炎绍青为了保护凤玉，甚至不惜用自杀威胁众人，可如今，炎绍青连个眼神也不愿施舍给自己了吗？
    萧秋水冷冷的轻笑两声，“炎小筱，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然而，炎小筱并没有像是她想象之中的一样落井下石，反而对炎啸说道，“爷爷，大娘虽然心肠歹毒，但是求您看在她也尝到了恶果的份上，从新发落。”
    这就是说，发落的大权，再次交给了炎啸，而炎小筱只是看着，不管你是杀也好，罚也好，我绝不插手。
    此话一出，众人均是大惊，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炎小筱，这是什么意思，将这些丑事一一的揭发出来，竟然不是为了将萧秋水置于死地。
    凤玉此时也站了出来，就站在了炎小筱的身边，她对着炎啸福福身，“老爷，姐姐嫁入了炎府，一直就管着家，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就请老爷网开一面，姐姐虽然对我有所偏见，可好在我并没有什么危险，就请老爷放过姐姐一命，”要知道谋害婆婆，谋害子嗣，这是多么大的一条罪过，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萧秋水顿时不解的看着这对母女，她真的不相信炎小筱会有这么好心，当初这么不遗余力的查找凶手，就是为了将自己拉下水，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为何她却不动手了。
    难道说，做了皇后，真的是母仪天下，悲天悯人了。
    不，她才不会相信炎小筱有这么好心。
    果然，炎啸看了看炎小筱的脸色，又看了看凤玉，叹口气说道，“三房的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天理不容，不过既然你们都为她求情，我便不将此事告知大理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炎啸叹口气，终于开口说道，“萧秋水作为正室，却谋害子嗣，乃是我炎府的耻辱，今日我便做主，将萧秋水休弃贬为妾室，凤玉，”炎啸站起身，脸色温和了一些，“这么多年你为了炎家受苦了，如今你也是三品的夫人，就算是做三房的正室也不为过。”
    “老爷，你杀了我，你有本事杀了我啊，”萧秋水闻言，几乎是目眦欲裂，刚才她还以为炎小筱是良心发现会放过自己，但是现在看来，炎小筱才是更加的狠毒。
    杀了你，你却永远是三房的正室，她的娘，只能做继室，永远都在她的牌位面前跪倒，就算是倒了黄泉路，也要给自己请安，可是现在，自己被贬为妾室，凤玉被抬为正室，身份一下子被翻转过来，萧秋水宁愿去死。
    她堂堂丞相府的千金，怎么可能受这种侮辱，“炎小筱，你好狠的心，居然这么对我！”萧秋水一句话说完，却是已经吐出血来。
    炎小筱只是端坐如此，并不说话，倒是凤玉转过身来，走到了萧秋水的身边，“姐姐，想不到你居然这般的是非不分，唉，我……”
    “玉儿，”炎绍青紧张的拉过凤玉，“小心一些，她看来快要疯了！”
    炎绍青看着凤玉的眼中尽是怜惜，“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说着，揽过了凤玉，让她坐在一旁。
    萧秋水见此恩爱的情景，再也忍耐不住，两步上前揪住了炎绍青的衣服，“炎绍青，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贬为妾室，你就这么袒护这对母女吗，哦，我知道了，你是看着炎小筱现在贵为皇后，不过就是为了巴结他们，想在仕途之上有点成绩吗，我告诉你，就你这种资质，根本就不配！”
    炎绍青皱着眉掰开了萧秋水的手，面色早已愤怒不堪，“如今能留住你的性命，还能让你留在府中，你就该谢天谢地，想不到你还这么不知足，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炎绍青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萧秋水，“虽然曾经我依靠你的娘家得到了一些仕途，但是现在，我更想多多的陪着玉儿，好生的补偿她，至于仕途方面，我已经不再考虑了，所以不用你费心。”
    “炎绍青，你好狠的心，你居然敢抛弃我？”萧秋水身子无力的晃了晃，险些瘫软在地，“没想到，我萧秋水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呵呵，真是可怜啊，”萧秋水仰头大笑了几声，又突然指着炎绍青说道，“你给我记住，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萧秋水说完，居然使劲的撞向了旁边的柱子，炎小筱身后的侍卫想要阻拦，却被炎小筱拦住。
    只听见“嘭”的一声，萧秋水的身子顿时顺着柱子滑落而下，额头之上，已经流出了大股大股的血迹。
    “啊，夫人！”裘嬷嬷一惊，连忙小跑过去，萧秋水却是一惊昏死过去，能不能活还不一定。
    “请太医来看看。”炎小筱看也不看，淡淡的说道。
    炎绍青虽然有些震惊，可是想到萧秋水的所作所为，顿时闭了闭眼睛，小心的搂住了凤玉。
    炎啸皱皱眉，想不到这场闹剧，居然是这样收场，他看了看有些颓然的燕心兰，“你就留下来吧。”
    燕心兰大喜，立马扫去了刚才萧秋水自尽的阴霾，使劲的叩了几个头便是自己一定会改过自新。
    大夫人柳红絮走来扶起了燕心兰，令人将燕心兰带下去好生的梳洗，“皇后娘娘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一下，只怕是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是做吧。”
    炎小筱转身看着柳红絮，这个大伯母一向是不大爱说话，但是心思明透的很，从来都是一点就透，人也是懂得分寸。
    “大伯母是不是觉得，我此番作为有失妥当？”炎小筱笑了笑，不可否认，刚才萧秋水的自杀，确实是给了她一些的冲击。
    柳红絮摇摇头，“皇后娘娘志不在此，还需想这些。”
    炎小筱心思一沉，收起了脸上的伤春悲秋，不错，她志不在此，她本来的目的，不过就是揭穿萧秋水的恶行，让炎绍青知道萧秋水的狠毒而已。
    一旦知道了萧秋水的所作所为，炎绍青定当受不得心中的冲击，再也不会理会萧秋水，自然会安下心思与凤玉好好的过日子，她要的不过是这么简单。
    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事情居然不受控制，萧秋水如此的激动，如此的高傲，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正如柳红絮所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结果，那都是上天的安排，她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柳红絮见人基本离开，便又小声的说道，“皇后娘娘尽管放心，裘嬷嬷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给了她三百两银子，她的儿子也还给她了。”
    “这些你都知道？”炎小筱当初抓了裘嬷嬷的儿子，才能让裘嬷嬷反水，这件事虽然一直在谋划，却是秘密进行的。
    柳红絮足不出户，居然能看出来这一切？
    “皇后言重了，这一切不过是个偶然，我也是恰巧做了一个好人而已，还望娘娘不要怪罪，”做了一个好人，而已？替炎小筱遮掩了此事，将此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又卖给炎小筱一个人情，只怕不是偶然巧合这个简单吧。
    柳红絮淡淡的一笑，“只希望以后皇后能多多照顾我的孩子，红絮感激不尽。”
    原来这大伯母才是最玲珑的人，现在朝事纷杂，她虽然知道，但是并不能猜出以后的赢家，但是炎小筱不管输赢，绝对可以全身而退，若是炎家遭逢变故，炎小筱看在这个人情的份上，也会保住孩子的性命吧。